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校園怪談10
經過一次又一次跟解桢和俞飛塵的接觸,時安越來越能感覺到自己确實是在一個靈異世界當中。
這種跟靈異事件有着千絲萬縷聯系的感覺,讓他很不安。
他催促着問了問系統,自己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脫離這個世界。
系統去查了一圈,答案依舊是快穿局BUG堆積如山,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處理到時安的問題,保守估計近一個月內是不太可能了。
得到這個回答,時安說不上來什麽感覺。
失望肯定是有的,但好像也沒有那麽失望,有點預料之中的感覺。
下午的課結束,時安不怎麽有胃口,就沒有去吃飯,而是去了操場散步。
因為是飯點,操場上人不多,連籃球場都有空出來的位置。
時安走了兩圈,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柯乾。
其實他跟柯乾也就是兩天沒見,但可能這兩天發生了很多事,所以感覺上好像是跟柯乾很久沒見。
柯乾站在籃球場旁邊看着他們打籃球,他腳上還打着石膏,手邊放着個拐杖,看得出來行動還不是很便利。
在時安準備收回目光的時候,他正好回了下頭,兩人的視線就這樣撞上了。
時安不覺得自己有必要跟柯乾打招呼,他們兩個就只是同班同學而已,關系好的同學都不值得他專門跑過去打招呼,何況他們兩個關系還不好。
他扭過頭,換了個方向,準備回教室。
剛走了沒兩步,時安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一點都不整齊,一跛一跛的。
他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腳步一頓,回頭。果然,柯乾正扛着拐杖,朝他一跛一跛的跑過來。
時安皺起了眉頭。
知道柯乾是沖他來的,他也就沒再走了,站在原地等着柯乾過來。
柯乾本就因為腳傷走路不利索,跑的這幾步更是讓他滿頭大汗,渾身冒熱氣。
柯乾像是個大火爐,時安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這兩天在醫院,柯乾曾無數次幻想再見時安應該說些什麽,但真的見到時安,他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之前一直想問的是什麽來着?哦對了,他想問問時安是不是讨厭他。
但是一上來問這種話,是不是有點奇怪?
半天沒等到柯乾的回答,時安催促着又問了一遍:“你找我有事嗎?”
柯乾深吸了一口氣,打了好幾遍草稿想的問候的話語,到了嘴邊就成了:“沒事不能跟你說話了?”
語氣還賊沖。
時安抿起了唇,他果然不能對這個暴力怪抱有什麽幻想。
“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也不顧柯乾腿腳是不是不方便,轉頭就走。
柯乾力氣大,就算是腳傷了也比時安力氣要大得多,他往前邁了一大步,一把抓住了時安的胳膊,把人給拽了回來。
“你幹什麽!”
時安就跟炸了毛的貓一樣,鉚足了勁兒甩開他的手。
他是真的生氣了。
柯乾死死攥着他的手腕,目光陰沉地盯着他的鎖骨看,灼灼的目光好像要把他看的燒穿一個洞。
時安下意識的把衣服拉起來,卻被柯乾連另一只手也控制住了。
柯乾把他的兩只手并到一只手上控制住,另一只手扯開他的衣領。
“這是什麽?”柯乾聲音冷的仿佛能掉下來冰碴,“這個痕跡,是誰弄的?”
時安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下,他自己很難看到自己的鎖骨,不過就算看不到也不影響他現在真的很生氣。
柯乾看到了時安的動作,大概也意識到了他無法看到自己的情況,于是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把他鎖骨處的紅痕照給他看。
“你自己看!那是什麽?誰留下的?你一個高中沒畢業的學生,怎麽這麽不知檢點!”
時安看到紅痕的時候也懵了一下,他到底是個成年人了,那種痕跡是怎麽來的,他還是清楚的。
應該就是上午在洗手間,解桢弄的。
自己的鎖骨上出現吻痕确實是挺讓人尴尬,但是,這關柯乾什麽事啊?柯乾憑什麽管他?
“你管我!誰留下的痕跡,跟你有什麽關系啊!”時安試着用勁,還是沒能掙脫柯乾的手,更生氣了,“就算我不知檢點,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管得着嗎!”
柯乾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無比恐怖,周身的氣壓仿佛都低了幾個度。
時安從來沒見過柯乾這個樣子。
從一開始,柯乾在他面前就是暴躁的,他以為那些暴躁的模樣就是柯乾生氣的樣子。
現在他才意識到,不是的。
這樣陰郁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殺人的模樣,才是柯乾生氣的樣子。
時安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掙紮的力道慢慢變小。
“你、你放開我。”
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放低。
柯乾盯着鎖骨處的那個紅痕,又問了一遍:“這個痕跡,是誰弄的?”
時安垂下眸子,眨了幾下眼,最後還是很沒骨氣地說:“是蚊子咬的。”
柯乾的狀态看起來很不好,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先糊弄過去再說。
柯乾不信,繼續質問:“哪個蚊子咬的,咬的跟被人嘬出來的一樣?”
時安卻是不回答了,低下頭裝鴕鳥。
柯乾沒什麽耐心,直接捏着他的下巴逼他擡起頭,“問你話……”
他的所有戾氣在看到時安濕漉漉的眼睛之後瞬間瓦解,全部變成了不知所措。
時安真的覺得委屈極了,他好像一直都在充當被欺負的角色,在現實生活中是,進入快穿世界之後還是。
他也不想身上留下這種痕跡,可是他有什麽辦法啊?
他是一個連掙脫開柯乾的手都無法做到的人,更何況是掙脫開解桢的束縛。
時安本來只是紅了眼眶,眼睛有些濕潤,但是越想越委屈,他眼眶中的水汽也越積越多,最後終于兜不住,成了淚珠流了下來。
在讨厭的人面前流淚,讓時安更加覺得丢人尴尬,于是眼淚越流越多。
時安卸了力氣,不再抵抗柯乾,但很奇怪,他剛剛那麽奮力抵抗,沒能掙開柯乾,這會兒不掙紮了,柯乾反而松開了他。
“你、你別哭啊,我……對不起。”
他看到柯乾一臉慌亂,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擺了,看動作像是想要上來扶他,結果又沒有。
時安不想繼續把自己丢人的一面展現出來,又低下了頭,腦袋都快埋進胸裏了。
他兩只手替換着擦眼淚,想讓自己的情緒趕快平複下來。
柯乾只覺得心疼無比,像是有無數根小針不間斷的紮着他的心髒,酸澀發麻,疼的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不是這樣的,他沒想跟時安吼,更沒想讓時安哭,他是想好好跟時安交流的。
怎麽辦,他好像又搞砸了,時安好像更讨厭他了。
可是這也不能怪他啊,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看到時安鎖骨處的紅痕,他的理智就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憤怒。
那一瞬間,他只想揪出那個在時安身上留下痕跡的人狠狠揍一頓,以解心頭之恨。
甚至還有一些更加肮髒的,藏在角落裏無法見人的想法——
要是他也能在時安身上留下痕跡就好了。
腦海中的想法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在往更偏的方向走,還是時安細小的吸氣聲把他的理智喚回了神。
柯乾做了個深呼吸,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哪一刻想現在一樣聰明。
他得把自己的這種想法藏起來,不然時安肯定會更加讨厭他。
柯乾像是給自己打氣似的捏了捏拳頭,這回他記住了,要好好的跟時安交流,好好說話。
他微微彎下脖頸,放低了聲音問時安:“你、你還好嗎?對不起,我……”
“我沒事。”
時安擡起頭,他的眼淚已經擦幹了,只是紅紅的眼睛跟鼻尖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哭過。
柯乾有些無措,手指無意識的抓了抓褲子,“沒事就好。”
“我可以回去了嗎?”
時安剛剛哭過,鼻音很重,聲音粘粘的,像是在撒嬌。
可他眼睛裏的反感卻是那樣明顯,任誰看都不會覺得他是在撒嬌。
柯乾哪敢說不,雖然他真的很想問出來時安脖子上的痕跡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他再蠢也知道,現在再問,只會讓時安對他的印象更差。
他忙點頭,說:“你、你随便,你想回就回啊。”
時安轉身就走,連聲招呼都沒有打。
柯乾望着他的背影,默默承受着心髒處傳來的酸疼感。
雖然這次跟時安的交流很失敗,跟他在醫院裏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但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
他現在徹底明白自己對時安到底是什麽感情了。
為什麽看到他露出對自己反感的表情會煩躁,為什麽看到時安對別人笑會生氣,還有剛才腦海中産生的那個奇怪的念頭。
都是因為他喜歡時安。
他想要,得到這個人,讓時安完完全全的屬于他一個人。
這邊時安回到教室,一個人在座位上坐了很久,到其他同學吃完飯回來,他才稍微動了動,不再像一個雕塑。
他呼喚了系統。
系統自然也是看到了剛才操場上發生的事,知道時安現在心情肯定不好,所以很快的便應了聲,甚至有些讨好的問。
【有什麽事啊宿主?】
“我想問,既然我所在的這個世界是由一本靈異小說構成的,它有自己的主線,那是不是等主線走完,就算快穿局還是沒能處理到我的事,我也可以脫離這個世界了?”
【按道理講,是這樣的】
“那我能不能去完成這個主線啊?”時安問:“我能不能化解解桢的怨念或者……或者消滅解桢?”
這個想法是時安深思熟慮想出來的。
要等着快穿局處理到他,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等着俞飛塵那個主角去完成主線,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與其這樣天天被欺負,還不如他自我解救,趕緊完成這個世界的主線,盡早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