第58章 快樂飛走了
簡喻走後, 孟輕晗無聲的靠在門口。
鐘宜聲打完一個電話,習慣性去看她的方向,兩人視線相對, 如兩簇清風猝不及防相撞, 深度的糅合了某種情感。
鐘宜聲覺得孟輕晗的表情不太對, 但是孟輕晗迅速收起外露的情緒,一副端莊姝色。
鐘宜聲笑了笑。
孟輕晗挑着眉, 回之一笑。
剛走來的孫特助看到這個場面,腳底升起一股涼意。
好怪異有沒有。
這幾天孟小姐不太對勁的樣子。
而下午她跟着孟輕晗一起去探劇組的時候,她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公司最近在拍一部古裝探案劇,去探班的時候正拍到一個大場面戲, 兩國交戰, 男主一人戰百人。
副導演很上道, 知道這劇不是公司力推的劇, 曝光肯定不如《燈猶可見》,自然熱度更是沒有, 他想在孟輕晗這兒混個熟臉,讓孟輕晗安排一下後期宣傳的事兒。
剛開始聊得時候還好,結果把人帶去拍攝現場, 孟輕晗一看緊巴巴的五十人交戰現場, 瞬間就坐不住了,偏偏副導演還上趕子找存在感,問了句:“孟小姐, 這兒拍得不錯吧?群演的演技都在線。”
孟輕晗壓下去的氣立刻提上來, 她忍了又忍, 還是道:“這是兩國交戰?兩村交戰的場面都比這宏大,要是想省演員, 戰争場面直接口述就可以了,這麽幾個人太敷衍了吧?”
副導演表情讪讪,就沒提讓孟輕晗增加本劇宣傳的事了。
回去的路上,孫特助終于想通問題在哪裏了。
好像是…把簡喻的那份合同送給孟小姐後,她就開始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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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孟小姐之前張嘴就不饒人,但好歹也會給人留幾分面子,可這幾天…誰的面子她都不給。
連孫粵都不敢上樓來挑釁了。
到底是因為什麽事兒呢?
簡喻跟孟小姐有過節?
不對啊,這兩個人完全沒有交集。
她思來想去還是在公司的磕糖群裏發了消息:
【你們有沒有發現,孟小姐最近有點暴躁?】
【竟然用暴躁來形容我晗姐?此群必不能容你!】
孫特助:…………
【我上次把簡喻的合同給孟小姐看過後,她就不太對了。】
【簡喻的合同不是鐘總批下來的嗎?我還是那部劇的原著粉呢,看來這次簡喻要火了,原著超級好看,只要編劇不作妖,這劇必爆。】
【我從你這條消息裏發現了答案。】
【???】
【鐘總除了管過雪詞姐之外,還管過誰?】
【……所以這是?】
【吃醋了?】
【我靠,腦子裏自動生成八千字小論文!】
孫特助下車的時候腳下一跌。
公司裏大部分人都默認宜晗是一對,簡喻不會橫插一腳吧,不會吧?
她心裏默默祈禱,簡喻你可不敢胡來!
CP剛甜起來沒多久,要是這就開始虐了她會傷心。
只是天不遂人願,老天這玩意兒就喜歡跟人對着幹。
簡喻也是。
下午她又來找鐘宜聲。
孫特助很委婉的告訴她,鐘總很忙,沒時間見她。
簡喻直接往休息室走,笑容恬靜,“那我在這邊等等。”
孫特助被她搞得想回家開叉車把她叉走。
鐘宜聲開完會後去休息室,發現簡喻在裏面。
她淡淡看向孫特助,孫特助想隐遁。
“鐘總,她說找您有事。”
鐘宜聲敷衍的點頭,問簡喻:“什麽事?”
簡喻笑着站起來,表情有點像學生時代班裏的小機靈鬼,讓人喜歡不起來。
“鐘總,我買到了您喜歡的唱片。”
鐘宜聲看都沒看,“謝謝,我不聽音樂。”
簡喻震驚:“可……”
孫特助敏銳的感受到了一件事。
她的CP·危。
默默退出去,正要想個辦法把孟輕晗叫過來,誰知一轉頭就跟孟輕晗面面相對。
她先是吓了一跳,緊接着欣喜若狂,啞然無聲的指着裏面。
孟輕晗輕飄飄看了她一眼,“你幹得好,什麽人都往裏放。”
孫特助:“…………”
她能說自己壓根沒來得及阻止嘛。
孟輕晗撩起袖子進了休息室。
裏面的兩個人聞聲擡頭。
鐘宜聲瞬間眼尾帶笑,“你忙完了?”
孟輕晗瞟了簡喻一眼,意有所指的道:“沒忙完也得趕緊過來瞧瞧。”
鐘宜聲疑惑地看向她。
簡喻頓了半天,站起來問了聲好。
孟輕晗回了一笑,視線移到她手上。
簡喻道:“這個是我讓人淘來的唱片,鐘總最喜歡的歌手唱的,晗姐你不會介意吧?”
孟輕晗:“當然不介意,不過,鐘總并不喜歡聽這個,她那是在節目上随口說的,你別當真。”
簡喻:“……啊?”
孟輕晗意味深長的笑:“我們倆都喜歡聽鄉村音樂,這種的我倆都欣賞不來,你自己留着聽吧。”
鐘宜聲:“……”
簡喻大約是感覺到對方話裏的槍藥味,也不打算裝了,将唱片放進包裏,笑容和煦,渾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氣息,“晗姐說笑了,鐘總可能就是心态年輕了,畢竟誰都喜歡年輕的不是嗎。”
這話聽着挺氣人。
孟輕晗原先還以為這姑娘是游音那種腼腆類型的,沒想到心氣兒還挺高。
這不明擺着諷刺她年紀大了?
既然都開始攻擊年齡了,那可就不能怪她嘴毒了。
正要開口時,鐘宜聲已經冷着臉下逐客令:“你要是喜歡年輕的老板,随時可以解約。還有,你看起來像晗姐的長輩。”
簡喻:“…………”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整個人像蠟像一樣無神,片刻後,她才委委屈屈的說:“鐘總我不是那個意思,晗姐……”
孟輕晗這幾天來的郁結之氣散了許多,走到鐘宜聲身後,伸出手給她捏頸椎。
鐘宜聲被她微涼的手一碰,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她低下頭,無聲的笑了。
簡喻:“………………”
不過孟輕晗并沒有忽視她,“我們确實不如你年輕,所以才要多注意身體,你放心,我以後一定經常看你的劇,鍛煉鍛煉手腳。”
簡喻:“…………”這是在說她演技尴尬嗎?
她壓下心中的不滿,勉強撐起笑容:“我今天來是想謝謝鐘總,那個角色真的很适合我。鐘總,我能不能請您吃飯?”
鐘宜聲感覺放在後頸的那只手用了點巧力,讓她介于痛和癢之間。
孟輕晗替她回:“我們聲聲沒有時間,等會兒她得陪我逛街買東西。”
簡喻聽到那個稱呼,心中冷嗤,面上不顯,“買什麽?晗姐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陪你去。”
孟輕晗面不改色,“買幾本佛經靜靜心,你有什麽好的推薦嗎?”
簡喻:“……”
看來也不是那麽堅不可摧,她才用了這麽點手段而已,孟輕晗就按捺不住了。
再接再厲。
她繼續道:“晗姐,你不會是生我氣了吧?”
孟輕晗還沒張口,她自顧自道:“要是我哪裏做錯了,晗姐你可以跟我直說,我一定會改。”
孟輕晗眉頭一皺,也不給鐘宜聲捏頸椎了,直接俯身撐住她的肩,“你覺得我是那種圓寂了會化成舍利子的人嗎?你做錯了我幹嘛告訴你,我有什麽義務告訴你?你覺得你二十歲出頭還很年輕是吧,那不好意思,比你年輕漂亮還努力的人的多得是,而你看着就像二十歲就吃低保的,我懶得跟你計較,見好就收的道理懂吧?”
簡喻:“………………”
好過分!
她還想說什麽,孟輕晗已經松開了鐘宜聲,“我先去辦公室打會兒坐散散火氣,再順便磨把菜刀,說不定能派上用場呢。”
簡喻接收到她微妙的眼神,便知道潛臺詞是……讓她離開。
孟輕晗走後,鐘宜聲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平時她從不發火,大家都以為她不會發火。
簡喻不太确定她的态度,試探着問道:“鐘總……”
鐘宜聲道:“你當時只簽了兩年的合同吧?也快到期了,不用續約,你直接走就成了。”
簡喻頓時失色:“可我已經跟韓皙姐談好續約的事……”
鐘宜聲目光銳利的朝她看過來:“合同還沒簽。哪怕簽了,也可以毀約。”
簡喻感到不可思議:“鐘總,是因為晗姐不喜歡我?”
鐘宜聲不由開始反感,她站起身,眼中的怒意快形成漩渦似的,“她憑什麽喜歡你?你哪點值得她喜歡?”
簡喻被她吓住。
剛才…孟輕晗在的時候她還那麽理智又溫和,可此刻,她,好兇。
簡喻心生懼意。
鐘宜聲打電話叫了孫特助,讓她帶簡喻離開。
這是在公司,簡喻也不想鬧,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鐘宜聲平複了心情,慢吞吞的去了辦公室。
孟輕晗正坐在沙發上擰洗手時沾濕的袖子。
她拿了紙巾遞過去,孟輕晗沒接,“不用這個,我用內力烘幹就是了。”
鐘宜聲:“……”
孟輕晗道:“我這心裏一團火,怎麽可能連袖子都烘不幹。”
鐘宜聲低着頭好一會兒,然後張開雙臂從側面抱住她。
孟輕晗的下巴搭在她手臂上,突然覺得有點癢,“怎麽,要鎖我喉啊?”
鐘宜聲:“……”
孟輕晗的嘴唇貼在她的皮膚上,輕輕吻了一下:“被我戳中心事了吧?”
鐘宜聲默了半響,說:“簡喻她哥哥……為我姑姑自殺了一次。”
孟輕晗:“???”
鐘宜聲怕吓到她,所以之前沒說,但現在不得不說,“她哥哥是模特,就在我姑姑的公司,具體經過我也不清楚,總之他頻繁給我姑姑發腹肌照,沒得到回複以後就…自殺了。”
孟輕晗啞然許久。
“咱姑姑……”她感嘆道:“人救回來了嗎?”
鐘宜聲說:“手腕割得不深,住幾天院就好了,但是他家裏人要曝光這件事。”
孟輕晗明白了:“所以你才給簡喻批了那部戲?”
鐘宜聲點頭。
孟輕晗的怒火一掃而空,“咱姑姑跟那男的談過?怎麽就鬧到自殺的地步了?”
鐘宜聲說:“沒談過。那個模特自身條件不突出,上臺容易緊張,相貌有優勢,但身材比例沒有其他模特那麽優越,所以資源不太好。公司給他争取了一個他拍平面的機會,但他表情太木了,拍了一整天都沒出圖,那邊直接把人退了。”
孟輕晗道:“那我覺着他應該是為這事兒心态崩的吧?”
鐘宜聲說:“他家人非說是因為感情緣故,給簡喻那部戲就是補償一下,到時候即便事情爆出去,我們也不是過錯方。”
孟輕晗道:“那我懂了,原來簡喻跟我說的家事就這啊。”
鐘宜聲:“她跟你說什麽了?”
孟輕晗道:“你們那會兒談完事出來,我問她找你幹什麽,她說是家事。”
啧,好像确實沒撒謊。
鐘宜聲拿紙巾擦了擦她的袖子,“公司不會跟她續約了。”
孟輕晗轉過頭,往她懷裏一靠,“好久沒人能氣到我了,她可真厲害。”
鐘宜聲說:“這裏有衣服,你換一件吧。”
蔣覓最近一直在忙着虐陳題名,連自己失業多天的事情都忘記了。
但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陳題名不經虐,這天夜裏離家出走了。
次日她到別墅時發現裏面空無一人。
她猜測陳題名跑路了,所以立刻給孟輕晗打電話。
孟輕晗卻很淡定,“我知道他去哪兒了,不用管。”肯定是去找他的女主角了。
蔣覓挂電話時還有點悵然若失。
她的快樂飛走了。
今天準備的虐人套餐用不上了。
正如孟輕晗所料,陳題名找到了鐘月明。
在南灼所在的雙子樓中。
而同時在場的,還有奄奄一息的鐘東臨。
陳題名對此有些驚訝,系統停止運行前鐘東臨還算意氣風發,怎麽才這麽幾天,他就變得有點瘋啦?
南灼指了指鐘月明,“她用了實驗室,讓鐘東臨全方位體驗了一下她媽媽的人生。”
從出生到被拐賣,再到被家暴,最後病死他鄉。
鐘東臨體驗結束後就有點瘋。
南灼對此并沒有什麽異意,她能感覺到這個世界的意志已經無法撼動,雙子樓會消失,系統會被銷毀,鐘月明會成為平凡人。
好像臨走前虐一把壞人,也沒什麽不好。
鐘東臨鼻歪眼斜,嘴裏不停吐出‘白眼狼’之類的字眼,鐘月明回複:“您教得好。”
她眼梢帶笑,“哦對了,徐寅的孩子我讓她打掉了,報告就在這兒,您看看。”
鐘東臨的眼珠子像是要變成液體狀從眼角流出來,“賤人——”
他不能接受:“那是你弟弟的孩子,你就、你就對他沒有感情嗎?”
鐘月明冷嗤:“我是賤人,怎麽配擁有那麽高貴的感情?”
鐘東臨開始大喘氣,眼珠幾乎迸裂,最後在輪椅上倒頭暈過去。
那張報告單攤在他腿上。
南灼斜靠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自己的頭發。
“我答應你的都做到了,鐘東臨活不了多久,而這個世界也會正常運行,你或許可以走一條新的路。”
鐘月明一點都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茫然的神色擱淺在眉眼,“新的道路?”
她要接受自己今後的一事無成,接受從前被系統保送的日子是過去式,經歷了那麽多,還得從頭開始。
南灼本不是什麽好人,她也曾眼睜睜看着這個世界的很多好人受苦卻無動于衷,但孟輕晗跟鐘宜聲好像改變了她一點,這些人并不都是系統中的幾行代碼,他們的喜怒哀樂都是真實的。
她想着安慰一下,但是鐘月明又道:“也好,我也早就受夠了不停跟一群讨厭鬼為伍的日子。”
既然沒有能力,那就讓自己變得有能力。
她才不會自暴自棄,更不會一蹶不振。
南灼有些失神。
這一瞬間,她猛然覺醒。
其實這個世界中成為傀儡的不僅僅是配角,還有主角。
陳題名大驚,“鐘東臨要死了?”
南灼一聽他的聲音就頭疼:“還沒,不過快了。”
他經歷了一個可憐女人的一生,可笑的是他吓暈過好幾次。他仿佛忘記了施暴者是自己,在鐘月明媽媽的視角,他也懼怕自己。
陳題名抗拒這個結果,站到二人中間,企圖說服二人,“你們在搞什麽?鐘東臨要是不死,他的錢和人脈還可以給月明用啊!他死了,月明不就少了一個助力!”
南灼嘆息。
陳題名繼續道:“不行,我得向總系統申請,我得把鐘東臨這個角色盤活!”
南灼看到他手忙腳亂的在操作臺呼叫總系統,眉頭一挑。
也許任務失敗跟這個系統也有關系吧?一遇到事情只會清除角色記憶,控制角色行為,從未思考過為什麽劇情會向預期之外發展。
陳題名快要聯系上總系統時,鐘月明出聲,“行了,我不需要任何幫助。”
陳題名愣住了,他遲鈍的回頭。
鐘月明的輪廓還是那麽熟悉,但神色卻與之前判若兩人。
她走近,像是在譴責似的:“如果你真的是為女主角好,是為我好,就應該在一開始就幫我,讓我成為一個有能力的人,而不是讓我吸身邊人的血,不停讓我去謀奪鐘宜聲的財産,我相信,如果那幾年不是你一直讓我的目标放在鐘宜聲身上,我現在也能名校畢業,也能自己創業,根本不需要你。”
陳題名的思維簡單粗暴,他總是想讓自己的女主角不勞而獲,總是覺得自己的女主角什麽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最好的。
即便這次成為普通角色參與劇情,他的目标仍然放在鐘宜聲的財産上。
他不明白,這不對嗎?
過去那幾年,他們三個人經常這麽相聚,讨論劇情。
陳題名當時勝券在握,不論是強制讓孟輕晗失憶還是情感轉移,他都認為可以幫到鐘月明。
他從沒想過這件事會失敗。
而現在,鐘月明把他之前做的一切都全盤推翻。
她的意思好明确,明确到有點傷人。
陳題名以為今晚的相聚如之前一樣,他們三個商量該怎麽對付那兩個不服管的小角色。
鐘月明深深看了他一眼,“這份女主角的殊榮請給別人吧,我不需要了。”
陳題名眼睜睜看她推着鐘東臨出門,背影隐在大樓的黑暗中,逐漸被黑暗吞噬嚼碎。
南灼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對你來講規正劇情只需要控制幾行代碼,但對她們而言,那是十幾年的人生,鐘月明說的不對嗎,你也是體驗過角色的系統了,這個角色才受了這麽一點罪,你就痛苦到跑來這裏,她們可是熬了十幾年。”
陳題名久久未語。
而此刻,他必須接受事實,劇情早無轉圜餘地。
這天,姜雪詞的電影殺青,她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請客吃飯。
鐘宜聲臨時有個會沒能到場,只去了孟輕晗和蔣覓兩個人。
姜雪詞拍電影還挺順利,遇到了不少好玩的事兒,她說了半個多小時,這才問到孟輕晗的近況,“你跟聲聲有什麽打算嗎?”
孟輕晗習慣性的轉杯子,“這家公司夠我們經營的了,不過我們打算做一個談話綜藝,最近正在寫策劃。”
蔣覓等着她問,誰知姜雪詞直接把話題略過去,“上次我跟你說的事……”
她打電話過來道歉。
孟輕晗被控制的那一年中,她對她說過不好的話。
不過孟輕晗并不在意,她只是覺得高興,在那個時候有人站在鐘宜聲那邊保護她,對她而言這就夠了。
她道:“過去的事,我們不提了。”
姜雪詞道:“鐘月明去國外留學了,我是真沒想到。”
蔣覓終于找到插話的地方,立即湊上去:“晗晗的那個弟弟也沒影了。”
姜雪詞和孟輕晗相視一笑。
雙子樓也消失了,這意味着,她們再也不會被控制。
蔣覓還有點遺憾,“我那麽多治人的法子還沒用上呢,人就沒了,晗晗,那你的百億資産豈不是也沒了?”
孟輕晗笑了笑,“沒了就沒了,不稀罕。”
三個人吃飯吃到一半,姜雪詞臨時被叫去補鏡頭,連夜飛國外了。
孟輕晗一看時間,鐘宜聲的會也開完了,她得回去。
正要開口,她看到蔣覓一滴眼淚砸進杯子裏。
“?”
她不明所以,“哭什麽?”
蔣覓難得深沉一回,捂着眼睛,“晗晗,我覺得……你們都在前進,就我還停在原地。雪詞都去好萊塢了,你跟聲聲的事業更上一層樓了,我還跟以前一樣。我們以後聚餐都來不齊人了,我好像被你們丢下了。”
孟輕晗微微嘆氣,伸手抱了她一下。
“蔣覓,這是長大的必經之路,每個人都經歷過,你意識到這個問題時,說明你的人生要越來越好了。我們只是不能随時見面而已,過節的時候照樣可以在一起的。”
蔣覓還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哭。
這頓飯就這麽結束了。
兩人下樓後,孟輕晗正要給鐘宜聲發消息,但是鐘宜聲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我來接你了。”
孟輕晗在街邊看到了她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