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劍聽雪

第2章 娶個頭銜

說起泠雲閣，三年前江湖上突然出現了這麽一個組織。江湖上的傳言是閣中之人個個身懷絕技，武功極高。

閣主蘇雲起、副閣主秦泠雪更是不世出的武學奇才，幾乎無人能敵，四大護法也俱是一等一的高手。但由于泠雲閣很少出入江湖，于是更顯得神秘不已。

其實蘇雲起的半生過的并不平順。

他自幼喪父。五歲時，母親因病去世。他幸得醫聖收留，細心撫養，傳授醫術。

十五歲時，醫聖被殺，他發誓要手刃敵人，棄醫從武。

十八歲時，他前往青鸾宮，盜取聖劍，卻意外救下秦泠雪。

二十二歲那年，他與秦泠雪一同創立一套泠雲劍法，成立泠雲閣。

伏蟄三年，泠雲閣宛如一輪冉冉升起的紅日，逐漸散發出奪目的光彩。

泠雲閣坐落在落日峰上，此峰處處懸崖峭壁，如一把利劍筆直的插在鳳栖山中。落日峰主峰一半是空曠平坦的臺面，另一半是陡峭的斷崖。泠雲閣背靠山峰而建，正中間有條臺階直通過四座山峰，延伸到山腳下。

距離買醉青樓已過半月，三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也已将近。此時的蘇雲起卻在正廳悠閑地品着茶。只是一雙滿含算計的眼睛，卻在座前四人身上來回打轉。四位護法被他一盯，都是脊背一寒，恨不得縮進椅子裏，以減少存在感。

秦泠雪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淡淡道了一句：“早死早托生。”

四大護法聞言，頓有大徹大悟之感。個個昂首挺胸，等着從容就義。

蘇雲起深深嘆了口氣，“打個架而已，你們一個個，至于如此麽？”

“怎麽不至于？閣主，比武招親也不過如此啊！”顏歌行道。

“何解？”蘇雲起疑問道。

“比武招親是勝了娶個夫人回家。這武林大會勝了，豈不是要娶個武林盟主回家？”顏歌行一語道出衆人心中的憂慮。

蘇雲起笑道：“看來銀月使勢在必得，穩超勝券啊！”

顏歌行忙搖搖頭，“屬下肯定打不贏他們，所以……”閣主，你還是愛找誰找誰去吧。

蘇雲起皺了皺眉頭，“打不贏？你的意思是我白白養着你們幾個這麽些年？”

幾人聞言，忙揮揮手，強笑道：“閣主莫聽歌行胡說，我等再不濟，也能勝過此次參與武林大會的大多數門派。”

蘇雲起點點頭，好似放下憂思，“就是嘛，本閣叫你們去當武林盟主，不是叫你們去娶武林盟主的。”

“可是……娶個頭銜回來也是娶啊！”顏歌行辯解道。

“噗嗤”朱溪忍不住笑出聲來。

蘇雲起嘴角一抽，陰陰笑道：“歌行，這次任務就交個你了。”

其他幾人聞言長籲一口氣，槍果然是要打出頭鳥的啊。

“憑什麽？”顏歌行簡直快要哭了。以他在泠雲閣的地位，不上也不下，中庸之道都不能保全，這日子還怎麽過？

蘇雲起道：“能言善辯也是一種優點。本閣期待你在武林大會上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顏歌行緊閉雙唇，不再說話。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蘇雲起大手一揮，桌子一拍，“好！這次武林大會我們就看銀月使的了。”

顏歌行的臉黑的不能再黑，“閣主三思。屬下資質愚鈍，恐怕有負閣主重托。”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難道這種小事還要本閣親自出馬？”

“不是還有副閣主嗎？”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難道這種小事還要副閣主親自出馬？”

“……”

“其實你們只要打敗武林盟主就好，至于當不當，随意。”秦泠雪飲盡杯中最後一口茶，跟着蘇雲起，飄然離去。留下神情各異的四個人。

“……”早說啊！他們也不至于糾結這麽些天，連走路都繞着閣主，想想閣主那張比鍋貼還黑的臉，衆人仰天長嘆。

落日峰峰頂被建成了一個小花圃，正值夏日，花木扶疏。中間有座木涼亭，題名山水亭。亭前立着一人，紅衣豔豔，天質自然。

聽到腳步聲，蘇雲起回頭粲然一笑，朗朗如日月入懷，“泠雪，你看，鳳栖山的景色多美！”

秦泠雪往前走了幾步，在蘇雲起身邊站立，對着郁郁蔥蔥的林海，臉上也忍不住浮出一絲難得的笑意。“閣主選的地方，當然絕佳。不管是位置還是風景都是一絕。”

蘇雲起回頭對他笑道：“此生有泠雲閣，有你，我蘇雲起還有何所求？”

秦泠雪躊躇了一下，才開口問道：“這次武林大會你不去？”

蘇雲起點點頭，“嗯，你随他四人一起去。”

秦泠雪不解：“為何不去？若泠雲閣想趁此機會名揚天下，你更應該去才是。”

蘇雲起搖搖頭：“我相信你們幾個肯定不負衆望。況且我有更重要的地方要去。”

“哪裏？”

“具體哪裏，我也不知道。”蘇雲起苦笑了下，随即正色道：“前幾日我翻遍醫書，發現一本非常古老的醫書裏記載了一種流火草，專治寒毒。落仙泉只能緩解你的寒毒，卻無法根治。所以，我們還是要尋找徹底醫治的方法。”

落日峰有一汪清泉，泉底生長着一種可解百毒的奇花——銀針蘭。

蘇雲起早年曾在師父的醫書中見過，只是醫書殘破，已經無從得知此花生長在何處了。他發現銀針蘭也是機緣巧合。

那時，蘇雲起正為泠雲閣選址，傳聞落日峰景色優美，又是天險，易守難攻。便來到此處查看，不想被山上毒草割傷，他便用落仙泉的泉水清洗傷口，哪知毒素輕易就被化解了。探入泉底發現了這銀針蘭後，他就毫不遲疑的把泠雲閣建在了此處。

秦泠雪道：“這種醫書裏記載的，哪有人見過，你這樣找無異于大海撈針。”

蘇雲起卻不以為意，堅定道：“就算把大海撈一遍，我也要找到這根針。”

秦泠雪嘆了口氣，“你不必為我如此。”

“也不全是為你。天下還有我蘇雲起解不了的毒，這不是笑話嗎？如此，我怎麽對得起師父在天之靈？”蘇雲起別開頭，眼神不知落在何處。

“你一個人太難找了，還是叫閣中弟子們找吧。”

“這樣也好。多一個人找，就多一天找到，你的寒毒就可以早一天解開。”

“也不是經常發作，還有銀針蘭可以緩解，暫時無性命之憂，找流火草也不必急于一時。”

蘇雲起正想說些什麽，卻見顏歌行足尖連連點地，飛上落日峰，急急叫道：“閣主！副閣主！”

蘇雲起皺眉，沉聲道：“何事如此驚慌？”

“曲陽飛鴿傳書，分閣一夜之間被血洗一空，一百二十人無一活口！”顏歌行說完，未敢擡頭看蘇雲起的臉色，只聽他雙拳握的咯吱響。

秦泠雪沉色道：“誰傳來的消息？”

“曲陽分閣長老。消息是由明晔帶回來的，他正在正廳等候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