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尿急尿頻，需要熱水！
第二天一早，顧祯準備繼續出發，店小二送來了一個錦盒，裏面盛着一塊玉佩，碧色如波翠綠通透，雕刻的花卉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這是什麽？”宋佳人已經習慣早上給太子殿下穿外衫，此刻湊到他跟前一同看着錦盒裏的玉佩。
顧祯對這上面的花卉圖案略有印象“司徒家的信物。”
這麽貴重的信物，如此輕易就給他了？恐怕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
顧祯收起玉佩，打開門快步下樓，對正在等他用早飯的長風說“帶走路上吃，即刻啓程！”
長風和石頭起身回屋收拾東西，侍衛們帶上早飯，又買了些幹糧，去後院把馬和馬車牽出來，等着太子殿下。
“收拾東西，現在就走。”顧祯拿起桌上的佩刀對坐在桌前，等着吃飯的女子說。
宋佳人迷迷糊糊的起身收拾東西“現在就走？這麽着急啊。”
“那你留下等死？”顧祯緊抿着嘴唇慢慢吐出一句。
說完，轉身離開。
宋佳人倒吸一口涼氣，用沖刺的速度收拾完所有衣物，大跨步追出去，在客棧門口飛快跳上馬車，像是後面有人追殺一樣。
顧祯站在馬車旁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忍住洶湧的怒火，當做沒看見那個把他視為空氣，從他身旁奔過去，毫無形象跳上馬車的女子。
“走吧，啓程。”
長風和石頭不敢看殿下漆黑如墨的臉色，怕波及無辜，忍着內心的波瀾上馬駕車。
殿下從出生就被立為太子，從幼時起就是喜怒不形于色，遇事波瀾不驚，冷靜沉着的樣子，自從收了這個宋官人家的庶女開始，情緒明顯多了些。
長風心思內斂，跟随殿下時間最長，卻也不能時時揣度出殿下的用意，只不過從石頭沖撞這位宋家庶女後，被罰蹲馬步一夜，第二天走路都不穩，就可以看出殿下對這位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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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只是妾室，也不是他們這些侍衛能随意看低的人。
低調的馬車在晨光裏繼續前行，車輪發出“咯噔咯噔”的寂寥而單調的聲音，侍衛們□□良駒體型俊美健壯，馬蹄“嘚嘚”的敲着地面。
宋佳人手裏拿着一張蔥油餅往嘴裏塞，她肚子真餓了，早上沒吃飯就啓程出發，在馬車裏颠簸了一上午，已經中午，他們吃完才給一塊餅填肚子。
宋佳人把手裏的餅當成旁邊閉目養神的太子殿下，惡狠狠的撕咬。
離開江北地界出了城鎮，又走上枯木林立的山林小路，早晚溫差較大，他們出來的時候即便有披風也感覺到寒涼，長風估算一下行進速度和剩餘路程，恐怕今晚只能在路上野外過夜了。
宋佳人吃飽喝足在馬車裏昏昏欲睡，蓋着一件太子殿下的披風倚靠在車廂內睡着了。
顧祯聽見她清淺均勻的呼吸聲睜開眼睛，女子睡着了倒是有種恬靜的美，不像平時，眼珠靈動，一颦一笑都透露出一股頑皮的神态，即便面容再嬌媚，也只顯得明媚動人而已，細看之下才能發覺她是個引誘人心的尤物。
宋佳人是被尿憋醒的，撥開門簾往外一看，太陽西斜，依舊在林間小路行進。
“停車，我要下去。”
顧祯讓長風停下馬車，宋佳人敏捷的跳下去就往旁邊的樹林裏鑽。
石頭以為她要跑，抓緊佩劍問車內的顧祯“殿下，用不用去抓回來？”
顧祯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覺得石頭還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表率。
長風拽着石頭出了車廂，罵道“你傻啦，人家在車裏待了一天，不得出去一趟方便方便啊，你怎麽還湊上去問要不要抓回來，就你機靈！”
石頭知道自己鬧了笑話，尴尬的手足無措，回到馬上跑到前面領隊。
宋佳人回到馬車，一行人繼續前進，長風催促着前面的石頭讓他再趕趕路，争取天黑之前找個避風的地方過夜。
走了沒多久，宋佳人覺得她一定是着涼了，尿急尿頻尿不盡，她需要熱水。
“再停一下。”
“…”顧祯。
“妾身還想出去一下。”
“…”顧祯。
宋佳人一臉生無可戀的再次回到馬車車廂裏，忍不住對太子殿下伸出求救之手“妾身需要熱水，可能是着涼了…”
顧祯蹙眉一臉不耐煩“沒有熱水。”
宋佳人撅着嘴巴，委委屈屈的收回抓着顧祯衣袖的手，沒有就沒有吧，誰讓她現在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妾呢，人微言輕。
宋佳人垂眸幽幽的嘆口氣“…唉。”
随後輕輕的哼唱“小白菜啊~地裏黃呀~兩三歲啊，沒了娘呀…”
聲音可憐又可悲，配合着她若不經風蒼白的臉色，倒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顧祯無奈的說“晚上可能要宿在野外，生火燒水。”
宋佳人“…太子殿下真是關愛下屬，體貼入微，心思細膩的大好人。”
顧祯已經對這句虛僞的誇贊免疫了，閉上眼睛不想看到她虛僞得直白的臉。
夜間野外靜谧，由石頭帶隊從林間行進至山腳下一處避風的地方，枯葉被幾個侍衛堆在一起，上面鋪上一塊墊子，讓顧祯和宋佳人坐下休息。
另外幾個侍衛在附近撿樹枝生起火堆，石頭帶着弓箭和一個侍衛步入林中去打野味，長風拿出一瓶藥粉抛在附近地面上。
宋佳人原本坐在枯葉堆上，看見長風的動作，問道“這是在幹什麽？”
長風先看了一眼殿下，得到殿下示意才回答“這是消除味道的粉末，晚間山林恐有野獸出沒，撒下這個粉末會消除味道，野獸聞不到就不會過來。”
“這樣啊。”宋佳人沒想到這個地方的古人也這麽聰明，知道野獸會尋着氣味找過來，事先消除味道。
“燒熱水。”顧祯看見宋佳人投過來的眼神，好像他是個負心漢一樣。
他沒忘記答應的燒熱水！
侍衛從帶着的行禮中拿出一個小盆子，從水囊中倒了些水出來。
宋佳人坐等在火堆邊，看着樹枝堆在一起燃燒着，初秋的涼意也被驅散，火苗滾燙，熾熱，她冰涼的手腳都暖和過來了。
“這裏就是邊塞了嗎？”宋佳人轉頭問向坐在旁邊的太子殿下。
只有邊塞才會這樣蕭條荒涼吧。
顧祯在擦拭佩刀，冰冷的刀鞘上面刻着繁雜的紋路，還鑲嵌了幾塊彩色寶石。
宋佳人見太子殿下不搭理她，遍扭頭看向坐在不遠處的長風。
長風對上殿下的這個妾室，就知道盡量忍讓她，不然殿下還會怪罪于他。
“邊塞不是一個地方，現在就算入了邊塞境地，這裏地勢偏僻，溫差很大，雖然食物豐盛，但是冬季嚴寒，保暖之物緊缺。”
長風還沒說的是，雖然食物充足，但是百姓得到的卻很少，大部分普通百姓都饑寒交迫，冬天凍死的更是不少，往年鬧過饑荒，嚴重的地方樹根，草根和動物都被吃的幹淨，一片寂寥。
顧祯眼睛專注于手裏的佩刀，耳邊聽着長風說的話，也深知他沒說出來的部分才是真正百姓的生活。
他主動要求流放至此的目的就是希望盡力改善邊塞的苦寒。
熱水已經燒開翻滾，侍衛拿出幾個杯子分別盛出幾杯熱水幾人喝着暖身子。
石頭從林中兩手收獲滿滿的回來了，他裂着嘴巴興高采烈的說“殿下，你看，有兔子和野雞！嘿嘿！”
長風接過他手裏肥碩的野雞和兔子“還挺肥的。”
宋佳人腦洞大開，不知道這時候要是來上一句，不要吃兔兔，兔兔這麽可愛。
會不會被打？
長風和石頭把野雞和兔子扒皮清洗，然後駕到火堆上烤，還從行禮裏拿出一個小包鹽，均勻的撒在滋滋冒油的野雞和兔子上，冒出來的油順着飽滿的肉的紋路下滑，落在火堆裏，使火燃燒的更旺。
香味撲鼻而來，野雞和兔子被烤的外焦裏嫩。
長風撕下一只雞腿遞給太子殿下，殿下這段日子一路奔波，風餐露宿，整個人越發清瘦了，原來在宮裏即便是出門也不會這麽倉促。
他心疼殿下如今落到這樣的境地。
要是當初争一争，那如今的位置上…
殿下是主動放棄的。
長風想到這裏就不敢往下想了，就算殿下永遠留在邊塞之地，他也永遠跟随殿下。
顧祯拿過雞腿也不着急吃，在手裏左右轉了一圈看了看。
宋佳人早就饞了，雖然在客棧也吃到了肉，但是哪有野味香啊，這要是放在現代也是烤全羊級別的美味啊。
顧祯故意饞她，看她一副恨不得撲上來咬幾口的樣子，覺得有意思。
“你不吃嗎？”宋佳人看着誘人的雞腿。
顧祯氣定神閑的說“等一會兒再吃。”
“涼了就不好吃了！”
“不怕。”
可惡的太子殿下，宋佳人氣急敗壞的瞪他一眼，鼓着腮幫子扭過頭去不理他。
顧祯見人生氣了，也逗弄夠了她，就把雞腿往她手裏一扔“油太大，你吃吧。”
宋佳人驚喜的拿起來聞了聞肉味四溢的雞腿，狗腿的笑容滿面春光“謝謝殿下，您真是關愛下屬，體貼入微，心思細膩的大好人！”
顧祯嘴角微微上揚，也就這個女子能毫無違和感的反複用一句話打發他，誇來誇去都是這一句，腦子都懶得動。
宋佳人如願以償吃到香噴噴的雞腿，滿足的吧嗒嘴巴“真香，哈哈哈。”
石頭看了看她手裏的雞腿，不明白為什麽殿下不吃，油哪裏大了，為什麽要給她？
長風暗暗扯了一下石頭衣服下擺，怕他再說錯話挨罰，緊接着把雞胸脯肉都給殿下。
另一只雞腿留給了殿下的妾室。
反正一會兒殿下也是要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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