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三更)
林婉挂了電話, 閉上眼,許久,她才平複心情。
陸時沉騙了她。
他根本就沒有在公司, 也沒有在加班。
巨大的黑暗籠罩着她, 恐懼感湧上心頭。
她緊抿着嘴唇, 渾身發抖。
“林老師,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同時送來一杯熱咖啡,關心道。
林婉強忍着難過, 接過咖啡,“謝謝, 我估計我是空調吹多了, 多穿點衣服就好。”
同事走後, 林婉捏着杯子的把柄,心情如掉冰窟。
她鼻頭發酸,覺得委屈。
她原以為陸時沉會像是夢裏的結局一樣,一輩子都對她好,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陸時沉都會欺騙她了。
她感到不安的同時仔細回想着夢裏發生的事情, 想找出蛛絲馬跡。
她不相信陸時沉會不喜歡她。
畢竟她是書中的女主角, 生來就是和男主角陸時沉相遇的。
身為男主角的陸時沉除了喜歡她還能喜歡誰。
陸時沉打了個呵欠,他摸了摸鼻子, 感覺自己沒感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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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酒店休息了會,等到六點多的時候有人敲門。
他原以為是秦清然,開了門發現是外賣小哥送飯過來。
陸時沉沒點外賣,自然是秦清然點的。
他悶着頭吃着飯,直到飯吃完了秦清然還沒回來。
眼見着天都黑了, 月亮挂上樹梢, 但是秦清然還沒來找她。
陸時沉邊抽煙邊想, 秦清然這個女人肯定是在耍他玩,現在都不知道到哪邊浪了,他氣憤的給秦清然打電話。
“還在忙呢,你再等一會。”
陸時沉還沒開口,就被對方挂斷了電話。
陸時沉活了這麽長時間就沒受到這待遇。
忙什麽忙,都是借口。
陸時沉氣急敗壞出去,他倒是要看看秦清然怎麽個忙法。
到了母嬰店,陸時沉在外頭就看到秦清然真的在忙,除了在店裏面挑選商品的,光結賬就有十幾個人。
店裏就秦清然一個人,秦清然忙前忙後,幸虧她手腳快,結賬的人很快一個個出去。
等店裏沒人了,陸時沉才進去,他嫌棄的看着這家小店,“另一個人呢。”
“人家不要下班啊。”她剛開業,店鋪小,就雇了一個人,朝九晚五,人家肯定到點下班回家給孩子做飯了。
“你也知道要下班,你看看幾點了,你怎麽還不下班。”
“我提早下班就會少掙錢,我幹嘛跟錢過不去。”秦清然還指望着晚上做幾筆上班族寶媽的生意。
她們白天工作,只有晚上才能帶孩子出來逛逛,說不定就進了她家的店買東西了。
“你缺錢,我給你。”陸時沉找了個凳子坐下。
他個子高,凳子矮,他以極其不舒服的姿勢岔開腿坐。
“你能給我一輩子。”秦清然揚眉,調侃。
“怎麽就不能了。”陸時沉想都沒想接了話。
他不喜歡秦清然,會和她退婚,但是不代表着他是個沒有責任心的人。
秦清然做了他幾年的未婚妻,名聲有損,他養她一輩子也是應該的。
“那就謝謝你了,我不需要。”秦清然頭都不擡,數着手中的紅票子。
“為什麽不需要,你不就是想要錢嗎?”
“是想要錢,但也沒打算要你養一輩子。”
陸時沉想抽煙,從口袋裏摸出煙,他剛想抽,秦清然奪了過來,扔到了垃圾桶。
陸時沉瞪了她一眼,面色沉下來。
秦清然笑笑,“不好意思,店內嚴禁抽煙。”
她開的可是母嬰店,哪能讓陸時沉在這裏抽煙,但凡屋子裏要是有一點煙味,對孩子都是有影響的。
陸時沉看着垃圾桶裏的細煙,冷哼,“你的脾氣漸長了。”
秦清然現在有自己的存款了,也開了自己的店,她就算是從陸家出來,她也不再擔心錢的問題。
既然經濟自由了,她也不想在慣着陸時沉的脾氣。
她不耐煩道,“脾氣見長了,又怎麽樣,你要是聽不習慣,就去找林婉,她可比我溫柔多了。”
“你嫉妒她?”陸時沉的唇角染上了一抹笑意。
果然,秦清然還是因為嫉妒。
因為他喜歡林婉,不喜歡她,所以上次說話才能那麽不中聽,即使表面上裝作無所謂,但心裏還是難過的。
“我才不嫉妒她。”秦清然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嫉妒陸時沉。
就算是小說中的女主角又怎麽樣,但是父親坐牢,母親是賭徒,家裏一貧如洗,從小就在衆人的惡意中傷下成長。
就算是遇到陸時沉又怎麽樣,到現在為止,陸家還是不願意接納。
陸時沉嘴上說愛着,還不是沒敢公開戀情。
她覺得哪個人家的姑娘都比林婉幸福。
“你到底有什麽話要跟我說,”趁着店裏面沒人,秦清然讓陸時沉趕緊把話給說了,別浪費她私人的時間。
陸時沉皺眉,“不找個咖啡廳。”
“有屁快放。”
“粗俗。”陸時沉聽得不舒服。
好歹父母也是教授,就這說話水平。
“想聽好聽的話,就找林婉去,我這人就這樣。”秦清然嘚瑟的就差踮腳了。
她要擺爛。
陸時沉嫌棄歸嫌棄,但沒有甩臉走人。
反正,他也有些習慣了。
他沉着臉說着今天來的目的。
“秦清然 ,你現在還算是我的未婚妻,為了陸家的名聲着想,請你注意下你的行為,以後不許和亂七八糟的男人在一起,更不能夜不歸宿。”
陸時沉語氣沉重的跟個老父親,不知道的,還以為秦清然是他的女兒。
秦清然語氣不屑,眼神鄙視的望着陸時沉。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你和林婉不就是這樣過來的嗎?”秦清然覺得陸時沉小題大做。
圈子裏都知道她會被抛棄,沒人關注她,陸時沉和林婉一點大的事情就會被無限放大。
“我和你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
“你和野男人在一起會上當受騙,你夜不歸宿會很危險。”陸時沉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說着冠冕堂皇的話。
秦清然聽後毫不客氣嘲諷道,“你還知道女人大晚上的在外頭很危險,可是是誰大半夜叫我在半小時之內必須趕回去。”
秦清然拍了下桌子,冷笑,“陸時沉,你這個人實在是惡心。”
陸時沉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他面子上挂不住,“那還不是你在外頭和野男人在一起。”
陸時沉絕不會承認,他當時壓根就沒有想過這點。
畢竟,他以前沒少半途把秦清然擱在路邊,扔給她錢,讓她自己打車回去。
秦清然毫無怨言的接受了,他自然而然也就忽略了秦清然也是個女人,晚上最好不要一個人打車。
秦清然也沒解釋,反倒是承認,“我和野男人在一起開心啊,你不關心我,他關心我,你覺得我晚上就應該一個人打車回來,他不放心,一直看我上車,甚至全程和我聊天,只要一有問題,他就會立刻趕回來,他哄我高興,陪着我,全世界都是我,而你呢,把我當空氣,當垃圾,鄙視我,惡意揣測我,中傷我,我腦子有問題才會選你。”
一席話說話,秦清然是痛快了。
“沒什麽事了吧,出門請關上門。”秦清然雙手叉腰,得意笑了。
陸時沉臉呈醬紫色,憤然出去。
走出店的一瞬間,他腦子就清醒了。
他回望店裏,秦清然又接到了顧客。
即使隔得很遠,他也能看得到秦清然露出笑的燦爛,而這笑容,秦清然從來就沒對他綻放過。
他攥緊拳頭又放下,來來回回幾次,平複了心情。
冷靜下來的他,腦子裏一直回蕩着秦清然剛才說的話。
他突然發現,他對秦清然一直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