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租屋怪談(四)
澤維爾凝神望去,但是周圍除了零星幾個路過的人外,沒有什麽可疑的人。他擡頭看了看天空,太陽曬的他有些睜不開眼,他有些納悶的想,大白天的見鬼了?
這只是個開始。奇怪的事情在這之後接連發生。比如有天他在公司修改文件,喝剩一半的咖啡杯空了;比如有天他運動完畢,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感到有些悶熱難忍時,身後突然吹來一陣猶如海風一般清涼的氣流;比如有天晚上他在沙發上看電視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了卧室裏……
再比如,半夜他睡着後,隐約感覺到有人掀開了他的被子鑽進去,輕輕地摟住了自己的腰。
簡直是既大膽又小心翼翼,既害怕被他發現又渴望被他發現。
一天下班後,徐曉約他去吃晚飯,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澤維爾就準備去浴室裏泡個澡再睡覺。
煙霧缭繞,澤維爾放了一首曲子,舒服地躺在浴缸裏。水汽濕了他前額的碎發,他安然地閉上了眼睛,柔和的面容有種稚氣未脫的乖順。
他分了點心思在音樂上,但大部分思緒卻逐漸陷入沉睡,他的腦袋點點向下,蜻蜓點水般碰觸着水上的泡沫,下一秒就要被淹沒過去——
突然,一只手捧住了他即将被淹沒過去的臉頰。
碰觸到身邊人濕潤柔軟的臉頰,那雙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而後迷戀地輕輕揉了揉,他的動作非常小心,怕驚醒眼前人。
澤維爾卻已經醒了。
他微睜着眼,看着對面長鏡裏的鬼怪,他現在是一幅少年模樣,長相清秀帥氣,如果不是臉色過于蒼白,眼中有抹不去的陰霾,他看上去就像一個籃球場上的陽光少年,而不是初見他時那副恐怖的模樣。
看見澤維爾發現他了,鬼也不覺得奇怪,因為他知道他很強大,擁有他所不知道的能力,但是他還是感到一陣窘迫和緊張,他甚至以為自己死去的身體滲出了一層薄汗。
注意到他打量自己的眼神,鬼內心的窘迫和慌張讓他下意識避開他的視線,但是因為被他注視而在內心升起的愉悅和自己內心的渴望讓他動彈不得,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裏有探究,有不解,還有冷漠。
他美麗的眼睛。
澤維爾看着傻站在這的鬼,沉默了一會兒,也不掩飾光溜溜的身體,就這麽起身站起來,走到一旁拿起浴巾将自己包起來,然後關了音樂,雙手抱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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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于肯現身了?”
見鬼沒有回話,澤維爾繼續說:“騷擾我這麽多天,我該說我後悔當初救了你嗎?”
“你不要喜歡他。”鬼說。
“他?”澤維爾皺眉。
“今天跟你吃飯的那個男人。”
鬼沒有說的是,今天看到他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吃飯,相談甚歡直到很晚才回來,他都快氣瘋了,嫉妒和憤怒折磨着他的心髒,讓他恨不得馬上去把那個男人殺了,再把江言鎖起來,讓任何人都不能看見,任何人都不能觊觎。但是理智又将他拉了回來,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這麽做了,江言會恨他的。
鬼沉默了,三秒鐘後,突然朝澤維爾走過來,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冰涼的吻,然後便消失了。
第二天下午開完會後,澤維爾和同事走在路上,同事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說話,他都沒回,同事察覺他的心不在焉後,擡手在他眼前逛了逛,問:“江言?你怎麽了,怎麽心不在焉的?”
澤維爾回過神來,對他禮貌地笑了笑,“沒事。”
同事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于是有些擔憂地問:“昨晚沒睡好?”
“還好。”
同事見他不說,也就不再問什麽,只是幫他拿手裏的東西,其間碰到了他的手,冰涼細膩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多停留了一會兒。
“江言。”是徐曉走了過來。
“經理……”同事有點尴尬,連忙收回了他的手。
徐曉的眼睛瞥向同事,雖然他的臉色還算溫和,但不知為什麽同事就是瘆得慌,直冒冷汗,于是連忙說了兩句逃開了。
澤維爾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