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與艾格尼絲的革命史

第7章 (7)

德華面前，正用另一種奇怪力量，替他療傷的沢田綱吉的身邊。

“哥哥，怎麽樣了？”頭一次看到這抹不同于橙色的黃色火炎，艾格尼絲眼裏劃過了一絲詫異。“綱吉，這是？”

“我也不大清楚，但是它可以治療傷口。”睜着眼睛笑眯眯地撒謊了，沢田綱吉現在處于失憶狀态，讓他有條不紊的解釋死氣之炎的能力，實在是太會惹人懷疑了，除了用我不清楚，我不知道等詞外還能怎麽辦呢？

“這完全背離了煉金術的原理。”愛德華.艾爾利克咕哝了一聲，他用手觸碰了下這抹正在治療他傷口的黃色火炎，溫暖并不灼熱的火炎讓他充滿了好奇，這個沢田綱吉真是一個渾身上下都是謎底的家夥，幸好他們不是敵人，不然就真的麻煩了。

“喂喂，死丫頭，你居然敢這樣！！”無頭铠甲人只剩下半截的身體了，他倒在地上揮舞着自己的雙手大喊大叫了起來。想他堂堂切碎者二人組之一，竟會被一個小丫頭給打敗，真是太丢臉了。“兄長——”

“嗯……弟弟啊，認輸雖然很沒出息，但我們真的輸了，況且二對二也沒有什麽好丢臉的……”他這個做哥哥的輸給了金發小鬼，他那個弟弟輸給了金發小丫頭，這對兄妹倒是更勝他們兄弟倆一籌。

“喂喂，你們不要和我們說……其實你們是三兄弟吧。”愛德華戒備地看向了倒在地上一動都不動的下半截铠甲雙腳，他對48號兄弟倆有陰影了，太卑鄙了，竟然還能這樣！！

“不會啦……”48號兄弟倆同時開口了，他們兩個人共用一具铠甲身體就已經夠嗆了，要是雙腳上再加一個人的靈魂，那絕對會日日吵，夜夜吵得不安寧。

“喂，你們可真是厲害，這次真的是你們贏了。”48號的兄長大人——铠甲頭盔正面向着愛德華他們三人，他的聲音透着一股不祥地平靜，令人很不舒服。“把我們毀掉，然後離開這裏吧。”

“我對殺人沒興趣。”依着沢田綱吉坐下的艾格尼絲淡淡地拒絕了铠甲頭盔提出來的要求，她的雙手雖然沒有幹淨到哪裏去，但要她明明确确地去殺一人，她做不到。

“我不想殺人。”愛德華.艾爾利克有點累，今天晚上的戰鬥讓他疲倦不已，腹部的傷口随着沢田綱吉的力量漸漸愈合了起來，他緊盯着被他和艾格尼絲打敗的48號兄弟倆嚴肅道：“還有，把你們所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哼，真是天真啊……身體變成這樣的我們，根本不是人類吧？我沒有叫你殺了我們，而是要你們毀掉我們，而且……很多事情不知道會比較好，我不能說。”48號的兄長再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裏透着對愛德華和艾格尼絲兄妹倆的嘲諷，在這樣一個時局動蕩的社會，不想殺人和對殺人沒興趣，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如果我承認你們不是人類，那我就必須否定我的雙胞胎哥哥是人類這件事情。”艾格尼絲從來不覺得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家夥不是人類，觸犯禁忌失去作為人資格活下去的他們都是很可憐的，她兄長們為此付出了太多的代價。

“艾格說得沒錯，我弟弟是人類，你們也是人類，我不想殺人。”愛德華擡起頭，表情帶着無比的嚴肅和堅定。

“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铠甲頭盔大笑了起來，那癫狂的笑聲裏帶着太多的憤世嫉俗。人類？他們兄弟倆還算人類麽？“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我們兄弟倆從懂事之後，就開始偷東西，破壞東西，殺人……所有人都說我們不是人，根本是畜生！就在我們舍棄了人類的心靈，而且還舍棄了人的身體之後，卻又被當做人類看待？哈哈哈，真是有趣啊！哈哈哈哈！！”

“兄長……”從來沒有聽到過他的兄長笑成這樣，無頭铠甲身體有點不知所措，他知道兄長的心中一定出現了和他一樣的震撼，這對兄妹倆竟然将他們這樣的玩意當做人類看待？是笑話還是真心？

“即便丢棄了心靈，即便失去了肉體，你們還是擁有着人類的靈魂，偷東西、破壞東西、殺人……這些事情在很多人的眼裏都是不可饒恕的，可他們卻忘記了，你們也是需要生存下去的人。”當了那麽多年的彭格列十代目，黑手黨界的龌龊至極的事情，他還不清楚麽？摧毀也好，殺戮也好，一切都是在守護的基礎上，出現的。其實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是這個世界逼得他們不得不為了生存而沉溺于殺戮之中，為了保全自己，有多少人為之走上了那條被世人稱之為畜生的道路呢？

“……生存嗎？”沢田綱吉的話觸動了铠甲頭盔，他頭一次遇上會說這樣話的人，如果……如果在他們兄弟倆還年幼，還沒有抛棄人心的時候，有人走出來對他們說這樣的話，對他們伸出一雙手，也許……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其實，現在也不算晚，不是麽？“小子，你們想知道關于石頭的事情？”

“兄長，你一說出去，我們就會被處分掉啊？”無頭铠甲人着急了，他太了解自家大哥的性格，這貨絕對将那個該死的秘密，告訴這三個闖入這裏，并打敗他們的人，可……這事一旦說出去，他們就真的死定了。

“反正上面的人會認為我們是無法收拾入侵者的廢物，并且處分掉我們嘛。而且我們早就死過一次了，有什麽好怕的？”瞥了眼焦急的弟弟，作為兄長的48號又對愛德華等人說道：“小子，這就當做我給你們的禮物，我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們吧。但有一點，我也要說清楚，我的确不懂什麽煉金術，也不知道關于賢者之石的事情。”

“什麽！？你這混蛋在耍我嗎？”愛德華.艾爾利克爆發了，他從地上跳起來大喊了一聲，他真想沖過去抽這個铠甲頭盔一頓。

“稍安勿躁，哥哥。”拉住暴跳如雷的兄長，艾格尼絲可不希望這家夥一個不爽，把48號的铠甲頭盔給踹飛了。

“我不知道關于石頭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是誰下令做那些東西的……也就是叫我們保護這裏的那些人……”無視暴躁的愛德華.艾爾利克，48號之一的兄長緩緩開口道：“他們就是……嗚哇！”

慘叫聲凄厲，還未道出幕後黑手是誰，48號的之一的铠甲頭盔被人給刺穿了。

“哦呀，真是好險呢！”一雙尖銳的刺狠狠地刺穿了48號的铠甲頭盔，這個緩緩從陰影裏走出來，站在他們面前的女人，有着世人豔羨的傲人身材和絕世美貌，那披散在肩頭的黑色長卷發以及閃着暗紅色光芒的瞳眸，都使她看上去像一只魅惑人心的吸血鬼。“48號，多嘴的孩子，可是要被懲罰的喲。”

“奇怪了……那個鋼仔小矮子怎麽會在這裏？嗯？”除了這個美女以外，還有一個人也晃悠晃悠地從陰影裏走出來，雖然還不見其人，可這少年的清亮聲音卻讓艾格尼絲的臉色大變。

“恩維……”當少年的模樣出現在衆人的面前時，艾格尼絲臉上的血色盡褪，她慘白着一張臉怎麽也想不到，自己認識了兩年的朋友，竟然有可能就是她的敵人，他們的相識原來是一個謊言。

“艾格？這不是艾格嗎？怎麽你也在這裏？”恩維再看到艾格尼絲那張蒼白的臉時，眼底滑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愕然，不過那也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就恢複原來笑嘻嘻模樣的他懶懶散散地走到了最前面，他睥睨着艾格尼絲等人，想着該如何解決現在這樁該死麻煩的事情。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死死地盯着恩維，艾格尼絲的潛臺詞的意思，很明确的标明着：‘你不給我好好解釋清楚，今天就別想安然無恙的從這裏離開’，她和恩維認識了兩年多，自恃還算是挺了解他的為人，可在今晚的這一刻，她為自己曾經的想法而感到可笑。

“怎麽在這裏啊？啧，那你們現在這個狀況，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第十九目

【人類真是愚蠢又悲涼的生物！】 BY拉絲特

艾格尼絲的眼睛集聚着所有的力量牢牢鎖定在了恩維的身上，明明是面無表情，可那雙金色的眸子裏的怒火卻讓人一陣陣的發寒，她緊緊地抿着唇，繃緊下巴，呼吸逐漸沉重。

沢田綱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艾格尼絲。

“幹什麽這麽生氣呢？我親愛的艾格。”恩維的嘴唇嗫嚅了一下，他心裏比誰都清楚，艾格尼絲想要一個什麽答案，可他無法給她，他勾起了一個扭曲的笑容，對着曾經的好友笑了。“嗨嗨，等我把現場清理一下，在回答你喽。”

恩維彎下腰撿起了落在地上的刀，他手指靈活地把玩着這把前一刻差點要了愛德華命的刀，走到不斷叫着‘還可以戰鬥’的48號的無頭铠甲身體的面前，他面帶着惡意的笑容，将手裏頭的刀狠狠地刺進了血紅的靈魂刻印上。“閉嘴吧！王八蛋，煩死人了，少羅嗦！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差點殺了貴重的人柱啊？而且你們還想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萬一妨礙到我們的計劃怎麽辦啊？喂！給我說話啊！！喂！！”

“弟弟！！”48號的兄長——铠甲頭盔叫喊着他相依為命卻已經真正死去的弟弟，雙手毫無生命力的倒在了地上，那一聲聲‘給我——’虛無缥缈地回蕩着，他沒有眼淚，但他的心卻在哭泣。

“放心，你也該去陪他了。”黑發美人湊近了铠甲頭盔，她輕聲呢喃，仿佛在對枕邊人傾訴愛語，假如她沒有用力将48號的兄長也送去見他剛逝世不久的弟弟的話。

“切，真是沒用啦。這種弱者……真是令人讨厭。”将刀抗在了肩膀上，恩維轉過身，用極其陌生的表情看向了艾格尼絲和震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的愛德華，至于沢田綱吉，他好像有意忽視了。“啊，對了，艾格，你想和我談什麽？”

“恩維。”艾格尼絲開口了，她的聲音很輕很慢，柔順得不可思議，就好像一匹上好的綢緞般，但沢田綱吉和愛德華都很清楚，這是一道催命音，是他們聽過的最致命的語調。“如果不是考慮到我們兩年多的交情，我會殺了你，就在這裏。”

這不是一個威脅，這是一個聲明，艾格尼絲從來不會多講一句廢話。

“哈？因為我殺了這個垃圾！？”低頭瞥了眼地上悄然無息的铠甲們，恩維臉上的扭曲笑容越發的礙眼，他是刻意惹艾格尼絲生氣，他努力忽視着心中，以這樣姿态來面對艾格尼絲的酸澀。

他是恩維，他是嫉妒，他是人造人。

他不喜歡人類，卻喜歡上了這個少女，重要的人柱。

艾格尼絲和其他的人類不一樣，她緘默，她沉穩，她可以把手伸向任何人，也可以向任何人抽回她的手，她從來不會把多餘的同情心給予那些從外表看是多麽可憐的人類，她總用那雙既可以溫暖又可以冷漠的金色雙眸，注視着周圍發生的一切，她這樣的人，竟然在那一天走向了他。

很可笑，像他這樣的人，竟然會有一個正常的人類朋友，還是父親大人最為想要的寶貴人柱。從他和艾格尼絲成為朋友起，他就清楚得知道，總有一天，他們會面臨對立的局面，可他從來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麽快。

‘砰——’的一個巨大的撞擊聲響起，等恩維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像一只脫了線的風筝般飛了出去，背部重重地和身後的牆壁來了個親密接觸。

“恩維！”

“拉絲特！這件事和你沒關系，給我安靜的呆在一邊。”恩維靠着牆壁，好像是竭盡了全力才維持住自己的站立，他的身上沒有什麽傷痕，但略顯蒼白的臉色又好像是受了什麽重傷似的，他警告着和他同行的黑發美人拉絲特。

拉絲特的眉頭緊緊地蹙起，她不清楚恩維和這位人柱之間的事情，但看樣子很不簡單，她決定袖手旁觀，直到真正威脅到他們的時候，再行出手。

“艾格……”沢田綱吉變了調的喊着艾格尼絲的名字，但沒有人理睬他，艾格尼絲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恩維身上，她想着該怎麽樣揍得恩維吐露出他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以及他和所謂的‘那些人’是什麽關系。

愛德華的眼睛依舊睜得那麽大，他死死地盯着另一邊的拉絲特，他現在和拉絲特的想法是一樣的，他們安靜地潛伏着，等待着下一刻的威脅到他們的致命攻擊。

“恩維，別在試圖惹惱我。”艾格尼絲身上那種危險的氣息徘徊在徹底爆發的邊緣，她很憤怒，不單單因為朋友的背叛，更多的是這個家夥對自己的隐瞞，兩年多的相處，雖然不至于知根知底，但許多方面早就沒有什麽隐瞞了。

“呵，惹惱你？也許是吧。艾格，從某個角度來說，他們早就死了，變成那副德性的他們還有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嗎？我只是破壞掉他們，而不是殺了他們。”恩維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半露着肚臍和光裸着雙腳的他慢慢地走了過來，他停在艾格尼絲的面前，與她平視着，那雙帶着紅光的眼眸裏是一簇說不清的情緒。“很多事情，你不該去知道，為了你的安全，把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忘掉，會比較好。”

“如果我想知道呢？”他們靠得很近，以致于艾格尼絲可以清楚地看到恩維眼睛上的睫毛到底有多少根，她有點控制不住身體裏的怒氣，她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泛白的骨節昭示着她這拳頭到底握得有多緊。

“那就只有殺掉你……還有他們了。”恩維臉上帶着扭曲的笑容一字一字的擠出這樣一句話。

沢田綱吉發誓他完全沒有看到艾格尼絲是怎麽動手的，當紅色的煉成陣光芒出現在兩人的中間時，他看到恩維迅速地給予少女一腳，下一秒兩人便失控的往各自後方倒了去，手肘與地面的摩擦，擦破了皮，紅色的血控制不住的湧了出來。

“多謝你，善意的友情提示，我想我會趁你行動之前，幹掉你。”艾格尼絲沒有顧忌手肘上的血，她從地上重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坐在對面沒有要起來意思的恩維，冷冷地說道：“你似乎忘記了我的底線，恩維。”

“底線？哈？我從來沒有忘記你的底線呢！但我也曾經告訴過你，別試圖去探知一些你不該知道的東西，艾格。”恩維的聲音突然尖細了起來，刺耳的低吼道：“從我們認識起，我就告訴過你，我不是什麽好人，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體現了你，聖母超群的性格，不斷試圖接近我，向我伸出手，要做我的朋友！現在，你是在怪我，沒有告訴你，我是什麽人嗎？哈哈哈，太好笑了，艾格尼絲.艾爾利克！人類都是披着一張皮的謊言，包括你也是，別忘記了，你曾經對我說過什麽，你說你會相信我的，不管我做了什麽。”

“恩維。”艾格尼絲沒有像恩維那樣低吼，她的聲音異常平靜卻帶着一絲可怕的沉重。“我曾經說過，不管你做什麽，我都願意相信你，但這一切的前提，都必須是你對我無所隐瞞的情況下！兩年多來，我從來沒有對你有絲毫的隐瞞，不管什麽事情，都會告訴你，高興的，痛苦的……一件都不漏，但你扪心自問，你對我有多少的隐瞞？從頭到尾，你只跟我說過，你是一個孤兒，而現在……你又算什麽？”

“算什麽？呵呵，不管我現在說什麽，做什麽，你都不會明白的，你永遠都無法理解我的原因，就好像我永遠都無法理解你一樣，艾格尼絲。”他低頭輕聲低喃，那雙帶着一絲緋色的眼眸，變成了一種不知名的狂怒，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麽，周圍開始發出一陣又一陣的爆破聲。

“什麽！？”天花板的破裂以及地面的碎裂讓周圍的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沢田綱吉擡起頭發現周圍的一切都開始不對勁了，好像什麽東西在突破湧出的危險，他聽到斜對角那位叫拉絲特的美人發出了輕笑聲，半眯着眼，瞪了她一眼，沢田綱吉咬牙切齒道：“你們到底做了什麽？”

“哦呀？做了什麽？小哥，你似乎很好奇呀，呵呵，那我就好心的告訴你們吧。我們已經不需要在這裏制造石頭了，所以打算着把這裏給炸掉，順便來個毀滅證據，一開始就想這麽做了，沒想到你們會在這裏，那……就一起炸掉吧，只要……你們有辦法活着出去。”一邊說着，拉絲特給了沢田綱吉一個飛吻，她迅速地來到了恩維的身邊，拖着他的手臂，在一塊大石頭從天花板掉落下來，阻擋在他們之間的距離的瞬間離開了。

“恩維！！”艾格尼絲發出了一聲暴喝，她叫着那個少年的名字，恨不能逮住他狠狠地揍他一頓，從他口中揪出那些她本來早該知道的真相。

“艾格，我們快離開，這裏要坍塌了。”半抱住艾格尼絲的身體，沢田綱吉早已進入死氣狀态，用他的力量将周圍坍塌下來的石塊清除掉，不能讓少女繼續掙紮了，一不做二不休的他，直接在少女的頸後給了一記結結實實的手刀，沒有去顧忌愛德華殺人的眼神，他走到他的面前，直接拖起他道：“別瞪我，如果你想艾格尼絲一直耗在這個地方等死的話。”

聽了沢田綱吉不同以往的冰冷聲調，愛德華.艾爾利克閉嘴了，他身上的傷雖不至于是什麽大傷，但有一部分的傷勢，還是需要去醫院治療，更何況他的機械铠徹底崩壞掉了，想要去追那兩個看上去很厲害的家夥，有點困難。

見愛德華乖了，沢田綱吉二話不說的帶着他們離開了這片即将坍塌成為廢墟的第五研究所，這一次的經歷，倒是讓他長見識了，許多謎題明明就要被掀開面紗了，哪只當他們真要掀開的時候，發現那面紗的下面竟然還有一層面罩，心中的郁悶油然而生，這世界還能在坑爹點麽？

第二十目

【爸爸……我要爸爸！】 BY愛麗莎

艾格尼絲抓着衣服從走廊道上的一排長椅上站了起來，夜探第五研究所沒有給她在身體上帶來太大的後遺症，但她的兄長愛德華.艾爾利克卻為此卻住進了醫院，最重的腹部傷勢因沢田綱吉的奇特力量愈合了，可其他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有待留院觀察。

他們現在所呆的醫院是瑪麗亞.羅斯少尉的朋友任職的醫院，以防他們被送往軍用醫院之後，有什麽人來問東問西挑麻煩，所以他們現在就暫住這家醫院，等待溫莉.洛克貝爾從利布賽爾趕來給愛德華.艾爾利克修複機械铠。

臉上的巴掌印到現在還有點隐隐作痛，瑪麗亞.羅斯少尉下手真不是一般的狠，除了阿爾馮斯.艾爾利克外，她和愛德華都難逃其咎的被責打了。

“不是讓你好好地坐着嗎？”沢田綱吉去了趟食堂，他用手帕包了個滾雞蛋過來，怕艾格尼絲臉上的巴掌印更加鮮紅，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用這個滾雞蛋替她消了臉上的腫。

“抱歉。”艾格尼絲整個人都散發着沮喪的氣息，她現在對任何人和事都提不起半點興趣，想想也不能怪她什麽，自己曾經最信任的朋友，成了可能是敵人的人，是個人心裏都不會好受的。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将艾格尼絲按坐回椅子上，沢田綱吉用包着滾雞蛋的手帕，貼在了她紅腫的臉頰上，輕輕地滾動着手裏頭的滾雞蛋，他安慰着情緒低落的少女道：“也許，你的那個朋友恩維，有什麽難言之隐……”

“你有沒有看到那個叫拉絲特的女人的胸前的那個紋身？”艾格尼絲很想忽視恩維是什麽身份，可當拉絲特胸前的紋身印入她眼簾的那一刻，她該死的無法去忽視了，走南闖北的那麽多年，她太明白那個紋身代表着什麽了。

“紋身？你說得是那個奇怪的紅色紋身？”沢田綱吉很早就注意到那個紋身了，他很奇怪這世上竟然會有一個女人，紋上這麽奇怪的紋身，尤其是紋在胸口。“怎麽了？那紋身代表什麽嗎？”

“那紋身是銜尾蛇刺青，只有人造人的身上才有。”艾格尼絲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有關于人造人的傳說，沒有想到這世上還真的有人造人，其中一個竟是她相交兩年多的好友。

“人造人？”沢田綱吉的腦海裏劃過了哥拉.莫斯卡的形象，那是他們黑手黨界中最新的一種機器人，哦，不對，說錯了，他們現在最新的機器人是斯帕納改裝過的第二代斯托拉奧.莫斯卡。“她不是人類？”

“正确的來說，她和普通人不一樣。”艾格尼絲對人造人的認知太過稀少，她必須去查一些有關于這方面的資料才行，她怎麽也想不到恩維竟然是人造人行列的一員，無怪乎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說他是孤兒了。

人造人……沒有親生父母，只有制造出他們的父母。

“不一樣……”回憶了一下拉絲特和恩維的模樣，沢田綱吉饒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來那兩人到底哪裏不一樣，除了那長得有點恐怖的指甲尖刺以及他們殺掉那對48號兄弟時的冷酷外，幾乎和普通人沒有兩樣。“他們的感情倒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相熟了兩年的朋友，竟然是一個人造人，其實我根本不在意他是什麽，我只在意他隐瞞了我那麽多事情，還有……就是他竟然和提姆.馬可說得真相後掩藏的另一層真相相關……”艾格尼絲不想鑽牛角尖，她只是到現在還沒有想明白，恩維和她的相識是預謀，還是……偶然？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艾格，別想了，你需要好好休息。”沢田綱吉拿開了貼在她臉頰上的滾雞蛋，她現在的樣子看上去比剛才好多了。“暫時放空你的腦袋，不要去想那麽多複雜的事情，你現在只需要靠着我的肩膀，好好地睡一覺。”

“……我暫時睡不着。”搖了搖頭，艾格尼絲深深地嘆息了。

她現在完全沒有要睡覺的欲|望。

“那……讓我陪你去下面走走。”沢田綱吉越發覺得艾格尼絲身上背負得壓力過大，她那稚嫩的肩膀上怎麽還能夠壓些其他什麽上去呢？他真擔心有一天，這個堅強的少女會被這個世界逼瘋。

“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艾格尼絲轉向身後的窗口，透過玻璃窗眺望着外頭晴朗的天空。如果沒有發生昨天晚上的事情，也許一切都會顯得很美好，可偏偏……他們知曉了一些掩藏在真相背後的另一個真相……那扇門是禁忌，打開之後，會是怎樣一個場面，誰也不知道。

兩人走在廊道上沒有說一句話，艾格尼絲還在想着有關于恩維和拉絲特的事情，銜尾蛇刺青帶給她太多的震撼了，恩維最後說得那些話，也讓她陷入了深思，他們三兄妹似乎都被扯入了不得了的大事件中，無法自拔。

“嗯？那不是阿爾嗎？”經過岔道口的時候，沢田綱吉看到了坐在陰暗角落裏，默不作聲的阿爾馮斯。

“阿爾？”停下腳步，往陰暗角落看了去，見看到阿爾馮斯整個身體都淹沒在黑暗之中，他看上去似乎在發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沢田綱吉和艾格尼絲兩人。“阿爾，你躲在角落裏幹什麽？”

“他怎麽了？”見他絲毫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沢田綱吉眉頭蹙緊地走了過去，他來到阿爾馮斯的面前，用手在他的眼前揮了揮，看看他能不能回神。

眼前有一只手不斷地晃動，發呆中的阿爾馮斯回神了，他擡起了自己的铠甲頭盔，用略帶迷茫的聲音開口了。“沢田先生？”

“你在這裏幹什麽？”沢田綱吉不解地問道。

“啊，沒事。”搖搖頭，阿爾馮斯根本不知道該對沢田綱吉說些什麽。

“別待在這裏了，快點回房間去吧。”早就看出阿爾馮斯不對勁的沢田綱吉沒有問他什麽，他只是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少年的铠甲肩膀。

“……”将視線轉向了艾格尼絲，阿爾馮斯心中有個大疙瘩想問清楚，可是他該怎麽問呢？不管自己說什麽，艾格也只會敷衍他的吧……

“怎麽了？”被阿爾馮斯盯着，艾格尼絲頭頂上滿是問號。

“……沒……沒什麽。”收回視線，阿爾馮斯站起來道：“我等會就回房間。”

“……唔，好。”艾格尼絲也發現了阿爾馮斯的奇怪，從昨天他們離開第五研究所到醫院起，他就變得格外沉默寡言，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看着自家雙胞胎兄長轉身離去的落寞，艾格尼絲的眼神黯然。

“阿爾，沒事吧？”沢田綱吉心中的直覺告訴他，阿爾馮斯.艾爾利克一定是經歷了些什麽事情，不然他怎麽會在短短一晚上就變得這麽奇怪呢？整個人都顯得格外陰郁，有種很可怕的感覺。

“他怪怪的。”

“的确。”點點頭，沢田綱吉附和道。

“昨晚，他遇到了誰？”艾格尼絲皺着眉頭問道。

“48號的夥伴——66號。”沢田綱吉回答。

“阿爾……沒事吧？”

“放心吧，他可是你哥哥。”沢田綱吉的手撫上了艾格尼絲的金色長發，他在少女看不到的情況下，将一抹擔憂的神色投向了背對着他們離去的阿爾馮斯，那個被禁锢在盔甲中的少年，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使他沮喪的事情。

“嗯……”垂下眼眸，艾格尼絲點了點頭，她又何嘗和阿爾不一樣呢？也許，他們在不知不覺中有了不同的煩惱，經過昨晚。

“走，我們下去走走。”

“好。”

兩人并肩來到了醫院外面，綠色的草坪上有許多人，孩子們在上面歡快地跑來跑去，老人們結伴坐在一道兒聊着天，年輕人們散步在這片被陽光照射的溫暖場所，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祥和的表情。

艾格尼絲的臉色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得蒼白，她血管的青色透過肌膚顯現了出來，眼下的一片青黑，疲憊不堪的神色，都在告訴沢田綱吉，她現在是多麽的糟糕。

“艾格，你需要回去休息。”沢田綱吉皺着眉頭，給了她這樣一個建議，可……少女似乎完全不聽。

“不了，我想在陽光下走走。”黑暗籠罩她太久了，她需要被陽光沐浴滋潤着。

“如果累了，就去旁邊的長椅上坐會兒。”

“我會的。”時間的倒計時不緊不緩的進行着，一夜未睡并處于緊張狀态的艾格尼絲的腳步越來越虛浮，她現在的模樣沒比愛德華好哪裏去，甚至更差，她想太多事情了，她的大腦完全沒有要放空的意思，煩惱多了，人就顯得更加疲憊。

沢田綱吉安靜地陪伴着艾格尼絲，他除了這樣陪着她走在陽光下外，什麽事情都做不了，第一次，他覺得自己這個彭格列十代目，當得特別窩囊，想要守護這個少女的心，日漸增加，可每一次他都沒法保護好她。

艾格尼絲在他心裏的重要性超過了他對回到原來世界的渴望，這種感覺并不糟糕，他也沒有要壓抑這份情感的意思，順其自然就是最好的答案。

到底要怎麽樣，艾格尼絲才能将她身上的一部分重擔卸下，由他來替她承擔呢？

陽光下，仰望天空的彭格列十代目憂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