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世界四
薛信然正痛苦面具呢,突然發現特伊在他身前蹲下了。
他低着頭,偷偷瞥了一眼特伊健碩的胸膛,腦門上冒出了一堆問號???
薛信然擡起頭,想看特伊在搞什麽鬼登西,沒料到男人一手按着他後腦勺,不容拒絕的迎了上來——
冰涼的嘴唇貼在少年艷紅的嘴角,又舔又咬的跟吃什麽美味一樣,他慢慢碾着唇肉,甚至想伸進去玩弄黑發少年柔嫩的口腔。
薛信然的圓眼睛都瞪大了。
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開始“唔唔”的掙紮,一張臉又氣又羞,連眼睛都憋得水汪汪的含着霧氣,眼睑更是氣的發紅。
然而雄蟲已經将舌尖頂了進去,舔吮着薛信然香噴噴的舌尖,不住發出水聲。
薛信然被他親的嘴巴又疼又麻,連腰都軟了。
少年跑又跑不掉,躲又躲不開,一狠心,以攻為守,也學着特伊的動作,伸着顫顫巍巍的小舌,往他嘴裏伸。
雄蟲察覺到後,立刻放棄了所有攻勢。
他就像一位老師,滿懷欣喜和鼓勵,期待着探頭探腦闖進來的舌尖,并用難以招架的熱情歡迎他。
“……”
薛信然被特伊吃了好久,差點沒憋死,等後者良心發現松開的時候,他捂着胸口喘了好久的氣,才總算平息下來。
“你幹嘛突然親我!”
能說話的第一時間,薛信然就憤怒的找特伊要個說法。
總不能白親吧?
薛信然想起自己的目的,覺得這事八九不離十了。
“還不是你先踩我腳的?”特伊笑,還想咬去他耳朵尖。
薛信然一個死亡翻滾從他嘴下滾出去,也顧不得狼不狼狽了,“這兩個能一樣嗎?反正……反正你現在不能随便親我,還有,凜伯說三樓雜物間有好多東西,我想進去看看,你把鑰匙給我用一下。”
少年伸出手跟特伊讨要。
他不看直視男人的臉,側着頭看腳邊的地面。
軟滑的臉頰紅撲撲的,仿佛一顆熟透了,輕輕觸碰就會流出清香甜汁兒的水蜜桃。
特伊不知道薛信然為什麽要去看那些破爛,他起身在書桌抽屜裏拿出了一枚圓形的磁片,放到薛信然手心裏。
“我明天不在家,我讓凜伯陪你去,那裏面很多東西都有一定的危險性。”
薛信然敷衍的嗯嗯兩聲,将東西握在手裏。
“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先回房了拜拜!”然後兩條細白的腿蹬的飛快,跟兔子似的轉眼就跑沒影了。
特伊如星雲般的眼眸看着他慌張的背影,心情非常好。
他很久之前就察覺到自己的心意,但薛信然還沒有習慣蟲族社會,連他們的原身就沒有見過,所以男人一直沒有貿然求愛。
現在知道少年對他也并非無感,特伊心中對契布曼等人的嫉妒,和無休止的渴求,終于能平息了。
寂靜的走廊中,響起了倉皇細碎的腳步聲。
薛信然一路奔到了自己房間,将門關起來,才揣着一副激烈跳動的心髒,靠在門上。
他張開握緊的手心看了眼,小磁片有點像藍星上的硬幣,通體是白色的,很輕。
“終于拿到了。”
薛信然擡起手背用力擦了一下嘴唇,将磁片放置好。
他平息了一會兒,臨睡前又複習了一下維修系前一個月的課程,才在夜色最濃郁的淩晨睡下。
薛信然的生物鐘已經習慣了早起,所以就算昨天晚上睡得晚,早上沒有人叫他,他也能在六點鐘準時清醒過來。
餘白:……
自刎威脅.jpg
不!爺起不來,爺恨透了這個設定!假期也沒有懶覺的生活不叫生活,這叫折磨!
但是莫得辦法。
今天“薛信然”要去雜貨間找T-12,還要去試試游戲艙,按照他的人設,賴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餘白仗着自己房間沒有人,垮起個批臉去浴室。
洗漱後,少年将有些濕的額發往上撥了撥,露出帶着水汽、少年感十足的眉眼,下樓吃飯。
特伊前腳剛走,薛信然發現他好像沒有跟凜伯說,讓他陪着自己去雜物間的事,于是心安理得的隐瞞下來。
畢竟凜伯在,總是會有些束手束腳。
薛信然三兩口吃完了盤中的食物,去房裏拿上小磁片上了三樓。
“吱——”
開門聲很輕微,近乎無聲,薛信然站在門口往裏面看。
說是雜物間,但其實裏面并不亂。
偌大的房間內擺放了很多的架子,架子上放着許多薛信然都看不太明白的東西。平時這間房間基本不會打開,但是裏面有自動除塵清潔的功能,所以并沒有落很多灰塵。
薛信然的目标很明确。
他看過契布曼的雲天,知道T-12這種礦物金屬是銀白色的,所以就在裏面尋找銀白色且是冷兵器形狀的武器。
很快,他就找到了兩件符合的。
一件是比匕首稍微長一些,形制有點像唐刀的擊兵。
細細長長的刀身很鋒利,卻不會因為厚重給薛信然帶來很大的重量負擔,而且還附贈了個跟刀柄一樣黑色的金屬刀鞘,具有內斂利落的美感。
另一件是一把三/棱/軍/刺。刀身呈棱形,三面血槽,約莫有薛信然的小臂長,即便是靠近刀柄,刀身最粗的地方也只有薛信然兩根手指粗。
薛信然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實在無法抉擇。
唐刀确實好,可惜他刀法很一般,而三/棱/軍/刺攻擊方式又太單一了。
“……我為什麽覺得自己只能挑一樣?”
少年想起昨晚那個吻,奇了怪了,“被占便宜的人是我,我要億點點補償他不合理嗎?成年人的世界沒有選擇,只有都要!”
想到這裏,薛信然将兩件兵器都放回了遠處,準備等特伊回來跟他讨要,或是拿錢交換。
理由他都想好了,這兩樣武器都是仿照藍星上的冷兵器制作的,而且确實很好看,他要過來做防身武器有什麽不對?
特伊也知道他是藍星軍校生啊。
打定好主意的薛信然關上門,離開了三樓。這時候已經是中午十點左右了,他看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就去試了試星際時代的游戲艙,在多種令人頭皮發麻的蟲族真身裏,選了契布曼的混星蟲族。
好家夥!
混星蟲族不愧是蟲族公認的天賦第二。
它長得……薛信然竟然有些形容不出……但如果非拿藍星上的生物類比的話,應該是像一只背上長了很多荊刺肉鈎的蠍子。
跟哈特蜘蛛模樣的原身不同,混星蟲族全身都是厚厚甲鞘,每個肢節緊緊嵌合在一起,就連紅色的雙眼上都覆着透明的薄膜,可以說是全方位防禦。
沒有T-12武器,它站着不動讓薛信然打,薛信然都傷害不了它一絲一毫。
“……”微妙的沉默持續了兩秒。
薛信然選完後,意識立刻投入到了混星種族的身體內。
他倒是有心理準備,可是一低頭就看到自己的兩只手變成了醜陋的螯肢,尾椎骨那裏的神經還是一陣陣顫栗着。
少年簡單動了動,能夠靈活控制身體後,他就開始随機組隊。
薛信然這個號是新號,匹配的也都是一些菜雞,倒還真給他有來有往的練了起來,随着戰鬥次數的增加,他也在經驗中,慢慢了解了大部分常見蟲族的攻擊方式。
特伊推薦的這種方式真的有用!
薛信然察覺到自己的成長,更是将大半的精力都放在游戲艙裏,除了吃飯和生理需求,他基本不出來。
畢竟游戲艙沒辦法帶去學校,他能利用的時間,也就是每個月的四天假期而已。
中間特伊回來時,薛信然特伊離開了游戲艙,按照早已經想好的借口跟他說了唐刀和三/棱/軍/刺的事,特伊果然沒多想,立刻答應贈與他。
四天時間在高強度的虛拟對戰中一轉而逝。
次月一號,薛信然背着唐刀、綁着軍刺,再次來到了軍校。
他剛度過平靜的校園時光沒幾天,一個消息如落地驚雷,忽然席卷了整個校園——
軍部和學校領導考慮到軍校學生的整體素質正在下降,決定從這一屆開始,要求學生們每學年最少參加一個F級任務。
按照軍部的規定,F級的任務是指,軍隊折損率為百分之五的任務。
這是按照軍隊的實力預測的,如果換成他們這些沒有經歷過戰場和死戰的學生,折損率估計會高大百分之十,甚至十五!
這太瘋狂了!
适者生存的叢林法則,被如此明晃晃血淋淋的擺在一群學生面前。
但所有人都知道,等這些學生們熬過了一次次任務離開學校進入戰場,他們将會成為最可怕的屠戮機器!
“嘁,多此一舉。”
奈登十分不耐煩的說道,“F級任務死的肯定都是那種人數最多最弱小的蟲族,這種無聊的任務根本就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吧?”
“不如直接安排C級任務,還有點意思。”
修咳了一聲。
往薛信然的方向看了一眼。
從消息放出之後,少年一句話都沒說,放下手中的東西,坐在床邊開始擦拭起銀白色的三/棱/軍/刺。
寝室另三個人都知道假期過去,少年帶來了兩把T-12武器的事。
不過契布曼自己就有雲天。
奈登和修雖然沒契布曼家世好,也能算的上是軍校中的上等,只會因為薛信然有自保能力而高興,不會去打劫他異常稀有昂貴的武器。
得到修的提示,奈登這才想起來他們寝室還有一個,身體素質全校排倒數的薛信然。
奈登拍了自己的嘴一下,趕緊靠過去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沒有在內涵你,我們寝室其他人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你不要害怕!”
“我不怕啊,”薛信然笑了笑,“其實我還挺期待的。”
他期待離開麥卡錫,期待每一口自由的呼吸,每一寸燦爛的烈日和每一條奔騰浪漫的河流。
甚至連身體裏流淌的血液,都為此顫栗歡呼起來。
薛信然不怕死亡。
在決定要逃出這裏的時候,他就預料到這條路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終點都是死亡。
他只怕自己碌碌一生,都将被囚禁在這沒有冬夏,不識春秋的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