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與艾格尼絲的革命史

第18章 ☆、番外四

金發的女孩被黑色的外衣籠罩着，她走在靜寂的外廊上，她看了看周圍，眼裏閃過一絲怒意。耳邊有什麽東西呼嘯而過，艾格尼絲靈敏的彎下腰，并順勢山躲到一旁的石柱後面，一顆顆子彈打在了石柱上，留下了猙獰的裂痕。

到處都是腐爛詭異的屍體，有些屍體上還殘留着與野獸下肢合成的痕跡，在灰蒙蒙的天空下，他們的血液流淌着，形成了一條細小的詭秘血河，這簡直就是一幅活生生的煉獄圖。

紅色的煉成陣光芒随着女孩的手的動作，自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個巨大的拳頭，它們快速地将守衛兵們的槍械擊飛順勢制服了他們。從石柱後頭走出來，她面無表情地掃視了周圍一圈，她沒有要隐瞞自己身份的意思，只是習慣性将自己的表情掩藏在帽衫下，從單槍匹馬闖入這裏到現在，沒有一個人知曉她的身份。

繞過地上的屍體，她走向了外廊盡頭下的通道口，那下面到底有些什麽東西，無人得知。可艾格尼絲有預感，這下面會是另一幅煉獄圖，從她進入這所軍方隐秘于世的研究所到現在，那些奇奇怪怪來襲擊她的守衛兵，就已經證明了她來之前的想法。

黑暗的地方，總會有一個地下室，那裏将是犯罪和求生的秘密場所。

艾格尼絲往下走去，當腳踏上最後一階臺階的時候，周圍的黑暗被火光湮沒，明亮的橘色充斥在這間狹小的地下通道，通道兩旁擺放着一個又一個透明罐子，裏頭熒綠色的水泛着幽幽的泡泡，一個個從未見過的惡心生物印入了她的眼底。

白色幹蠟的生物懸挂在空中，它們的模樣像極了人類，可臉上的猙獰大嘴，以及滾圓的單只眼珠子，昭示着它們根本就是只有人形外貌的怪物。

她一直往通道深處走去，當一個被一條條黑黑粗粗的管子糾纏着，并困在熒綠色透明罐子裏的生物出現在她的面前時，她那雙波瀾無驚的金色瞳孔裏閃現了無法抑制的震驚之色。

那是一個有着女性特征，表面呈肉色，眼睛只有一個，且長在額頭，嘴巴咧開到耳朵，沒有一點皮的怪物。它看上去很痛苦，它的獨眼流下了一滴滴晶瑩的淚珠，淚珠與熒綠色的液體融合在了一起，化為了一顆顆小小的泡泡。

它的爪子很利，比普通的野獸還要粗犷，它的嘴巴一張一合，從透明罐子外看，也能清晰地看到嘴巴裏頭那一顆顆鋒利如猛虎的利牙以及帶着倒刺的舌頭，到底軍方做了什麽樣的研究，才能造出這樣詭異的怪物呢？

怪物的眼睛裏有着祈求，它好像有什麽話要對艾格尼絲說，可被困在這樣一個玻璃罐子裏，任它說得在大聲，外面也是聽不見的。

艾格尼絲的手貼在了玻璃罐子上，她緊盯着怪物，眼裏的震驚早已消散，她的表情沒有什麽恐懼，只是一片的坦然。“你想要說什麽？”

她說話說得極慢，她想怪物是聽得懂的，她知道這個怪物之前肯定也是一個人類，沒想到軍方竟然對它做了這麽殘酷的事情，怪不得翁妮和查理說，這次的試煉難度有點高，哼，的确很高啊，沒有看過地獄的人，早就在進入這裏的瞬間，崩潰了。

這裏就像一個儲存物品的倉庫，陳列在通道兩旁的玻璃罐子裏有着不同的生物以及各式各樣動物的殘肢，那殘肢就像是被野獸活生生的撕裂一般，血淋淋的，那生物就像是人類和什麽動物合成在一起，稀奇古怪的詭異，讓人作嘔又讓人恐懼，根本沒有幾個能在看到這些，而不發瘋的。

如果不是艾格尼絲的心理素質頗高，像她這樣十一二歲的女孩早在進入這裏時就發瘋的尖叫了，她能這樣的冷靜，還多謝那個時候，以及這五個月來的旅程。艾格尼絲繼續凝視着怪物，從它一張一合的嘴巴中，她看明白了怪物對她說的話的意思。

求求你殺了我。

怪物眼睛裏的晶瑩淚珠一顆顆的落下，那哀求的眼神讓艾格尼絲無法轉過身狠心的離去，它還殘存着人類的意識，它已經不想活下去了，它……已經不是人類了。

“好，我殺了你。”她的雙手沒有幹淨到哪裏去，她答應了怪物的祈求，她會如願的殺了它。

謝謝你。

得到艾格尼絲的承諾，怪物了然了，它那只大大的獨眼中流露出解脫的笑意。

雙手合十，女孩随之将手掌心貼在了玻璃罐子上，只聽‘嘩啦——’一聲，玻璃罐子破裂了，熒綠色的水随着罐子的破裂而如泉水般噴湧了出來，怪物失去了水的浮力，被迫連着那些黑黑粗粗的管子，一起摔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怪物的聲音傳了過來，這是一道好聽的女人聲音。“馬上殺了我。”

“我會殺了你。”蹲在怪物的面前，艾格尼絲淡漠地說道：“但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你要知道什麽？”怪物的眼珠子轉了一下，那是疑惑。

“你是什麽人？”

“什麽人？”聽了女孩的話，怪物凄涼的笑道：“我這樣還算人嗎？”

“為什麽不算？如果你不是人，我的哥哥又算什麽？還有……我的母親……”她那只能依附在冰涼铠甲上，不知疼痛，不知饑餓，不知溫暖的雙胞胎哥哥，她那被煉成不到幾分鐘就失去呼吸的母親，如果她不承認怪物是人，那她的親人又算什麽？

艾格尼絲冷漠的眼眸中出現了一絲悲涼，怪物知道她也是一個有着悲慘過去的人，只是，她的年紀還那麽小。

“我曾經是軍隊的少尉，隸屬于馬斯特.格蘭準将，在伊修瓦爾內亂之後，我們這些因戰争而麻木，以及受傷卻知曉太多的将士們被秘密送往了這裏，也不能完全說都在這裏，有很多人被送往了其他地方，至于是哪裏，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軍隊在秘密制造些不為外人所知的生物兵器，他們好像要成立一個不死軍團，他們還和人造人有關系，這裏大多數都是曾經報效國家而被無情背叛的将士們……我們……”怪物絮絮叨叨講了好多事情，它似乎把它知曉的一切都告訴了艾格尼絲，它知道這個能只身闖進這裏的女孩不簡單。“……你要找的人，被關押在這裏的還要下層的地牢裏。”

“謝謝。”艾格尼絲心裏很震驚，她知道軍方不是幹淨到哪裏去，這五個月來，她走過了很多地方，也看到了許多表面之外的裏面，但她從來不知道軍方竟然是這樣一個污穢不堪的腐敗存在，那些因戰亂而被征召，卻不幸死亡的人，又算什麽？這個國家，他們還能相信嗎？

“現在，立刻，馬上，殺了我。”怪物再次請求道。

“好。”艾格尼絲用煉金術從地面上煉制出了一柄鋼槍，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她用鋼槍狠狠地插|進了怪物的胸膛，紅色的鮮血噴灑了出來，女孩看到了怪物帶着滿足解脫的神色，它阖上了那只大得詭異的獨眼。

怪物死了，鋼槍應聲落地，女孩的瞳眸一片空洞，她像一抹幽靈，悄然地來到了後面的牆壁前，她利用煉金術，在牆壁下制造出了一扇大門和下行通道，外面的守衛兵們幾乎被解決了，她要趁其他人趕來之前，把地下的人救出去。

這是她應承了翁妮和查理試煉的條件。

多虧他們給的線索和資料，她才能趁研究所的軍力不如以往多的時候，單槍匹馬的闖入了這片隐秘之地，如果被中央市的領導者們知道這裏被襲擊的消息，他們的臉色會變成什麽樣呢？

不死軍團嗎？真是些想長生不老想瘋的老家夥們！人，有了權力、財力之後就想要得到永生嗎？可笑，這世上怎麽可能有永生呢？她從煉成母親的那一天起，她就深刻明白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王者複活的事情，生命之所以可貴，就是因為，它只有一次，且不能再重新來過。

往下行通道走去，裏頭的火光甚為微弱，憑着左眼的好視力，兩只耳朵的好聽力，她發現了活人的氣息，那是真正的人類，不是那些合成的怪物。

粗黑的鐵鏈捆綁着所有人，他們帶着畏懼和驚恐的眼神，他們戒備地看着從上面走下來的女孩，他們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懷着什麽樣的心思，出現在這個地方。

環視了周圍一圈，艾格尼絲冷漠地聲音回蕩在這間密封的空間裏。“你們都是軍方的人？”

“屁！鬼才是他們的人。”艾格尼絲的問話剛落下，有個男人便爆粗口了。

不理會男人的粗鄙，女孩只是走到一名看上去離死不遠的女人面前，她蹲□從後腰解下了一瓶水壺，将水壺打開，女孩一手拿着水壺，一手鉗制住有些掙紮的女人的下颚，将水壺中的清水灌進了女人的口中。

“喂！！你在做什麽？”男人見艾格尼絲對女人這樣粗暴，便掙紮地嘶吼了起來，鐵鏈随着他的動作發出了脆耳的聲響。

淡淡地瞥了眼男人，女孩将水壺遞給了越發渴求水源的女人手中，她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将頭上的黑色帽子掀開，艾格尼絲稚嫩的臉龐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她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她在心裏大致數了下在場的人數。

“一百三十六個人？存活者只剩下你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病好了，于是這貨繼續日更=。=耶耶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