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H大怪談08
游子昕一直是行動派,罪證确鑿鐵板釘釘的事一拍板立刻就動手。這不,在零組成員把H大清理的光潔如新後的第二天,就把兩起命案的兇手逮捕歸案,這兇手同時還牽扯到十年前的一樁命案。
賀鳴盡量低調的把人帶回警局,畢竟兇手的身份關系到學校的聲譽,但是游子昕表示,必須要昭告天下,天子犯法還和庶民同罪呢。賀鳴對着那張正直的臉……只能,順着他去。不過,他又要簽訂不平等條約了,早知道之前就不答應的那麽快了淚流滿面啊。
“子昕,這個影響很重大。”賀鳴握着游子昕的雙肩,認真說道。
游子昕也一臉認真,“我知道!但是我必須對含冤而死的人負責。賀鳴,牽扯到誰查到誰,如果你有心偏袒,我也不阻攔。”
賀鳴妥協了,把頭抵在游子昕的肩上,小聲嘀咕,“唉……算了,反正老頭子還沒死,他的人情自己還。”
H大的校長方贏,平素給人的印象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但也是這位讓人覺得的親切的校長,親手殺了三個女學生。
H大是西區警局的轄區,由于學校這風水的緣故,出了事也只是例行查探,沒什麽可疑線索就封為懸案,草率的讓人心驚。方贏和西區警局的包隊又是遠親,十年前那件分屍案實在鬧的太大,雖說警局出動查了很長時間,但是沒查到有關兇手的任何線索,反而很多警務人員留校查案時被學校發生的怪事給吓破了膽,這死去的女學生又是個孤兒,為了小命着想紛紛衆口一詞說是沒查到,導致這案子就不了了之。
經過游子昕和賀鳴的調查,他們發現,原來十年前方贏挪用了學校的經費,屬于貪污公款,這要被查到是要坐牢的。說成想這事還是被個女學生知道了。那女生是醫科院的,還是學生會的書記,整理資料交到辦公室時路過不小心聽到的。方贏做賊心虛,怕這學生說出去,哄騙她說給她留了個出國保研的名額,在某一天得知這學生經常一人周末在醫科大樓裏做實驗,就把人給殺了分屍。
方贏十分相信鬼神的存在,他不放心,擔心女學生回來找他報仇,花了大錢找了個有些道行的人給他破血災。那人也挺有本事,硬是教導方贏用了什麽方法把那女生的鬼魂困在那間廁所裏。
方贏做事很幹淨利落,本來是查不出什麽線索,但是顧離辰給了他們一個郵箱地址,游子昕和柳慕言借了曲妃,一查地址,什麽都清楚了;再加上那雙染血的鞋子,細細的梳理,很快的,便真相大白。
音樂學院的這兩件命案,和包隊有關。包隊的女兒是音樂鋼琴系的,近期有個比賽是原創鋼琴曲的大賽。包隊為了女兒的前途,想花錢找槍手作曲。方贏聽說了就給他一個曲譜,那曲子就是在音樂教室“自殺”的女生的曲子。說是自殺,其實是那女生在比賽時正好排在包隊女兒的後一位,一聽前一位彈的曲子她就傻了,這曲子她只給過兩個人看過,一個是校長,另一個就是自己的導師。她感覺受到了嚴重的侮辱,氣沖沖的回去質問校長,哪知校長非但沒承認還說她抄襲別人的曲子,百口莫辯。那女生之後就有些精神抑郁,方贏用關心學生的名義對那女生的精神進行了更深層次的刺激,導致了最後的自殺。
至于柳慕言發現屍體的這次案件,則是一個意外。
這女生雖然膽子小,但功利心很大。她發現了室友留下的日記以及從網上日志的描述,知道了這事和學校的高層脫不了幹系,利用了各種關系還查到校長的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就以此事威脅校長為她鋪路,想讓她保密就必須保送她出國留學,還得負擔她全部的費用。這女生還有些小聰明,知道留後路,和金融的梁娜搞好關系,讓她把警察牽扯進來,還必須不是西區的警察,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最後還是被殺了。方贏仿佛恨極了這女生,不但先割破了她的氣管讓她死的緩慢,還給她補了一刀,死相極為凄慘。
方贏承認罪狀的時候很平靜,但說到最後殺的人時,臉上立刻就猙獰了起來,劇烈的喘氣,弓着背眼睛通紅,雙手被拷着,聲音沙啞,不停的在重複,“只有死人才不會和我談條件。”
零組成員全程圍觀了審訊的過程。方贏周身圍繞的黑氣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濃烈了,當初在學校見的時候還只是細細的一圈,按理說警局這種擋煞的地方應該不會這麽誇張,但是這人的黑氣變本加厲的濃郁了,額上黑氣蓋頂,臉色紅中帶青,一副死相,離死期不遠了。
游子昕從審訊室裏出來到另一間房,問柳慕言:“怎麽樣?看出什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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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很嚴重啊。”柳慕言為難的看着坐在一邊玩手機的顧離辰。師兄聽說要審訊方贏也來湊熱鬧,結果來了之後卻在一邊玩手機。
一小組的人在一邊搖頭,看裏頭的方贏說道,“這人年紀不大怎麽老駝着背呢?”
“誰知道。哎,西區的包隊在另一個地呢,去看不?”
“作死啊那邊有人招呼着,別去添亂。”
“走走,去看看去看看。”說着把人都拉了出去,只留下了零組成員和顧離辰。
零組成員個個早就把眼鏡摘掉,在他們眼裏,方贏坐的姿勢詭異,仿佛背了很重的重物,那不是駝背,而是肩上坐着個東西,摘了眼鏡就看的更清楚了。
之前柳慕言沒能看見是因為H大是陰地,在這地方一旦離魂會發生不可預估的事情,所以顧離辰事在柳慕言帶着的石頭上設了障眼法,他看不到自然不會離魂。如今的柳慕言,因為經常帶着石頭的關系,離魂的事已經鮮少發生了。
方贏的肩膀上騎着個年經的女子,準确來說,是女鬼。穿着素篙麻衣,長發及腰面容肅穆,左手捧着一盞白蠟,火光微弱;右手曲着,但空空如也。
她機械的轉動頭顱,在看向柳慕言的方向時,臉色瞬間猙獰了起來,對着他們呲牙咧嘴起來,右手不停的揮動。她一動燭光明明滅滅,方贏就捂着胸口難受的匍匐在桌上。
顧離辰擡眼看了那女鬼一眼,冷哼一聲站起身,走進監視的牆邊,伸出右手勾了勾食指,左手拿着個小瓶子不停的晃動,嘴輕輕的動了,曲妃看他的口型,說的應該是,“有本事就過來拿呀。”
陸追揉了揉眉間,“這可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賀鳴這時也推門進來,他剛在審包群,啧……煩。
越陽伸手一指隔壁審訊室的方贏,“他肩膀上騎着個女鬼,活不久了。”
“嗯?”賀鳴認真的看着方贏,發現他除了駝背肩膀耷拉着沒別的東西,揉眼睛繼續看,還是沒有。
游子昕拍他肩膀,“算了吧,咱們還是趕緊結案,這邊的審完了,你那邊呢?”
“快了。”賀鳴含糊的說。
“什麽叫快了,走,我去看看。”說着就推門出去。
賀鳴趕緊追上去,“哎哎……你別忘了你還在休假啊子昕。”
“你閉嘴。”
柳慕言扯了扯顧離辰的衣擺,偏頭看方贏肩上的女鬼,“那究竟是什麽?”
顧離辰看了曲妃一眼,曲妃趕緊咳了聲解釋道,“報告,頭!這叫‘鬼擡頭’,一種交易,和鬼的交易。”
“交易?”
越陽見曲妃給自己使眼色,只好接口道,“對,她手上拿着的蠟燭就是這個人的壽命,人生來就有兩盞陽火,一旦陽火滅了,就死了。‘鬼擡頭’的意思,就是陽壽将近的人為了活下去和鬼做交易,讓他給自己端着陽火,陽火就變成了陰火,要滅陰火就得除掉捧着陰火的鬼。方贏現在半人半鬼;這樣的人,除非鬼差來了,否則他就不會死。因為那鬼必須在這人的背上或者肩上,所以他們不能擡頭看。稱為‘鬼擡頭’。”
陸追摸着下巴看那女鬼,“不過,另一盞去哪了?我第一次見到他也只有一盞。”
“我弄沒了。”顧離辰說的毫無罪惡感。
柳慕言登時睜大了眼,湊上去小聲道:“師兄,雖然說這是個殺人犯,但好歹等法律來制裁,你怎麽能用私刑?”
顧離辰撇撇嘴,“當時看見他肩上有兩只鬼我就想給他減輕負擔,拍了一下小的沒了,誰知道一盞蠟燭也沒了,我就是試試嘛。”
衆人一臉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柳慕言則是點點頭,“嗯,那就好,不知者無罪。”
幾人張大了嘴,頭……你的智商在顧少那邊簡直就是負的!
“不過,原先的那個是個小孩?”柳慕言問道。
顧離辰捏着小孩的耳朵笑着說,“是啊,那女鬼右手本來抱着個小鬼,小鬼手裏也抱着白燭,我拍他肩膀的時候用這個瓶子收了那小鬼,燭火嘛,自然就滅了。”說着用兩根手指夾着一個白瓷瓶舉給他看。
那邊的女鬼看到顧離辰舉着的白瓷瓶更加激動了,兩條長腿不安分的晃動踢到方贏的前胸,方贏更加痛苦的彎下腰,由于裏頭只有他一人,所以沒人上去扶他。
“師兄師兄,要是這女鬼下來了,他是不是就死了?”柳慕言有些緊張,要是這人死了那游隊和賀隊就倒黴了,師兄你輕點刺激……
“試試不就知道了,我還沒見過呢。”顧離辰滿臉興奮,就差沒直接過去把那女鬼給扯下來了。
柳慕言抱着顧離辰的胳膊防止師兄過去弄死人,扯開話題問,“師兄,那個,我們要不要去游隊那邊看看?”
“看什麽?那邊又沒鬼,有什麽好看的。”
感情顧少您覺得鬼比較好看?
曲妃接了個電話,游子昕說那邊出了問題喊他們趕緊過去。柳慕言拖着顧離辰趕緊就走,免得裏面的那個女鬼真的蠟燭一扔就穿牆過來。
留下陸追和越陽看守方贏,剩下的人全都到包群的家裏去了。
幾人還納悶呢怎麽就到包群家裏去了?
柳慕言揪着顧離辰到的時候包群正抱着女兒哭的死去活來,誰都不讓碰。
“琴琴啊,我的琴琴……”
“怎麽了這是?”曲妃趁着游子昕和賀鳴架着包群沒法動時,趕緊上前按包小姐的人中,那姑娘臉色煞白額間泛青。
游子昕把包群拍老實了,懊惱的說,“我本來想問這事西區有幾個人參和,這家夥嘴跟蚌殼似的就想刺激刺激……”
柳慕言懂了,看包群女兒的樣子像是遇上了什麽不好的事,旁邊的顧離辰則是皺着眉頭一臉凝重,他走過去,手掌重重的拍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桌子上的水杯被震的掉地上摔碎了,包琴吓了一跳猛的醒了過來。喘着氣臉色煞白,兩鬓有汗珠劃落。
包琴一睜眼見到的是顧離辰,顧離辰長得好看臉色這時候也很是柔和,這姑娘吓得什麽都不管不顧了,撲到顧離辰懷裏嘤嘤的哭了起來。
包琴這一動作,除了包群其他人都下意識的看向柳慕言,只見柳慕言眼睛一眯,眉頭微微挑起,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盯着顧離辰的後腦勺看。
包群一看寶貝女兒醒了,又哭又笑的,掙脫開撲過去把女兒搶過來,還瞪了顧離辰一眼,像是在說顧離辰是個登徒子。
“琴琴,你沒事吧啊?”
包琴才反應過來,臉色也紅潤起來,看着顧離辰的表情很是腼腆,她小聲的說,“爸爸,我沒事。”
唐宋一進門就感覺屋子裏有東西,和曲妃一對眼神,他就進了房間,游子昕和賀鳴也當做沒看見,沒過一會,就拿着越陽的乾坤袋出來了,那袋子裏的東西還在掙紮。
“小唐子,是什麽?”曲妃想伸手扒袋子被唐宋攔住了,這丫頭什麽時候能膽子小一些?
“是被割喉嚨的那個女生。”
“啊……”唐宋的話一說出口,包琴就尖叫着又撲到顧離辰懷裏瑟瑟發抖,不停的在說,“對不起,對不起。”
柳慕言呆住。
曲妃也呆住。
游子昕滿臉怒意,“包群,這什麽意思?有這種事情你怎麽不早說?你想害死自己女兒嗎?”
包群滿臉淚水,雙手不停的發抖,“你們救了我女兒,要我做什麽都行,琴琴是個好孩子,別傷害她。”他看着賀鳴,雙膝想要跪下去卻被顧離辰伸腿踹了一腳踉跄着跌倒在地上,一時無語。
顧離辰一臉無辜的眨眼,紳士的把包琴放到沙發上,拍了拍襯衫,“年紀這麽大別随便給人跪,會折人小夥子壽的。”
曲妃張大了嘴,心說好你個包群,看吧讓你瞪顧少,人報複了吧……不過,顧少腿真長啊,那一掃真帥!也難怪會招惹桃花。
“賀隊,我什麽都說,求你照顧好琴琴。”包群閉了閉眼。
賀鳴雙手環胸坐在沙發的扶手上,一臉冷淡,“你知道我的規矩,還有,你最好記住我的話。”
游子昕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這貨一這麽說話他就覺得渾身不對勁,擡手對着賀鳴就是一個燒栗,“你丫別給我打啞謎。”
賀鳴立刻狗腿的給游子昕捏肩膀,“嘿嘿,我就是那麽一說,回去再告訴你。”
“哼……”
曲妃捂臉,賀隊,你的氣勢瞬間萎了。
“包小姐,你能告訴我們,這個東西是怎麽跟着你的嗎?別怕,已經抓起來了。”曲妃畢竟是女孩子,比較容易說話。
“叫我包琴就好。”包琴擡頭看了看顧離辰,見他沒什麽反應才慢慢說道,“我以為曲子是和作者溝通好買來的,畢竟你情我願,而且參賽規則不一定非得是自己創作,合作的也可以;誰知道原因那麽龌蹉,而且,發生了那種事我很擔心也很害怕,就去找她的舍友想問問看她有什麽遺願,結果校長讓我叫那女生去樓道裏,我以為他們有事要談,結果第二天那人就死了,我很害怕,非常害怕,嗚……”
包群急了,趕緊上前抱着女兒,“別問了,琴琴,不想說就別說。”
衆人氣得半死,這死叉燒包,這麽寵女兒遲早出問題。
顧離辰輕飄飄的一句,“唐宋,把那東西放回去就老實了。”
兩父女吓壞了,特別是包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顧離辰,這麽溫柔的一個怎麽會說出這麽可怕的話?只見顧離辰笑的有些邪氣,他靠在柳慕言身上,拖着下巴慵懶的說,“老子第一次見這麽大牌的顧客,還沒收除靈的錢呢,我幹啥給你白幹活?講個故事抵消都不肯,開玩笑?小鬼,哪抓來的放哪去。”
唐宋有些猶豫,他看看游子昕又看看柳慕言,柳慕言對他擺擺手,他擡腳就要走,就聽那邊包琴尖叫一聲,吓的唐宋差點沒把手裏的袋子扔出去,啧……還是小曲好,不咋呼。
“不要!我說,我說……”包琴似乎吓壞了,包群也沒敢再說話,只能安撫女兒,包琴緩了口氣,繼續道:“我聽說她們都死了,很害怕,因為學校裏一直都有傳言,我以為是鬼做的,就想去給她們燒些紙錢,然後……然後就遇到她了,她不知道為什麽能跟着我,一直一直,但是她好像害怕什麽東西,就只是跟着我……”
“她給過你什麽東西?”顧離辰問道。
“她送過我一支口紅。”
“那就沒錯了。”曲妃憤憤道,“難怪找不到她的魂魄,原來是這樣!聰明啊,還學會避難了,如果還在學校的話就會被吃了吧?”
柳慕言歪着腦袋問:“師兄,這下怎麽辦?”
一個“鬼擡頭”一個冤死的厲鬼。
顧離辰輕笑,“還能怎麽辦。”
一個弄死,一個看能否渡她投胎,不能……呵呵,弄死。
作者有話要說: (>_<)趁還有點時間,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