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五條悟
初鹿野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佐藤警官轉頭看向他:“初鹿野先生!”
出乎初鹿野意料的是,辦公室裏不僅有佐藤警官,還有一個稍有點眼熟的黑卷發墨鏡男子。
初鹿野略帶疑惑地看了松田陣平,終于想起來他為什麽覺得這個人眼熟。
——他是之前在演出廳裏護住柯南的那個人。
松田陣平伸手向初鹿野介紹自己:“松田陣平,三年前在摩天輪上被你救下來的那個警察,謝謝。”
即便現在是在對救命恩人表達感謝,這個男人的語氣也帶着幾分去不掉的懶散。
初鹿野看着伸到眼前的手,也擡手握了上去:“初、鹿野、源吉。”
佐藤美和子看着兩個黑卷發相互握手的這一幕,不知為何竟然有點想笑。
也不能怪她,主要是這兩個人的發型實在是有點相像,而初鹿野又還是一副纖長的少年身形,看起來就像是少年松田和成年松田跨時空相遇了一樣。
讓人感覺非常奇妙。
當然,當初鹿野和松田陣平兩個人一起轉過頭來看她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消失得一幹二淨了。
因為松田陣平從來不會有這麽冷淡得空無一物的眼神。
“……咳,松田,你這個感謝也太敷衍了吧。”
佐藤美和子假咳了一聲,順便開始數落起松田陣平,以掩飾剛剛殘留在嘴角的笑意。
“人家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還是兩次,你怎麽說不都該有點表示的嗎?”
“是這樣沒錯。”松田陣平雙手抱胸,沒個正形地靠在了辦公桌上,“但是一開始說要請初鹿野過來感謝他的人,不是你嗎,怎麽現在反倒要我先來感謝他了?”
佐藤美和子被這句話一激,嘴角還殘餘的弧度立刻消失掉了。
根本不必再掩飾,她真實地生起了氣來:“你這家夥……明明是你自己的命,為什麽反而要別人來替你擔心啊!”
這兩個人……到底為什麽就這麽旁若無人地開始鬥嘴了啊,難道站在旁邊的他和初鹿野都是不存在的透明人嗎?
旁觀的柯南忍不住半月眼。
“是是是……”
松田陣平敷衍地點頭,幹脆上前拉起了初鹿野。
“走吧,救命恩人,帶你去吃一頓大餐,就當是先給你的救命之恩付個利息好了。”
還沒搞懂眼前這個情況為什麽就變成了這樣的初鹿野,就這樣被松田陣平拉出了佐藤美和子的辦公室。
柯南也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在他們後面走了出來。
“……我、今天、要、回家、吃飯。”
将将明白了眼前狀況的初鹿野在半路停了下來,對前面轉過頭來看他的松田陣平認真道。
他頓了頓,突然覺得這句話說得他好像是個還在受監護人管控,每天必須準點回家的未成年人一樣。
于是不等松田陣平回答,初鹿野立刻改口到:“園子、姐,還在、等、我。”
“噗……知道了。”
松田陣平笑了一聲,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來叼在了嘴裏,考慮到柯南這個小學生還在眼前,伸到兜裏的手沒有把打火機掏出來。
【如果hagi那時也……算了。】
一句突如其來的心聲從松田陣平那裏冒了出來,又如來時一般突然地隐沒了下去。
初鹿野擡頭看了一眼松田陣平。
他嘴裏叼着沒點燃的煙,從兜裏掏出來的手上拿着的東西從打火機變成了手機。
“來交換個手機號吧。”
初鹿野把自己的號碼打到手機屏幕上。
松田陣平看了一眼,指頭很快地在手機上按了幾下,一個電話就打到了初鹿野的手機上。
“這個號碼就是我的。”
松田陣平收回了手機,把初鹿野和柯南兩人送到了警署門口。
“那就下次再約,有什麽事都可以打電話找我,恩人小朋友。”
他揚了揚手,轉身回到了警署裏。
初鹿野轉頭看了一眼松田陣平的背影,腦子裏還在想那句戛然而止的心音。
“……哎,剛剛那個帥哥是誰啊。”
園子戳了戳初鹿野,小聲問道。
初鹿野被打斷了思緒,想了想,答道:“警、察。”
“警察啊……”
園子臉上浮現出了一點紅暈,開始了腦內三萬字短篇言情小作文。
柯南則在一旁思考他剛剛在警署裏面打聽到的情報。
就像高木介紹的那樣,如果初鹿野真的是那個三年間一直在不間斷給警署舉報罪犯的人的話,那他曾經懷疑的對方的身份問題就完全不成立。
他完全懷疑錯了人。
但是對方為什麽能那麽精準地找出人群中的罪犯,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就像他是怎麽讓炸彈在那麽一個狹小的範圍內爆炸的問題一樣,這是至今為止他所獲得的線索完全不能解釋的問題。
如果硬要解釋這兩個問題的話,排除掉根本不能作為推理依據的奇幻力量,好像就只剩下兩個答案——對方眼光敏銳,遠超他原本想象;初鹿野身上帶着鈴木財團的黑科技,比阿笠博士的黑科技還要黑的那種。
但是這可能嗎?
柯南暫且按下自己心中難解的疑惑,準備先進行更重要的事情。
比如道歉,又比如道謝。
柯南這樣想着,張了張嘴:“初……”
“快回去,旅行者!家裏有災厄正在靠近!”
莫娜急促的聲音從初鹿野已經戴回去了的耳機裏傳來。
災厄?
初鹿野一愣,想起家裏的那些手辦,來不及再多說什麽,趕忙向小蘭和園子道了個別,就飛快地朝家裏趕去了。
自然,柯南還沒開頭的道歉也沒有被初鹿野聽到。
“……”
算了吧,下次見面再對他道歉好了。
柯南無奈想到。
另一邊,匆匆趕到家附近的初鹿野,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立在他們家門前的巨大咒靈。
還有一個單手結印,指尖醞釀着看起來就破壞力不俗的暗紅色咒術……
白羽毛球?
“啊呀,竟然真的有可以預言的能力嗎?”
白羽毛球很敏銳地注意到了剛從路口穿過來的初鹿野。
說實話,初鹿野其實很好奇,為什麽對方明明戴着一個什麽都透不進去的黑眼罩,卻能注意到外面的東西。
但是現在的情形不容他多想去這些有的沒的。
白羽毛球指尖的術式釋放出去的那一刻,初鹿野的腦中立刻拉響了警報。
如果不是耳機裏傳來的鐘離先生的聲音,他大概就要當場失措,試圖用自己的術式去對抗對方了。
還沒被初鹿野看清長相的咒靈在白羽毛球的術式下一觸即潰,這足以說明對方的攻擊有多強。
但是這樣的術式在即将毀掉初鹿野的房子的時候,卻被一層泛着微微金光的玉璋護盾完完整整地擋住了。
鐘離先生永遠是最可靠的。
初鹿野松了一口氣。
但很快,他又調整好心态,渾身緊繃了起來。
因為剛剛差點一擊毀掉初鹿野的房子的那個家夥挑起了他的眼罩,用那雙蒼天一樣湛藍的眼睛饒有興味地觀察了一下擋住他術式的護盾。
他挑起一個興致勃勃的笑:“防禦性質的……這可不像是初鹿野家的術式?”
初鹿野認出了那雙眼睛——六眼。
擁有那雙眼睛的,當今咒術界僅有一人,就是五條家的家主,五條悟。
同時也是,曾經差點要被初鹿野殺掉的人。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初鹿野家的小朋友?”
五條悟笑道。
初鹿野看了他一眼,緩緩收起了戰鬥的準備姿态。
不知道為何而來的咒術界最強,初鹿野現在還沒有與他正面對抗的能力,然而對方已經發現了莫娜的預言和鐘離先生的護盾。
莫娜、鐘離和魈的事情,被姨媽知道也就算了,如果被咒術界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初鹿野根本不敢想。
沒有辦法直接封口,想要讓對方把這件事忽略過去,或者說,讓對方無法了解這件事的真相,初鹿野能做的,就是在和對方的周旋中将他的注意力分散開。
為此,即便初鹿野本身并不願意讓咒術界的人進入他的家裏,他也不得不帶五條悟進去坐坐。
初鹿野打開門,将五條悟迎進了家裏。
讓初鹿野松了一口氣的是,之前在炸彈事件中見到的香菱和聽(?)到的溫迪,都沒有直接出現在家裏的客廳中。
也許是因為他們的手辦都被他存放在地下室的手辦櫃裏了。
初鹿野想到,同時在心裏默默對他們道歉。
對不起了香菱,對不起了溫迪,先委屈你們再在手辦盒子裏待一下,等他應付完了眼前的這個家夥,立刻就去把你們放出來。
而跟在初鹿野後面進了屋子的五條悟,好像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一樣自來熟地望了一圈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初鹿野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完全沒有要給五條悟倒一杯水或者茶的意思。
氣氛從一開始就很凝滞。
五條悟笑了笑,好像一點都不覺得尴尬似的,開門見山道。
“有興趣來我們咒術高專就讀嗎?”
“沒、有。”
初鹿野一字一頓地拒絕,黑黝黝的眼睛緊盯着對面人的反應。
他知道,真正的談判,從他拒絕的這一刻才剛剛開始。
他要把握對面人的目的、精神狀态、情緒或者其他的一切,就像用他的術式戰鬥時那樣,找出對方的弱點,然後——一擊必殺。
“诶~”五條悟拖長聲音驚訝了一聲,緊接着道,“但是那裏的環境很好,師資力量也很強,最重要的是,有我這個最強教導你們哦。”
“哪所學校能像我們高專一樣,請到最強來來教你們一群學生。”
五條悟揚了揚頭,自戀道。
“可是、我是、大學生。”
初鹿野看着五條悟,緩緩道。
他沒想到傳說中的最強原來是這樣臭屁的性格,不過對方既然決定這樣進行談判,他自然也有應對的辦法。
“大學生、為什麽、要、回去、讀、高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