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世界二
“不、不是,淩曜現在昏迷不醒,得去海星才能……”
餘白神經跳痛,磕磕巴巴的辯解着,他的眼睛已經适應了黑暗,因此可以看到聞林露出了一個惡意的笑容。這跟他平時的無害感差別太大了,餘白一時間竟然不太确定——
眼前的人,是他撿回來的弟弟嗎?
這活脫脫就是一個獨占欲作祟的狠戾狼崽子!
餘白的弟弟濾鏡消失了,他愕然發現聞林已經脫離了瘦小的範疇。
在充足的食物和本身強大的基因下,聞林的身體上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肌肉,雖然身高還是比他矮一點,但食肉動物的獠牙在這一刻彰顯無疑。
“怎麽不繼續說了?”聞林一步步逼近。
餘白本想踹他一腳,讓他清醒清醒,但礙于“鐘瓷”甜嬌軟,還因為缺愛格外重視親情的人設,只能逼迫自己裝出一副被吓到的可憐樣子。
略高一些的少年,被渾身籠罩在黑暗中的聞林逼着一步步後退。
鐘瓷後背一涼,發現自己已經退到了木門上,把手抵在他腰眼處,已經無路可退了。
“咚——”
耳邊傳來沉重的悶響,聞林一只手貼着黑發少年的耳畔,重重按在他背後的木門上,陰鸷的雙眼黏在鐘瓷下唇。
“既然哥哥不說,那我來說。”
他停頓了一下,“為什麽不選擇我?人魚的發情期,你的身體能受得了嗎?我也會讓你很舒服的,哥哥跟我試試好不好?我也想……”
“你不想!我看你需要冷靜冷靜!”
鐘瓷不想再聽下去了,他臉皮本身就薄,這會兒幾個敏感的字眼羞的滿臉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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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纖細的手指抵在聞林的胸口,想要把他推開,但聞林就像一道堅硬的石像,紋絲不動的将他困在門和自己的胸膛之間。
灼熱的呼吸盡數噴在鐘瓷下巴上,聞林一把抓住鐘瓷抵在自己胸膛的手,不管他的抗拒,堅定的往下拉,讓他觸碰到自己腹下,另一只手托住黑發少年的脖頸和耳畔。
然後張嘴狠狠咬上了令人垂涎的雙唇。
“聞林…唔……”
還未出口的斥責被堵了回去,陌生卻靈活的舌尖頂開牙關。鐘瓷嗚嗚嗚的□□,雙瞳中溢滿了眼淚。
聞林就像一頭小獸般橫沖直撞,托住纖細脖頸的手掌移到少年臉側,大拇指扣進了牙關,逼迫鐘瓷張開嘴。
透明黏滑的口涎沿着嘴角落下,将他的下巴染的亮晶晶的。
少年雙唇以及舌尖,都被吸允的刺痛,紅的仿佛要滴血。
然而聞林還不滿足,将頭埋進了鐘瓷散發着奶香的頸側……
聞林情動,鉗制着鐘瓷的手也不自覺松開了些,鐘瓷立刻推開了在他頸側舔//弄的男孩,狠狠一耳光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聞林的臉被甩到一邊,臉上立刻浮現出紅腫的手指印。
力的反作用讓鐘瓷的手也刺痛難忍,好過不到哪裏去。
他不敢看聞林隐藏在黑暗中的表情,垂眼匆忙擦拭嘴角和下巴上的液體,又将被拉開的襯衫往上提了提,三兩步從他身側穿過,帶着喘息丢下一句。
“今天的事我希望以後再也不會發生,如果你還要我這個哥哥的話。”然後就消失在透着橘黃暖光的門後。
聞林靜靜的站在走廊裏。
等到空氣中,屬于鐘瓷身上淡淡的奶香味都完全消散了之後,他忽然發出一聲嗤笑,像是作出了什麽決定,一步步走進了夜色中……
“這孩子是不是腦子有病病哦!”
餘白進入房間之後,飛快去漱了個口,靠在牆上痛苦又不解的扒拉頭發。
他是真的搞不懂,為什麽聞林會突然發瘋!
虧的他還一直當聞林沒長大,原來這兔崽子竟然一直包藏禍心?
系統被迫關了幾分鐘的小黑屋,不用聽餘白說就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他發表自己的意見。
“可能是誤把占有欲當做喜歡了吧?他年紀還是太小了,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等他回中央星,進入聯邦軍校感受一下同齡人的美好,估計就明白哥哥和伴侶的區別了。”
餘白痛苦面具:“……希望如此吧。”
聞林一夜都沒有回來。
第二天下午,栾舟帶着兩個小弟找了過來。
餘白收拾好東西,跟他們一起将淩曜運上了小型私人星艦,然後立刻駛離了春星港口。
餘白離開時,除了給聞林打了一筆星幣,還将燕正和準備的另一艘小型星艦的位置發給了他,讓他盡快乘坐星艦去//中//央星。
并且聯系他:【哥哥吩咐了家政阿姨,她會去//中//央星港口接你回家。】
但直到四天後,他們抵達海星時,餘白也沒收到聞林的回複。
他打過去的星幣因為沒有人領取,已經退回了餘白的賬戶,聊天記錄停止在那裏,顯得有些冷清和生硬。
聞林并不是小綿羊,他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中的,餘白倒不擔心他。
星艦艙門打開,少年站在高高的臺階上,濕漉漉帶着腥鹹味的海風将他的頭發吹得有些淩亂。
他抿着嘴,眺望着遠處蔚藍的海洋,啊,大海。
希望是能讓人快樂的地方~
海星并非全都是海域,跟餘白熟知的地球類似,海星上還是存在一小部分陸地面積的,只是陸地上沒有任何開發,連建築物都少見。
燕正和接到餘白的消息時,除了叫栾舟将兩人接回海星,還告訴了海星上的幾個族人,讓他們找一處安靜且風景優美、适宜人居住的小島,搭建一間簡單的木屋。
“時間太緊了,只能造出簡單的木屋,你先進屋看看還缺什麽,走之前我叫人給你準備齊全,”栾舟撓了撓短發,不好意思的笑笑,“那,那我去把淩曜弄醒。”
“好,”餘白點點頭。
他将目光投向眼前的小木屋。
屋子不大,但兩個人住剛剛好,位置也剛好處于海水漲潮時也到不了的海島邊緣,想必夜晚的時候聽着海岸,看着布滿星星的夜空,會是讓人全身心放松下來的享受。
少年推開了木屋,進去查看裏面一應用具的時候,栾舟也到了星艦上。
淩曜感受到海星特有的海風,他流淌在血液中的本能告訴他——
是時候該清醒了。
“我怎麽……”
猩紅的瞳孔倒映着栾舟的臉,淩曜驚呆了。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泡溫泉,因為身體不适回到房間那裏,怎麽一睜眼,本應該随反叛軍行動的栾舟跑到自己面前來了,而且他們還出現在海星?!
“糟了!”淩曜忽然想起了鐘瓷,他猛地翻身坐起來,“現在幾號了?春星現狀怎麽樣?我得回去!”
栾舟知道他要去找誰,心裏默默嘀咕了幾句——怎麽淩曜好像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
栾舟疑惑:“你不覺得很熱?”
淩曜當然覺得熱!他渾身都汗津津的,仿佛有一股沖動在身體裏亟待發洩。
“廢話!”
“……”
栾舟看着淩曜熟練的将匕首綁在小腿,又穿上戰靴,憋不住開口了:“兄弟,你要找的那個人現在就在外面,安全的很,但是我有一件嚴肅的事情要告訴你。”
“?”雖然不知道在自己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但淩曜聽到鐘瓷也被栾舟帶回了海星,他還是松了一大口氣,“你說。”
栾舟就把一年前他成年時,父親給自己發的冊子轉發給了淩曜。
還十分同情他,“族長應該是太忙了,所以一時間沒顧得上告訴你這些,不過想想也不能怪他,我們人魚的壽命很長,一生中只會有一個伴侶,所以很少有人一成年就迎來發情期的。族長大概是想等忙過這段時間,再告訴你這件事……”
栾舟說着說着,突然明白燕正和為什麽要把這事兒交給自己了!
單身魚傷不起啊!淩曜眼瞅着都要成家了,天知道他還得等多少年,才能遇到自己的伴侶!不行,好酸!
淩曜抿了抿嘴唇,很快就将移動終端上少兒不宜的冊子看完了。
他看上面男女主角的臉,很自然的就帶入到自己和鐘瓷,腦子也控制不住的開始想到了被鐘瓷白嫩的腳蹭到的感覺,想象自己在那具白瓷般的身體上……
人魚默默換了個姿勢。
他感覺自己的體溫已經到了人魚所能承受的極限,不敢再看了,關掉終端後,發現栾舟還在自己面前杵着:“你怎麽還在?”
栾舟:“……爺走!爺這就走!”
他又酸又怒的離開星艦,淩曜緩了一分鐘,也離開了這裏。
星艦和木屋隔着一小片林子。
但人魚視力極好,他靠在一顆大樹邊,即便離了很遠,也能看到皮膚白白的少年正淺笑着,和栾舟說些什麽,似乎是在問他要一些生活用品。
栾舟沒有多待,立刻就離開了。
淩曜避開少年的視線,一頭紮進了冰涼的海水裏,濺起的水花被海浪聲淹沒,餘白渾然不覺。他還回頭看小型星艦的位置,還想跟系統分析分析淩曜為什麽不過來。
“栾舟臨走前說淩曜已經醒了,你說他到現在不見人影,是不是被發情期的消息刺激到了?”
系統告訴他,“有可能,我覺得淩曜八成在什麽地方注視着你呢,不然你逼他出來?”
系統說的還是在理。
餘白看了眼自己的小身板,也覺得淩曜不可能放他一個人在這裏,獨自面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他烏黑的眼睛一轉,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現在天色開始暗下來了,快到吃晚飯的時間,栾舟去給餘白找他需要的床墊、燈具和一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一時半會回不來。
那他要是肚子餓了,當然得找能吃的東西!
面對着蔚藍遼闊的大海,還有什麽比去沙灘上撿貝殼海蟹,摸小魚更理所當然的事情?
到時候他裝作沒站穩,要被海浪卷走,淩曜必然不會見死不救!那時,兩人衣衫濕透,其中一個人還處在發情期……
吸溜!
餘白十分确定計劃的可行性,他眨巴眨巴眼睛,再擡頭時,已經是鐘瓷那副軟乎乎、讓人恨不得rua一天一夜的可愛狗狗眼表情了。
鐘瓷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回小屋找了個四五十公分高的塑料桶,拎着桶走到海邊。
海星沒什麽污染,沙灘上也看不見垃圾。
黃鉗子的花旦蟹一看見有人來了,立刻卧進了海沙裏。鐘瓷覺得它可愛,就用手裏的鐵夾子咣咣咣敲它腦殼,然後趁它要跑時,眼疾手快的夾起來,放進桶裏。
沒一會兒,桶裏就收獲了好幾只蟹和大蝦,還有兩個鴨蛋大的月亮貝。
少年沉浸在豐收的喜悅中,絲毫沒有察覺深海裏正潛伏着一只生物。他銀藍色的耳鳍如紗一般,白色長發随着水流搖曳着,一雙紅瞳靜靜的看着自己。
遠處暗色的烏雲連成片,風劇烈起來,濕濕的的海風有些刺骨,海浪也變大了。
鐘瓷探頭看了看自己的大桶,覺得應該差不多了。他轉身趕緊離開海邊,然而奔湧的海浪比他動作更迅速,不僅把他的桶撞的東倒西歪,裏面還灌進了半桶海水。
少年拎的吃力極了,身體被海浪撲的直晃悠,沒幾秒就被卷進了海裏。
“啊!”
“咕嚕咕嚕咕嚕……”
肺部最後一口氣吐了出去,因為窒息,鐘瓷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衣物浸了水,又沉又重,讓他連撲騰的力氣都沒有了。
纖弱的少年頭重腳輕的沉入黑暗的海底,他迷蒙的視線裏,忽然映照出一縷銀白的長發,俊美無俦的臉在海面落下的斑駁碎光中,像是發着光的精靈。
淩曜低下頭,将氧氣渡到他口中。
柔軟冰涼的唇舌就像果凍一樣,瞬間點燃了救人者身體的躁動,淩曜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啪的一聲斷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