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楚楚好香
楚凝聽說過燕親王莽撞,卻不曾想會如此莽撞,竟然在皇宮裏就敢用信香試探他的性別。
還好多年軍營生活,他沒少接觸乾君,對大部分乾君的信香還算有抵抗力,并不會當衆出醜。
“只是家中還未布置好,重新打掃布置都需要時間。更別提下官多年未入京城,家中還有許多事情未能辦結,還請殿下見諒。”楚凝盡量屏住呼吸把話平穩地接下去,和燕親王保持距離。
“哦,是嗎?”燕親王微微挑眉,他沒有聞到屬于坤君的香味,但是眼前人的反應很是有意思,像是有什麽秘密在隐瞞着他。“本王也聽說過一些,只能說有些人眼光着實有些差。那既然如此,也不能勉強楚将軍。”
燕親王向身側擡手,示意楚凝可以離開。
楚凝松了一口氣,行禮之後轉身離開。誰知就在他邁步的一瞬間——一雙手正在向他襲來!
若是普通人,一時之間還确實難以反應過來。但楚凝是上過戰場的,多年殺伐他的直覺準得出奇。
幾乎是在燕親王出手的那一瞬間,楚凝腰身一偏擋住燕親王伸過來的手,順勢一擰一扭,清脆的聲音和燕親王的痛呼聲一起響起。
燕親王從小養尊處優,怎麽經受得住這樣的對待?頓時捂着胳膊什麽動作都做不出來。
“大膽!楚凝!你敢襲擊親王!”燕親王半彎着腰扶着自己的胳膊,疼得幾乎眼淚都要掉下來。
楚凝連退兩步,目光冷然地望着燕親王。他剛想要開口,卻看到甬路盡頭又多了一個人。
來人正是他的“前夫”——徐承玄。
徐家作為文官清流,一向不涉黨争。徐承玄是翰林學士,又呆板固執,常常向皇帝谏言。燕親王端親王都被他參過,只是又找不到徐承玄的錯處,對他沒什麽辦法。
燕親王也看到了徐承玄過來,心裏暗道不妙。今日這事左右無人,就算有太監宮女看到他也能圓過去,可是有外官看到卻不好解釋,尤其來人還是和楚凝淵源頗深的徐承玄。
這個人就是個認死理的書呆子,軸得很,說什麽都行不通。今日他過來,強行試探楚凝這件事必定就做不成。
“燕親王殿下安好,楚同僚安好。”徐承玄從遠處過來就一直擰着眉頭,看起來就不怎麽好惹。“不知二位為何在此停留,可是有公務要事?”
他這話硬邦邦的,在楚凝耳中卻很是中聽,在燕親王耳中就有點難以入耳了。
“只是敘敘話罷了。”燕親王的語氣甚是勉強,他繼續揉着胳膊,怕徐承玄看出什麽異常來,撂下冷冰冰的一局告辭便離開。離開的時候還瞪了一眼楚凝。
只是燕親王離開,現在就只剩楚凝和徐承玄在原地,頓時氣氛便有些尴尬。
楚凝不知道徐承玄看到多少,也不知該不該道謝。他猶豫半晌,剛準備開口要離開,卻不曾想被徐承玄搶先一步。
“這就是你寧願被休也要攀附的人嗎?”徐承玄的口氣很硬,還帶了點失望,仿佛楚凝在自甘堕落一般。“不管是燕親王還是端親王都不是什麽值得依附的人,別等着讓人把骨頭吃了還不自知。你若是沒去處……”
“不勞煩徐大人操心。”楚凝冷哼一聲打斷了徐承玄的話,“我的歸屬怎麽也比徐家強上一些,至少不會落井下石,不會冷落我多年,不會在我重傷冤獄之時來封休書。”
那幾日在牢房裏,他滿身傷痕,孤立無援,噩夢連連,想的夢的不是北境凄厲的戰場就是鮮血淋漓的斷頭臺。
絕望幾乎要把他吞沒。
就是這樣的時期,他接到了徐家的休書。他名義上唯一的家人就這樣毫不顧惜的放棄他,沒有一丁點的掙紮,第一時間就放棄了他。
他嫁給徐承玄的時候才十六歲,雖然對這門親事沒什麽發言權,可在祖父的面子上對徐承玄還算有點好感。一開始他同徐承玄也還能算得上是相敬如賓。
就是這點微末的感情支持着他走過數年的冷漠以對,是他在牢獄之中最微小的希望。
結果他迎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寒風,吹滅了心中唯一的一點火。
如若不是謝珩,他恐怕如今已經死在了牢獄之中,怎麽還能出來,還能在這裏和徐承玄說話?
徐承玄聞言臉色頓時蒼白起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其他緣故,總之臉色很是難看。
楚凝也不介意讓他臉色更加難看一點,他微微挑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沒有那麽顫抖,“與其關心這些有的沒的,徐大人不如關心一下什麽時候能把嫁妝還給在下。沒準什麽時候,還能再度派上用場。”
徐承玄的臉色比剛才的很難看更加難看。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什麽好繼續的,楚凝定了定神,終于離開了這段路,順順利利地走到了宮門口。
長明正站在馬車外等着他,不知道為什麽看起來臉色似乎不怎麽好。楚凝心裏想着剛才和徐承玄說的話,沒注意到長明的表情,直接便上了馬車。他剛一掀開簾子——
“!”
一雙手從簾子伸出來,直接奔着楚凝的腰襲來。楚凝一是沒想到車裏居然有人,二是距離太近躲不開,被馬車裏的人強硬地抱住腰,直接拖上了車。
雖然車裏的人沒說話,但是車裏甘洌的酒香味道撲面而來,楚凝也能猜到是謝珩。
“你怎麽來了?”楚凝記得剛才他還等在偏殿。這會子皇帝應該在召見皇後和九皇子,馬上應該就到謝珩。
“再不來,怕是我的小棄婦要被人勾搭走了!”謝珩冷哼一聲,強硬地把楚凝按在他的懷裏。兩個人貼得極近,幾乎一說話嘴唇就能碰在一起。
他的語氣毫不掩飾,聽得出來很是生氣。
只是兩個人的距離太近,呼吸都交織在一起,生氣也變得暧昧起來。
“你怎麽知道燕……”楚凝詫異道,話才說到一半便反應過來,“徐承玄是你叫過來的?!”
“我只是在偏殿門口同他談了談公務罷了。”謝珩輕咳一聲,像是在掩飾什麽。他伸手強行擡起楚凝的下巴,嘴唇輕輕的碰了一下。“楚楚,你要知道,你我是夫妻,你是我的夫人,總要履行夫人的……職責。”
履行夫人的……職責?做別人家夫人還需要什麽職責?這話說得真倒唬得楚凝微微一愣。
“做了夫人,至少不能在外面招蜂引蝶了吧。”謝珩開始睜着眼睛瞎說,口空白話地給楚凝講道理。
“我不曾……”楚凝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他才剛離婚就被謝珩騙到手,哪裏有招蜂引蝶的時間。
“怎麽不曾。”謝珩見楚凝上鈎開始肆無忌憚起來,“雖然楚将軍抛頭露面地少,京城裏卻都知你絕色。就連铠甲上的一抹紅巾,都被黑市炒到數百兩銀子。你才剛進宮一次,便被人惦記上。”
“你都胡說些什麽。”楚凝眉頭微蹙,他五官深邃精致,眉毛硬挺眉尾纖細,就連皺眉都甚是秀美。
讓人想要一口吞進肚子裏,骨頭都不想吐出來。
“我可不曾胡說,楚楚。”謝珩拉起楚凝的手在手心裏摩挲着,“剛才燕親王是想試探你是否為坤君吧,這不就是盯上你了嗎?”
楚凝想反駁不是那麽一回事,還沒能張口謝珩就撲了過上來,腦袋埋在他的肩窩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你身上都有他的味道了,楚楚。”謝珩往後蹭了蹭,柔軟的嘴唇蹭到後頸最柔軟的肌膚上。
那是乾君坤君獨有的一個器官,名為引香。乾君若是标記坤君,必須要有成結和标記引香的行為。若是暫時标記,則可以只是标記引香,留下乾君的信香味道。
“你要做什麽……!”楚凝警惕地想要後退,卻被謝珩攔下。溫熱的呼吸都撒在引香的周圍,那裏的肌膚柔軟又任性,只是稍稍觸碰都會令坤君有感覺。
“好香。”謝珩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而危險。
楚凝身子微顫,只能伸手扶着車廂才能保持平穩。
“這也是夫人的職責啊……楚楚。”謝珩聲音輕柔,帶着勾引與誘惑的意味。“你是坤君,我是乾君,成婚之後自然要……标記的。”
标記的意思自然不止是在後頸上咬一口。
而是夫妻之間水乳交融,标記到身體的最深處。
這樣的知識楚凝在祖父的督促下也曾經看過一點,後來就是分化的時候勉強看完了那一本講乾君與坤君的書。因為太過于羞恥,他都沒敢仔細閱讀。
楚凝感覺身上一燙,馬車裏甘洌的酒香味道與暧昧的氣息越發的濃厚起來。不過眨眼間,他身上已經激起了一層薄汗。對于坤君來說,乾君的味道實在是很容易引起他的反應。
此時謝珩已經擡起頭來,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面前的青年五官還略微有些生澀,高挺的鼻梁幾乎要蹭到他的臉上,一雙淺紅色的嘴唇就在他跟前,看起來嬌嫩可口,只需要他微微一動就能親上去。
那屬實是個極大的誘惑。
楚凝心如擂鼓。
忽然間馬車劇烈地晃了晃,馬車裏的人穩不住平衡,兩個人撞到車廂上,驀地親到了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謝珩:生氣,一會兒看不到媳婦兒,媳婦兒就被其他人勾搭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