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蠢死的
華鳶癟着小嘴,簡直像是要哭出來一般,“姐姐真的不怪我嗎?嗚嗚..姐姐你真是好。到底,到底是誰害的姐姐這般跌落進池子裏的?”
雖說現在的天氣并不寒冷,但到底是衣裳濕透了,如今當務之急不是應該給她換一身幹淨的衣服,然後請個大夫嗎?華月菲簡直要被氣的憋過氣去,真不知道這個妹妹是真的被吓得六神無主還是故意想要整自己的!
“姐姐應該會冷的,還是先把姐姐送到屋子裏去吧。”華鳶抽噎着說道。
倒不是她真有那麽好心,見不得害了自己家破人亡的人受寒受凍,而是這裏到底是淩國公府,再怎麽樣還是得顧忌着淩國公府的名聲。
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縱然華月菲名聲受損是肯定的。但是她在淩國公府上出了這麽一樁事兒,結果陵國公夫人竟然還讓人就這麽凍着,怎麽樣都是會被連累的沒了名聲的。
來了兩個小丫鬟将華月菲扶着去了距離這邊最近的瓊英閣,這是元懷洲的女兒,華鳶的表姐元榮珠的院子。
元榮珠今年十一歲,身為陵國公的孫女,當得起将門虎女四個字。
這會兒正在府裏的練武場練習射箭,聽說小表妹過來了,倒是同堂兄元靖霖一同過來了。這時候白琴卻是過來,喊住元榮珠說道:“表小姐,小姐這次過來倒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相府的大小姐呢。小姐的意思是,表小姐您過去就好了,表少爺還是要避嫌的。”
元榮珠這會兒年紀小,倒是沒有聽出白琴話裏的意思,索性這會兒元榮珠身邊跟着一位嬷嬷,白琴便将那邊發生的事兒都跟這位嬷嬷說了。
嬷嬷臉色當即便不怎麽好看了,“白琴說的是,少爺要見表小姐多得是機會,這會兒卻是不怎麽合适的。”
等到元榮珠到了自己的瓊英閣的時候,便看到自己那位小表妹垂立在床頭,眼眶還是紅紅的,心裏頓時心疼起來,快步走過去,拉着華鳶的手便問道:“表妹這是怎麽了?”
“表姐,你來啦。”
元榮珠朝着自己穿上看去,床上躺着的人兒确實長着一張精致的小臉,眉頭微蹙卻又聽話的不發出一絲抱怨的聲音,看着便是惹人憐惜的。
只是,不管怎麽樣元榮珠對穿了自己的衣服還霸占了自己床頭的人這是無論如何都喜歡不起來的!
倒不是元榮珠為人多麽霸道,實在是元家的人都有一股清正之氣,對于那等子心思陰暗的人天生便多有不喜。
更何況,元家人還有個印刻在骨子裏的護短的毛病!
床上的華月菲這時候也睜開了眼睛,看着元榮珠柔弱的一笑:“表姐,這次是妹妹打擾了。都是妹妹的不是。”
元榮珠是淩國公府的掌上明珠,行事自然是随性很多的。且她雖然不甚明白白琴那番話具體指的什麽,但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也足夠她想明白了。
此時對着華月菲,她若是還能有個好臉色,那才叫奇怪了呢!
元榮珠拉着華鳶在一旁坐下,聲音卻是帶着冷意:“我的表妹只有華鳶一位,至于你,來者是客。你在我府上出了意外,于情于理都該好生照顧才是。”
這話說的簡直不能更清楚明白了,你就是個客人,可不要胡亂攀親戚!
華月菲沒想到自己糟了這麽大的罪,竟然還被人這麽不客氣的指摘,眼中戾氣一閃而逝,卻又柔柔笑道:“是妹妹言語不當,姐姐莫怪。”
元榮珠可不理會這個,任她柔柔一笑蹙眉宛若病中仙子,元榮珠卻是問道:“我這會兒心裏還有些奇怪,那荷花塘究竟有什麽地方吸引你,頭一次跟着表妹來我府上,竟然就避開了表妹自己偷偷摸摸去了那裏?”
這話說的可着實有些誅心了,瞧着躺在床上的華月菲小臉都已經煞白煞白,元榮珠卻只當沒看見。
華鳶忽然覺得,自己對待這個害了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好像還是太過心慈手軟了些。
然而不管華月菲心裏怎麽恨意滔天,對于剛剛元榮珠的話,她還是得回答的,只見她眼眶中盈着點點淚光,那淚盈于睫的樣子,相信來的不管是哪個男子,都要心軟的一塌糊塗,恨不得上去就将人攬進懷裏好生安慰去了。
她上齒咬着下唇,像是受到了什麽羞辱一般,接着猜慢慢開口說道:“姐姐又何必這樣說我?我在華府過的何種日子想來妹妹也是知道的。能跟着妹妹出來我已經心存感激,只是瞧着荷花池雖然衰荷累累,卻依舊精致不俗,這才忍不住腳下步伐,情不自禁走到了那裏。誰知道——誰知道——”
說到此處,她竟然像是要哭出來一般,不管是誰看了都要以為她的額心裏藏着莫大的委屈。
華鳶心裏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她轉頭看向華月菲,這人慣會的便是颠倒黑白,雖然華鳶相信以華月菲的心機,不至于在陵國公府上就明目張膽的陷害嫁禍與她。但是想來給她添堵什麽的,她做起來也是尤其順手的。
果然,就聽到華月菲說道:“祖母本是讓妹妹領着姐姐出來見見世面,可是姐姐才跟着妹妹出來,就在妹妹外祖家丢了這麽大臉面,往後——往後姐姐還是不要再跟着出來的好,免得落了妹妹的面子。”
華鳶愣了一會兒,要真讓她回去這麽跟她那個待自己宛如仇人的祖母這麽一說,自己跟母親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元榮珠皺着眉頭,卻聽到華月菲又繼續說道:“妹妹,姐姐知道陵國公府中上下都極為疼愛你,姐姐厚着臉皮跟了來,也只是想要感受一個外祖家的關愛。姐姐也不怕妹妹你笑話,我這心裏就是想着若是有人外家能這般關心疼愛我也是好的。”
說着,她擡起頭看向華鳶,眼中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驚痛,“只是妹妹不想讓姐姐分薄了這份喜愛,你直接對姐姐說便是。姐姐又如何還能再跟着妹妹來?你面上應了讓妹妹跟着來此,可是轉過身卻又讓白琴領着陌生男子到了荷花池邊,如此姐姐的名聲便不要再要啦!”
等到華月菲将戲唱完了華鳶心裏卻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這要是在上一世,她指不定就要覺得是外祖家不待見她,白琴同人竄通着要害她了。
可是此時再看,明明是如此拙劣的演技,卻愣是讓她上輩子到死才明白過來。
她忽然有些自嘲的想到,自己上輩子的死,在他們眼中或許是蠢死的吧?
不一會兒,大夫便被領着進了院子。
看那老大夫的樣子,白須飄飄倒真有那麽點世外高人的樣子。
華鳶的外祖母過來卻是将華鳶攬進了懷裏,“我的小鳶兒吓到了吧?”
華鳶搖搖頭,“沒有呢外祖母,姐姐怎麽樣啦?”
這時老大夫也剛好診完脈,說道:“沒什麽大礙,喝一碗姜湯發發汗,便什麽事兒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