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西山精神病院
這一堆廢棄的東西裏面, 白然翻了翻,大多數是廢棄、腐朽的木桌,翻了半天, 白然找出來一張奇怪的紙質治療記錄。
[李振明的治療記錄]
保存下來的只有一頁半, 但是字跡已經糊的不成樣子, 只有幾個字還能勉強辨認一下。
暴躁、難馴、注射、變異等等。
後面大篇的應該都是記錄的詳細數據。
白然沒有再找到別的東西,回頭去看向導,他已經和焦屍掙破束帶,站起來打了,向導看起來是真生氣了,撲過去壓在焦屍身上,把焦屍壓得動彈不了。
焦屍的胳膊已經掉了一根, 還在不懈的去拿那支筆。
白然皺皺眉, 過去把他拉起來,“你又不寫字,你跟它搶一支筆幹什麽。”
向導不敢置信的回頭,“它咬我, 還掐我!你還幫它說話,你跟誰是一夥的!”
白然搖搖頭, 拎着他走了,再次刷卡出習堂, 白然回頭看了一眼, 搶回筆的焦屍忙不疊坐回位置上,用沒斷的那種手寫字。
不是常用手,寫起來好像不是很擅長, 好幾次塗抹又改。
交卷了, 原本上下滾動的狼牙棒朝前推了一大截, 直接紮在一部分焦屍的身上,來回滾動的時候帶着黑炭掉落,刀片也上下同時增長,放在刀洞裏的手被斬斷,頭也被猛漲的刀片齊刷刷的削了一半。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交卷後的一秒鐘內。
有一半焦屍幸運的活了下來,繼續開始第二堂課。
向導睜大眼睛,“天爺呀,這些焦屍都死了還要再死一次?太慘了吧。”
白然拉着他往前走,“跟緊點,別迷路了。”
向導還沒回過神來,他摸了摸自己掉了層皮的雙下巴,“你說,它們幹嘛不跑呢,都已經死球了,還老實過來上課,不上不就沒事了。”
白然回想着地圖、再加上白天看過的樣子,帶着向導出了習堂轉了一圈,走到了一扇牆壁附近。
牆壁後面就是一樓的大廳,一樓的公共活動區域,探險社的其他玩家或許有一部分在這裏。
白然拍拍向導的肩膀,“一會兒好好表現。”
向導:“???”
白然往前站了站,牆壁感知到有人,緩緩打開了。
一樓的大廳還算空曠,沒什麽東西,也沒有人。白然把向導推出來走前面,“這裏沒有走丢的成員嗎?”
向導:“那誰知道,我帶着你們一路往前走,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剩這麽多了。”
“你帶我們去過三樓嗎?”
向導嘎嘎笑了,“去三樓是有條件的,你不行。”
白然:“……”
行吧。
探險社一共十五人,二樓有四個,那一樓和負一樓一共有十一人,白然推測每層應該最少有五人才對。
一樓的公共區域應該是大廳和食堂,習堂那邊沒有碰到人,白然拉着向導去往食堂。
這裏面被搜的很幹淨了,白然帶着鑒寶的技能,也是一路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
食堂裏面也沒有人,白然擰起眉,帶着向導返回原來的電梯,刷卡去負一樓。
負一樓裏面的公共區域更小,水房和浴室,沒什麽能探索的空間。
電梯打開後,白然帶着向導走過長長的通道走到負一樓的水房。
電梯門打開,這裏發着淡淡的光,雖然不是很明亮,但是屋子裏的情況能看到個大概。
一屋子的人,或蹲或坐的,齊刷刷的盯着這裏,甚至有的人還架起了武器。
白然站在向導後面推着他往前走,向導哪見過這種架勢,他舉起手,色厲內荏的大喊,“我是向導,狗東西,連帶你們進來的向導都不認識,我看你是要死了。”
離得最近的人舉着匕首湊過來仔細看了下,“哎呦,還真是向導,帶個路都能把人帶丢一半,留着幹嘛。”
說的時候,他的匕首在向導身上不停地比劃,鋒銳的匕首輕易劃開了向導胸口的衣服。
向導敢怒不敢言,“小李你個狗東西,當初你們來求我帶路的時候可不是這種态度。”
小李呵呵道:“你也說了是‘求你帶路’,現在還需要你帶路嗎?看看你帶的好路,大家夥現在被困在這裏根本出不去。”
向導很生氣,“你們如果不亂跑,怎麽會走丢。”
小李眯眼,“向導脾氣還挺大,正好,這裏水多,我看不如給向導打盆水清靜清靜。”
說着,小李伸手揪住向導的衣領就往水龍頭的方向拖。
向導蹬蹬往後退,“小王救我!”
小李伸出的手被桎梏住了,但是面前分明空無一人。
“誰在那!”
其他人原本就在看這邊的動靜,看到小李的反應,紛紛站起身來,拿出武器瞄準向導周圍的位置,“什麽情況。”
“有人在這裏,握住了我的手。”
白然一怔,想起來自己進電梯的時候就把風隐草帶上了,一路上帶習慣了,向導還能和自己正常溝通,他也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可是向導怎麽能看到自己的,難道是因為任務的緣故?
白然松開小李,和向導講了兩句。
向導撇撇嘴,還是說道,“哎呀,不要那麽大驚小怪嘛,小王那個隐身的效果還沒過去,又不是故意來偷襲的。”
小李将信将疑的伸手朝前摸了摸,确實是有一個人在這裏站着。
“啪!”
小李捂着被打疼的手,“艹,這人想幹嘛,脾氣怎麽那麽大。”
向導看得真切,幸災樂禍道:“啊喲,你摸他腰幹嘛,占人便宜不活該被打。”
氣氛一時間松快起來,那些人請向導和小王坐過來,他們說自己被困在這裏很久了,又問向導和小王他們是什麽情況。
那些人看不見小王,也聽不到小王的聲音,只能讓向導代為轉述。
“我們啊,是從二樓下來的,二樓你們曉得哇,一層樓全——是那種單人宿舍,每間宿舍都上了鎖,我們開局找到了兩把鑰匙,一點一點的開房間找東西。”
向導把白然告訴他的話加工了一下,說的繪聲繪色的,時不時也問了一點他們的事情。
負一樓的這些人一共有七名,一樓的四個,負一樓的三個,他們是偶然遇見的,合并在一起搜完東西後,繼續回到負一樓待着。
不過說起來,這兩層樓的公共區域并不多,所以一整個隊伍的人搜完後,也沒得到什麽實際的線索。
“小王什麽時候能恢複正常啊,這樣一直說話,怪累的。”一個身形矮矮的男生說道。
向導一看,“小劉,你性子還是這麽急躁,等一等啊,他還有……你還有多長時間?”
“哦,再等三分鐘。”
風隐草哪裏需要時間,随取随拿,不過是白然要制造出一個使用道具的假象。
三分鐘後,白然收回風隐草,笑道:“之前被追的時候把道具給用了,這道具只能用一次,還沒辦法取消掉。”
幾人被憑空出現的這張臉齊刷刷的晃了神,“沒事沒事。”
“不妨事。”
“隐匿道具就是這德行,大家都知道。”
“你說你們是從二樓下來的,你的隊友呢?”
白然道:“我們原本是四個人,但是在找鑰匙的過程中走散了,向導一直跟着我,我們誤打誤撞找到了電梯下來的。”
電梯?
“你們找到了電梯?”
這無疑是一條跟重要的線索了。
白然好奇,“你們不是走電梯下來的?”
“不不,我們是走樓梯。”
之前讓向導幫轉述的時候,那些玩家只是說了個進副本的大概情況。
現在白然先抛出了一條線索,這些人的态度也真誠了許多。
白然皺皺眉,道:“光知道電梯的位置也不行,電梯裏面需要刷卡才能去,我是運氣好點,找到了兩張ID卡。”
說着,白然拿出了兩張殘破缺角的磁卡,“一張是習堂的卡,一張是水卡。”
“這個卡片,我們也有!”這些玩家更激動了,還真拿出來了幾張卡片。
他們一行人把這裏搜了個邊,東西搜到了不少,但是不知道怎麽用,這個從二樓下來的人,懂得還真是多。
白然看了一眼,水卡、飯卡、宿舍卡、習堂卡,都是幾樣常見的卡片。
但是白然當然不會直接說,他把自己的兩張卡片和那幾張對比了一下,卡片和卡片之間,還是有細微的不同。
“這兩張線路像花紋一樣的是習堂的卡,那一張是水卡,這三張我就不知道了。”
白然道:“一張卡只能讓一個人進去,不過乘坐電梯不限制人數,你們可以去試一試。”
那幾人對視一眼,他們手裏的卡片自然不是只有這些,但是他們也不會真的全交出來。
“不然你和我們一起去吧,這個副本太大了,我們人多,起碼還安全一點。”
白然搖搖頭,“我還沒來過這裏,想着先看看。”
這人不放心他們,也是正常。
那些人也不勉強,他們帶着白然去了樓梯的地方,藏在一面牆的後面,需要按機關才能找到。
禮尚往來的,白然帶着他們去了電梯的位置,同樣是嵌在牆上的機關,前面是一個長長的通道。
這地方确實是向導出現時候的位置,那些人低聲一輪了一陣,還是決定去試試。
臨走前,白然問了一聲,“你們有見過一個瘦瘦小小的,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人嗎。”
“沒見過。”
“沒有。”
那幾人齊刷刷的搖頭。
白然也不失望,如果勾汾真有那麽好找,系統也不會發布任務了。
等人走後,向導突然說道:“你說的那個小夥子我有印象,你要找他?”
“嗯。”
向導突然笑嘻嘻的湊過去,“我知道他在哪裏,你給我做頓好吃的,我就告訴你。”
白然輕笑一聲,“你真的知道他在哪?他們不是走丢了嗎。”
向導說道:“我知道,我真知道,你給我做頓好吃的,就那個魚湯,吃完我就告訴你。”
“還想點菜?”白然愛憐的拍拍他的後脖頸,“你不說的話,我就把你扔到習堂裏上課去。”
向導縮縮脖子,讪讪笑道:“哎呀,這剛吃完飯,其實我也沒那麽餓,算了算了。”
“你說那個小趙是吧,就這麽高,精神不大正常,一直笑嘻嘻的,走路跟抽風一樣的那個。”向導比劃着高度,回憶道。
白然回憶了下,含糊到:“差不多吧。”
“啊喲,那個人腦子不大正常,肯定是被分到三樓去了,你得去三樓找去。”
“三樓,不是手術室嗎?”白然一怔,這位置多少有點兇險啊。
向導深以為然:“可不是嗎,那裏一般人可進不去,這十五個人裏面也就他有那條件。”
白然:“……”
三樓就算了。
白然迄今為止看到的唯一一張通往手術室的卡還十分難搞,姐妹花和章天到現在不知道拿到手沒有。
不過三樓暫時去不了,地下室還是能逛一逛。
地下室的實際面積很大,而且被觸發過的機關,都會被鑒寶技能标出來。
樓梯和電梯在牆壁上的按鈕,高度是一樣的,估算完中間的寬度,白然舉着鐵鍬在同一個高度敲敲打打,很快把整個地下室走了一遍。
有問題的瓷磚一共還找到了四塊,這房間裏還有四間密室。
密室地圖在腦海中自動繪制成型,白然把樓梯、電梯連同那些瓷磚都記錄了上去,并把瓷磚編上了數字。
先敲了第一塊瓷磚,這次不再是通道了,而是一間密室,密室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圓形水池,裏面蓄水很深,看起來像是游泳池。
白然照了下水池,水綠油油的,裏面有黑影在動,但是看不清楚是什麽。
黑影越來越近,白然快速後退了幾步,一道身影破出水面,朝白然原本站的位置吐了一口水。
那是一具被泡的腫脹泛白的屍體,全身浮腫,已經看不清楚長相,他的下半身被做成了魚尾。
畸形的魚尾,兩條腿被并在一起,內側的肉都剔除了,露出骨頭,兩側被綁在一起,腳上被裝了腳蹼,腿兩邊還被插上了人造的魚鳍,硬生生的插進肉裏,現在已經長成了身體的一部分。
他吐出來的水直接落在了地板上,瓷磚無聲無息的起了泡沫,很快消融了一大塊。
白然見狀,又往後退了兩米遠。
向導哈哈大笑,“我就沒見過你這麽慫的人。”
“你站我前面。”
“那算了。”
氣氛沉默兩秒,向導問:“咱出去?”
白然搖搖頭,剛剛那人出水的一瞬間,白然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一個卡片、和一把精致的小鑰匙。
[急診科主任ID卡][寶箱的鑰匙]
這張卡看起來比宿舍那張的卡片權限還要高,獲取難度也只怕是更高。
白然強忍住反胃,摩挲這人魚的攻擊規律。
他只要進入水池一米以內的範圍,這人魚才會發起攻擊,退出一米後,則只會在水裏游弋。
白然試着撒了些黃豆進去,綠油油的水面上沒有任何動靜。
白然想了想,把黃豆泡了靈泉水,再扔出去。
這次水面上有動靜了,好幾頭脖子以下就是腿的人魚飄上來,争搶着這些黃豆。
一樣泡的身體發白腫脹,他們的腿也是內側肉剃幹淨被綁在一起,頭還被改造過,嘴巴部位長得像是魚唇。
向導忍不住嫌惡道:“這也太惡心了,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這些改造人魚的身上沒有鑰匙和ID卡,那一條大的人魚也不吃魚食,白然沒有再扔黃豆。
捉摸了片刻,他找出一條繩子系在向導腰上,向導看這條繩子好眼熟,“你從哪裏搞來的麻繩。”
他又拿起來看了看,“這不就是那根上吊繩?你把它拿過來幹什麽,晦氣!”
白然不走心的安撫道:“這破繩子居然敢害你,我把它砍了給你出氣。”
向導看着白然,滿是感動,“你真好。”
白然把繩子系緊,推了向導一把,“簡單感謝我一下就好了。”
“怎麽謝你,你救我不是理所當然的?你在我腰上系繩子幹嘛。”
向導不明所以往前走了兩步,恰好走到人魚的攻擊範圍,腫脹的身體從水中躍起,朝向導的方向吐口水。
白然迅速把向導拽回來,而後瞄準那具人魚,用力甩出鈎子。
鈎子勾中人魚,白然一喜,繩子圍成一個圈抛到向導身上拉緊,三兩下又把他綁在門上當做一個固定點,而後開始用力拉。
人魚在水中左右搖擺,他噸位大,再加上來回掙紮,白然拉的非常吃力。
他拉着繩子用力向後拽,加了三點力量的身體居然還比不過那只人魚。繩子一直晃動,白然還時不時被拽的往前走幾步。
兩方互相較勁,苦了後面的向導。
他被綁起來不能動,繩子還緊緊系在腰上,白然一落下風,他就慘了。
“我艹,我艹別拉了,你快把我解開,我腰快斷了!”
“哎呦我艹,我腰真斷了,我都聽見我骨頭響了,你快把那魚扔了啊啊啊啊啊啊。”
暗室裏一時間回蕩起向導的慘叫。
白然回頭看了眼,那四項屬性還好,他回頭繼續拔魚,附帶不走心的三句敷衍:“行行行。”
“別嚎了。”
“我馬上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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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導(拿帕子抹淚):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那死鬼就是一點誠信都沒有,跟我嘴裏沒有一句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