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

第8章 ☆、美術作業

臨近期中考試，很多科的學習任務都重了起來。程融的化學自然不必說，她每節課開始都要強調一遍期中考試的重要性，唠唠叨叨五分鐘以後才開始上課，講課過程中不斷提醒大家要“集中注意力，這樣才能擠出時間講解作業”。

語文老師終于不再侃大山和調戲學生了——期中考試一共有五篇古文和兩單元現代文，他連一半都沒有上到。

“咳……這次就當作我們美術課的期中作考試。”

所以當美術老師站在講臺上，笑眯眯地聊完關于“如何把握細節并感受藝術”，并宣布“自畫像，人人都要嘗試一下，只要認真就能畫出好的作品”時，同學們的臉都綠了。

開！玩！笑！的！吧！

美術老師心道，叫你們平時在我課上寫作業，這下遭殃了吧？

“這次自畫像的作業一定要交，它是算期中分數的，同學們請認真完成。”說完他晃了晃手中的名單，“兩個星期，過期不候，等着扣分。”

杜茹緒學過一年的素描，不過她純粹就是去“接受一下藝術的熏陶”，在畫室裏和一群美術生混了一年，卻連個蘋果都畫不好。

顧星辰自幼就被媽媽送去學習素描，水平完全可以媲美專業美術生，這種作業簡直是信手拈來。

不過前排的男生可算是慘了。對于他們來說，在一天之內補完一本數學課課練都要比畫張畫來的簡單。

陸枳行沒有随着那幫強烈抗議的男生們大呼小叫，卻也皺緊了眉頭。他算不得多才多藝，只不過陸媽媽一心的夢想是把自己兒子打造成全能型人才，所以從小亂七八糟學的東西特別多，但是畫畫嘛……

陸枳行連簡筆畫都畫！不！出！來！好！嗎！

自畫像這件事慢慢就被人淡忘了。直到有同學在班群裏吼了一聲：“有人畫了自畫像嗎？”

原本聊的極其歡樂的班群一下子寂靜下來，然後是一片嘩然：“我靠自畫像！”

“有人畫了嗎！！”

“自畫像！！！WTF！！！”

“什麽時候交啊啊啊啊！”

“我不會畫畫啊！”

“求大觸！”

“大觸求幫畫！”

“我畫完了突然在滿屏的哀嚎聲中閃出這麽一條。

刷屏的同學們一時愣住，然後又是瘋狂的刷屏：“驚現大觸！阿掉！”

“跪求大觸幫畫！”

“大觸求跪舔！”

“辰辰幫我畫一張！！！”

“不行。”

“嘤嘤嘤辰辰～～”

“把上面秀恩愛的對阿！”

“滾蛋啊！”

…………

“自畫像的deadline是周三，同學們加油啊，還有兩天～”負責收作業的文藝委修改了群公告。

季茗不會畫畫，但是他用Photoshop chalk and charcoal轉了照片然後描一描，效果勉強可以看。

馮啓嘉從季茗那兒get了軟件的名字，趕忙也轉了照片打印下來用蠟筆描。竟然硬生生描出了一丢丢藝術感。他還順帶幫完全不知道有美術作業這回事的姜源畫了一份。

杜茹緒坐在桌子前磨磨唧唧花了一晚上也沒畫出東西來，筆一丢直接就上床睡覺了。

第二天杜茹緒跑到學校第一件事就是找顧星辰，“辰辰，借我看一眼你的自畫像！”

“你又要做什麽？”顧星辰從畫夾裏取出畫來遞給杜茹緒。

“诶诶畫的好贊……我還沒畫怎麽辦……”

“自己慢慢畫啊。”

“辰辰～”

“你自己解決，我不幫你畫，沒時間。”顧星辰還沒等杜茹緒說什麽就拒絕了她。

杜茹緒撇撇嘴，“我真的不會畫怎麽辦……”一臉可憐巴巴。

“涼拌。”

杜茹緒慢吞吞坐回位子上，盯着白紙發了半天呆，她是真的畫不出來，真後悔當年學素描的時候是打醬油混過去的啊啊啊啊！

坐在前面的房景逸回頭看了一眼杜茹緒的紙，過了快半個小時了還是一片空白，嘆了口氣，沒忍住說：“不行……我幫你畫一下吧？”

“诶？真的？”杜茹緒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顯得呆呆的。

“只要你不嫌我畫工不好。學過幾年素描，但是不精。”

“沒關系沒關系！”杜茹緒趕緊把紙和筆遞上去，“幫我大概畫一下就好啦，剩下我自己随便抹抹就成！太感謝了！”

陸枳行一到學校就發現大部分同學都在畫畫。

這是……怎麽回事兒？陸枳行呆住了，一早上來看見的不該是一片補作業的同學嗎？怎麽全都在畫畫？

“今天是美術作業的deadline。”顧夏影看着陸枳行一臉的茫然，“你不會不知道吧？”

他還真的不知道……

陸枳行在顧夏影的友情提示下花了大把流量下載了素描大師，自拍了一張轉成了素描效果，然後向前排女生借了筆和紙，坐下來準備開始照着畫一遍。

半個小時後陸枳行宣布放棄。

連簡筆畫都無法完美駕馭，自畫像什麽的對他來說太殘忍了。

顧夏影感受到了陸枳行幽怨的目光，趕緊擺手：“別看我，我是打印下來描的。我畫畫水平和你不分上下。”

想了想，陸枳行還是拿着手機和紙跑去找顧星辰了。

“找我幫忙？”顧星辰看了看陸枳行一臉蛋疼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說什麽，“拿來吧，美術課之前我幫你畫好，其實你怎麽不早說，我直接幫你從家裏帶一張了。”

“這不是忘了嗎，最近忙考試忙瘋了。”陸枳行舒了口氣，“美術作業……真的沒印象。”

“模考感覺怎麽樣？”

“不算太糟……比想象中好。”

“恩，你先回座位吧，還有別的作業要補吧？”

“地理生物，這兩門我是別想補完了。”陸枳行擺擺手，“欠太多了。”

“哈哈，我開學那麽長時間不在學校都沒你欠的多，”顧星辰噗嗤笑了出來，“你真是忙啊。”

“我現在的目标就是把學校亂七八糟作業糊過去，學生會的事我早丢了。”

“要幫忙嗎？”顧星辰偏頭看着他，“我最近還蠻閑的。”

“我還能應付。對了，”陸枳行揮了揮手上的手機，“照片要嗎？”

“不用，我記得的。”

季茗坐在座位上背單詞，他兩個星期後托福考試。

教室裏很吵，早晨總是忙碌和慌亂，能夠安安穩穩坐在座位上的沒幾個同學，大部分人都是在奮筆疾書然後火速沖向收作業的課代表。

可是今天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教室後部傳來同學們各種笑鬧聲，還有噓聲拍桌子的聲音，似乎都從那一個地方傳來，而且還有越來越吵的趨勢。即便季茗帶着耳機，仍然能清楚聽見同學的叫喊。

仿佛魔音貫耳。

季茗被吵的頭疼，只好摘了耳機放下書，這單詞根本沒法背啊。慢吞吞起身往後面走，他實在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麽讓同學們在一清早都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杜茹緒趴在課桌上困得不行，只覺得自己眼皮子都要睜不開了。不就是畫張畫嗎，這麽激動真的大丈夫？自己的同學們果然還是見得太少了啊……要是被他們知道顧星辰……

“發生了什麽？怎麽這麽吵。”

诶？杜茹緒擡起頭，眼前出現的竟然是季茗。

“你也來看八卦？擠不進去的，裏層外層都圍了三圈人，你來遲了。”杜茹緒又趴回桌上，“你也對八卦感興趣啊，我還以為你不食人間煙火呢。”

“你才不食人間煙火。”季茗暗暗翻了個白眼，“什麽八卦他們激動成這樣？吵都吵死了。”

“會——長——的——啊——”杜茹緒拖長了聲音，末了還打了個哈欠。

心裏一驚，季茗還是一臉淡定的表情，卻忍不住問：“和誰的？”

“還能和誰？大夫人啊，”杜茹緒又打了個哈欠，“難不成和你喲六夫人，二夫人出國了咯你壓力有沒有小點？”

“你還無聊啊？”

“切，我和你說顧星辰真是太過分了！”杜茹緒突然就拍着桌子跳起來了，一臉不爽，“她就知道給會長畫畫，我讓她幫我她都不幫！”

“呃……”這節奏變得太快了，季茗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杜茹緒的思維。

“重色輕友！”杜茹緒憤憤地說，“當初他們能在一起還有我的功勞呢！卻連顆糖都沒請我吃！”

“……你能把話說清楚嗎……”

“顧星辰在幫會長畫自畫像，秀恩愛你懂的。”杜茹緒撇嘴，“秀恩愛死得快啊！”

季茗突然就有些後悔自己問了。

“顧星辰這輩子估摸着就擅長畫會長了。”杜茹緒聳肩，“我記得她畫的會長都塞了一個櫃子了。”

“想想有點惡寒啊，這算不算變态？一櫃子的會長……”

杜茹緒很快就開啓吐槽模式，根本沒發現站在旁邊的人一臉蒼白。

“顧星辰畫過的人活人估計也只有會長了吧？顧夏影我記得她都沒畫過……啧啧，一櫃子啊……”再擡頭時杜茹緒一愣，人呢？季茗就這樣走了？

她還沒有詳細扒一扒“會長與夫人戀愛實錄：我有特殊的牽紅線技巧”呢，人就這麽走了？

真沒意思啊，杜茹緒倒回了桌上，睡覺睡覺。

顧星辰花了不到一節課的時間幫陸枳行畫了張素描。

紙上的少年帶着淺淺的笑，神色溫柔。同學湊過來看了半天，突然問：“他在看哪裏，鏡子嗎？”

顧星辰笑笑，随手把畫放在一旁沒有回答。

無論他笑得有多溫柔，眼中看的永遠也不是自己。

下課鈴聲一響，顧星辰就拿着畫好的畫去找陸枳行。

“滿意嗎？”

陸枳行接過畫紙，掃了一眼放進抽屜了，“非常感謝。”

顧星辰沒有走，反而是倚在陸枳行的課桌上歪着頭看他寫練習。

“都不看一眼嗎，對我的能力這麽放心？”

“恩。”

“不怕我醜化你，惡搞你？”顧星辰低下頭湊過去問。

“不怕。”陸枳行突然擡起頭對她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會。”

女生沉默了幾秒，嘟囔了一句：“對自己這麽自信啊。”轉身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虐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