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08
被稱為妖孽的司姓男子，凝神望着被塞入手中的紙巾出神。模糊的記憶裏，似乎有誰曾經接受過他送出的紙巾……依稀記得，那時的天很灰暗，連帶着那個瑟縮着躲在草堆裏哭泣的身影也彌漫上一層黯淡的色彩。
“是不是只有死亡才能走向終結？”淚跡斑駁的小臉上，仍舊殘留着被虐待的痕跡。
他當時怎麽說？司君澤想了想，想不出答案。時間過去得太久了，只有個模糊印象，最清晰的只是當時那個幼稚女孩的那句話。
這個時候怎麽會想起這些事情？司君澤撇開嘴角笑了笑，原來自己的記性如此之好！轉回頭看向窗外，記憶裏的場景和窗外的景象竟然重疊在一起！呵，難怪——司君澤無奈的笑，看向窗外的眼眸重了幾分。
就在司君澤晃神的當口，天公已經不作美的下起了瓢潑大雨。忽然蓋下來的大雨，讓沒有防備的行人們更加行色匆匆，甚至有人手提袋擋在頭頂小跑，有人叫了的士……而長椅上的人，縮在自己的世界裏，在雨裏如同被遺棄的小狗，顫抖着身體哀哀地叫喚。
司君澤終是不忍心，拿了傘便跑出去。
雨停了麽？葉兮怔怔擡頭，一把格子紋的傘替她擋了雨，她望進一雙深邃美麗的眼眸裏。大雨打濕了他的肩膀，但卻不見他狼狽，反而更添了幾絲魅惑和性感。華美的男子凝神望着傘下狼狽的女子，眼中的那抹清亮照亮了他的美好姿容。
只是現在葉兮卻無心欣賞，她的情緒，仍然很亂，很亂。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企圖對他笑一笑以示感謝，卻連扯動臉皮這樣簡單的動作此時都是那麽力不從心，她挫敗地低下頭。
“我送你回去吧，”男子的聲音清冽，透着撩人的磁性。司君澤看了眼被淋濕渾不覺的人，莫名的來了氣，“這樣下去會生病的！”
“唔……”
“再淋下去要被人看光了！”沒有得到滿意的回答，司君澤不客氣地下猛料。果然，沒有哪個女人是不在意的！傘下的人抖了抖，慢騰騰地站起身，轉身就要離開。
“shit！”司君澤低咒，趕上幾步，将傘撐在葉兮頭頂，“我送你回去……”
“送我到T大就可以了。”過了好久，她才說話，但是卻仍然低着頭，看得出她情緒真的很不好。
将身上的西裝脫下給葉兮披上，見葉兮沒有推脫拒絕，司君澤才總算心裏好受了許多。他扯住一徑往前走的葉兮，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單手扶着葉兮将她轉了個身，說：“走這邊。”
T大，女生宿舍樓下。
“好了，你上去吧！”将葉兮送到女生寝室樓下，司君澤拍拍葉兮的肩膀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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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一路上，在司君澤的陪伴下，葉兮的情緒已經穩定。此時有了
笑模樣的葉兮微微笑着向司君澤道謝。
“你上去吧！”司君澤始終站在門口看着一步三回頭的葉兮。在回來的路上，她說了葉緩，說了她的童年，說了很多很多……雖然她臉上在笑，但是心裏的哭泣卻緊緊攥住了他。司君澤第一次痛恨自己不會安慰人，他真的，見不得她難過——為了那些無關的人和事！
“葉兮，”當葉兮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轉角的時候，司君澤出聲。“嗯？”聞聲回頭的葉兮面色猶有些蒼白，她回頭定定的看着司君澤。司君澤這樣如同妖孽一般的存在，真的很賞心悅目！葉兮淡淡的笑開。
“沒事了，”看到葉兮那樣放松的笑，司君澤放心了，他催她，“快回去收拾一下，免得感冒！”
走進陰影裏的葉兮抹去了臉上笑意，垮下一張臉背靠着牆無措的站着。剛才面對司君澤的笑已然展不開，她現在只覺得好累，好累好累……
身心俱疲的回到寝室，才發現室友們都不在。正準備打電話問問的時候，葉兮才恍然記起，今天晚上在學術報告廳有個講座。
她們都不在也好……
葉兮沒有開燈，黑漆漆的寝室裏異常安靜。在葉兮看來，這樣的氣氛很适合她，至少現在。然後突然大作的鈴聲顯然驚到了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葉兮，她看了看手機，又放回去。不想接，至少現在。
可惜鈴聲仍舊不依不饒的響着。
“喂？”是個陌生來電。
“是我，”手機裏傳來司君澤的聲音，“又哭了？”他問。葉兮的聲音很不對勁，比之之前在大雨中的還要沙啞，他有點不放心。
“你怎麽知道……”聽到是司君澤的聲音，不知為何她心裏竟小小的松了口氣，但是葉兮仍有疑惑，她的手機號什麽時候送出去的？
“你忘了剛才用我的手機撥過你的號碼了嗎？”
“司妖孽！快過來！出事啦出事啦！”聽得出是司君澤的室友。
死妖孽？聽到那個叫嚷着的聲音的時候，葉兮差點笑出來。妖孽麽？葉兮又想起那張絕美的全不似人間凡品的精致的臉來……妖孽，司君澤絕對夠格！
臉上的沉郁一掃而光。
真好！葉兮對司君澤産生一種羨慕的感情來。
“就來了！”司君澤的語氣很是敷衍。
“你去忙吧，我挂了……”善解人意的葉兮想着不該因為自己的情緒而麻煩別人，她對司君澤說。
“憂能傷身……”在挂斷前司君澤說。
葉兮握着手機的手松了松，仍是毫不猶豫地摁下結束通話。之後倒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挂了手機還能幹什麽。繼續發呆？不不，還是睡吧，免得被陳曦看出來。
如是想着，葉兮将薄被蒙上頭倒床便睡。
奈何，睡不着啊睡不着！葉兮直挺挺地躺
在床上，腦子裏如萬馬奔騰，揚起塵土萬千，戰馬嘶鳴聲不絕于耳，攪得葉兮頭疼欲裂！
一夜煎熬。
“葉兮，醒醒……”往日裏最早蹿起的葉兮今天都日上三竿了還沒動靜，陳曦不禁有些擔心。她走過去，輕輕推了推還縮在被窩裏的葉兮。
“唔……”意味不明的聲音，似乎還很犯困。葉兮躲在被窩裏，不肯露出臉來。其實她早就醒了，即使再想睡，體內的生物鐘也不會放過她。葉兮微微苦笑。
緊緊地攥着被角，葉兮死死咬住唇，不讓自己再發出聲音。聲音裏帶着情緒，再如何掩飾，一張口就露餡了！
時間很漫長，可她卻只想現在一個人靜一靜，想自己的事情，為自己做打算。
陳曦準備了午飯放在葉兮桌上，提醒她要趁熱吃，然後便義無反顧地撲在精巧華美的《倩女》上了，風風火火地拉着一隊人去清任務。
等終于清完任務已經下午3點多了，可是她無意地看了眼葉兮的桌位，中午幫葉兮打的飯早就涼了冷了。
不對勁！這是陳曦的第一想法。葉兮是最不願意落下三餐的，一天三餐必須吃，可是……看着手邊冷掉的飯菜，陳曦猛地轉回頭瞥向床上隆起的大包。
葉兮竟然還在睡？就葉兮這脾性她能耐得住？
不，這不可能！她很快否定，同時游戲上也收到了君言大魅者的消息。君言大魅者問她娘怎麽沒有上游戲。陳曦頓時苦了臉，難道她能告訴君言大魅者，娘在睡覺娘睡了一天娘很不正常麽？
不能，當然不能！一旦說了，娘的妖人身份就會被揭穿……
“我也不清楚诶，那您找他有什麽事嗎？”小東京小心的措詞。
“他說今天幫他打劇情的。”
“額。”
對話便就此結束了麽？陳曦愣愣地盯着聊天框，期待着等待着君言大魅者還能說些什麽。葉兮不是說這位大神很特別麽？她疑惑地望向葉兮的床鋪，是葉兮的描述有問題？還是人家不想理她？
這些都不得而知。
葉兮不再賴在床上了，只是她的狀态卻非常不好。看得出來她情緒很低落，只是任她們怎麽問她都不說……就連平日裏跟葉兮走得最近的陳曦都拿她沒轍！
葉兮打開電腦，看着暗紅一片的屏幕發愣，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麽……滿目暗紅，葉兮只覺得心口那隐下去的疤又叫嚣着扭曲地爬出來，啃噬着她殘留下的那微弱的情感。
葉緩，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眼睛看着屏幕，兩行清淚卻不自覺地順着臉頰掉下。我什麽都沒有做，什麽都沒有錯，明明見到你都遠遠地避開了……你還想怎麽樣？葉兮有史以來第一次這樣強烈的覺得委屈，也第一次這樣強烈的讨厭葉緩！
葉緩葉緩！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不欠你呀！
鼠标就抓在手裏，眼前被淚水模糊，壁紙上的那個魅惑少年看着她的目光竟也變得一點點輕蔑起來……她真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真的不知道！
死亡的念頭再一次冒出頭……明知道這樣太消極這樣很不好，但葉兮就是怎麽也止不住這樣的想法。死了就是一了百了，她怯懦的再次想逃避！
“葉兮，你死，只會讓在乎你的人更痛！”那天司君澤這樣對她說，臉上的溫柔神色被嚴肅取代。
只會讓在乎你的人更痛？可是這世上還有誰那麽在乎她嗎？葉兮淚跡斑駁的臉上揚起嘲弄的笑，沒有沒有沒有！真的沒有誰在乎過她！
開着電腦，她卻什麽都沒有做，也不知道可以做什麽。那屏幕上的血般的紅色卻更深的刺痛了她！葉兮自己也奇怪，那她坐在電腦前是為那般？
鈴聲響起，她不想接也沒心情接，葉兮拔了電池再次縮回床上獨自發呆。當晚，葉兮發燒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生活就是一出狗血劇，很多突兀看似不可能，但是每天都在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