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仙道魁首(2)
仙界衆人各個都是仙風道骨、聖潔無垢的模樣。而在這麽多人當中,身為飛衡宗的大弟子,仙道魁首,範情無疑是最吸睛的一個。
他身上的衣服不是昨天那一件,因着神情的冰冷,倒越能襯出五官原有的絕麗純淨。即使他并非有心,可在與人歡好以後,眼波流轉的情态也已經與先前有天壤之別,一舉一動,皆能流淌出驚人的靡豔。
然而除了郝宿以外,并沒有人能看到。
範情因為爐鼎體質,所以面貌也較尋常男子更豔麗秾情一些。當年他在仙門大比中一舉拿下頭名後,除了本身的實力外,凡是見過那張臉的人,無一不感到驚豔萬分。
愛慕者更是絡繹不絕,頭三百年裏,幾乎要踏平了飛衡宗的門檻。
可惜自從範情成為劍修以後,自身劍意愈發濃厚,加上他有意隔絕,往往其他人還沒有看到他長什麽樣,就已經被刺傷了雙目。
等到如今,仙君那副斷情絕愛的模樣,更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心向道,不願意沾染俗世情愛,仰慕者雖然心有不甘,可也還是不得不轉移了目标。
如果他們此刻能看到範情的模樣,說不定又要卷土重來。
幾百年前,範情的容貌就已經驚豔絕世,幾百年過去後,爐鼎之身在劍意的淬煉下越發成熟,他的相貌自然也要比從前更甚。
昨夜在山洞裏,郝宿隔着一層白布,切身感受到仙君是如何維持着那副薄弱的冷态,情濃欲稠的模樣。
他總是能在輕易的觸碰下,就漫出一片的惑然。即使反應慢上了半拍,也并不會影響到什麽。
“尊上,這位是飛衡宗的大弟子,範情仙君。”
心腹一向最懂看魔尊的眼色,右注意到郝宿朝範情看了一眼,就在邊上簡單介紹了一遍對方的身份。
方才右也想去看範情,可對方身上氣勢之盛,連他也險些被劍意劃傷。範情的年紀雖然在這些人中算是小的,修為卻深不可測。
郝宿聽到他的話後,唇畔卻是慢慢浮出了笑意,原本就柔和的目光好似又軟下了三分,情致綿綿。
“原來是範情仙君,說起來,本座倒有一件事想要請教仙君,敢問那偷盜我魔界至寶的蛇妖,可是仙君所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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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範情一樣,郝宿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昨天那一件,擱在溫泉邊上的衣服本就不是正式穿着所用。
魔尊的衣物貫徹了魔界的奢靡風氣,就連袖口的小瓣攢花,亦是價值連城的靈玉,更別提他玉冠上的裝飾。
在仙界衆人看到魔界之人的時候,就有不少人心中因為他們那豪侈的作風隐隐不滿,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若是按照原主出門的排場,恐怕雙方剛一照面,仙界那些人的臉就已經黑了。
郝宿的臉被面具遮去了半邊真容,面具刻有花紋,亦是繁複華麗十足,将他的眉眼襯得更顯瑰絕。
他這般開口,好似跟範情很相熟一樣。然而在場之人知道,郝宿無論對誰都是這副做派。
範情自然也清楚。
他沒想到自己要找的人竟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更沒想到他随便一抓的人,就是堂堂魔尊。
即使郝宿換了裝扮,臉也被擋住了,但範情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無他,對方身上那種溫潤的氣質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來的。
明明給人的感覺像是最無害的春風,卻又會在那種場合裏,強勢十足。
意識一旦在昨夜的場景裏逗留,身體就好像會同步給出反應。
範情周身的劍意在郝宿說話的時候更盛了,就好像要把自己完全的斂起來。
他更意識到,只有自己認出了對方,而對方一點都沒有認出他。他們昨夜還在一起厮磨,今天站在這裏,就變成了陌生人。
範情在山洞裏等人一直等到了黃昏,緊趕慢趕才跟宗門彙合,天色在碰到郝宿的時候早就已經黑了。
心中有一團說不清道不明的郁氣,範情将收回來的視線重新落到郝宿的臉上。
是了,對于魔尊來說,昨晚那一夜肯定算不了什麽。以魔界縱情肆意的做派,說不定在此之前,對方早就有過無數恩寵了。
他只是一個連取悅都取悅不來的人。
這樣想來,魔尊昨夜不肯看他的模樣,根本就是成全了彼此的體面。省得各自清醒以後,還要糾纏在一起。
心裏突然因為這些想法而彌漫出了一股濃濃的酸澀感,範情羽睫輕顫,終究是先一步垂下了眼皮。
他抿了抿唇角,唇珠上似乎還有被人重重吮過的錯覺。
“是。”
範情的聲音過分冰冷,好似對魔界中人極為厭惡。等開了口以後,攏在袖中的指腹便又被狠狠掐住。
郝宿沒有因為他的态度而有所變化,依舊是剛才那樣的語氣:“這樣的話,本座可承了仙君一份人情。”
魔界通緝蛇妖的事仙界也有所耳聞,只是對于郝宿的話,大家依舊感到幾分意外,畢竟魔尊的人情不是一般的人情。
就連右聽了尊上的話後,心中也閃過詫異。他想,原來當天尊上在雲浮宮內說的感謝,竟是發自真心的不成?
範情并不知道其他人聽了郝宿的話後都有什麽想法,他竭力壓制,才按下了想要問郝宿“不管我要求你做什麽都會答應嗎”這樣的念頭。
“已經很晚了,咱們還得早早休息,明天再趕路。”
飛衡宗內一名長老見時間不早了,便站出來打斷了這場仙魔兩派的寒暄。他的話說完後,各仙門弟子亦都回了自己所在的房間。
範情在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前,聽到郝宿身邊那名下屬低聲問了對方一句話。
他只聽到了前面一點點。
“尊上,今晚要不要準備……”
準備什麽?
範情腦海中的第一想法并不純潔,可随即他上樓的腳步就是一頓。郝宿既然是魔尊,那麽昨天他是怎麽将人擄走的?
見到郝宿帶來的沖擊太大,竟然讓範情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
電光石火間,他憶起了在溫泉的那一幕。範情雖然不記得具體地點了,但還記得對方當時似乎是在療傷。
郝宿他……受傷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至于那名屬下,應該是詢問對方要不要準備繼續療傷。
不過,範情的眉頭又是輕輕一皺。這裏仙門弟子衆多,雖然魔界跟仙界一直都是平安無事,可要是被人知道郝宿受傷了,也算不得什麽好事。
他想要提醒一下郝宿,然而嘴唇剛張開一點,又立即閉上了。
範情只是忽然記起來,自己沒有什麽立場去提醒郝宿。說不定還會被對方認成不懷好意,引得他的防範。
他不願意讓郝宿防備自己。
“仙君,有什麽事嗎?”
就在範情停滞不前的時候,身側忽然傳來了郝宿的聲音。他就站在下面一個臺階上,因為個子高,依舊是要讓人略微仰頭。
樓梯很窄,這也就導致兩人距離非常近。溫熱的呼吸輕拂在了臉側,範情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郝宿垂眸不着痕跡的看了眼,他仿佛對什麽人都是這樣,沒有一點距離感,因為得不到回答,一再地壓低了上半身。
可正因為這樣,冷若冰霜的仙君也看清了他隐匿在頸脖當中的紅痕。
那樣親密的厮纏,又怎麽會只有一個人留下痕跡?範情做的不比郝宿少,甚至更過分。
他是在最無力的時候吻上的郝宿。
耳朵上的紅意更深了,就連眼中也因為這出其不意的發現流露了幾分端倪。
對于修士而言,想要除掉這些痕跡再簡單不過了,可郝宿沒有。面前的人看上去優雅沉穩,明明走得比誰都幹脆,私底下又會留下這些“證據”。
郝宿的所作所為對于範情來說總是矛盾的,後者猜不透前者的心思。
他不敢奢想什麽,或許對于堂堂魔尊來說,只是覺得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連讓他動手的資格都沒有。
那麽他呢?他又是為什麽留下了這些痕跡?
冷清端方的仙君站在郝宿面前,看上去幹幹淨淨,不容侵犯,可衣襟之下,盡是斑駁,就連耳側也有被咬出來的淺淺痕跡,只不過被他用術法暫時遮蓋了。
範情倏而閉了閉眼,盡可能快地回答了郝宿以後,就提步走了上去。
“無事。”
背影挾着一股只有郝宿能夠看出來的倉皇。
郝宿沒有再做什麽,只是帶着右一起慢慢走了上去,并且在進門的時候有意加重了點聲音,好方便早一步進門的人确定他所在的房間。
三號房。
随着關門聲音的響起,一直站在門後屏住呼吸的人終于确定了郝宿的房間號。他身上的遮掩在進來以後就全部消失了,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面,情形看着似乎比白天更加嚴重。
範情慢慢轉過身,坐下之前,單手揮出了一面水鏡。
他一直沒有看過自己的樣子,此時乍然見到,立刻就從臉紅到了脖子。
視線最後定在了耳朵上,那裏留下了一個淡淡的牙印。
“喜歡咬人?”
輕笑聲伴随着一股灼熱帶來了他的耳邊,水鏡裏的臉逐漸從範情變成了郝宿。
是虛幻而成的景象,但仙君此刻卻有些不敢直視。
他根本就沒有咬過郝宿,只不過那時……便被他栽了個喜歡咬人的名頭,而後以這樣的方式“報複”了回來。
水鏡終究是被範情揮散了開來,範情坐在了榻上,準備閉目修煉。
體質緣故,他每天都要用劍意淬煉一遍身體,今天也不例外。只是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範情卻猛然睜開了眼睛。
擁有爐鼎體質的人在同他人有了肌膚之親後,就會本能地渴望跟別人再做這樣的事。
可是……郝宿卻幫他的身體封掉了這個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情情自卑哭哭:我只是一個連取悅都不會取悅的人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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