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群策群力
埃裏克作戰室成立後就從沒有以霍夫曼或者以艾德裏安為首開過研讨會議，昨天晚上臨時接到通知的人都懷着不同的心思參加了今天早上的會議。
霍夫曼坐在了首上的位置，而艾德裏安卻坐在了靠近門口的位置，而且是遠離會議桌的位置，這個态度就是在告訴大家今天是以霍夫曼為首。霍夫曼等到人齊後沒有多話，先把自己連夜趕寫出來的計劃書以傳閱的形式遞了下去，只此一份，因為事關絕密，根本沒有備份。在場的人也都被相當于隔離一般遠離人多的地方單獨駐紮在森林裏。這倒不是艾德裏安信不過這些人，而是規矩。
首先看到內容的是同位行政副參謀長的倫德施泰特，這個艾德裏安非常看中的名将，此時已經是戰功顯赫，遠超同齡人的豐富作戰經驗和完美的家世及學歷讓艾德裏安把他提到了和霍夫曼等同的位置。接下來是三個組長，接着就是各組的組員，等到大家看完，已經時至中午。大家沒有不耐煩，而是各自在心中盤算着這份計劃書的含金量。毋庸置疑，以他們現在的水平，确實還無法做到像霍夫曼這樣面面俱到，以全局思維來制定計劃，但也不能小看他們的眼力和理解能力，更重要的是舉一反三，甚至是剖析和創新的能力。他們雖然年輕，卻也有更多的無限可能。這就猶如七維空間一般，以點為維度，則會充滿無限的可能。
當計劃書最後傳到艾德裏安手中的時候，艾德裏安卻沒有再看了，沒必要，反正他的水平低到可能還沒有軍銜最低的舍爾納有見識，有見地。他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這一桌的絕對精英。XTL能夠靠着這些人在前期打下幾乎整個歐洲，若說沒有這些人的原因，他自己第一個不信。有人說德國的人不夠，他不認同，他認為最重要的不是人，是人才。而德國在這方面不輸給任何人。
熱鬧的讨論沒有如艾德裏安預期那樣出現，反而沒人說話，艾德裏安很尴尬，非常尴尬，但也知道原因。哪怕是聲明過他們是同一職位，但是這些人的軍銜等級前後相差太大，等級觀念森嚴的德意志第二帝國軍人，更是在這方面做到了極致。
看來不逼一下是不行了，艾德裏安清了清嗓子，開口了：“所有人天黑之前不得離開帳篷，需要什麽都讓勤務兵去準備，你們要做的就是提出異議，每人至少一條不同意見，天黑之前若是提不出來，我會再拍電報把你們送回原屬單位。”艾德裏安說完後，大家都呆住了。
這等于就是說遣返了，丢臉啊。別人問起你回來的原因你怎麽回答？哦，我提不出一點建議來，沒什麽作用，被埃裏克少将送回來了？
霍夫曼聽到艾德裏安這麽說後偷偷的笑了起來，為了掩飾，急忙轉身把這些計劃書分頁貼在了身後的木板上。作為作戰室名義上第三把手的倫德施泰特帶頭先在計劃書前占據了一席之地，接着大家有樣學樣，看看寫寫，場面終于不再尴尬了。艾德裏安也沒有閑着，雖說在這個方面他幫不上，但是在吃的方面，他可不含糊，親自督導廚房。
等到他随勤務兵端着抹着蜂蜜的面包出現在帳篷裏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霍夫曼可能并不是懶得最獨特的那一個，可能這個職位，或者是技能需要這麽懶。滿地的紙團和撕碎的紙條，打翻的杯子和東倒西歪的椅子看得艾德裏安都不好意思進去了。帳篷裏的人不再如先前那般自行其事，而是三三兩兩的激烈讨論着。艾德裏安離開帳篷的時候，霍夫曼就帶頭和倫德施泰特讨論起了關于俄軍南部集團軍群的一些信息，又找來了一些曾經在一線親自指揮過戰鬥的人确認和獲取了很多新的訊息。久而久之，這種互相交換信息的模式就成了作戰室內的一種新景象，大家在交換信息的同時也會交換看法。這種情況下，就不難在看法中了解對方的本事，在這裏的誰不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子？可就是偏偏在交談之後這種驕傲感被擊得粉碎，不認輸的普魯士精神在這種情景下發揮了良性循環的催化劑作用。學習！不夠我就學！你比我強？那我學你的！什麽？你也有不懂的？正好！我有你不懂的，來吧，我教你，不然你還不知道我有幾把刷子！這種氛圍最後被所有人認同了，因為他們覺得實在是受益匪淺，能被埃裏克少将選中來到這裏簡直是太幸運了。
眼看着讨論即将達到一個新的高度，艾德裏安急忙讓勤務兵持械全副武裝的将作戰室周圍全部清空，他信得過帳篷裏的人，卻信不過帳篷外那些臨時拉來的警衛連。
霍夫曼的計劃在艾德裏安眼裏是漂亮的，是完美的，因為他連個半吊子都不是。可是在這些天之驕子的眼中，哪怕是沒有全局觀，卻也會在自己的見解上提出一大堆反駁霍夫曼的關鍵點來。若是之前的霍夫曼或許根本不屑這些小娃娃的話，但是他清楚埃裏克的本事，也了解了一些眼前這些來自不同地方，單位，層級的人的信息。再加上他迫切的希望這次的計劃能夠讓他一雪前恥，所以他非常認真的不厭其煩的聽取着。
艾德裏安雖然是個甩手掌櫃，可他也不想完全脫節，所以整個過程也都聽得仔細。
随着天色漸漸黑下，讨論也還是在繼續着，霍夫曼親自速記的問題足足寫滿了一沓紙。艾德裏安知道這次的讨論已經算是成功了，只不過，這連開始都談不上，因為問題提出來了，那就得解決，不然讨論有什麽意義呢？
他不懂如何行軍布陣，但他知道群策群力，也知道很多現在因時代而束縛起來的思維需要他來解開枷鎖，他要打開他們的思維面，就例如現在的作戰室內的人，假設霍夫曼和倫德施泰特的思維是以三維來思考，那其他人可能還處在二維上，而他艾德裏安卻能以五維，甚至更高的層次去想，這就是擁有跨時代科技的能力。
他拿着手中自己記下的重點的紙慢慢的走到了大家的前面。這是他可以想辦法解決的，所以他打算帶頭解決。
“倫德施泰特說的運輸能力，确實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不過我有辦法解決，所以，你們就把自己可以解決的問題，在霍夫曼把問題表貼在牆上後，用筆劃去，然後簽下自己的名字。”艾德裏安和霍夫曼一起将這些問題紙一張一張的貼在了木板上，然後将自己可以解決的問題，例如運輸和補給的問題全都劃去了，甚至還将武器相關的也劃去了，花了他十幾分鐘，總共近百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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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裏安回到自己的作為後，大家陸續上前将他們可以解決的問題一一劃去，一整板的問題表，剩下的問題變得寥寥無幾。大家看着眼前的景象終于是動容了，這···原來還可以這麽玩的嗎？大家好奇的看着埃裏克少将，心底裏充滿了敬佩，太聰明了，這個辦法效率确實高得令人發指。
艾德裏安卻沒有說破其中的玄機，而是心中诽腹，你們自己提出的問題或多或少是因為心中有了計較，而餘下的或許正巧其他人也有妙解，根本談不上什麽稀奇的。看着問題表上的遺留問題，艾德裏安沒有再多問，而是吩咐大家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盡快将計劃完善，剩下的問題在可以的解決的基礎上布置。因為這些遺留雜症基本都是超出他埃裏克少将甚至是法肯森總司令級別的棘手問題。
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艾德裏安夾着一個黑皮公文包踏進了東線總司令法肯森的辦公室，在屏退了所有人後，将計劃書擺在了他面前。
法肯森畢竟還是年紀大了，很多理解能力還是跟不上年輕人，但也是在艾德裏安的協助下将計劃書通篇看完了，在艾德裏安的注視下，直接在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艾德裏安的心裏對老元帥的認可又提高到了一個層次，卻不知道法肯森的內心已經翻江倒海了，活到這個年紀的人眼光何其老辣，但是見到這份計劃書也知道了其中蘊藏的含金量。緊接着，法肯森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的坐上了趕回柏林的補給車，行蹤僅有數人知道，艾德裏安就是其中之一。
回到埃裏克作戰室的艾德裏安沒有隐瞞的把這次的會面原原本本的講故事一般說了出來，然後安心的回到自己的帳篷睡覺了，非常踏實的一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