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龍[西幻]

第34章

鏡子裏出現了黑龍的身影,他迷迷糊糊地靠過來，腦袋搭在薩米爾肩上，伸手從後腰一直往下摸,含糊地說：“确實有事，不過也不重要,放心,不是叫你回去……你先給哥哥看看尾巴。”

布萊克的尾巴尖從腳踝鑽進小腿，不耐煩地掃來掃去。薩米爾只好變出尾巴，細長的白色龍尾垂下來，陽光落在銀鱗上,如同在跳躍一般，從尾巴根到尾巴尖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布萊克用手摸了摸，未成年小銀龍的鱗片非常柔韌，手感舒适,他捋着鱗片,貼近尾巴下面的肉，那裏更軟一些。

“你別……”薩米爾微微皺眉。

布萊克放開手,用尾巴纏上去,一粗一細黑白的兩條龍尾交纏在一起,布拉克還是更喜歡用這種方式感受同族的氣息。

薩米爾被勒得有點疼，仰頭輕輕吸了口氣。成年後的黑龍鱗片比岩石還硬，能夠免疫大部分魔法攻擊,免疫酸性毒性傷害，相比之下,他的鱗片就脆弱很多。

布萊克看着他仰起頭後線條鮮明的下颌和颀長的脖頸，伸頭舔了一口薩米爾的喉嚨，問：“你還有多久成年？”

薩米爾不耐煩地推開他的腦袋,說：“就這幾年吧，我也記不太清。”

“成年儀式你總得回家吧。”

“再說吧，主要是回去就出不來了。”

“你這樣母親會難過的。”

“……母親她還好嗎？”

“她可難過了，一直以淚洗面，說想你回家。跟我回去呗，我看外面也沒什麽好玩的。”

“我不是為了玩。”

“那是為什麽？”

薩米爾想到那枚龍蛋，還有逃跑的游蕩者，未知的死靈法師。對了，如果把龍蛋的事告訴布萊克的話，他能成功把龍蛋拿回來嗎……

不、不行，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倒可以拜托布萊克，但那個傳奇魔法師的實力深不可測，布萊克應該不是對手。

而且布萊克知道的話，肯定會做出直接硬搶這種事，到時候說不定需要從傳奇魔法師那裏拿回來的就是兩只黑龍了。

“成年我會回去的。”薩米爾說：“倒是你，準備什麽時候回莫沙徹之脊？”

“咱們才見面一天，你就要我回去了？！”

“見一面就夠了吧，難不成你還想住我這裏。”

“我就要住下來！”

“哥別鬧……你又不喜歡這裏。”

布萊克哼哼唧唧的，薩米爾無奈地想，這真的是一只成年黑龍該有的樣子嗎，他見過的成年黑龍都很強大，沉穩，目光堅毅，心思深沉，像現在的龍族族長，就是典型的黑龍。

他們正拉扯之間，門被敲開，薩米爾昨天睡覺沒有關門，眼前這一幕便直接映在來人眼中。

“喬？”

薩米爾飛快地把尾巴收起來。

喬站在門口，目光晦暗不明，口裏卻很溫柔地說：“我來找你一起去小白樓，我們之前約好的。”

考核的時候他們确實有約定過回來就一起去小白樓繼續做之前的任務，但布萊克忽然出現，讓薩米爾一時忘了這件事。

薩米爾心生愧疚，用力推開布萊克，說：“我收拾一下，馬上就來。”

喬後退一步，靠在門框上。

布萊克問：“他是誰？”

“喬，我昨天不是介紹過了嗎。”

“不好意思，沒記住。”布萊克轉頭對喬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說：“我和你們一起去。”

“你就別去了。”薩米爾小聲說：“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布萊克不滿地盯着他：“你哄小孩玩呢。”

薩米爾好說歹說，才讓布萊克乖乖呆在宿舍裏。他當然發現了布萊克對自己周圍人的敵意，等到了小白樓那邊，怕布萊克故意再搞出什麽事，他就頭疼了。

真麻煩啊……

薩米爾嘆了口氣，然後換上衣服和喬出去了。在走出房門的時候，喬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拉過他的手，并排前行。

“诶，幹什麽拉拉扯扯的……”布萊克看到了，立刻不滿地叫起來，只是薩米爾走的時候順手關上門，徹底隔絕了他的聲音。

“你等等。”

薩米爾轉過身，接連釋放了三個魔法，房屋鞏固術，環境消聲術，還有警告術。

這樣的話，布萊克無論在裏面怎麽鬧騰都沒事了，就算出了什麽意外，他也能馬上趕回來。

喬在旁邊看了，笑着說：“你這個哥哥，還挺有意思的。”

薩米爾釋放完魔法，随口說：“他不是我親哥，只是我們從小一起玩，我小時候性格孤僻，同族都不願意和我玩，就他樂意陪我。以前龍族內戰的時候，他還保護我來着。”

薩米爾想起以前的事，露出懷念的神色。

兩人去了小白樓，凱撒已經在那邊等着了，說起之前因為期末考核而被打斷的任務，薩米爾本來想繼續做下去，喬說：“明天正式放假，我要回聖殿一趟。”

“好呀。”薩米爾躺在軟墊上，懶洋洋地說。

凱撒問他：“你真的是龍族？”

薩米爾瞥過來：“是啊。”

凱撒壓抑住激動的心情，仍然能從語氣中聽出興奮：“能不能看看原型？”

“你覺得可能嗎。”薩米爾說：“就是普通銀龍而已。”

凱撒嘿嘿一笑：“那能看看尾巴嗎，就光尾巴也行。”

一條尾巴有什麽好看的啊！薩米爾腹诽，還是變出了尾巴，尾巴尖垂落在地上，一甩一甩的。

凱撒走過來仔細觀賞了一下，得寸進尺地問：“能摸摸嗎？”

薩米爾：“……”

他主動把尾巴伸到凱撒手裏，說：“不可以摸靠近身體內側的部分，那裏比較敏感……喬，你幹什麽？”

薩米爾的尾巴劇烈地抖了一下，轉頭看向喬，他剛說完，喬就在尾巴根摸了一下，唯獨那裏能看到鱗片下覆蓋的表皮，還是粉色的。

喬若無其事地說：“比較好奇，會難受嗎？”

“倒不會難受……”薩米爾繃直了尾巴，就是被摸的時候，會感覺仿佛有電流蹿過身體一樣。

凱撒捧着細長，冰涼，閃亮的銀白色尾巴，感慨：“好像一把劍啊。”

薩米爾說：“原型的尾巴沒有這麽小，不過尾巴也确實是龍族作戰的武器之一。”

凱撒問：“所以你最擅長心靈魔法和變形魔法，是因為你是銀龍？”

“是，有些魔法我從小就會了。”

凱撒：“但你為什麽會其他八大類魔法，例如元素魔法？我記得歷史上還沒有其他銀龍會用這些魔法戰鬥吧。”

“我自己學的啊，龍族還不會劍術呢，我的劍術和弓箭也很好。”

凱撒問了很多問題，簡直把對龍族的好奇心全都宣洩出來了，薩米爾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得就直接拒絕。

“你那個哥哥呢，怎麽不一起來？”

“我怕他搞事……”薩米爾翻身跳起來：“糟了，我還說要給他帶肉回去的。沒事的話，今天我先走了。”

薩米爾說走就走，先去食堂買了很多肉，他回到宿舍的時候，發現宿舍門大開着，心裏就一個咯噔。

走進宿舍，布萊克坐在桌子前面，手上拿着一沓紙正在翻閱，但從緊皺的眉頭來看，他完全看不懂。

薩米爾松了口氣，問：“門怎麽開了？”

布萊克擡頭說：“有人敲門找你，我就開了。”

“找我什麽事？”

“給你送來了一個東西。”他晃了晃手裏厚厚的紙張：“就這玩意。”

“那個人長什麽樣子？”

“我怎麽知道，人族不都長得差不多。”

薩米爾抽了抽嘴角：“那個人呢，走了嗎？”

“被我吃掉了。”

“？！你說什麽！”“你不是說要給我帶好吃的嗎，我以為那個人就是好吃的。”

“喂！”薩米爾腦子都懵了，冷汗瞬間把背後浸濕，他急忙走過去，掐着布萊克的下巴，意圖撬開他的牙齒：“你給我吐出來……”

“吃都吃了，吐出來也是屍體……”

他看薩米爾面色緊繃，眼神冰冷，就差拿刀剝開他的肚子了，連忙說：“開玩笑的，我怎麽可能在這種地方吃人啊！”

薩米爾瞪大眼睛看着他，右手放在布萊克的腹部。

布萊克隐隐感覺到危險，連忙說：“真的，他送完東西就走了，人族又沒有特別好吃，吃完了還會有麻煩……”

“你也知道啊。”薩米爾放開了手，他把自己買的肉交給布萊克，說：“這裏不是莫沙徹之脊，有很可怕的存在，你別太肆意妄為。”

“你是說昨天那個魔法師嗎？”

“是，他那樣的魔法師，人類世界還有好多個呢。”薩米爾故意誇大說辭，想讓布萊克老實一點。

“魔法師有什麽可怕的。”布萊克撇嘴：“打起來不一定誰輸誰贏呢。”

“呵，等放假了，我們找個地方再切磋一下吧，昨天是我沒有使用魔法……”

薩米爾坐下來，看着同學送過來的東西，翻閱了幾頁之後，他瞪大雙眼，忍不住猛敲桌子，即使捂住嘴，也克制不住地笑出來。

這是薇薇安新書的手稿！！

天下獨一份！

維安寄給他的！

薩米爾興奮地心髒都要爆炸了，在寄過來的手稿最後一頁，維安說這個故事只寫了一半，先寄給他看，帝國出版社那邊也同意出版了，剩下的另外一半正在寫，寫完了也會優先寄給他。

所以我是第一個看到這個新故事的！而且是手稿，上面甚至有維安劃掉又重寫的地方，還有他備注的人物設定。

薩米爾興奮地恨不得咬點東西，他迫不及待地把手稿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次真的講的是一個美少年在墓地冒險的故事，當然并沒有美少年和死亡騎士在墓穴中這樣那樣的情節。薩米爾在其中找到了當初看《山之歌》的感動，然而維安現在的文筆和對節奏的把控又比以前優秀得多。

畢竟他已經是非常有名的游吟詩人了。

薩米爾看完之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對布萊克說：“這是值得讓人流淚的作品，薇薇安老師，真是厲害啊。”

布萊克把頭從肉塊中擡起來，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先吃，我再看一遍。”

第二遍看到最後幾頁的時候，薩米爾簡直舍不得繼續往下翻，直到又一次看完，他才悵然若失地意識到，後面沒有了。

要等多久才能看到後面的內容呢，而在這等待的過程中，他必須要忍受接下來的煎熬才行。

不過沒關系，維安都說了下半部分很快也會寄過來，他上半部分寫得這麽快，下半部分應該能在假期結束前就寄過來吧。

薩米爾樂觀地想着。

當然晚上，薩米爾把手稿鄭重其事地藏在一個安全的角落。布萊克躺在床上叫他睡覺，薩米爾說還要看會書，研究一下預言魔法【精神聯系】。

布萊克若有所思地問：“你每天都這麽忙嗎？”

“還好吧。”

“人族每天都有這麽多事要幹嗎，我看他們也挺忙的。”而龍族，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打架，然後進食，睡覺。

“比起我們的話，确實會忙一點。”薩米爾從書籍中擡起頭：“畢竟沒什麽意外的話，我們活一萬多年也沒有問題，所以做什麽都不用急。但人族普通只有幾十年的壽命，厲害一點的也不過兩三百年……要做的事太多，只好忙碌一些。”

“所以，再過幾百年，你這些同學，都會死去是吧。”

“是啊。”薩米爾的語氣倒很平淡：“我剛離開莫沙徹之脊認識的一些朋友，有的已經老死了。”

“你會因此難過嗎？”

“偶爾會難過的，不過，這都是沒辦法的事，只能接受。”薩米爾心想，總不能因為對方将來會死，就不交往了吧。

“能永遠陪伴你的，只有同族，薩米爾。”

薩米爾頓了頓，回頭說：“你不覺得，永遠陪伴這句話，挺可怕的嗎。”

如果愛一個人，就會想要和他永遠在一起。

在一起的時光是多麽甜蜜，分開的時候就會多麽痛苦，如同被抽離了空氣，如同離開了活水的魚。所以每一對相戀的戀人，都希望能時時刻刻和戀人在一起，直到死亡，将他們分開。

喬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薩米爾。

在遇到薩米爾的前二十年裏，他一直因為自己的內心和理智巨大的差距而感到痛苦，聖殿賦予了他一切，他卻不由自主地憎恨聖殿。信徒供奉着他，他卻對信徒産生了厭惡。然而他對這樣的自己也厭惡至極，理智和情感時時刻刻在靈魂中拉鋸，他虔誠地希望能夠驅除自己內心的惡魔。

“你想殺了我？”

“你殺不了我。”

而在認識薩米爾之後，更加強烈的痛苦讓之前的割裂感變得不值一提。

“我說過了，靠近他只會讓你變得不幸。”

“你也發現了吧，他的心思已經不在你身上了。”

“你們之間，是他主動進來，也是他主動離開，你從頭到尾，都沒有選擇權。”

“真是可憐啊，喬。”

宿舍內，喬像往常一樣冥想，祈禱，但內心那個聲音越來越大，無論祈禱多少遍，都無法壓下去。

或者說，這是他放任的結果。

“你說，他怎麽能這麽輕易地脫身呢。”

“真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怪物，連我都不如他無情。”

“應該給他一點教訓。”

喬緩緩睜開眼睛，站起來走到洗漱臺，冰涼的水撲在臉上，他擡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那不是他。

雖然有着相同的外貌，但裏面的“喬”，眼睛是深淵一樣的黑紅色。

“你不想給他一點教訓嗎？”

鏡子裏的“喬”對他露出一個微笑。

喬冷靜地說：“不，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我知道，你想要和他永遠在一起，再也不會有其他人出現。但憑現在的你，是不可能的。”

“難道你就可以嗎？”

“你知道，我可以。”

“聖子大人？冥想結束了嗎？”騎士忽然走過來，他們住在同一個宿舍裏，騎士瞥了一眼鏡子裏的聖子大人，說：“明天還要回聖殿呢，早點睡吧，聖子大人。”

喬應了一聲。

“聖子大人？哼，可笑的稱呼。”

喬冷冷地看着鏡子裏的影子。

“你到底是誰？”

“喬，你還不知道嗎，我就是你啊。”

鏡子裏的“喬”雙眼泛着紅光，額頭處伸出漆黑的獨角，鉑金色的長發逐漸變深，眼尾出現一條黑色的紋路。

他伸出細長的舌尖，笑着說：“也是從世界盡頭，重生的惡魔。”

第二天，喬帶着騎士要回聖殿，薩米爾本來準備送他們的，但在他起床之前，喬就已經離開了。

假期正式開始，沒過幾天，薩米爾他們就聽到了聖子喬因為在初雪小鎮和期末考核優秀的表現，得到晉升，下半學期也不用再來學院了。

凱撒得到這個消息，遺憾地嘆了口氣。

薩米爾倒是比較輕松的樣子。

“這樣的話，喬也不用和其他聖子競争，未來甚至可以成為教皇，真是太好了。”薩米爾對曾經的同學表示衷心的祝福。

凱撒心想，你只是單純松了口氣，不用親自幹一些比較渣的事吧。

薩米爾問他：“你假期有什麽計劃嗎？”

“我假期……要回家一趟。”薩米爾也沒有問他家在哪裏，心想這樣的話，自己這個假期倒是可以專注地處理魔法師的事。

凱撒也回家去了，學院裏的人越來越少，偌大的學院空空蕩蕩的，走半天也看不見一個人影。

“還是現在這樣好看一點。”布萊克恢複原形，趴在山頭，俯視着學院。

他們此時位于離學院比較遠的一座山林之中，白天沒事的時候，薩米爾就帶着布萊克來這邊切磋。剛剛見面那一次，薩米爾是因為無法使用魔法，才被布萊克用肉/體力量壓制住了。在這座山林之中，薩米爾又放置了隐蔽的魔法結界，他們都能放開手腳，用全部實力好好打一架。

布萊克只比他略勝一籌而已，有時候大意的話，甚至會輸給薩米爾。

這讓薩米爾心裏稍微好受一些，他出來這兩百年，努力學習修煉，看來也不是沒有效果的嘛。

但黑龍天生免疫大部分魔法——尤其是薩米爾擅長的那些，薩米爾又不像魔法師那樣是十項全能，因此他最多用的是劍和布萊克戰鬥。打着打着，布萊克就開始用原形作戰，薩米爾也拿出了那把之前高價買回來的生鏽的劍。

到了冬天，天氣越來越冷，那把劍勉強可以拿出來用。布萊克最開始還嘲笑他把生鏽的劍當成寶物，結果發現那把劍是唯一一個能輕易對他的原形造成傷害的武器。

“哥，我在外冒險這兩百年，對寶物的鑒賞水平可提高了不少呢。”

武器店的矮人彼得大叔，今年可能快二百多歲了，是個富有經驗的鍛造者。

但薩米爾實實在在地冒險了兩百年，每一次冒險所學到的東西，都深深地印在他腦海中。

……當然，某些無關緊要的人物，就被他忘掉了。

所以在鑒賞武器的價格這方面，反而是薩米爾比矮人彼得大叔擁有更多的經驗。

哪怕是黑龍的鱗片，在生鏽的劍刃下也脆弱不堪，正因為如此，薩米爾後來反而再也不拿出來用了。

薩米爾白天和布萊克戰鬥，晚上就看書研究預言魔法，時間很快過去，直到有一天，北方聯盟的皇帝陛下宣布了五皇子的成年儀式，邀請衆多種族代表前來參加宴會。

布萊克這時候才對薩米爾說：“你去代表龍族參加那個什麽五皇子的宴會吧。”

薩米爾吓了一跳：“為什麽？！”

布萊克說：“族長是這麽說的——既然你在外面晃悠，就幹脆為龍族做點事，這樣以後回去就不懲罰你了。如果做得好的話，還可以讓你完全自由地進出莫沙徹之脊。”

“還有這種好事？”薩米爾已經開始暢想自由的生活了，激動地問：“那要怎麽做才算好？”

“這我不清楚啊，族長沒有說。”布萊克對族長是完全敬畏有加的，他猜測道：“族長可能是想看看你的能力吧。”

“對了，宴會的話，我和你一起去，會把你的表現完整地報告給族長。”

這就是布萊克被允許出來找薩米爾的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聚衆吸龍。

我也想摸小龍粉粉的尾巴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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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中的宴會，終于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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