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登記領證,回島(二更)
小傑站在門口, 稚嫩的臉蛋寫滿了擔憂。
這半年來,小家夥個頭蹿了不少,都快到周中擎胯那兒了。
但他還是蹲下跟小傑說話, 雙手摁着小家夥的肩膀:“壞人已經打跑了, 去睡吧。”
“跑了嗎?可是門沒開啊。”小傑歪着腦袋,想看看屋裏什麽情況。
周中擎只好撒了個謊:“壞人從窗戶跳出去了。”
“可是大黃在院子裏沒叫啊。”小傑依舊滿肚子疑惑, 他真的很擔心媽媽, 也擔心爸爸。
他捧着周中擎的腦袋看了看,果然看到他脖子上有多了幾個咬痕,哇的一下就哭了。
周中擎哭笑不得, 他沒辦法跟小孩解釋,只好打開堂屋的門, 罵了大黃一句:“笨狗, 壞人來了也不叫?”
大黃趴在院子裏, 哀怨地盯着周中擎, 甩了甩尾巴。
這鍋它可不背, 它可沒看到壞人。
眼瞅着小傑這邊是哄不好了, 安六合只好穿上衣服出來了。
她蹲在地上,平視着小傑紅彤彤的眼睛:“小傻瓜, 咱家不是有後窗嗎?壞人從後窗跑了,大黃肯定沒看到, 所以沒叫。”
“哦。”小傑抹了抹淚,原來是這樣,可他還是很擔心,催促安六合去把窗戶插銷插好。
安六合當着他的面, 把前後窗戶都關嚴實了, 小家夥才踏實地回西屋去睡了。
關上門, 夫妻倆回到床上,安六合捶了周中擎兩拳頭:“都怪你,讓你別鬧了。”
“好老婆,我錯了。”下次還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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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中擎把人摟在懷裏,琢磨着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好在明天就回島上去了,雖然還是跟孩子們住在一起,可島上天地遼闊,有的是辦法避免同樣的情況再次出現。
他把人圈在懷裏,笑聲從安六合頭頂壓下來:“睡吧。”
安六合嫌熱,想推開他一點,可他不答應,好像只有這樣緊緊貼在一起才能睡得踏實。
寧可空出一只手來,一下一下給她搖着蒲扇,也要黏黏糊糊地保持大面積的肢體接觸。
安六合拗不過他,就這麽在一陣一陣的涼風裏睡着了。
後半夜迷迷瞪瞪又想把他推開,才發現他的手臂壓在自己腰上,沉得很呢,在她試圖把他手臂挪開的這會兒,周中擎早醒了,他不要各睡各的,幹脆把人摟得更緊了。
以至于安六合後半夜做了個漫長的夢,她夢到自己走在一望無際的沙漠裏,?????找不到水源,熱得口幹舌燥,熱得大汗淋漓。
可熱着熱着,不期然又有涼風吹來,一下一下的,雖然不夠持續,可好歹是緩解了她的不适。
她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風,不過她終于可以踏實地睡會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看到擺在旁邊枕頭上的蒲扇,安六合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後半夜不會又是他在扇風吧?
他自己不困的嗎?
天哪,想到這裏,她的心裏又是甜蜜又是不忍。
趕緊出去看了看,發現周中擎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早飯也給她留着,就等她吃完一起出發了。
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在一個普遍把家務扔給女人的社會,一個男人主動的自願的把事情都做完了,孩子也照顧得好好的,她真是覺得這個男人無可挑剔的好。
雖然她什麽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去洗臉刷牙吃早飯,可她的心裏還是冒出來了一些念頭。
投桃報李在任何關系裏都适用,他們就要領證成為真正的夫妻了,她接住了他投過來的桃,自然也要準備一些回報過去的李。
所以,她吃完飯把周中擎喊進屋裏來。
她穿着那件紅色的粗麻襯衫,拿來兩個蒲團,牽着周中擎的手,跪在了他爺爺奶奶和父母的遺像面前。
也不說話,就那麽十指相扣,閉上了雙眼。
周中擎不知道她在做什麽,以為她只是簡單地許個願,祈個福,所以也閉上了眼睛,心裏默念着保佑老婆孩子之類的願望。
不一會,他感到掌心一陣發燙,這溫度迅速在兩人緊緊貼合在一起的皮膚上蔓延開來,不一會,兩束血絲從縫隙裏飛了出來,像是兩條血色的絲帶,懸在空中,互相纏繞,熱烈燃燒。
不一會燃燒殆盡的血滴化作了焦黑的塵土,他正納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便看到那片焦灰脆生生的裂開了。
露出裏面碧色的一枚同心扣。
他收回視線,看着依舊雙目緊閉的女人,大概猜到了什麽。
片刻後,安六合松開了他的手,身形晃了晃,虛弱地倒在了他懷裏。
她把那懸空的同心扣托在了手心,遞給了周中擎:“趁着還在你家,讓你的親人們做個見證。這是同心扣,我用你我的精血,通過五行相生的法子催生出來的,你拿着。”
周中擎眼尾有些許的發紅,他把人緊緊地摁在懷裏,嗓音有些沙啞:“老婆……”
這是定情信物,是嗎?真好。
等安六合緩了緩,周中擎便起身去櫥櫃裏翻找了一串紅毛線出來,雖然是舊的,但勝在顏色喜慶。
他原打算直接把同心扣系在上頭,卻不想安六合阻止了他。
拿起那團毛線,抓緊時間,編了一段鳳尾結的紅繩,把同心扣系了上去,随後又編了一個吉祥結,綴在了最下面。
嘴角噙着笑的女人溫柔地擡頭:“老公,來,我給你戴上。”
這一次,周中擎沒有那些荒唐的念頭,也沒有那些旖旎的遐思,他被這滿滿的愛意所包圍,心緒翻湧,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順從地在女人家面前蹲了下來,免得她夠不着。
同心扣在心口的皮膚上落下冰涼的觸感,随即慢慢變得溫熱起來。
周中擎就這麽匍匐在了安六合的腿上,抱着她的腰,聲音悶在了她的懷裏:“老婆,我們一輩子都不分開。”
“嗯,一輩子都不分開。”安六合抱着他的腦袋,下巴蹭了蹭,“走吧,時候不早了。”
“嗯”周中擎擡起頭來,身子挺直了,雙手捧着他的臉,虔誠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走吧,我們回家,回我們自己的家。”
陶家父子還帶了個小娟,三個人在門口等着,見這兩口子進屋膩歪了半天不出來,很是震驚。
不由得嘀咕了起來:“感情這麽好的嗎?孩子都這麽大了還難舍難分的。”
小娟很是羨慕,道:“那多好啊,就是可惜了,我姐沒這個命。”
這話落在周中擎耳朵裏,就跟一陣輕飄飄的風,激不起任何的水花。
到了連城,兩人讓陶家三口人在碼頭等着,随即一人牽着一個娃,去照相館拿照片,又去民政局辦理結婚登記。
忙完出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天空豔陽高照,萬裏無雲,天氣好得不像話。
安六合看着手裏的紅本本,一種終于安定下來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一天是公歷六月十八號,農歷葵卯年四月二十七,她會用一輩子來記住這一天,她和周中擎徹底綁在一起的一天。
她把兩本結婚證都收進了九葉菩提裏面,免得被海上的風浪打濕,這才往島上去了。
有小半個月沒在島上了,這十來天的時間,島上的變化相當驚人。
碼頭附近的木板房已經全部拆除了,這裏按照她的規劃,将要建造這麽幾樣設施:倉庫,食堂,郵政局,供銷社分社,休息室(供物資隊和海防官兵換班休息使用),派出所等等。
一切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到處都是施工的身影和吆喝的聲音。
這個工頭喊道:“還有磚頭嗎,什麽時候到?”
那個工人喊道:“還有鋼釘嗎?今天海上浪小應該能到的吧?”
熱火朝天的忙碌聲裏,海島的一切都在欣欣向榮地發展着。
家裏人并不知道她今天回來,所以她和周中擎都走到半路了,七星他們才從別人口中聽到了這麽一個好消息。
趕緊張羅着,給他們接風洗塵。
燒菜的燒菜,擦桌子的擦桌子,一派喜氣洋洋。
兩人把陶家三口.交給了開荒隊帶着,随後直接回了安六合分到的那處小院子裏。
九州臨時請了個假回來,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了安六合:“六姐,五哥的信,這回我可是看得好好的,沒讓任何人看到。”
安六合剛到家,正滿心歡喜打量着簇新的籬笆和院子裏的花花草草,聞言接過信件拆開看了看。
這一看,臉上的喜色便凝固了。
“怎麽了姐?”九州擔心地看着她。
安六合嘆了口氣:“五哥說嫂子不來,太忙走不開,讓我見諒。”
“那怎麽辦?五哥也太見外了,自家骨肉,有什麽事不能一起面對的?”九州也跟着情緒低落起來。
這麽多年了,一次沒見過溪雲嫂子,一大家子都盼着呢。
安六合把信疊好裝了回去:“不行我讓媽給他拍個電報吧,哪怕騙也要把他和嫂子騙回來。”
她去找寧華夏,連自己領證了的事都顧不上說了,周中擎懷裏抱着蕾蕾,見她臉色不好,還叮囑了一聲:“老婆,沒有過不去的坎,跟媽好好說。”
“嗯。”安六合歉意地笑笑,讓他擔心了。
不過有一點值得欣慰,他抱蕾蕾的姿勢娴熟了一些,看來這次離島,也還是有了意外收獲。
寧華夏正在殺魚,溪雲的事她知道了,埋怨道:“你五哥就是把你媽我想得太不近人情了,等他回來,看我不收拾他!”
“媽,你看這事到底怎麽辦,要不想個法子騙他回來?就說我生了大病,快不行了,想臨終前見一見哥哥嫂子。”安六合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出了個馊主意。
寧華夏搖頭:“不行,你年紀輕輕的,可不要這麽咒自己,要生病也是我生,我老婆子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怕什麽?好孩子,這魚你來殺,我現在就去拍電報。”
寧華夏不愧是當過兵的,做事就是風風火火的,當即把菜刀一扔,給五兒子報喪去了。
安六合哭笑不得,把戒指退下來收好,準備動手刮魚鱗,剛刮了一面,就聽周中擎說道:“我來,蕾蕾好久沒看到你了,你抱抱她。”
安六合拒絕了他:“你好好練練手吧,越熟練越好。”
周中擎愣怔了片刻,他看着女人家紅撲撲的臉蛋兒,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抱着孩子蹲在旁邊,小聲問道:“老婆,你的意思是……你有了?”
不能吧,就算有了,這麽快就能知道了嗎?
不得等上一兩個月?
安六合也說不好,雖然目前什麽跡象都沒有,可他那麽貪婪,像個永遠喂不飽的饕餮,她懷疑自己說不定已經中招了。
便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什麽有了沒了的,我就喜歡殺魚你不知道嗎?”
“那我真不知道。”周中擎不信她,索性就這麽抱着蕾蕾臊她,“乖寶,你喜歡小弟弟還是小妹妹?喜歡哪個跟你媽說,讓她努努力,生個小的給你欺負欺負。”
安六合确實被臊得不輕,端起旁邊的一盆水,攆着要潑周中擎。
周中擎抱着孩子溜之大吉,她氣鼓鼓地回到井邊,拍了拍發燙的臉頰,認真殺魚。
正忙着,門外響起了張銀鳳的聲音,她提着一籃子海腸,興奮地跑了過來獻殷勤。
一來就注意到安六合手上的戒指不見了,可把她樂壞了。
她走近些,發現其他幾樣首飾也都摘了,一廂情願地認為安六合跟周中擎怕是鬧矛盾了。
便熱?????情地喊道:“姐你回來得可真是時候,昨天這邊刮臺風,好多海腸被吹到了岸上,你看,我撿了這麽多呢,姐你會做這個嗎?我剛跟大廚學了一手,我教你?”
安六合沒想到她會來,猜測她又是給她哥哥刷好感來了。
果然,沒等她拒絕,就聽張銀鳳說道:“其實也不算跟大廚學的,是我哥先找大廚學的,然後我哥教我的。姐,這東西真的很好吃,要不我來給你做?”
“銀鳳,你以前不是連煮粥都不會嗎?”安六合納悶了,這才多久沒見,張銀鳳就洗心革面,決定做個勤勞的勞動人民了?
天哪,她得看看樹上有沒有母豬,這也太石破天驚了,這可是張銀鳳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營長妹妹。
張銀鳳不開心,氣鼓鼓地把籃子放下,嘴巴一撅,嘟嘟囔囔:“怎麽,沒聽說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嗎?我就是學了,就是會了,你要是信不過我,你可以嘗嘗再說嘛。”
“信,我怎麽不信?我就是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吃到你做的飯菜,那我可真是太有口福了。”安六合樂得吹捧了她一下。
張銀鳳高興了,手裏攥着兩條麻花辮兒,蹲在了旁邊:“姐,你出去這麽久,有沒有回心轉意啊?我聽人說,這飲食男女,只有在一起相處了才會知道對方的缺點。周團長脾氣那麽臭的一個人,你這段時間應該發現不少他的缺點吧?快跟我說說,我陪你一起罵他!”
“銀鳳,你這都跟誰學來的歪理邪說?”安六合實在是太意外了,這小姑娘是被誰帶歪了嗎?一套一套的。
張銀鳳拖長了音調開始撒嬌:“哎呀,你說說嘛,說說!我就是好奇,他這個人到底懂不懂疼媳婦啊,該不會這些天都是你在照顧他吧?哎呀,那你跟他處對象多沒勁啊,你本來就帶着兩個孩子,這下又多了他和他兒子,你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
“嗯,确實有點麻煩。”安六合故意這麽說,就想看看這姑娘是不是真的要貶低周中擎擡高張臨淵。
真要是這樣,她得趁早讓她死了這個心。
她這句話果然讓張銀鳳格外興奮了起來,她忽然抱住了安六合的胳膊:“是吧是吧!我也覺得周團長兇巴巴的,一看就不是照顧人的料。這些天你沒少受委屈吧?哎呀,不如就這麽一拍兩散算了,你再看看別的好男人,啊。”
安六合繼續套話:“那好吧,你有合适的人選推薦給我嗎?”
“有啊,我哥啊!”張銀鳳脫口而出,眼中滿是期待。
安六合故作苦惱:“可是周團長連結婚申請都打了啊,這不太好反悔吧?”
“這有什麽嘛,只是申請而已,又不是領證了。大不了你直接跟那個什麽邵政委說,說你不想再養個好大兒,你忙不過來,這不就得了。”張銀鳳理所當然地說着。
她還就不信了,安六合真想拒絕這樁婚事的話,會沒有辦法。
安六合看着她那熱切的期盼的眼神,從現在開始,不搭理她了。
急得張銀鳳一個勁問她:“你怕什麽啊?你倆又沒有結婚,不算軍婚不受保護的,你想反悔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安六合沉默地把魚殺完,随即用硫磺皂洗洗手,進屋去了。
張銀鳳追了進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安六合把兩本結婚證怼到了她跟前。
她不明白,接過來看了看,這一看,愣住了。
“哎呀姐,你怎麽都領證了啊,你不是也嫌棄他麻煩嗎?那你領這個結婚證不是把自己坑了嗎?”張銀鳳急得不行,這都領證了,她哥還能有機會嗎?
安六合把結婚證收回來,正色道:“銀鳳,我剛是在詐你,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跟你哥是不可能的。我說句大實話你別生氣,你哥再好,我也沒有那方面的想法。以前沒有,今後更不會有。至于周中擎,你想錯了,他很照顧我,也很維護我。”
“可你都把戒指摘了,你……”張銀鳳很意外,結婚證帶來的刺激太大了,她有些站不穩了,扶着旁邊的椅子慢慢坐下。
她要理一理思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詐她呢,她明明是好心。
安六合不想夜長夢多,解釋道:“戒指?你不知道這是金戒指嗎?金貴着呢,我哪裏舍得糟踐它!我剛殺魚呢,怕沾上魚腥味難去掉,所以把戒指拿下來了。至于其他首飾,那是因為之前在微山湖那邊處理亂子,怕被土匪惦記,所以都摘了。”
“你是真的鐵心了再也不給我哥機會了?”張銀鳳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白高興一場。
她傷心死了,這陣子她哥都瘦脫相了,她真的為她哥感到委屈。
人誰無過,她哥是走過彎路,可那又怎麽樣?還不是想讓她當個威風的政委夫人嗎?他的出發點是好的啊!
安六合不想留下任何誤會,澄清道:“我眼裏就沒有過別人,我看上的是周中擎,我不是花心的人。我跟周中擎關心心相印,也都很為對方考慮,你實在是誤會他了。海腸我就留下了,就當是你送我的新婚賀禮吧,謝謝你。”
張銀鳳是哭着走的。
從周中擎身邊經過,刮起了一陣風。
他剛給蕾蕾端完臭臭,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他還以為這兩人吵架了,進來看了眼,發現他媳婦正對着鏡子臭美呢。
他樂了,走過來把蕾蕾放在床上,要來親自幫她戴上耳環。
卻被她嫌棄地一把推開了:“哎呀你洗手沒有啊?好臭。”
“沒顧上。”周中擎這不是忙嘛,剛給蕾蕾擦了粑粑,手有餘香也是正常。
他拿硫磺皂洗了洗,再次回到房間,耳環戴上,項鏈系好,随即摟着她的肩膀,看着鏡子裏面容嬌俏的小媳婦,由衷贊美:“我老婆真好看。”
安六合捶他,他也不躲,兩人拉拉扯扯的正打算再親個嘴兒,就聽門外響起了安四海的聲音。
他一向大大咧咧的,那聲音,爽朗渾厚,愣是把床上剛睡着的蕾蕾個吵醒了。
周中擎趕緊把孩子抱起來,跟出去看看怎麽回事。
原來是安兩岸來了,還有安六合的老爹安宇宙,父子倆不認路,是方海給他們帶的路,大包小包的,扛了不少東西。
半路遇上安四海,所以一起過來了。
安六合趕緊迎上去,客客氣氣地跟方海說了聲謝謝。
方海可算是找到了拍馬屁的機會,那不得好好表現一下嗎?
所以他并沒有識趣地離開,反倒是扯着安宇宙,跟他說起了這套院子有多好多氣派,是島上的獨一份呢。
聽得安宇宙直皺眉頭,這話像話嗎?
不就是旁邊有個湖嗎?別的方面跟其他的小院子也沒什麽區別嘛!
安宇宙立馬拉下臉來:“安指導這說的什麽話?這院子怎麽不一般了?不都一般大小,一樣的前後院嗎?真要說不同,那也就是這院子圍了籬笆,中間鋪了一條石板路,不用問,肯定是我那兩個小兒子不忍心看他們姐姐院子裏光禿禿的,所以才幫着裝點了一下。你看那片月季,可不就是我家老九上次回家挖過來的嗎?安指導,還請你謹言慎行,不要給我女兒制造不必要的麻煩。”
一番話說得方海面紅耳赤。
他是真沒想到啊,這安家怎麽就是鐵板一塊呢?
哪兒哪兒都踢不動!
女兒女兒目中無人,兒子兒子鼻孔朝天,當娘的從沒給他好臉色,這當爹的也一來就訓他。
這馬屁沒法拍了,他不拍了!
氣得調頭就走,安宇宙才懶得跟他虛情假意,冷哼一聲,追出去又罵了一句:“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那點心思,有這功夫鑽營打洞,不如做點實事,島上就這麽多人,虛情假意是行不通的!”
方海氣死了快,悶頭走路,也不會回話了。
到了前面路口,忽然看到一個人,便觍着臉湊了過去:“呦,張營長,遛彎兒呢?”
張臨淵最近不愛說話,見誰都繃着個臉。
他迷上了下廚房,正滿海島認那些野菜野草呢。
手裏還捧着從九州那裏借來的《救荒本草》,聞言,他默默地打量了一眼,一言不發,繼續找野菜去了。
方海深吸一口氣,擠出一臉的笑:“張營長,你還不知道吧?安六合回來了,你妹子剛剛去找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哭着跑回去的,你不去關心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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