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多了個妹第29天
呦呦像只委屈的小動物,在施寧的懷裏小小聲啜泣。
她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不想讓媽媽不開心。
因為知道媽媽是要陪小哥哥回Y國念書,她也知道這個世界裏的媽媽一直是和小哥哥生活在一起的。
這些道理,大哥和二哥都跟她講過。
呦呦也想做個懂事的小朋友，尊重大人們選擇的生活。
可是……她真的好舍不得媽媽。
忍了一整晚，實在忍不住才會哭的。
施寧的神色悵然。
她太久沒有接觸這麽小的孩子,小妄早已經長大了，不會像個小朋友一樣伏在她懷裏哭。
而且他們母子間的關系一直是相互依存,但又保持距離的。
她一時有些無法應對呦呦的悲傷和哭泣。
她還那麽小啊。
軟軟的一團,抱着她睡覺的時候,真的就像是抱着一只迷你的小抱枕一樣。
母女間的心意仿佛會相通似的。
呦呦突然吸了吸小鼻子，揚起淚噠噠的小臉看着施寧，奶聲奶氣帶着顫音：“媽媽,不要丢下呦呦好不好,呦呦是媽媽的嘟嘟,媽媽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呦呦睡覺對不對？”
施寧的心髒,狠狠地揪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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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看到媽媽的表情,小心髒也疼得不行。
她覺得自己好像太壞了，太自私了。
明明知道媽媽是為難的，卻還要說出這樣的話。
呦呦努力地抿着小嘴，嘴角不自覺地向下彎，小手攥緊成拳，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克制自己的難受。
她終究是克制住了，還伸出濕漉漉的小手,摸了摸施寧的臉：“那媽媽記得要經常給呦呦打電話哦,呦呦會想媽媽的,希望媽媽和小妄哥哥每天都開開心心。”
……
呦呦肉嘟嘟的小臉上挂着淺淺的淚痕,她睡着了。
施寧今晚的情緒波動很大，但她終究是沒有失眠，而是抱着呦呦進入了夢中。
其實這幾天，她過得比想象中愉快很多。
呦呦溫暖活潑、小暃灑脫自然，還有其他可可愛愛的小朋友們，都讓施寧感受到了人世間的美好。
還有那麽多陌生人喜歡她，為了她來到什麽都有餐廳，熱切而真誠地表達對她的喜愛。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施寧收獲了意外的驚喜。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影迷記得她。
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對她自己而言，日子是那麽難熬，好像熬了半輩子那麽久。
可是原來她在許多人的記憶裏，仍然是那個靈氣十足的少女，在千萬人的成長歲月中留下了痕跡。
……
在失落和安慰并存的兩種矛盾情緒裏，施寧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仿佛來到了呦呦生活的時空。
一家六口其樂融融地住在一起。
還夢到了長大後的小妄，長大後的呦呦。
夢境的畫面裏，呦呦穿着藍白色的小西裝制服和短裙，搭配黑色小皮鞋和純白的蕾絲襪，背着一只卡其色的軟皮小書包。
她看起來已經是個小學生的模樣。
還有小妄。
夢境中，他們一家人似乎來到了小妄的畢業典禮上。
他站在學校的大禮堂正中，有穿着黑色長袍一頭銀發的外籍校長為他撥穗。
小妄笑容明媚，整個人的氣質青春而陽光，他在聚光燈下，沖着臺下的家人們微笑招手。
已經是小學生的呦呦在臺下興奮地喊他：“小妄哥哥，你終于拿到博士學位，實現你的夢想啦！”
……
次日清晨。
嘉賓們都起得很早，一起送別施寧。
施寧今天換了褲裝，雪白的棉紡襯衣和黑色的長褲，愈發顯得她高挑幹練。
張娜娜感嘆：“施寧姐在沙娜島的氣色是一天比一天好啊，看來熱帶雨林氣候也挺養人的，要是多待幾天就更好了。”
呦呦已經調整好了情緒，她圓圓的小臉上挂着甜甜的小梨渦，被施寧抱在懷裏，親了親媽媽的側臉。
“媽媽，要記得想呦呦哦。”
施寧笑意溫柔：“媽媽每天都會想呦呦的。”
走到別墅門口，陸暃從施寧懷裏把團子接回來，他一直擔心呦呦會哭，情緒有些緊繃。
然而施寧臨走前，又親了親呦呦的臉蛋，用很輕柔的聲音說：“媽媽不會馬上回倫敦，媽媽回去先跟小妄哥哥商量一下，我們會暫時留在燕京，等呦呦和哥哥錄完節目回家，再陪呦呦一段時間，好嗎？”
陸暃心下很是驚訝，但臉上沒表露出什麽。
呦呦則眼睛都亮了起來，她探長小脖子，趴在施寧肩頭，奶呼呼地說：“那媽媽一定要等呦呦回家，呦呦也可想可想小妄哥哥啦。”
這些話沒有旁人聽見，只當他們一家三口告別需要點私人時間，都很識趣地沒有上前打攪。
時間過得很快，随着什麽都有餐廳的營業額越來越高，第一期節目的錄制也越來越接近尾聲了。
幾組家庭的大人們都在這一個月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大家難得聚在一起，又是拖家帶口，一起度假，還一起開餐廳做任務，平日裏和最親近的朋友可能也未必有這麽多密切相處的時間。
大家都很珍惜這份緣分。
幾個小蘿蔔頭更是成為了超級好的朋友。
臨近分別，彈幕裏嘻嘻哈哈都變少了，觀衆也有點失落。
【好喜歡這個真人秀啊，沒有什麽極限競技，也沒什麽勾心鬥角的劇本】
【他們幾個家庭平平淡淡的開店日常我可以追一輩子！完全不會膩！】
【嗚嗚嗚，舍不得可愛的崽崽們，孤獨的單身汪已經習慣了每天吃飯都有崽崽們的陪伴了】
【我的呦呦寶寶，我的貝貝玥玥，都無敵可愛啊啊啊】
……
幾個小團子裏，男孩子相對比較大條一些，玥玥和貝貝都流露出明顯的失落。
尤其是貝貝。
今天最後一天外出采購，外面很熱很曬，貝貝已經走得滿頭大汗，漂亮的小卷發都被汗水打濕了。
蘇禮航心疼女兒，想要抱着她走，貝貝卻賭氣不要。
蘇禮航拿她沒有法子，貝貝雖然小，但是很有自己的脾氣和性格，而且凡事喜歡藏在心裏，不喜歡對大人傾訴。
他想了想，只好去求助呦呦。
“呦呦寶寶，貝貝好像有點不開心，你去問問她怎麽了好不好？”
呦呦點了點頭，拍着小胸脯保證完成任務。
她很喜歡蘇禮航哥哥，不僅因為蘇哥哥每天都幫她紮頭發，還因為蘇哥哥在她的夢裏是對二哥哥最好的朋友。
呦呦走到貝貝身邊，拉住了她的小手，“貝貝，明天就可以回家啦，你為什麽不高興呀？”
媽媽答應了會和小妄哥哥在燕京等她，所以呦呦滿心期待。
貝貝墨綠色的瞳孔濕漉漉的，加上小臉也被汗水打濕，像個迷路的洋娃娃令人憐惜。
兩個小團子軟乎乎的小手疊在一起，貝貝沉默了幾秒鐘，最終抱緊了呦呦。
“呦呦，我舍不得你呀。”
呦呦抿着嘴樂了，也努力敞開短短的小胳膊抱緊貝貝。
“呦呦也舍不得貝貝，但是我們都住在燕京，我們還是可以一起玩呀。”
兩個小糯米團子在炎炎烈日下抱得緊緊的，怎麽都舍不得分開似的。
彈幕都忍俊不禁——
【太可愛了，兩個小朋友的友情好真摯呀】
【兩顆軟乎乎的糯米團子緊緊相擁，感覺都快要在太陽底下被曬化了……】
【這種天氣都還能抱在一起，是親閨蜜沒跑了】
【哈哈哈，小朋友是這麽可愛的，我女兒每天離開幼兒園都要和她的小姐妹擁抱好久，明明第二天又可以見面了】
……
貝貝好似因為呦呦的安慰心裏好過了一點。
“好吧，我一定會去找呦呦玩的！你記得把地址發給我哦。”貝貝眨巴着濕漉漉的眼睛，小小聲地對呦呦說，“我回到燕京就要回媽媽家了。”
呦呦一時沒明白過來：“和媽媽在一起不好嗎，貝貝不是也很想媽媽嗎？”
呦呦知道一開始施寧來了的時候，貝貝是很羨慕她的。
所以呦呦覺得，貝貝一定也很愛她的媽媽。
貝貝嘆了一小口氣，“可是媽媽家裏，就沒有爸爸了呀。”
呦呦小臉呆呆，慢慢回過味來，才漸漸明白貝貝是為什麽而不開心。
“是因為……貝貝爸爸不能住在貝貝媽媽的家裏，所以貝貝回到燕京就會想爸爸了，是嗎？”
貝貝精致漂亮的小鼻子酸酸的，她點了點頭，在小姐妹面前終于承認了自己的脆弱。
很多大人都說她很幸福，雖然爸爸媽媽不在一起，但都對她很好，會按照約定時間輪流照顧她，會給她買最好的東西，有空也會帶她去旅行度假。
連幼兒園裏的很多小朋友也都羨慕她，說她的爸爸媽媽都好年輕，爸爸帥氣，媽媽漂亮，工作又都很忙，不會像他們的爸媽那樣那麽嚴格的管着她。
小朋友們都羨慕貝貝年輕的家長給予她的自由。
貝貝卻一直偷偷地羨慕這些小朋友每天放學都有爸爸媽媽一起接回家。
接回……爸爸媽媽在一起的家。
小朋友之間本來就很容易相互感染情緒。
尤其貝貝還是呦呦的好朋友。
呦呦漸漸地也有點難過了，因為她明白了貝貝為什麽而沮喪，并且知道這種事情好像是她們小朋友沒有能力改變的。
呦呦垂着小腦袋，半晌才擡頭，小奶音有點委屈：“貝貝，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貝貝好奇地看着她：“什麽秘密呀？”
呦呦踮起腳尖，貼在貝貝耳邊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其實我的爸爸媽媽現在也不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他們以後還能不能在一起，我很想爸爸，也不敢在媽媽面前說。”
貝貝的眼瞳裏閃過震驚，但立刻就捂住了嘴巴，嚴肅地口吻堅決道：“我一定會為呦呦保守秘密的，呦呦一定是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才會分享秘密給我！”
呦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把這件事告訴貝貝。
可能是因為她很想安慰貝貝，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只好把自己心裏最悲傷的秘密告訴貝貝。
或許不能幫到貝貝什麽，但至少可以讓貝貝知道，這個世界上可能有很多小朋友的爸爸媽媽是沒有生活在一起的，貝貝并不孤單。
彈幕都在忍不住吃瓜——
【什麽秘密！什麽秘密！為什麽不讓我聽！】
【呦呦到底告訴貝貝什麽秘密啦，大聲一點告訴姨姨好嗎】
【呦呦這個小甜心一定是在安慰貝貝吧？好想聽小姐妹倆的悄悄話，可以搞個檸檬會員獨播嗎，我願意充錢！！】
……
到了真的要分別的時候，大家相約下一期錄制再見。
奚沛雯挺舍不得呦呦的，抱着她rua了又rua。
姜姜也很舍不得呦呦，因為他發現媽媽很喜歡呦呦，每次和呦呦親近的時候，媽媽臉上的笑容都是發自內心的。
姜卓其實也特別喜歡呦呦這個軟乎乎的小團子，恨不得把她偷回家養幾天。
但是他有點不好意思在衆人面前對小朋友太過親密，便強忍着手癢想rua團子的沖動。
還是呦呦自己跑到他面前，仰着小腦袋，像個小大人似的叮囑：“姜叔叔，回家後也要對沛雯姨姨好一點哦，沛雯姨姨有頸椎病，你要經常給沛雯姨姨按摩哦！也不要忘記給沛雯姨姨剝蝦蝦啦，沛雯姨姨喜歡吃你剝的蝦蝦！”
姜卓和妻子對視了一眼，心裏很是動容，他蹲下來，捏了捏呦呦的小揪揪，對這個小寶貝是喜愛又感激：“叔叔知道了，謝謝呦呦的提點。”
……
玥玥也對小夥伴們依依不舍。
呦呦拉着她的小胖手安慰道：“玥玥，我們還是可以一起玩噠，到時候我和貝貝去找你玩好嗎？”
玥玥在人前乖巧地點了點頭，心裏卻很是傷心。
貝貝和呦呦都說會找她玩，可是她卻未必有時間。
她要上幼兒園，學英語，學西語，還要練舞蹈，練小提琴，每天睜眼就是上不完的課……
……
節目組在直播屏幕中打出一行字——
《你好愛人》第一期直播就暫告一段落啦，大家下期再約，不見不散~
然後播放起片尾，用的是蘇禮航抱着吉他彈唱《平凡的一餐飯》的鏡頭。
畫面裏，陸暃就坐在他的對面，幾個可愛的小蘿蔔頭都圍繞在蘇禮航身邊，大人們站在不遠處圍觀。
他清冽幹淨的聲線唱着改編的歌詞——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們開了一家餐廳。
我們的餐廳很平凡，但每道菜都很有愛。
我們的廚師很平凡，但每個人都很可愛。
我們沒有神的光環，只想給你平凡美味的一餐飯。”
明知道是技術性煽情，觀衆們卻還是逃不過催淚套路被狠狠煽到了。
一個個守在直播屏幕前眼眶濕潤。
【難受了，沒有直播可看了】
【(?^?)我已經開始想念他們了嗚嗚嗚……】
【有點明白這個真人秀的立意了，其實一個家庭的幸福真的很簡單，只要每天都能聚在一起吃一餐美味的飯就足夠了】
【唉，說簡單是很簡單，做起來也很難啊】
……
就在彈幕紛紛淚目不舍的時候。
節目組又把觀衆的情緒狠狠拿捏住了。
悲傷不到兩分鐘，又放出了一段寶藏花絮——
花絮裏，是某天夜裏，呦呦和陸暃在別墅院子的長椅上依偎着消食。
高大清俊的少年抱着癱軟犯困的妹妹，畫面美好中透着幾分搞笑。
呦呦似乎并不知道別墅外面也有鏡頭拍攝。
她枕在陸暃的大腿上，像一只慵懶的貓咪，奶音倦倦地問：“哥哥，其實你喜歡玥玥的姐姐麽？”
陸暃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是說葉繁星？”
“嗯吶，你喜歡繁星姐姐嗎？”
陸暃好像也以為這個角度沒有攝像頭，因為攝像頭被裝在房子頂上一個隐蔽的位置。
他直話直說：“沒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吧，大家都是出來營業的，都是打工仔啦。”
呦呦轉了轉眼珠，翻了個身，趴在他身上，認真地問：“那你喜歡蘇哥哥嗎？”
陸暃挑了下眉，露出有點無語的表情：“貝貝爸？還行吧，感覺他應該是個好爸爸，給你紮的頭發都挺好看的。”
呦呦稚聲稚氣地追問：“那如果蘇哥哥和繁星姐姐你必須選一個，你願意跟誰玩兒呢？”
陸暃想都沒想：“蘇禮航吧，我看他王者二十多星，可以帶帶我，那個葉繁星和我一樣是星耀仔，還是玩輔助的，我跟她沒法玩。”
彈幕哈哈哈哈刷瘋了，一點悲傷氣氛都沒有。
【節目組太懂了，陸暃蘇禮航這對cp我磕定了！】
【實錘了！陸暃親口承認上完第一期戀綜他更喜歡蘇禮航而不是節目組安排的官配葉繁星！】
【驚！兩大內娛頂流竟在戀綜配對成功了hhhh】
【《拒絕戀綜官配後我和對家he了》一本小綠江文誕生了】
【樓上姐妹666，筆給你快給我寫起來！！！】
傍晚六點。
飛機落地燕京國際機場。
呦呦在飛機上呼呼大睡，一直到落地都沒醒。
陸暃看她睡得哼哼唧唧跟只小豬似的，也不忍心叫醒她，幹脆直接抱着她下了飛機。
大哥早就叫了車來接他們，上了車過了一陣，呦呦才睡飽了漸漸醒過來。
陸暃現在照顧妹妹已經越來越熟練了，見她醒了，就打開她的小水壺，把吸管塞進她嘴裏，讓這只小奶豬補充一點水分。
見司機的驅車路徑好像不對，陸暃狐疑道：“是不是開錯了，我公寓好像不在這個方向啊？”
司機聞言一愣，忙和陸硯确認了一下地址，然後對陸暃道：“二少爺，大少爺跟我确認的地址是水鄉一號別墅，您要不要跟他再聯系下？”
陸暃被這稱呼弄得一懵，“你是……我爸安排的司機啊？”
陸暃自打和陸聿鬧翻，已經兩年不聯絡了。
這兩年來，其實他有幾回也有點後悔，畢竟是親父子，沒必要鬧得那麽僵，但就是放不下面子，想着一定要混出點成績讓陸聿刮目相看。
陸家原來是有個老宅的，從前全家都住在那邊，後來他去了H國當練習生，大哥也在清大住校，這兩年老宅還有沒有人住他都不知道了。
陸暃翻了下微信消息，才發現大哥給他發的好幾條消息他沒有全部看完，遺漏了幾條。
陸硯說，爸的意思是，現在有了呦呦，媽和小妄也暫時回國，住在他的公寓太不方便了。一個是房間不夠住，另一個是他的地址可能被私生飯扒出來了，還是另外找地方安頓為好。
陸暃倒也想不出反駁的理由。
半小時後，車子就停在了水鄉一號別墅門口，呦呦下了車，驚訝地揉了揉眼睛。
“哇，這個房子和呦呦原來的家好像呀。”
陸暃看着妹妹開心的樣子，心裏也有點安慰。
她剛穿越回來不久的時候，有一回拉着他和大哥一起去找那個叫君悅灣的別墅，找到了，卻發現已經不是她從前的家了。
那個時候的小團子，巴望在別墅花園外，聽着裏面開派對的年輕人歡聲笑語，大眼睛裏滿是失落。
此時此刻的呦呦卻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開心的氣息。
陸聿應該是用了點心思的。
大哥在微信裏是說，爸得知呦呦穿越前住在君悅灣，就派了人過去打算布置一下，但君悅灣地點太偏了，交通距離太遠，周邊的配套設施也不夠完善。
所以最終找到這個水鄉一號別墅，和君悅灣是同一個設計師的作品，都是蘇州園林風，裏面的布局也有許多類似之處，呦呦應該會喜歡。
小團子牽起陸暃的大手，興奮地說：“二哥哥，我們有家啦，好大好大的家，可以住下我們全家人的家！”
陸暃也被她的情緒有所感染。
哪怕此刻天色已經暗了，在夜幕中，別墅裏亮起的燈光，也顯得如此熠熠生輝。
他捏了捏妹妹軟乎乎的臉蛋。
她的世界如此簡單。
在旁人眼中水鄉一號別墅象征着財富與地位，可是在這個三歲的小不點眼裏，不過是一個大一點的家。
……
呦呦嘴裏念叨着馬上就可以見到媽媽了，邁着小短腿跶跶地往院子裏跑。
起初還牽着陸暃的手，很快就嫌他走得太慢，便松了手撒開腿跑。
陸暃走得步伐有點慢，他很久沒有回過老宅了。
更是很久很久……沒有回過住着施寧的家了。
他腦子裏有點亂，雖然是積極的情緒居多，但腳步卻好像怎麽也走不快似的。
高檔別墅區裏一到夜晚燈光都調得很暗，沒有大的路燈，只有幽黃昏暗的小夜燈。
呦呦跑得小裙子的裙擺都飛舞起來，就在快要跑到家門口時，突然被幾只兇惡的大狗吓得崩緊了身子，小短腿定在原地。
“汪！”
“汪汪汪！”
呦呦最怕狗了，尤其是這種身形龐大體積比她還要巨大的大狗狗……
她本能地縮着小肩膀，怕得要死，但是又記得以前爸爸教過她見到陌生的狗不可以跑，跑起來可能會被狗狗追。
團子攥着小拳頭老老實實站在原地，小奶音顫巍巍地喊：“二、二哥哥……你快點過來，呦呦害怕！”
陸暃聽到狗叫聲，忙邁開長腿小跑過來，他一把将呦呦抱起來，護在自己懷裏，但表情也很是驚恐：“怎麽會有這麽大的狗啊啊啊啊，還是三只！！！”
呦呦被二哥哥抱在懷裏，才恢複了一點點冷靜。
她仔細一看，在夜色中看見了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年。
少年半蹲在地上，弓着身，手裏拿着什麽，原來是在喂狗。
呦呦眨了眨眼，表情漸漸變得驚喜：“是小妄哥哥！原來是小妄哥哥在喂狗！二哥哥放呦呦下來叭。”
剛才是沒看清，因為少年穿着和黑夜顏色很相近的衣服，人又很瘦并不起眼。
如果不是他頭上的碎發挑染了幾绺會反光的銀灰色，真的很難注意到他的臉。
陸暃也愣了一下，視線漸漸清晰，也松了口氣。
原來是老三在喂狗啊。
他彎腰把呦呦放了下來，團子小腳一落地，立刻就敞開小胳膊沖着施妄撲了過去：“小妄哥哥，呦呦可想死你啦！！”
“汪汪汪！汪汪！”
那三只被喂飽的大型犬卻好像感受到了危機，沖着這個迷你的團子兇猛地吠着——
呦呦很想抱抱三哥哥。
可是，她又真的很怕這三只大狗狗。
她不敢再上前，和這三只兇猛的大狗狗保持着兩米左右的距離。
她本能地等待三哥哥會控制住這三只大狗，不會讓它們靠近她。
然而，氣氛僵持了數秒。
呦呦才後知後覺地在少年沒有波瀾的眼睛裏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
團子有點慌張，但稚氣的嗓音仍是又甜又軟的：“小、小妄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