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那我們就打擾了。”
開口的是石毅, 他把手上的燒烤叉丢開,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這樣吧, 既然是交個朋友, 正好我們菜也都準備好了,就帶過去一起吃吧。”
許潛欣然點頭:“當然可以。”
既然自己這邊的人開口答應,湯圓就算再不願意也沒辦法了。
她暗暗扁了扁嘴, 跟一旁一起去拿菜的巧巧小聲吐槽:“十一哥為什麽要答應呀,明明我們自己燒烤更開心呀。”
小姑娘的圓臉蛋看着實在可人, 巧巧沒忍住上手掐了一把:“咱們之前出去玩都是石毅負責點爐子的,他已經很熟練了, 今天卻半天也沒點着,我估計應該是咱們的爐子出了問題。”
火生不起來這燒烤就吃不成, 這時候正好有人送上門邀請,何樂不為?
湯圓懂了,但她還是不太高興, 她找了個盤子把廚房串好的肉串裝起, 腮幫子鼓了鼓:“我有點怕剛剛那個大高個。”
小狐貍抱着洗好的菜走在她身邊, 聞言她挑了挑眉梢:“你也說他是個大高個,那大高個的特征是什麽?”
圓臉小姑娘想了想:“頭腦簡單, 四肢發達?”
小狐貍笑彎了眼:“那不就是,都頭腦簡單了, 你還怕他什麽?”
明知道小狐貍是在逗她, 但是湯圓的心情還是好了不少,她眨眨眼睛, 抱着一盤子肉串, 小步子邁的飛快:“我才不怕, 走, 咱們吃飯去!”
壓根不知道自己被安上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這樣稱號的憨子正不住的往右前方看。
怎麽同樣是男人,那個時矜就能長得這細皮嫩肉的樣子呢?
他摸了摸自己帶着粗硬胡茬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許潛拿了幾瓶飲料從他身邊路過:“別看了,你要是閑着,不如上樓把辭哥叫下來。”
“我不去。”憨子迅速反應過來:“你要去你去,我絕對不去。”
辭哥這次出門本身就是帶着氣來的,他要是這時候上去觸黴頭......
想到那後果,憨子抖了抖身子:“辭哥上樓之前才說了讓我們別叫他,你要是想找罵你自己去,可別使喚我。”
許潛豎了眉毛:“嘿,你可真是出息了。”
憨子一梗脖子,一臉「愛咋咋地」的表情。
“行。”許潛眼珠子轉了轉,把手上的飲料往憨子手上一塞:“那你把這飲料給樹底下那幾個大小姐送去。”
“別。”憨子剛伸出去的手猛地縮了回來:“你找別人吧,那幾位我可伺候不了。”
“二選一,上去叫辭哥和給她們送飲料。”
憨子咬了咬牙:“我送飲料!”
許潛:......
成,我去行了吧。
許潛把飲料塞進憨子手裏,朝着樓上走去。
郁辭的房間就在二樓樓梯口的位置。
本來他們給辭哥安排的房間應該是靠裏的主卧,房間夠大,還不會被上下樓梯的動靜打擾。
誰料計劃趕不上變化,一早辭哥就跟吃了個炸藥桶似的,于是他們一車人硬是沒一個敢跟他搭話。
到了別墅,辭哥更是直接拎着行李箱就進了房間,壓根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許潛踩上最後一節樓梯,伸長脖子往房間門口看了看。
很好,門沒關。
許潛挺直腰杆,在門口做了兩分鐘的思想準備工作,這才鼓着一股氣踏進了房門。
房間是跟別墅一樣的歐式風格。
許潛進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中間的那張大床,床上被子整齊,一個黑色的背包随意的丢在沙發上,地上是一個打開了的行李箱。
不在睡覺。
得出這個結論的同時,許潛松了口氣。
他左右看了看,在浴室的位置聽到了水聲:“辭哥?”
浴室的水聲微停。
許潛連忙開口:“是我,辭哥。”
郁辭抹了把臉上的水:“有事?”
許潛撓了撓頭:“也沒什麽事,您出來再說也行。”
“行。”
浴室的水聲重新響了起來。
許潛拉了把椅子在牆腳坐下,閑着沒事就開始打量屋子。
咦,這床頭櫃的花挺好看的,黃兮兮的,看着就亮眼。
唔,這牆角的燈也不錯,瞅着挺亮堂,一看夜裏起夜就方便。
喲,這腿也不錯,線條流暢,肌肉勻稱,一看就......
等等。
許潛猛地擡起頭:“辭哥!”
郁辭彎腰從行李箱裏抽了條毛巾:“說吧。”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許潛想賣個關子:“就是——”
“啊!!”
尖銳的女高音從樓下院子裏傳來。
郁辭擦着頭發的動作一頓,眉梢皺起:“人還沒送走?”
“沒呢。”許潛的話題被帶着跑偏了:“瞧她們那意思,這幾天估摸着就要一直跟着咱了。”
那幾位大小姐哪裏能是随随便便被送走的,這随便一個回去告個狀都能讓他們頭疼一陣。
倒不是惹不起,主要是嫌麻煩。
“啧。”郁辭眼底浮上些許不耐,他丢開毛巾:“誰請來的佛就讓誰供着,你們沒事別多管。”
“明白。”許潛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麽:“對了,辭哥,咱們明天的安排是打算去一下秋鹿山,您......?”
不出意料的。
“我不去。”
郁辭靠在沙發上,雙手交疊置于腦後,姿态懶散:“我有安排,你們自己去吧。”
許潛有些好奇:“什麽安排?”
沙發上的男人眉梢一挑:“探索人類與織物長時間共存情況下的利處與弊端。”
許潛:??
什麽玩意?
可惜沒等他把這句話研究明白,人就已經被請出了房間。
許潛撓了撓腦袋,下樓。
憨子蹲在樓梯口,見許潛下樓,伸長脖子往他身後看了看:“辭哥呢?”
許潛應的理所當然:“樓上啊!”
憨子:......
“你還記得你上樓是去幹什麽的嗎?”
“怎麽不記得,你這也太小看我的記性了吧。”許潛嘁了一聲:“不就是去叫辭哥下樓......”
後面的話自動消音。
許潛沉默了。
為了緩解尴尬,許潛随便找了個話頭轉移話題:“剛樓下怎麽了?”
“不知道哪裏跑出只蟑螂,把人吓着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院子。
剛被蟑螂吓了一跳的陳沅提着包氣沖沖的走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找的這是什麽破房子?居然還有蟑螂,你是成心的吧?”
許潛是真怕了這位難纏的大小姐。
懶得過多糾纏,索性直接敷衍三連:“對對對,我的錯我的錯,下次改下次改。”
陳沅柳眉一豎。
許潛趁着她還沒開口,連忙朝着不遠處的時矜:“時哥,麻煩你幫我拿把刀。”
陳沅微楞,下一秒連忙轉身。
不遠處放水果的桌子旁,清隽的黑衣青年面色沉靜,眉眼疏淡。
陳沅有些別扭的扯了下裙擺,維持矜持:“時先生也在啊。”
時矜禮貌的向着她點了點頭,目光轉了一圈,只在不遠處的桌子上看到了一把水果刀:“水果刀可以嗎?”
反正也是随口說的,什麽刀都行。
于是許潛幹脆點頭:“可以,是把刀就行。”
時矜走到桌旁,伸手——
一只手在他之前拿走了那把水果刀。
時矜眉心微動,擡頭。
鐘思思将手裏的刀遞給許潛,笑着看向時矜:“時律師,好巧啊,你也來玩嗎?”
“時律師?”陳沅有些驚訝,她看了看時矜:“時先生是從事律政行業的嗎?”
時矜語氣清淺,沒有解釋太多的意思:“不是律師。”
他看向鐘思思:“叫我名字就好。”
“不知道為什麽,直接叫你名字總覺得怪怪的。”鐘思思撓了撓頭:“要不我還是叫你時老師吧。”
時矜微微點頭:“也行。”
“對了。”鐘思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你見到我表哥了嗎?他今天也來了。”
說着她的目光左右轉了轉,沒在院子裏看到想看的人,她扭頭看向許潛:“郁辭呢?我記得他說是上去洗澡,不會還沒洗完吧?”
“洗倒是洗完了......”許潛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視線左看右看就是不看鐘思思:“就是......”
他這能說嗎?
說辭哥因為看到您老人家帶來的這一院子姑奶奶覺得心煩,不想下樓嗎?
就算鐘思思作為親表妹不會介意,但是旁邊還站着那麽大個陳沅陳大小姐呢。
權衡再三,許潛決定胡扯:“那什麽,辭哥說他有些頭疼,可能是昨晚空調吹多了感冒了。”
“感冒了?”鐘思思皺了皺眉:“我上去看看他。”
許潛連忙攔人:“別別別。”
開玩笑,這要是讓她上去了那不就穿幫了嗎?
“我剛剛看了,辭哥沒什麽事,睡一覺就行了。”他眼珠子轉了轉,把時矜拉出來擋槍:“時哥是客人,咱們得好好招待一下。”
鐘思思一想也是。
“時老師,來,我帶你去那邊,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鐘思思的熱情過盛,時矜沒法拒絕。
他跟着鐘思思坐到了燒烤爐旁的矮桌上,看着她一把一把的往桌上放烤串,那架勢像是要把整個燒烤爐上的肉串給搬空。
時矜難得的有些頭疼:“夠了,謝謝。”
鐘思思塞了一把牛肉串到時矜手上,聞言她擺了擺手,一臉熱情:“客氣,時老師你盡管吃,不夠我這還有。”
時矜被她塞了一手的肉串,有些無奈:“謝謝。”
肉串烤的火候正好,外皮略微焦脆,內裏又軟嫩多汁,調料撒的也很均勻。
時矜吃了一串,眼底有些意外:“好吃。”
鐘思思高興了:“好吃就行,我在國外念書的時候,外面的吃的都吃不慣,就自己買材料試着做,做久了手藝就上來了。”
“對了。”鐘思思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時老師,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方不方便說。”
作者有話說:
探索人類與織物長時間共存情況下的利處與弊端——簡稱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