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桑軟揮開賀骁的手才回過神自己幹了什麽,她又尴尬又無措,因為她自己都解釋不清楚剛才為什麽那麽反感排斥賀骁的碰觸,以前明明沒有的。
難道是因為周靜那幾句話嗎?
但這跟她有什麽關系,她又不喜歡賀骁,也不打算跟他交往,那麽他以前什麽樣關自己什麽事。
所以她方才的異樣舉動是以為對方是壞人?
桑軟終于找到理由,她連忙抱歉道:“學長,對不起對不起,我還以為是壞人呢。”
賀骁眯了眯眼,直覺女孩說的這個理由是在撒謊,可其他的,他也想不出來。
深眸細致掃過女孩眉眼,他勾唇安撫道:“沒什麽,我也吓到你了。走吧,上車。”
“嗯。”桑軟連連點頭,勾了下頭發,乖巧的跟在男人身後上車,系安全帶的時候,才想起把手裏的傘還他:“學長,你的傘。”
賀骁自然而然接過,因着他在系安全帶,沒注意距離,右手指尖便不小心碰到桑軟,她反應很大的縮回手,黑傘失去托力,啪一聲掉到中間儲物箱上面。
賀骁微訝,略帶奇怪的看着桑軟,“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桑軟好想抽自己手一下,怎麽反應這麽大啊,不過是碰一下手,又不是學長真的要親薄她,好煩啊,她到底是怎麽了。
“沒,沒有。”桑軟尴尬的甩了甩手,“我剛剛好像感覺到靜電了。”
這拙劣的謊言當然沒有騙過賀骁,他不動聲色的打量女孩,暫時壓下心中疑惑,把傘放到駕駛座後面,啓動轎車離開,并提醒她:“系一下安全帶。”
“哦哦,好的。”桑軟有點慌張的去抽安全帶。
賀骁餘光悄悄觀察她。
女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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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特殊時期嗎?
算一算,她上個月就是最近兩天來的那個,據說女生的經期準的話,就是剛好相隔一個月。
莫非是特殊時期,感官很敏感?所以不喜歡別人碰到她?
第一次動真心的賀骁一時間也摸不準女孩心思了,只能勉強把她的異樣歸為身體不舒服。
米鹿就讀的學校果然是本地最貴的貴族高中,到了那,桑軟看到各種豪車開進學校大門,有勞斯萊斯、有賓利、還有加長林肯,反襯得賀骁今天開的奔馳大G樸素無華。
校園裏停車位很多,賀骁在工作人員的指揮下,找了個車位停好。桑軟解開安全帶下車。
賀骁在給米鹿打電話,問她在哪。
得知确定地址後,他挂了電話對桑軟道:“走吧,她們在室內體育館。”
桑軟點點頭,跟在他身邊往體育館去,她第一次來,找不到路,但看賀骁很熟練的模樣,她想到個可能性,小聲問:“學長,你以前也在這個學校讀的嗎?”
“嗯。”這還是桑軟今天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賀骁之前疑雲遍布的內心瞬間好轉許多,眉梢興味上挑,斂眸道:“一會兒有時間帶你逛逛我母校?”
桑軟這倒是不介意,她點點頭:“好呀,感覺你們學校好大。”
“是很大,占地面積跟大學差不多,分為小學部中學部高中部。”賀骁積極的為桑軟介紹。
桑軟四處張望一圈,收回目光望向他:“那你一直都是在這個學校讀的嗎?”
“嗯,看了十幾年,都看膩了,不過現在讀大學後,有時候又會懷念,你說人是不是很奇怪?”賀骁輕笑。
桑軟也笑了,“大家都一樣的,擺在眼前的不珍惜,失去後才覺得珍貴。”
賀骁:“俗稱……賤?”
桑軟噗嗤一笑,眉眼在陽光下靈動嬌俏:“學長,這叫人之常情,你別自己罵自己呀,還把我罵進去了。”
“那倒是沒有,我罵我自己呢。”賀骁看着女孩明豔的笑容,心裏那股莫名的不安終于壓下去。
之前肯定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吧?
兩人繼續聊着關于母校的話題,就沒斷過,賀骁從不知道自己和女生能有這麽多話聊,還一點不勉強,只恨不得這一刻可以永遠停留。
到了室內體育館,桑軟在休息室見到了米鹿她們,所有妹妹都換上漢服化好妝,各個漂亮古典,很有一番古風韻味。
桑軟挨個誇了她們一遍,小妹妹們開心的圍着她,一會兒說自己緊張,一會兒說有個動作還想再讓她摳一遍。
桑軟安撫她們道:“你們別緊張,你們全部人都已經練得很好了,只要正常發揮就行。”
“軟軟姐,道理都懂,但還是好緊張呀。”米鹿撒嬌的挽住桑軟胳膊,搖了搖道:“你就再給我們跳一遍吧?我們記一下動作,今天場面好大啊,我還是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面前跳,緊張死我了。”
今天的文藝彙演是所有高中部都要參加,還請了好些家長過來看,外面的觀衆席都快坐滿了,說一句人山人海都不為過。
“是啊,姐姐,你跳給我們看一下吧?”程丹也央求着。
桑軟沒辦法,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小臉:“好吧,我給你們順一遍。”
大家齊齊歡呼,紛紛往後面挪凳子,給她騰出一定的空地兒。
賀骁也在人群中挪着凳子,桑軟看到他,走過去小聲道:“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賀骁回眸,玩味兒一笑:“桑老師,我不能看嗎?”
“這裏都是女生,你一個男的,你不害臊?”桑軟就是莫名的不想讓賀骁看,感覺他在這裏,她總顯得緊張一些。
“不害臊,看你跳舞,我求之不得。”賀骁揚了揚眉,還大喇喇的坐下,兩條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往前一支,差點把桑軟圈進兩腿/間。
女孩連連後退,又羞又惱。
賀骁無辜的沖她聳聳肩,擺明他打死不會出去。
桑軟深呼吸一口氣,拿他沒辦法了,算了算了,她可是專業的,就當賀骁是一顆基因突變的大大大大白菜吧!
米鹿看她哥和軟軟姐聊完天,極有眼力見的拿出手機,點開音樂軟件:“軟軟姐,你準備好了嗎?我給你放音樂了。”
桑軟注意力被轉移,看向她,把身上的小背包取下來交給她,這才走到臨時空出的‘舞臺上’,點點頭道:“好,你放吧。”
米鹿低頭播放背景音樂。
節奏一響,桑軟那個古典範兒瞬間起來。她不愧是專業的舞蹈生,舞姿優美,即使沒有穿漢服,依然古韻濃厚,一扭腰一擡手,翩若驚鴻。
而且賀骁發現,女孩跳舞的時候,和她平時很不一樣,表情會更豐富,随着節奏而變,整個人的氣場也更強,非常抓人眼球,好像在宣告這是她的主場。
這樣的她,賀骁覺得更喜歡了,目光越來越深。
桑軟跳完,不經意間和他對視上,男人唇角抿出一絲薄笑,眉梢雅痞上挑,無聲撩撥。
她心跳驀地一亂,快速別開,融入到來問她問題的妹妹們中。
等到還有一刻鐘文藝彙演開始時,桑軟和賀骁這才離開休息室,去觀衆席坐下。那個位置,米鹿的爸爸媽媽都在。又看到她,顧婉容明顯很高興,拉着她說了好久的話。
米爸爸還吃醋了,“你今天都沒跟我說這麽多話。”
顧婉容撒嬌的拍了他一下:“你丢人嗎,在孩子面前穩重點。”
儒雅的米爸爸委屈道:“老婆跟面子我還是分得清哪個更重要的。”
桑軟看着兩人這樣的相處,由衷笑了一聲,“叔叔阿姨好相愛呀。”
“哎呀,也還好啦。”顧婉容羞澀的聳了聳肩,眉眼間竟然還能看出一絲少女感來,這一看就是長期被寵着的,婚姻極其幸福。
桑軟真心羨慕,見他們兩人說悄悄話去了,她扭頭閑聊般的對賀骁道:“你小姨和小姨父感情真好。”
賀骁餘光瞥了眼隔一個位置的小姨兩人,語氣不知為何,有些淡:“嗯,他們一向如此。”
“真好,我爸媽也差不多是這樣,不過沒有他們那麽黏糊。”桑軟下意識道:“希望我以後的婚姻也能這樣美滿幸福。”
“我可以給你。”賀骁脫口而出這句話,說出來後,連他自己都驚訝了一下,不過倒也沒什麽後悔。他撐在兩人凳子中間的縫隙上,高大身體微微傾身。
碎發落在額間,眉骨高而深,眼神幽邃。
桑軟呆怔的微仰頭看着他,比起觸動,她更多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戀愛還沒談呢,怎麽就走到求婚了?
她眨巴眨巴眼,有點懵懵的。
賀骁噗嗤一笑,覺得傻住的女孩太可愛了,他擡起大掌,跟往常一樣揉了揉她的頭發。
啪——
又是迅速揮開,伴随女孩排斥的聲音:“別摸我。”
三個嚴厲的字有點大聲,不僅驚到賀骁,也驚到顧婉容和米爸爸,他們兩人看過來,顧婉容擔憂的詢問他們,“怎麽了?軟軟,你怎麽了嗎?”
桑軟倏然回神,看到賀骁受傷的目光,她小臉迅速染上無助的蒼白,慌裏慌張的捂住肚子起身:“那個,我肚子有點不舒服,阿姨,我去上個洗手間。”
話落,不敢再看賀骁,匆匆跑出去。
顧婉容“欸”了聲,歪頭不解:“這孩子是怎麽了?”
嘀咕完,她問賀骁:“阿骁,你是不是惹人家不快了?你這孩子也真是的,追人也要講究方法的,不能耍流氓知道嗎?”
賀骁壓根沒聽她說話,只看着自己今天被嫌棄三次的手,眼眸沉了又沉,仿若寒潭深淵。
她果然在嫌棄自己,為何?
桑軟跑進洗手間,望着鏡子裏的自己,煩躁的握拳捶了捶兩邊的太陽穴,她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為什麽賀骁一碰她,她就會那麽反感?
當真是因為周靜那幾句話嗎?
可她為什麽在意?
不喜歡的話,為什麽在意?
桑軟不停的反問自己,越問,她眼眸越黯淡。
文藝彙演結束,米鹿熱情的邀請桑軟和他們一家去吃飯慶祝,桑軟借口身體不舒服,和他們揮手道別。
甚至拒絕了賀骁送她回學校。
他此刻也異常沉默,桑軟說不用送,他便不像以前那樣耍心計非要送她了。
米鹿急得不行,等桑軟走了,她跺腳道:“哥,哪有你這樣的,人是你接來的,你不送回去算怎麽回事?你這樣還追什麽追?注孤身吧你!”
米爸爸也覺得不妥,他道:“阿骁,不管你和人家小姑娘有什麽矛盾,這人是你接來的,你就要負責送回去,不然出個什麽事,你後悔都來不及。”
顧婉容推了下小外甥:“就是嘛,阿骁,別說你們小年輕會鬧矛盾了,我和你小姨父也有争執的時候啊,這都不是事,你快去追人家。”
賀骁冷涼的眉眼在親人一句句的勸說下,徐徐融化,他喉結一滾,啞聲道:“好。”
桑軟出了學校,徑直朝左邊的街頭走,來的時候,她看到過那邊有一個地鐵站,雙手握住背包帶子,她一雙大長腿走得很快。
忽然,身邊傳來喇叭聲,桑軟下意識往裏側走了點,沒有理會,但喇叭聲再次響起,桑軟似有所感,緩緩側眸。
看到賀骁的俊容,她愕然停下,男人也踩下剎車,一只手扶着方向盤,目色深沉的看着她,“上車。”
“不……”用了。三個字沒說完,男人低聲打斷:“這裏不能久停,而且是我送你來的,理應送你回去,上來吧,你放心,我絕不會碰你。”
最後一句,隐隐嘲弄。
桑軟胸口一堵,唇瓣微張想解釋什麽,但最後發現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垂下頭咬了咬唇,在男人又一次催上車後,沉默的坐了上去。
回學校的一路上,他們誰都沒說一句話,直到下車,桑軟道了聲謝,男人回:“不客氣”。
然後便把車開走。
桑軟望着他離開的方向,喃喃低語:“對不起。”
周成洋最近幾天發現賀骁精神不濟,每天不是逃課,就是上課睡覺,晚上在寝室裏也不愛和他們說笑了,總是沉默的獨自對着電腦。
他們寝室三人猜測他肯定是感情受挫了,都不敢詢問他,怕勾起他的傷心事,只敢在私下裏議論。
周成洋:“桑軟學妹是真的有點難追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骁哥這樣低迷。”
“那不是有點,是非常!”孫豪哀嘆一聲,打了下周成洋的手臂道:“看來咱們兩個輸定了,你洗完一個月,換我洗。”
“你們兩個現在還有心情關心洗鞋子的事?”王睿抽着煙瞪他們一眼,“想個辦法逗骁哥開心吧,不如今晚約他出去喝酒?”
“這個可以有。”周成洋贊同。
于是三人下午上完課,周成洋打頭陣摟住賀骁肩膀說帶他去喝酒。
賀骁淡聲拒絕:“不去,我還有事。”
“骁哥,你能有什麽事啊?”王睿搭上他另一邊肩膀,“我們四個好久沒出去喝酒了,你別掃興啊,一起呗。”
“你們去吧,真有事。”說完,他抖開周成洋和王睿,大步流星離開。
三人面面相觑,唉聲嘆氣。
而那廂賀骁離開後,直奔九教的二樓陽臺,趴在欄杆上點一根煙,目光失神的看着對面,沒過多久,一群藝院的女孩從樓裏出來。
三五成群,有說有笑。
但賀骁眼神仍是散漫,直到某個格外清麗出挑的女孩和朋友挽着手出來,他脊背微挺,狹眸迅速聚光。
他覺得自己現在犯賤得厲害,被別人嫌棄成那樣,卻還眼巴巴的每天在她的必經之路守株待兔,只為看一眼。
呵——
賀骁,你特麽也有今天。
十二月十九號是徐青青的生日,剛好周六,她請大家聚餐唱K,一早上,大家起來化了個美美的妝,騎着自行車去學校正門坐地鐵。
吃飯的地點在市中心,徐青青訂的KTV包間也在那附近,還有寝室三人給她訂的大蛋糕。
這些都是提前說好的,徐青青不讓她們送禮物,說非要送點什麽,那就給她訂個蛋糕就成,四人還順便約定好以後誰過生,誰請客吃飯,其餘三人則負責訂蛋糕陪玩。
吃完午飯,四人一起去取蛋糕,準備拿到KTV裏去吃。
用的是桑軟的手機號訂的,她進去拿,出來時,發現徐青青蹲在地上哭了,韓芸和喬寧在安慰她。
桑軟驚訝的大步走過去,小聲問喬寧:“怎麽了?好好的生日,怎麽哭了?”
喬寧掩住嘴,壓低聲音道:“她前任剛剛打電話來,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她就突然哭了,我估計是不是還餘情未了啊?”
“這樣嗎?”桑軟眨了眨眼,也覺得很有這個可能性,徐青青經常在寝室裏聊她的前任,言語間,能聽出還忘不了。
畢竟他們從高一就交往,三年來,感情一直要好,若不是畢業後要分隔兩地,産生矛盾,肯定是不會分的。
桑軟也加入勸說行列,幾分鐘後,徐青青情緒平複下來,不好意思的對她們一笑,“失态了,你們別笑我。”
“笑你啥呢,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韓芸開玩笑的回了句,逗得徐青青噗嗤笑出來。
她揉揉眼睛,“走吧,我們去KTV。”
白天的KTV很冷清,不過對她們四個女孩子來說倒是剛好,還安全點,唱一下午,再出去逛逛街,就可以回學校了。
完美。
四人一邊吃着蛋糕零食,一邊輪流組合唱歌,又都是學舞蹈的,因此她們遇到喜歡的歌曲,還會上去伴舞,玩得特別開心。
唱累了,桑軟把話筒遞給喬寧,順便出去上廁所。
這個KTV很大,過道多,桑軟按照天花板上的提示左拐右拐來到洗手間,進去出來,站在洗手池洗手,這時,男廁那邊出來一個醉醺醺的青年男子。
因着KTV裏面開着暖氣,對方只着一件短袖黑T,露出的手臂上滿是紋身,看起來跟□□一樣。
桑軟連忙關掉水龍頭欲走,紋身男人忽然伸手擋住她,喝醉的眼睛虛眯着,一說話滿是酒氣:“喲,美女一個人啊?幾歲了,哥哥請你喝酒怎麽樣?”
桑軟被攔住出去的路,後退兩步,眉頭狠狠蹙緊,嫌惡道:“不用了,謝謝,我朋友還在包間等我。”
她往左平移兩步,準備繞開這個喝醉的男人,他卻突然踉踉跄跄的跟過來擋住路,甚至擡起鹹豬手想要抓她的手腕。
桑軟受驚,差一點尖叫出聲,喊人救命。
驀地,一只修長漂亮的大掌用力攥住紋身男的手腕,把人狠狠的甩出洗手間。
嗓音狠戾,“誰特麽讓你碰她的!”
桑軟聽到熟悉的聲音,錯愕擡頭,看到十來天沒見過面的賀骁,她心髒一震,吶吶的喚他一聲:“學長……”
不過她這聲音被紋身男蓋住,對方被賀骁甩在地上,疼得哎喲哎呦直叫,還罵罵咧咧:“艹你媽的,誰推老子?”
“我推的。”賀骁高大身體蹲下,大掌揪緊紋身男的衣領直接拎起,目光冷厲的盯着他:“怎麽,你不服氣?”
紋身男這會兒酒醒不少,又看到賀骁人高馬大的,比他至少高一個多頭,打起來,肯定是他吃虧,而且對方穿的外套還是LV的LOGO,這一看就是有錢人啊,惹不起惹不起。
他趕緊識趣的求饒:“帥哥,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喝醉了,我不是故意調戲你女朋友的,抱歉抱歉。”
“跟誰道歉呢?”賀骁嗓音低沉。
紋身男秒懂,探出頭雙手合十對桑軟道歉:“美女,真是對不起啊,我剛剛真喝醉了,我不是那種人,真的!你原諒我,要不,你們今天喝的酒我買單?”
桑軟不想再跟這種醉鬼糾纏,擰眉道:“學長,算了吧。”
賀骁聞言,立即嫌棄的松開紋身男,起身踢了他一腳,眉眼黑霧般冰冷:“滾。”
“是是是。”紋身男一點脾氣都不敢發,連滾帶爬離開。
沒了他,洗手間安靜下來,桑軟莫名緊張的揪緊毛衣衣擺,軟聲道:“學長,謝謝。”
“沒什麽。”賀骁淡淡的回,繼而走到洗手池邊慢條斯理的洗手,顯然碰了那個男的,他覺得髒。
桑軟看着對她冷淡的賀骁,眼神有些無措,她知道自己上次傷害了他,只是他這段時間依然會每天給她送吃的,她就以為他沒生氣了。
原來,還是在生氣的。
那他為什麽還要繼續送零食?
桑軟抿了抿唇,心情低落得厲害。
不過這樣似乎也好,或許再過幾天,他就不會送東西了,以後兩人會慢慢變成陌生人。
桑軟想着,強迫自己不再去看賀骁,慢慢轉身,可剛走一步,餘光猛地看見男人身體虛弱的搖晃了一下,像是随時會摔倒。
桑軟沒多想的回過身扶住他:“學長,你怎麽了?”
她眼巴巴的仰頭關心他。
男人卻答非所問,黑色子瞳悠悠的盯着她手,嗓音嘲弄:“不是嫌棄我嗎?現在你碰我算什麽?”
桑軟心跳一亂,本能心虛的放開他。
賀骁扯唇冷笑,毫不留戀的轉身出洗手間,只是他才走兩步,身體就很不好的又是搖晃一下,身體撞向牆壁。
桑軟再次情不自禁的上去攙扶:“學長,你身體不舒服嗎?你到底怎麽了?”
看賀骁手捂着額頭,眉頭蹙很緊,桑軟想到一個可能性,她連忙擡起手背貼上他的額頭,感受到異常的滾燙,她眼睛擔憂的瞪圓,“學長,你在發燒!我帶你去看醫生。”
她焦急地要扶着賀骁走。
賀骁卻反扣住她手腕,猝不及防把她推到牆壁上,桑軟驚呼,慌張掀眸。
男人姿态強勢的彎下腰,長指捏住她下巴,目光深邃的緊緊鎖住她,呼吸灼熱:“為什麽又肯碰我了?嗯?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