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司純定住, 瞳孔放大,錯愕地看着紫雲。
“陳嘉樹在南市買房是為了你吧?幾乎他每次去南市,我都能在他的小區拍到你, 如果我猜得沒錯, 你就是陳嘉樹的白月光。”
完全被說中, 司純啞口無言,不禁咽下一口唾液, 過了半晌才弱弱開口:“既然你都知道,那你為什麽不說出去?”
“我是陳嘉樹的死忠粉,不是黑粉, 說出去對他有什麽好處?我從他出道開始粉他, 在和異性交往方面他一向很自律, 這麽多年,他也就談過你一個女朋友。他只是談個戀愛而已, 又沒做錯什麽。”紫雲盯着司純,話鋒一轉:“可是憑什麽是你呢?”
面對陳嘉樹最大粉絲數量的站姐的質疑,司純心裏沒底, 破罐子破摔:“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是我。”
“你還真是連作為頂流的女人的基本自信和覺悟都沒有。”
司純抿唇,沒說話。
已經開始發物資的林夕瑤見這邊沒動靜,喊了聲:“你們聊什麽呢?”
“來了。”司純回過神來, 應了聲,又拿了幾個面包去給粉絲發。
每路過一個人, 都不可避免地被打量一番。
一個看着很學生氣像未成年的女生接過她遞來的水,直勾勾地盯着她:“小姐姐你好美啊,你也是樹葉嗎?”
“嗯。”
“沒想到這麽美的人也追星, 我若長這樣早去當明星了。”
司純莞爾一笑, 接着去給別人發水。
不一會, 物資發完了,但還有人沒拿到。
有個短發的站姐招了招手:“我車裏還有幾箱吃的,我去拿,來幾個人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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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純想多為她們做點什麽,就跟着去了,和她一起過去的還有林夕瑤和紫雲。
不一會,一人扛着一個大箱子往回走,忽然“砰”得一聲,只見走在最前面的站姐手中的大箱子砸在地上,裏面的物資滾得到處都是,一輛摩托車撞在她身上,将人撞飛出兩米遠。
對于突如其來的車禍,司純林夕瑤紫雲都傻住了。
司純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驚叫一聲:“快救人!”
在醫院附近發生車禍,救援隊得很及時,不一會,短發站姐被放在擔架上推進醫院,司純林夕瑤紫雲緊張兮兮地跟着往裏走。
人被推進了急診室,三人在外等候。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出來喊:“失血過多,血庫不足,有沒有B血型的?”
司純激動地舉手:“我!我可以!”
護士看她一眼:“你太瘦了。”
“沒事的,我只是看着瘦,體重不輕的,救人要緊啊。”
紫雲意味深長地盯着司純。
護士目前也沒法快速去找到別的血庫,嘆了口氣:“跟我進來吧。”
輸完血出來的司純臉色蒼白,林夕瑤見狀馬上扶住她:“純純,我要不要給你訂個酒店,你先回去休息,你剛輸完血在這熬夜不行的。”
司純搖了搖頭:“不行,我想再等等。”
“沒事,這有我們倆守着呢。”
司純還是搖頭。
紫雲眯了眯眼,她大概嗯猜測出司純為何堅持留在醫院,她看了眼手機,漫不經心地說:“剛接到通知,樹樹已經從ICU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目前沒有生命危險。”
聞言,司純心中的一顆大石頭落下,鼻頭酸酸的,有股要哭的沖動。
這時,醫生從急診室出來,通知了聲:“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林夕瑤松了口氣:“太好了,樹樹和琳琳都沒事了!”
司純也松了口氣,這晚的心情七上八下的,忽然感覺渾身疲乏:“我去個洗手間。”
司純來到洗手間,終于忍不住,捂住嘴巴失聲痛哭。
從琳琳出車禍,看着她被推進急診室,到抽血,整個過程,司純無不想到躺在icu的陳嘉樹。
直到聽到他已從ICU轉移到普通病房後,徹底繃不住了。
如果他真的出了事,司純不願相信,因為他們還有那麽那麽多的事沒做。
在洗手間讓自己的情緒慢慢沉澱下來。
司純重重呼了口氣。
從洗手間出來正往外走時,前方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
“張鳴?!”司純叫了聲。
張鳴剛趕到江城醫院,正要去病房看望陳嘉樹,聽到有人叫自己,打眼看去。
但見司純朝他跑了過來。
“小月亮,你怎麽在這兒?”剛問出口,張鳴就很快明白了過來。
司純問:“你是去看他嗎?”
“是。”
“我也想去,你能帶我進去嗎?”女孩一雙濕潤的杏眼裏寫滿了期盼的情緒。
“你還沒見過他?”
“沒有,我不方便。”
“也是,你們還沒公開,這會兒到處都是記者。”
“可我想進去看他。”司純垂了垂眸。
“沒事,我倒是有個辦法,就看你介不介意。”
司純眼裏浮現出一絲光亮:“什麽辦法?”
張鳴向她伸出胳膊:“挽着我的胳膊,就算被拍到,別人也會以為你是我的女朋友。”
司純眼底掠過一絲遲疑。
張鳴調侃:“你不會是嫌棄我吧?”
“不是。”司純慢慢挽上他的胳膊。
反正都是假的。
往病房方向走時,司純問了一句:“張鳴,你知道他這次受傷是因為什麽?”
雖然網上已經報道過,陳嘉樹是在拍戲時滾下懸崖受的傷,可為什麽會滾下懸崖呢?
劇組連演員基本的安全都不能保證嗎?
“聽說是拍危險動作時,他拒絕用替身,但因為狀态不佳,才出的意外。”
“狀态不佳?”
“嗯,肖霖跟我說不知道最近嘉樹是怎麽了,非得把後面的一些工作都提前了,恨不得把自己一個當三個用,一直沒日沒夜的工作也不知道休息,加上他七夕這兩天請了假,在拍戲時難免操之過急和精神疲憊,才會不慎滾下去的。”
司純腳步微微一頓。
陳嘉樹住的是vip病房。
從進入vip病房的走廊開始,便能感覺到森嚴的戒備氛圍,有保镖在門口站崗,為的就是杜絕別有用心的人的靠近。
保镖認識張鳴,見他過來,恭敬地打開了門,還不忘打量幾眼他旁邊的司純。
張鳴挽着司純走進去。
這一進去,看到裏邊站着的人後,把司純整愣了好一會兒。
病房裏站着很多人,有肖霖,張哲章凝韓風和陳嘉樹拍攝的這部電影的導演和演員等,司純和張鳴進來後,這些人目光便都齊刷刷地射向了他們,無不好奇探究。
陳嘉樹半靠着病床,已經醒了,他的目光落在女孩挽着張鳴胳膊的地方,壓了壓眼睑。
司純見狀,忙抽回自己的手,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半躺着的男人身上,男人額頭左側貼着紗布,臉頰處有擦痕,即使如此,也抵擋不了他的帥氣。
司純直覺鼻子酸酸的,眼眶發澀。
有沒見過司純的發出疑惑:“這位美女是?”
肖霖正要簡單跟大家介紹介紹時,只聽病床上的男人冷不防開口:“我女朋友。”
此話一落,一個個的表情頓時變得不一樣的精彩,有早在意料之內的,也有驚訝和目光探究的,一時之間,司純感覺自己成了動物園被人觀望的動物,臉蛋微微泛紅。
陳嘉樹眯了眯眼,開始下逐客令:“謝謝大家來看我,我有點累了,你們先出去吧。”
“行,先好好休息吧。”
衆人心照不宣,一刻不敢多留,都紛紛走出了病房,司純也跟着轉身。
見她往外走,陳嘉樹嘆了口氣:“司純。”
“啊?”
“你留下。”
“哦。”
“我咧,我剛來。”張鳴揮了揮手,求被關注。
陳嘉樹從牙縫裏擠出聲音:“你走。”
張鳴:沃日。
什麽是見色忘友,這就是了。
都走得差不多後,病房寬敞了不少。
司純慢吞吞地挪到病床旁,一看到他臉上的傷就覺得心疼:“你沒事吧?”
“沒事。”
“你怎麽那麽不小心啊,都不知道保護好自己。”
他笑了笑:“說的是呢,下次注意。”
她忽然低下頭,自責地說:“都怪我,我以後再也不催你回來了,如果不是我催你,也許你就不會着急趕着拍戲而不注意休息,也就不會因為精神疲憊而發生意外了,都怪我。”
她越說越起勁越說越自責,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流,哭得一抽一抽還挺傷心的。
陳嘉樹皺了皺眉,艱難地坐直起來,伸手拉了拉女孩的手:“來,過來坐下。”
司純抽了抽,聽話地坐了下來。
陳嘉樹看着她哭成小花貓的臉,長指弓着刮了刮她秀氣的鼻子:“我發生意外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別胡思亂想了好嗎?”
司純搖了搖頭,認定了是自己的原因,他解釋再多都像是在安慰她似的。
她的兩排長睫被淚水打濕黏在一塊兒,微翹起的尾部沾着晶瑩的淚花。
陳嘉樹心疼地擦了擦女孩臉上的淚,問:“自己一個人來的?”
“嗯。”
“看到熱搜一定擔心壞了吧?”
“嗯。”
“抱歉,本來今天要好好陪你一起過七夕的。”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這事,司純的愧疚和自責的情緒又上來了。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沒完沒了地往下掉,嘤嘤嘤地哭。
“好啦好啦,我錯了。”陳嘉樹頭都大了,不知怎樣才能讓她停下來,暗暗感慨自己找的女朋友是真能哭,動不動就哭,這時,他靈光一閃,捂着自己的胸口,面露痛苦的神色:“小月亮,我忽然覺得很不舒服。”
司純從自己崩潰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眨着淚眼看他:“哪裏不舒服?”
陳嘉樹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全身都不舒服。”
司純有點慌了:“那我去幫你叫醫生。”
說着欲起身,陳嘉樹攥住她的手臂:“不用,醫生來了也沒用。”
司純很茫然:“那怎麽辦?”
他認真地看着她,嘴角不懷好意地扯了扯:“親親我就好啦。”
司純愣了一下,恍然察覺自己被人套路了。
然而,即使知道自己被套路了,司純也不想拒絕他的要求。
因為此刻,她也很想很想親親眼前這個劫後餘生的大男孩。
女孩手撐在病床上,擡了擡下颌,唇壓了上來。
用着她那生澀的技巧輾轉啄磨了幾下。
她松開他,雙眼迷離:“可以了嗎?”
男人嗓音低啞:“不夠,再用力點。”
司純抿了抿紅唇,下一秒,放在床上的手擡起勾住男人的脖子,再一次親了上次。
這一次要比上一次用力,纏綿悱恻,不知不覺中男人扣着她的腰,身體往後倒在床上。
有人推開了病房的門,陳嘉樹視線看過去,擰了擰眉。
司純親得腦袋發懵并未察覺病房中的異樣,親累了之後,試圖起身,又被人扣着腦袋反客為主親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才舍得松開她。
就在這時,聽到有人哼了聲。
司純迷迷糊糊地看過去,徹底懵了。
一對氣質高貴的夫婦站在病房門口,正盯着她這個方向看,不知道到了多久又看了多少。
司純聽到陳嘉樹不慌不忙地解釋了句:“這是我爸媽。”
聽到陳嘉樹話後的司純,此刻是多麽多麽的希望自己原地爆炸算了。
她在做什麽?
第一次見陳嘉樹的父母,竟然是以這種羞恥的方式開始,這該給人留下多不堪的印象啊!
司純羞得無地自容,面紅耳赤無顏面對此刻的局面,她攥住男人胸前的病號服,把臉埋了進去:“我不想活了。”
陳嘉樹見狀,肆意地笑了起來。
他的每一聲笑聲對于司純而言都是雪上加霜,她感覺到自己的耳朵燙得要冒煙了。
幾分鐘後,社死過後的司純勇敢面對現實,她乖乖坐在床邊,低着頭,而陳江和徐蘭初則坐在病床旁,打量着她。
徐蘭初越看越欣喜,問:“你是小樹的女朋友?”
“嗯。”
“叫什麽名字?”
“司純。”
“司純。”徐蘭初念了一下,對這個名字有印象:“還在讀書是嗎?”
無論徐蘭初問什麽,司純都乖乖回答:“是的,就要上大四了。”
“哦,那是打算考研還是找工作……”
陳嘉樹打斷:“媽,你是在查戶口?”
“我就關心關心人家小姑娘。”
“您關心的方式挺特別。”
見這母子倆氛圍怪異,司純弱弱開口:“沒事的。”
司純知道陳嘉樹的父母都是很厲害的人物,往那一坐就感覺貴氣十足,她不清楚陳嘉樹父母對自己的态度,尤其是陳江,始終一言不發,司純時刻保持拘謹。
徐蘭初站了起來:“好啦,既然你有人照顧,那我們就不在這給你添堵了。”
陳江也跟着站了起來,目前來看是妻管嚴。
陳嘉樹完全沒有要攔他們的意思,看向司純,聲音柔了不少:“幫我送送爸媽。”
“好。”
司純跟着陳江徐蘭初從病房出來,她看着他們的背影,忽然有點心疼他們,聽到兒子發生意外時他們一定很着急吧,大老遠飛過來探望,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就這樣回去了,真的甘心嗎?
“伯父伯母。”司純拘謹地喚了一聲,認真地說:“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陳嘉樹的。”
徐蘭初點了點頭:“你一看就是個懂事的孩子,等他病好了,你們一起回家吃頓飯吧,小樹已經有一年沒回過家了。”
司純訝異地張了張嘴,一年,這也太久了。
徐蘭初嘆了口氣,邊走邊說:“如果不是他二叔提起,我們還不知道他在南市買了房,他本來就忙,近一年來一有時間就去了南市。”
司純安靜地跟在旁邊,慚愧地垂下腦袋:“對不起,我一定帶他回去。”
“阿姨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小樹談戀愛我們很高興,終于有人可以治治他了。”徐蘭初意味深長地說:“看得出來,他拿你很重。”
司純睫毛顫了顫,“嗯”了聲。
自從司純跟着陳江和徐蘭初從病房出來後,很難避免被媒體盯上了。
從病房到醫院門口這一段路上,不知有多少狗仔拿着攝像機在偷拍。
因為徐蘭初和陳江的身份都很大佬,煤記也是識時務的,都不敢貿然上前采訪。
到了門口,三人站定,一直板着手一言不發的陳江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好了,就送到這吧,回去吧。”
“好。”
司純目送着陳江和徐蘭初鑽進了醫院門口停着的一輛豪車裏,她感覺周圍有很多視線正盯着自己。
“司純?”醫院不遠處陳嘉樹的粉絲聚集處,林夕瑤看着醫院門口站着的司純後,擰了擰眉:“她為什麽會跟樹樹的爸媽在一起?”
自從司純以去洗手間為由離開後就沒回來過,林夕瑤和紫雲還要處理外邊粉絲的事,就叫了幾個和琳琳關系比較好的粉絲去照顧出車禍的琳琳後就出來了,遲遲不見司純的人影,她正打算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就看到眼前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幕。
一旁的紫雲倒顯得很淡定:“你們不是好朋友嗎?她怎麽連你都瞞着?”
“什麽意思?”
“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紫雲說:“樹樹談戀愛了。”
紫雲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是因為她感覺陳嘉樹談戀愛的事離曝光也不遠了。
“什麽?!!!”林夕瑤瞳孔地震:“和誰?!是哪個妖精搶走了我的樹樹!!!”
紫雲淡定地拿出手機,打開了相冊,找出自己在跟陳嘉樹時拍的照片。
陳嘉樹和司純去中天大廈吃飯,兩人一起坐電梯,和包場看電影,以及司純出入陳嘉樹小區的照片,一一翻給林夕瑤看。
紫雲看着林夕瑤的臉由一開始的漲紅到後面變得發青再一點點地變白。
“現在你知道是哪個妖精了吧?”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