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山腳鬼村(上)
突然出現的倩影又突然離場, 這場鬼王争霸多了幾分鬧劇的意味,但是現在場上的局勢已經明朗起來。
王天師抓住機會,指揮手下的野人全力進攻, 他則飛身去追鬼新娘。周村長帶着村民和鬼魂抵死反抗野人大軍, 沒有了鬼王助陣, 雙方勢均力敵,打的異常激烈。
紅毛興奮起來,準備跟着大軍乘勝追擊,被張濤一手拽住,另一手扶着豐樂毅,趁着動亂找出一個缺口,悄悄溜了。
白然對戰場上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他正抱着三頭犬往前面走, 邊走邊思索現在的局勢該怎麽辦。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那個大三頭犬很不靠譜的樣子。
不過白然的本意也只是讓它去攪渾水,指望一個鬼王聽憑自己兩句話就能去戰場上抛頭顱灑熱血……白然還不如指望他能徒手打贏鬼新娘來得靠譜一點。
白然抖抖懷裏快睡着的小三頭犬,問道:“你爹出去這麽久了, 要不要問問戰況如何?”
三頭犬茫然的睜開眼睛看他一眼,繼續睡了過去, 左頭還拽拽的留下一句,“別煩我!”
呵, 不管大小狗, 左邊的頭脾氣都這麽暴。
白然直接把它扔鳥窩裏了。
丢掉狗子,白然檢查了下自己的裝備,估算好時間, 準備去戰場撿漏收拾殘局了。
血月已經開始變弱, 受血月影響而增幅的鬼新娘實力也該變弱了才是。
副本強制要求白然幫助鬼新娘獲得勝利, 白然當然可以做到這一點,只是相對應的,在鬼新娘實力大幅度削弱的情況下。
猜測着目前戰場上的局勢,白然列出了幾種大概率出現的情況,并一一列出了對應方案。
現在無非就是鬼新娘大勝、王天師大勝、雙方兩敗俱傷這三種情況。不過依照王天師目前的表現來看,大概率手裏有隐藏的底牌。
希望鬼新娘能給點力,把王天師手裏的底牌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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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然這麽想着,一邊拿出小鏡子掃描周圍的情況,周圍空蕩蕩的,和預想中的一樣。只是突然,鏡子中出現一個幽藍色的小點,正火速朝他這裏趕過來,白然心裏陡然一驚,他用上疾行符要走,但是有點趕不及了。
比人更加快速接近的,是一條條像活物一樣的紅線,從黑寂的森林中彈射出來,快速沖向白然。
白然捏着疾行符拔腿就跑,然而還是紅線更快,他眨眼間被紅線裹得嚴嚴實實倒在地上,斷臂的鬼新娘最後就到。
她不知道因為什麽,斷了一臂,白然被紅線裹得無法動彈,只能看着她心情很好的哼着歌,把白然單手托着,往參頂村的地方走。
緊密的紅線上陰氣異常濃郁,白然被裹在其中,就像掉進表面凍結了幾尺厚寒冰的冰河裏一樣,周身都是極寒,突然的寒冷讓白然心髒驟縮了一下,接着便是發緊的疼。
他不由得微微縮着身體,在嚴寒侵襲下,慢慢失去了意識。
昏迷後的白然自然不知道,鬼新娘把他帶回參頂村後山,鬼新娘的墓穴上方。
此時的墓穴上方浮現出一個巨大的血色法陣,上面篆刻着複雜的金色符文,鬼新娘一抖紅線,紅線簌簌收回,白然緩緩飄到法陣正中央。
一滴暗綠色、散發着腥臭味道的液體沒入白然的胸膛,鬼新娘的蓋頭微微浮起,蓋頭下面露出一小節下巴,她皮膚青白,嘴唇血紅,櫻桃大的小口微微張開,吐出一滴如玉通透的血滴子,揮袖打進法陣中心。
血陣上繁複的符文開始運轉,金色符文每轉動一圈,顏色便加深一絲,血色的月光會凝聚出一縷照在白然身上,符文越轉越多,投在白然身上的血色便越多。
鬼新娘吐出血滴子後,力量大幅度衰減,她此時根本無法站穩,軟軟的倚在一旁的樹上,虛弱的喘氣。
即使這樣,露出的下半張臉中,依然能看到她是笑着的。
“今晚是這二十年中,血色最濃郁的一晚,軀殼也是最貼合的一個,他還吃了那麽多寒潭魚,體內的陰氣已經積攢足夠了。”
“真是意想不到的順利。”鬼新娘咯咯笑道,“我爹爹只是稍微推了一下,他就主動去抓了這麽多魚,還每天都吃了一條,到現在為止,他的身體是最适合陰氣進入的容器。”
鬼新娘眷戀的輕輕蹭蹭一旁幹枯虬結的樹幹,像是在厮磨戀人的肩頸,因力量大幅減弱,又斷一臂,她雙目迷離,但還是堅持的看着前方,喃喃道:“夫君,快快醒過來吧。”
法陣上空,血色的月光已經把躺在法陣上的人包裹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繭,繭左胸口的位置發出一陣灰綠色的光,光芒纖細,絲絲縷縷,中間有淡綠色的光點散出,像是舒展開來的綠葉,又像即将破繭時的翅膀。
灰綠色夾雜着光斑的翅膀舒展到極致,血色的繭也裂出絲絲縫隙,繁複的符文散發飽滿的金光。法陣下,絢麗的鮮花綻放出濃郁的花香,大紅色、淡粉色的花瓣無風自動,掙脫花枝,飄散在被紅色月光籠罩的空間中。
鬼新娘一時間看癡了,嘴裏喃喃道:“夫君……”
白然只覺得自己身體被凍僵了一樣,思維也僵硬住了,他像是飄在一個空曠無人的地方,一道缥缈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是他自己的聲音。
他的聲音非常輕柔,讓聽的人下意識想要信服。
聲音絲絲縷縷的鑽入耳朵,白然混沌的意識努力捕捉那一句話語,“你很累了,好好的休息吧,就由我代替你繼續活下去,好嗎?”
好你大爺。
白然動動嘴唇,卻發現他連張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傳來的聲音越來越輕柔、蠱惑、帶着如泣如訴的可憐,“我可以代替你活下去嗎?”
“你不想要好好的睡一覺嗎?”
“閉上眼睛,有沒有感覺身體越來越沉。把眼睛閉上,睡吧,睡吧……”
白然抵擋不住這催眠的聲音,意識漸漸下沉,他雖然知道自己一旦睡過去,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但是身體卻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
白然突然感覺一陣寒冷,他的身體已經被陰氣凍僵了,靈魂也已通體寒徹,但是這一股寒冷卻像是要将靈魂凍碎掉一樣,直接在腦中出現,越來越冷,意識卻越來越清晰。
白然睜開眼睛,發現他在一處茫茫無際的灰綠色空間中,這處空間異常惡心,顏色像渾濁的沼澤水,味道有種熟悉的蛇類散發出的腥臭濕黏。
他不清楚自己怎麽會在這裏。
白然茫無目的的四處飄蕩,這裏像是很大,跑多久都走不出去;又像是很小,他不管怎麽走,都感覺是在原地打轉。
腦子裏那股寒冷的氣息越來越重,白然機械的擡手,從腦子拽出來一個鳥巢,這時候的他絲毫沒有感覺這個樣子有什麽不對。
他一手伸到鳥巢裏面摸索半天,終于找到了那個讓他痛苦不堪的源頭,一枚黃底紅字的符文,此時正散發着極寒的氣息,剛剛碰到服符文的手已經被凍成了淡藍色的冰晶。
這張符文白然有印象,是他剛到副本的時候,從周陶的貨倉裏找出來的。那時候他還用鑒寶技能看了一下,絲毫看不到這個符文的用途,之後白然也嘗試着使用了幾次,但是都沒有什麽效果。
白然當時一度以為使用這張符紙需要什麽前置的激活條件,但是苦于沒有頭緒,沒成想現在誤打誤撞的觸發到了。
憑着本能的驅使,白然把這張符紙塞進嘴裏,整個人徹底凍成了冰雕。
察覺到體內原主的意識徹底消失,法陣上,那枚繭上開始出現裂縫,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到最後,紅繭轟然碎開,從裏面走出一個人。
鬼新娘喜極而泣,她跌跌撞撞走過去,“夫君!”
一道銅錢鑄成的劍疾馳而過,筆直描向鬼新娘的胸口。
“小心!”
“白然”驚呼一聲,瞬間移位過去,拉着鬼新娘躲開了這一擊。
兩人旋轉間,鬼新娘看着“白然”溫柔含情的目光,徹底的癡了,“夫君——”
“白然”愛憐的拂過鬼新娘的頭,軟聲道:“辛苦娘子了,如今我已經重生,還請娘子為我護法,待我實力恢複七成,便為娘子報仇血恨。”
鬼新娘點點頭,她一手洞穿胸口,強行激發體內最後的血氣,短時間內再次從狂化狀态把實力提高一截。
王天師站在遠處與她對望,一襲道士袍,梳着發髻,他形銷骨立,但是周身的氣勢不容小觑,看着鬼新娘的眼神如看死人,“真是愚蠢。”
居然被這種東西三言兩語哄騙的輕易榨幹了自己的能力,還要透支自己來攔住他。
一想到自己是和這樣的人鬥智鬥勇了十幾年,王天師突然對自己的智商産生了懷疑。
搖搖頭,鬼新娘已經撲了上來,她現在完全是瘋了一樣的狀态,不要命的攻擊王天師。就算自己硬抗下一記重擊,也要在王天師身上留下一道傷勢。
這種不要命、不計後果的打法,鬼新娘雖然傷痕累累,但是王天師也遠沒有了一開始的從容淡定。
終于,鬼新娘被踹飛到一顆樹幹上,撞上去後又狠狠彈回來,倒在地上,久久沒能站起來。
王天師舉着銅錢劍,一步步朝鬼新娘逼近,他手中的銅錢劍專克妖鬼這類邪物,只要被這劍碰到致命處,必死無疑。
王天師站在鬼新娘面前,欣賞了一下她此刻的模樣,像是要把她現在的狼狽印在記憶中一樣,接着,他高高舉起劍,瞄準她的胸口,用力刺下。
一只手突然出現,緊緊制住王天師的手腕,用力把他甩了出去。
鬼新娘欣喜道:“夫君!”
“白然”蹲下,溫柔的把她扶起來,“辛苦娘子久等了,我的實力如今雖沒有恢複完全,但是保護娘子不成問題。”
鬼新娘歡喜的應了一聲,甜蜜的把頭倚在他肩膀上。
“白然”眼中微不可查的閃過一抹暗色,面上依舊噙着笑容。
“娘子暫且等待一下,等我收拾了這老道,再來與娘子詳說。”說罷,“白然”松開鬼新娘,徑直朝王天師走去。
鬼新娘猛然失去支撐,晃悠了兩下才勉強站穩。
“白然”左右晃晃脖子,他的身體變得非常軟,脖子能彎到一百八十度後再彈回去。
“雖然能夠找到一具可以融合的軀體,但是人類的身體還真是不适應。”“白然”笑道。
王天師感覺這人身上的氣息有幾分熟悉,但是又像年代久遠,回想了許久,才想起來,他驀然睜大眼睛,“是你!”
下一句話脫口而出,“你怎麽可能還活着!”
“白然”笑了,語氣輕柔緩慢,“好久不見了,老朋友,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麽……”
歪頭想了很久,他笑道:“這麽的原模原樣。”
“我在的時候,你就嘗試着要殺了我奪地盤吧?但是一直沒有成功。”
“我不在了,村子裏有了新的鬼王,你又再度戰戰兢兢的,一晃又是這麽多年過去,還在原地踏步。”
随着“白然”的敘舊,王天師臉色越來越難看,“蛇王,當年的規則之下,沒想到你居然還能找到一絲空隙存活下來,真是讓我佩服。”
“不過如今的你,實力又有當初的幾成。”
王天師話語未落,驟然出手,打蛇王了一個出其不意,蛇王的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閃過了這次攻擊,他身體的柔軟度就像蛇一樣。
王天師面色有些凝重,沒想到這具身體能夠和他同化到這種地步。
蛇王也感慨道:“這具身體真是世間少有的,我等了兩百年,才等來這麽一具。”
王天師嗤笑一聲,“等了兩百年,你就像個喪家之犬一樣從一個人身上藏到另一個人身上,這個鬼新娘就是你這二十多年來藏匿的地方?”
鬼新娘激動道:“你胡說,我和我夫君的相遇是天定的緣分!”
蛇王安撫的望向她,“思湉和別人不一樣,她是最獨一無二的。”
鬼新娘甜蜜的捂着臉,仿佛小女兒般的嬌羞。
王天師絲毫沒有看他們表演的欲、望,當即再次出手,十幾張符紙形成一個陣法朝蛇王飛去。
這是一個束縛法陣,妖邪類被法陣圍在其中便只能被圍困到死。
蛇王絲毫不慌,他雙手結印,瞬間幾十條雙頭蛇憑空冒出來,悍不畏死的一頭撞進法陣中,法陣被破,蛇王開始反擊。
蛇王已經潛伏了兩百多年,這期間,從一絲游魂慢慢恢複到鼎盛時期,甚至實力比之前還要再高深一些。幾番争鬥下來,王天師沒有得到絲毫好處。
他深知自己不是蛇王的對手,他和蛇王之間的較量要比鬼新娘和蛇王認識的時間還有長上幾倍。
感知到蛇王的實力已經回複,王天師也不再戀戰,他後退幾步,取出一枚六寸長、潔白如玉的骨笛放在嘴邊吹響。
尾音悠長的笛音久久沒散,跳過村子看遠處,對面的山體突然震動起來。
“砰。”
“砰。”
一只巨大的手掌從山中破出,緊接着是一個巨大的身體緩緩坐起身體,而後站直,身體竟然和山一樣高,它朝這邊走過來。
“又是這種無聊的東西。”蛇王道。
“你這幾百年一直癡迷做這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真是忒無趣。”
話是這麽調侃,但是蛇王顯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輕松,他對王天師的攻勢愈發頻繁,王天師被打得節節敗退,但是防禦做的滴水不露,半天過招下來,絲毫沒有受傷。
蛇王臉色有些難看,他雖然實力恢複全盛期,但是現在的身體是人類形态,還沒有被徹底同化,如果對上那個巨型怪物,誰勝誰負真不好說。
村子裏面出現密密麻麻的蛇潮,草垛裏、田地裏、村民的家裏、水缸裏紛紛湧出各種花色的雙頭蛇,飛快地往這邊游,有一部分蛇身上還有五彩的花紋,這種蛇身上還有劇毒、但是速度快、一身皮肉像是銅皮鐵骨,非常難纏。
鬼新娘甚至看到自己的墳墓裏也游出許多的蛇。
這種蛇成長是需要強烈的陰氣做哺養,她竟不知道自己的墳墓裏什麽時候長出了這麽多蛇!
就算再怎麽喜愛這個人,但是鬼新娘身為鬼王,最基本的領地意識是有的,她此時對蛇王的态度也不由得冷淡了幾分。
有蛇群拖住王天師,那個怪物還沒趕到,蛇王過去打橫抱起鬼新娘離開。
絲毫不顧忌鬼新娘淬了毒的指甲已經抵在他脖子上,蛇王低聲耐心的哄道:“寶寶,我承認這些蛇是很早之前就召喚出來了,但是因為之前和你并不熟悉,在真正認識到你後,這些蛇只是留在你身邊保護你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說罷,他甚至抵着指甲,輕輕蹭了蹭鬼新娘的額頭。
周思湉猶疑半分,礙于之前兩人長時間的相識,再加上他這番毫不作僞的态度,到底是把指甲收了回去。
疾走的路上,蛇王嘆息道:“王天師和我是同時代的人,他此番這麽處處針對你,他的目的我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鬼新娘道:“你知道他要幹什麽?”
蛇王颔首,“不錯,聽聞屬于參頂村領域的山上有一處鳳凰洞穴,裏面的鳳凰真羽能夠讓擁有者有改天換命、重新涅槃的能力,得到鳳凰真羽的人可以洗去浮塵重活一次。”
“王天師和我不一樣,我才剛剛新生,但是他已經活了這麽久,在位置上還遲遲沒有作為,他的壽命快到頭了,所以他迫切想找到鳳凰真羽。”
“鳳凰真羽,”鬼新娘思索片刻,“我聽我爹說過,之前确實有鳳凰栖息在參頂村上,但是那鳳凰真羽,應該是在王天師的領地裏面才是,就在那處大坑裏面。”
“哦?”蛇王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你可還知道具體的位置?”
鬼新娘搖搖頭,“這種遠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東西,到現在都丢失的差不多了,具體的我也只知道這些。”
蛇王眼中閃過一抹不耐,沒想到這鬼新娘知道的東西竟這樣少,不過也算是有所收獲。
得到确切的消息,蛇王溫柔的放下鬼新娘,“你現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回頭再布兩道陣法。”
鬼新娘含羞點點頭。
蛇王大踏步往回走,越走越快,很快不見了身影。
鬼新娘坐在原地等了很久,望着蛇王離去的方向,最後只等來了追擊過來的王天師。
蛇王抛下鬼新娘後,一路用雙頭蛇做掩護,在王天師眼皮子底下溜過去,直奔王天師領地裏面的大坑。
他站在大坑裏,派出上萬條雙頭蛇,把大坑裏面所有的洞穴都搜索了一遍,洞穴裏面除了有一個滿是大型野人的洞穴、其他的什麽也沒有。
雙頭蛇能看到的地方蛇王也能夠看到,他找到了那個原本放着鳳凰真羽的洞穴,裏面早早的沒有了東西,但是他找到了四個不同的氣味,其中一個氣味非常熟悉,就在他自己身上。
蛇王鐵青着臉,把自己身上翻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确定了其他三個氣味的位置,蛇潮開始滿雨林的搜索目标。
該說不知道是巧合還是運氣好,紅毛他們此時正躲在參頂村白然的那間屋子裏。
村子裏的蛇潮突然暴動他們是知道的,但是他們沒有再去湊這個熱鬧。
豐樂毅帶着他們把院子轉了一圈,臉色難看,“之前确實有半個院子的人參種在這裏,還有半個水缸的魚,那魚是從深潭裏面搞出來的,單是魚湯都非常的好喝,喝完還能夠增加一小時的力氣。”
紅毛咂咂嘴,很向往,“非常好喝是有多好喝?”
張濤回憶道:“說起來,自從在大坑裏遇到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白然了,他難不成已經脫離副本了?”
紅毛:“不是吧,跑得比我們還快?”
沒錯,現在的副本已經難以預測走向,各種鬼王層出不窮,他們從戰場出來之後就想要跑路,但是豐樂毅說在這裏看到了許多的人參,正是稀缺的高品級藥材。
反正來都來了,總要撈一點東西再回去。
畢竟托某人的福,他們來到這個副本後也就只撿到了一個替死道具的安慰獎。
結果誰知道,好家夥,這人跑路的比他們還快。
紅毛遺憾的嘆口氣,“命裏就沒這福氣,趕緊走吧,我感覺又要出大事。”
張濤對紅毛的危險警報還是深信不疑的,他深吸口氣,雖然付出和收獲不成正比,但是他還是道:“現在就走。”
院子的門被人用力踹開,“白然”陰沉着臉走進來,“就是你們三個拿走了大坑裏的羽毛?”
紅毛一看,“嘿,我們正要去找你,你自己倒送上門來了。”
“把你找的人參和魚都交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