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會愛我

第17章

肖井的生活再度被打亂了，好不容易步入平淡的一切，都因為那個男人再次變得波瀾起伏，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半年前那個晚上，現在回想起來還會讓他覺得痛心疾首。

那一晚，被惡語重傷的他一個人跑到街上，沒出息地哭了半天，原想找到了一生的歸宿，不料卻是空做好夢一場。

奶奶走的時候，父親不管他的時候，他總會覺得活着太沒意思了，一個人的日子太難熬，不如去陪奶奶。可是那時他心裏還有一個念想，就是再見尉卓。而如今殘酷的現實又把他推到了懸崖邊上，一直以來眼裏心裏滿滿都是他的那個人，其實只是把自己當成洩欲的對象。還會有人比他更自作多情嗎？

肖井在便利店買了很多啤酒，坐在路邊的長凳上喝起來。一個人活着總要有些牽挂或者追求，可是就在今晚，肖井的那些東西都沒了，這回他真真正正成了一個人。

他好想奶奶……

他好想……回到小時候……

那時候奶奶身體很健康，他回家晚了奶奶還會罵他，但更多的時候，奶奶都是喜滋滋地看着他說“我孫子真乖”。

那時候還有一個小胖子，總是欺負他又總是拿好多好東西給他……

迷迷糊糊的時候，接了一個電話，然後耳邊就一直充斥着蔡小虎的罵聲。那時候他想，對了，我還有一個朋友呢。

蔡小虎罵他的那些話都對，什麽那種人不值得，什麽你會遇到更好的，他也不斷告誡自己長點出息，不管怎樣日子還得往下過。

可是夜裏輾轉反側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他想不通，他們那麽多年的友誼還有激情時候的深情，全都是假的嗎？他還記得他們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的時候，尉卓突然轉過頭看他，離得那麽近，即使光線黑暗，也能讓他看清那張帥氣的臉上深邃的眸子。難道眼神也會有假嗎？

然而，那副他不願想起的畫面總是跳進他的腦子，尉卓的車裏，兩個糾纏的身影，生生将他從美好的回憶中敲醒。

直到接到他結婚的邀請電話，肖井才知道，自己終究還沒放下。果然再怎麽想掩飾也欺騙不了自己的心。被說成那樣還念念不忘，他除了瞧不起自己之外什麽都做不了。也許尉卓結婚對他來說是最好的結局，判了他的死刑，他就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

可是為什麽？他又來攪亂他的心？！

讓他頭疼的，還有他的姑姑。那個唯利是圖的女人，自從上次見到尉卓以後，來家裏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以前除了來要錢，幾乎不會露面，如今卻是經常買了菜才來。然後就不停地讓他給尉卓打電話，邀請他來家裏吃飯，尉卓則完全利用好了這層關系，每次都給女人一堆名牌衣物，哄得她嘴都合不上。

今天下班一推門，就看到尉卓正在給女人介紹化妝品，兩個人有說有笑。肖井後悔不該給那個女人配了鑰匙。

“回來了。快看看，尉卓給我帶的好東西。”女人拿起其中的兩瓶在肖井眼前晃了晃，眼中無限光彩。

肖井的姑姑，也算是個苦命的女人。也正因為她的種種遭遇，使她變得世俗不堪。到了這把年紀還沒成家，注定了老無所依的悲慘晚景。

幸虧那天讓肖井碰到了正在跟人吵架的她，把她從困境裏拉了出來。可是肖井是恨她的，她在奶奶病床前的所作所為肖井一點也沒有忘記。所以除了有時候拿一點錢給他，兩個人仍是形同陌路。

肖井沒說什麽，拿着菜去了廚房。

吃完飯，尉卓跟肖井一起出去倒垃圾，趁着沒人把他拉到了樓下的拐角。

“小井，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肖井低頭揪着衣角不說話，他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是習慣性的不去反駁而已。

“我跟以前的人都斷了，早就斷了。Remon……是我在國外認識的……我跟他就是床上的關系。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找別人了，行不行？”尉卓沒想到自己也有看人臉色說話的一天，如果不是因為愛他，真的找不出別的理由了。

肖井被他的氣勢逼得縮在牆邊，一顆心起起伏伏。

“你說話啊！”說了這麽多，那個人還是低着頭不做任何回應，兩張厚厚的嘴唇像是粘在了一起，緊緊地抿着。

尉卓實在等不及了，抓起他的下巴往上一擡就準确地含住了那兩片肉，接着毫不猶豫地攻入他的口腔，吮吸起來。

肖井使出渾身的勁兒反抗，慌張地在掙紮的空隙中說着“有人！有人！”

然而尉卓根本什麽都不顧，直到自己親夠了才放開那個快窒息的人。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一會我就回家收拾東西搬過來住。”

“啊？不行！”

尉卓擰起眉毛。

“你……你結婚了！我們不能在一起！”就算之前的事兒過去了，可還有一個更大的事實擺在眼前，尉卓是有婦之夫了，他不能當第三者！

“我跟你說了那只是個形式！我跟她才是真正各過各的！我們各取所需罷了！”

肖井看着尉卓的眼睛，努力地想透過它們望進他的心裏，他想知道，這次是不是真的，如果尉卓又只是逗他玩玩，他如何經受得起再一次的折磨。

尉卓好像看出了他的擔心，動作溫柔地抱住了他的頭，小聲在他耳邊說着會對你好的，再也不讓你一個人。他知道，這些話對肖井有着極大的吸引力，只要自己肯對他好，他就會乖乖聽話。

于是肖井投降了，他舍不得這個從小就裝在心裏的人，哪怕他會成為一個自己一直厭惡唾棄的第三者。

兩個人整理好情緒，從拐角出來走進樓梯。卻看見肖井的姑姑正站在樓梯口，目瞪口呆。

三個人回到屋裏。姑姑坐在沙發上，尉卓和肖井站在她對面。

“那個……姑姑，我和小井從小就好了。我希望您……您能祝福我們。”

女人不說話，轉頭看向肖井。而彼時，肖井的手正被尉卓握在手裏。

沉默了一會，女人突然紅了眼眶，“這麽多年，我沒管過井井。要是有個人能對他好，我心裏高興。但是你們兩個男人，什麽保證也沒有，如果你哪天變心了，我們井井怎麽辦？”

肖井不可置信地聽着女人說的話，她居然會說出這種只有奶奶才會說的話？她不是只想要錢嗎？突然說這些幹什麽？為什麽要擺出一副慈祥長輩的樣子？

肖井仔細去看才發現，她的姑姑，真的已經不年輕了，臉上的神韻頗像他小時候奶奶的樣子。

“姑姑您放心。如果我對小井不好，您随時都可以找我算賬。”

女人苦澀地笑了，“我有什麽資格找你算賬……不會眼睜睜看着你欺負井井罷了。”

肖井一瞬間仿佛看到了奶奶，他甚至想沖上去抱住那個半百的女人，從她身上尋求一點許久未感受過的親情。

誰知那個女人卻擦擦眼淚，突然說道“別忘了下次給我帶限量版的包來啊。”

尉卓哭笑不得，“那是當然，您以後也是我姑姑了,想要什麽盡管說！”

這天晚上，尉卓沒有走，打鐵趁熱一直是他的辦事宗旨。于是此刻，在肖井那張狹小的單人床上，他正如火如荼地耕耘着。

他對肖井有着難以名狀的惡趣味，比如蒙上眼睛，困住雙手，然後在他身上肆意點火觀察他的反應。這是他永遠不會對別人有的感覺。以前的那些女人，他都只用下面，也只顧自己享受。而對肖井，看着他随着自己的動作産生的各種反應，反而更能令他興奮起來。

不過今天，他并沒有惡意欺負他，從頭到尾溫柔地愛撫加親吻，進入的時候也是慢慢擴張，非常體貼。

然而就在氣氛史無前例的好的時候，肖井的電話響了。

尉卓長手拿過來一看，上面赫然顯示着讓他抓狂的名字——徐炎，他毫不猶豫将手機扔到了地上，繼續着讓他舒服的運動。

“是……誰啊？會不會……是老板？”肖井被他頂得說話斷斷續續，着急地想撿回手機。

“小井，你明天就去辭職！”

“啊？為……什麽？”

尉卓不容他問，更加快速地頂着他，“你去不去？！”

“慢點……尉卓……你慢點……”就知道那個人的溫柔撐不過三秒。

最後肖井累得一動不能動了，迷糊間仿佛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呢喃，

“我是不是還沒對你說過，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