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師伯受(9)
今日城主睡在夫人房裏, 李成仙似乎表情很不好,那些積攢的怒火不敢向着于慈發洩,回到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他便憋不住了, 沉下臉來, 語氣不善:“他們什麽意思,看情況是覺得我們城主府包庇邪修咯?”
城主夫人只是柔柔一笑, 帶着安撫的意味:“城主不是也惱那惹事邪修許久了嗎?事情瞞了那麽久, 還不如将我們知道的都告訴仙師,将功補過,也許他們能幫城主解決燃眉之急呢。”
李成仙思索着這個可能性, 突然覺得很對,他之前都隐瞞着邪修事情, 就是害怕無極門怪罪下來, 他城主之位不保, 但是現在已經被發現, 與其盡力隐瞞還不如全盤托出。
“還是夫人聰明。”他一掃而光的陰郁, 攬着夫人的腰往房裏走去。
——
睜着眼睛到天亮的師樂成,在第二天見到于慈的時候,再也沒了坦然目光,支支吾吾的視線,想看又不敢看的神情,實在是夢裏太真實了,那清晰的滑膩柔軟的觸感,想想便覺得頭皮發麻。
這次于慈卻沒有要求城主的陪同了, 而是安排幾個師侄, 去東西南三個方向去看看, 自己去了北邊,他有些懷疑一些事情,需要求證。
師樂成聞言去了南邊,到達師伯手指的最南邊卻是一條寬大的河流,裏面水勢洶湧,黃水滔滔,滾滾若長江。
而東邊是富人的住戶區,最吸引注意的是一個滿是金子鑄成的金塔,是城主為了讨好寵妾所以打造的,意圖模仿古典金屋藏嬌的橋段。
西邊則是大片的竹林,是那些城內讀書人或者風雅修士最喜歡的地方,流觞曲水、尋歡作樂、酒中漫醉。
不出于慈意料,他看的北邊是一個巨大的工廠,熔鐵制器的地方,那大紅火焰像是永不熄滅一般,熊熊烈焰。
東西南北、金木水火土。
土便是在雲和城中間的城主府內,城主府當初建造在中間,便是因為四周都是稀有的七彩靈土,裏面蘊含着大量靈力,種植靈草事半功倍。
于慈只覺得大事不妙,果然在想出城的時候,他們已經出不去了。
上古封魔大陣,已經成了。
而他們被甕中捉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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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師伯我們該怎麽辦?”謝炎武表情灰色,雙眼瞪大,害怕得不行似的。
“那些凡人能出去,只有修士不能出去對嗎?”師樂成看着那些做生意的商人,還是來去自如,運着一車一車蔬菜進城。
“嗯。”于慈盡管如此困境還是不曾變了臉色,只是看向謝炎武,“讓你們打聽的事情怎麽樣了?”
“哦哦,知道了一些,這李成仙可不是一個好東西,強搶民女,強占□□,奢淫好色,別看着人模狗樣的,但是其實啧啧......”謝炎武說起八卦來,連害怕都忘記了。
“其中有一列,也是最出名的、哦,對了,就是那日那位獻舞的美嬌娥,他原本是村口讀書富人家的妻子,便是因為李成仙驚鴻一瞥看見了她,便有了心思,威逼利誘美嬌娥跟了他,美嬌娥寧死不從。”
幾人聽故事聽的直皺眉。
“啧,啧,然後據說,李成仙下了藥将人得到手了,還将她原來夫家的全家都殺了,他們一家都是凡人,在修士眼裏,那就和殺雞宰牛一般,動動手指的事情......”
聽到這,師樂成和于慈的表情都有些微妙了,成為邪修其實也是要條件的,不是你想當就能當的。
就像謝炎武說的讀書人,父母都被人害死,連妻子也被人奪了,心懷怨恨很有可能便會變成邪修,當然了那些天生壞種的人也是可以的。
“這事沒人管嗎?”肖岳強氣的臉都紅了,那沙包大的拳頭捏緊,只想去揍人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呢?”謝炎武也是滿臉的不屑了,不過他安撫的拍了拍肖岳強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先回城主府,控制好那個寵妾吧。”于慈拍案道。
回去之後很快,便見謝炎武抓着那花容失色的女人去了四人的小院裏。
只見女子似乎受到驚吓,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一雙微微勾着的狐貍眼,嬌媚美麗,楚楚可憐的模樣,當得起禍水之名。
若是尋常男子在這,必然是舍不得這般為難小美人的,但是站在旁邊的四人都不是什麽正常人,自然是無動于衷的。
見哭了半天,而其他人沒有任何反應,不由收斂了哭腔,擦幹了眼睛,娉娉袅袅的對着于慈行禮,聲音柔媚:“真尊不知找妾身所為何事呢?”
于慈臉上沒什麽多于的表情,只是單刀直入的問她:“你和邪修是什麽關系?”
寵妾叫薊紫萍,家裏清貧,後因為出衆美貌得到十裏八鄉人的青睐。
薊紫萍在聽見他的話時,神情未變,依舊乖順的模樣,只是搖頭,語氣溫和:“妾身不知什麽邪修,幾位仙長,晚些時候城主還要去妾身院子裏,若沒什麽要緊事,妾身先退下了。”
謝炎武擡手,門便關了,堵死了薊紫萍想要後退的路。
薊紫萍絲毫不慌,只是又轉身表情無奈說道:“仙長們,妾身真的不認識什麽邪修吶。”
“還狡辯,我親眼看見那人從你屋裏跑出來的。”謝炎武急道。
“仙長可不能污蔑人,女人家的清白最是重要的。”薊紫萍輕輕一笑,并不怎麽在意,
随後她看着最中間的于慈,那魅惑不失真誠的眼睛,輕聲說道:“真尊,妾身一介凡人,實在是幫不了真尊抓邪修,還請真尊高擡貴手,放我走吧。”
于慈見她有恃無恐的模樣,不由皺眉,擡手便想将驚蟄喚出來。
師樂成站在他旁邊,見狀,連忙抓住他的手指,緊緊握住就怕他亂來,小聲提醒道:“師伯,她半點修為也無,真的是凡人,不能動手。”
貿然對凡人出手,對于相信因果輪回的修仙者來說,是十分嚴峻的事情。
于慈看了他一眼,被握住的手由他牽着,另一只手對她施了一個言真術法。
“你和邪修是什麽關系?”他又冷聲問了一遍。
“真尊,我說了您問不出什麽東西的,別浪費力氣了,放妾身回去吧。”薊紫萍微笑着說道,她身上有古怪,根本不受言真術的作用。
于慈還未說什麽,肖岳強便先忍不住了,瞪着她,“你這小娘們怎得這麽厲害,就算今日城主來了,也得老老實實回答師伯的問題,你倒是脾氣壞的很。”
“哦,那又怎麽樣。”薊紫萍完全不怕他們,遠處傳來熟悉的呼喚聲。
她神情一變,将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一拉,露出大片雪白肌膚,往門口拍打,聲音凄慘,師樂成便覺得不好了,果然下一秒,謝炎武出手了,是想将她抓住的,但是用力過猛。
讓她撞在了桌子上,額角都紅了,眼含熱淚,現在施暴的罪名幾乎坐實了。
而随着她的哭聲陡然凄厲,門被從外面破開,卻是破門而入的李成仙,只見他看見這般慘狀的薊紫萍,幾乎無法思考,便惱羞成怒,劍指于慈。
“你別欺人太甚?!欺辱凡女,還是人嗎?”身後帶來的護衛也是将四人團團圍住,其中修為最高的居然有元嬰修士,李成仙還拿出了一件灰撲撲的鏡子,卻是那傳說中的乾坤鏡,難怪他身為築基修士卻穩坐城主之位,原來深藏不露。
師樂成攔在于慈前面,将劍鋒彈開,只是淡聲道:“都是誤會,李城主。”
“是嗎?我李某的眼睛不是瞎的。”李成仙紅着瞪着他們,将他的心肝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邊,見她沒事才松了一口,只是看着那雙哭紅的眸子、額角的傷口心如刀絞。
“李成仙,你要殺我?”于慈卻不是需要保護的那位,只是站起來看過去,那輕描淡寫話,他冷漠的看着他們。
“只是真尊欺人太甚......”李成仙想到明月真尊大名,若是全盛時期的明月他是不敢多說一個字的,但是傳說于慈已經修為倒退,他又手握寶器也許有一戰之力......
話沒說完,戛然而止的聲音,手中寶器直接飛了出去。
被于慈捏在手上的鏡子,手指一攏,一股強大靈力直接便毀了這件被人争奪了很久的寶器,在空中化作了灰燼,風一吹就煙消雲散了。
師樂成心中驚訝,随後對自己的擔心說多慮了,所謂在絕對實力面前,所以的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李成仙甚至來不及傷心,這才哀嚎起來,“我的寶貝?!”
“你的?”于慈輕輕扯起諷刺的嘴角,“這是本尊初學煉器時打造的東西,什麽時候刻上你李成仙的名字了?”
李成仙啞然失語,其他那些護衛也是被震懾到了,兩股戰戰想要走人了。
“今日我要留下她。”于慈聲音平靜,看了一眼瞪大眼睛忘記哭泣的薊紫萍,又掃了一眼拿劍對着他的一圈人,“你們誰要攔?”
李成仙臉色青紫,憋得,那個住手在舌尖打轉,但是卻沒膽子說出來了。
“滾出去。”于慈眼神陡然變得嚴厲冰冷,他原本就是偏高冷的長相,此刻更是像是湖底寒冰似的,冰凍三尺。
那些護衛一溜煙跑了,他們是李成仙花重金聘請的護衛,可沒多少忠心,不打算賣命。
李成仙卻沒動,頂着于慈強勢的眼神,心中害怕極了,但是他沒走,他對薊紫萍還是有真情在的,一下顫顫巍巍地跪了下來,“真尊,是我冒犯了,但是阿紫,她并沒有冒犯過您,您放過她吧,她只是一個凡人。”
薊紫萍也跌坐在地上,眼神複雜的看着給他求情的男人。
事情發展得太快,原本還如臨大敵的三人,一下就被師伯的霸氣怔住了。
他們突然想起來之前對明月真尊的一些描述,于慈喚明月之由,光輝可與明月比肩。
師樂成表情複雜,心情更複雜了。
你說說他怎麽敢做那種夢的,還是壓着明月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
哇,大家說說話。(牛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