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慶生
葉聆高興笑了起來，“多謝皇兄。”
見葉聆開心，葉慕辰擡手示意，“很快趙國使臣要入京，父皇說你懂事，頒布封號就在你宮中舉行典禮，雖說有些委屈你，但是父皇允許你出宮游玩七日，如此你可願意？”
那些虛禮，葉聆從來不在乎，不過能夠出宮玩，自然是好，她也能找個機會去跟楚柒然見面。
“願意，想必這個條件是皇兄替十七要來的吧？”
葉慕辰溫柔一笑，“不過順口的事情，十七你開心，皇兄便滿足了。”
同葉慕辰分開以後，葉聆随意溜達了一圈，卻很快覺得無聊又返回了殿中。
白羽率先在門口發現了葉聆的身影，他朝着葉聆微微躬身，“參見殿下。”
葉聆裝作沒有看見，直接扭頭進了殿門，随後砰的一聲将門給關了起來。
小榮聽見這麽大的聲響，忍不住從一旁探出頭。
“發生了什麽事？”
白羽站在原地不動，臉上遮不住的失落。
不過，這幾天玲珑殿的人都知道了葉聆心情不好，就連飯菜都開始挑三揀四了起來。
白羽試圖跟她講道理，只不過他還未踏進殿內，就被小榮給推了出去，說是公主不想讓人打擾，任何人都不見，連着好幾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再也沒出來。
原本白羽還擔心，後來看見送進去的飯菜漸漸被吃光，他随後放心了下來，或許，公主只是在生他的氣罷了。
半個月後。
某天晚上，月光悄悄灑下來映照出白羽一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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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聆順着門縫悄悄看了一眼，她沒發現門口有人，随即松了一口氣。
“殿下。”
突如其來的聲音差點把葉聆送走，她剛要大叫，随後被白羽捂住了嘴，“殿下，會引來其他人的。”
看見是白羽，葉聆驚恐的心瞬間放了下去，她直接把他的手給推開，“誰讓你半夜蹲在門口的，你要吓死人嗎？”
“臣有錯。”
又是這句話，葉聆翻了個白眼，“你有什麽錯，錯的是我才對。”
“罷了，這裏沒你的事情了，你回去睡覺吧。”
葉聆說完，白羽依舊留在原地不動。
葉聆皺眉，“幹嘛啊，說了讓你回去。”
“今日臣守夜，殿下不必為臣擔憂。”
誰擔心他？
葉聆握緊了手中的東西，有些焦急，“哎呀，今夜不用你守了，你快點回去睡覺，這是命令。”
明日是她生辰，她這幾日都在宮殿裏為這個做準備，從前她想要為自己母妃做場法事，可是那些想法都被皇帝給反駁了回來。
況且，她生辰實在不吉利，這宮人也不好忤逆皇帝，最後大家都默默不提這件事，當做不知情持續了許多年。
“殿下，臣有一件東西想給殿下一觀。”
“嗯？”葉聆有些好奇，白羽要給她看的是什麽東西。
“這個問題需要殿下親自去看，殿下可否願意？”
“等我一下”。”
很快葉聆再次出來的時候，全身上下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風将她瘦小的身子給藏了起來。
“去哪裏看？”
“臣帶殿下去，不過，殿下需要先蒙上眼睛。”
看個東西還這麽多條件，只不過葉聆的确好奇心全部被勾了出來，只能忍着好奇點點頭，“好。”
不過，她又問了一遍，“你不會要耍我吧？”
“自然不會，殿下放心。”
一路上，葉聆面前一片漆黑，就聽見耳邊風聲呼嘯，而自己則被人一路牽引着，時不時還會提醒她周圍腳下的事物。
就這樣不知不覺，周圍靜了下來，似乎聽不見風聲，偶爾還能聽見一陣鈴铛的聲音。
“殿下，到了。”
葉聆眼前的黑暗忽然變成了光明的場景，此刻她正站在一處小亭子上面，周圍湖面上到處都挂着燈籠，在那湖面上還點着盞盞河燈。
葉聆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那亭子的走廊上都點着點點燈籠，全部被人挂了起來，像極了引路的燈。
葉聆看見眼前的場景當場就驚呆了，她順着亭子的長廊走了過去，一路上都有紅色的絲帶綁在柱子上，上面似乎寫着字。
葉聆有些好奇，停下了腳步，用手将紅色布條拿在了手中仔細去看。
——願歲歲春風相遇，朝朝身體康健。
她又看向了另外的紅色布條。
——願生辰快樂常在，事事平安順遂。
此刻葉聆心情實在有些複雜，她手中拿着的東西忽然有些沉重了許多，自從母妃去世，似乎再沒人這樣對她。
她忽然眼中一酸，許多的委屈一時湧上心頭，她原本今日打算穿了母妃從前喜歡的衣衫，為母妃跳一支舞，就此就算為母妃祭奠了。
可是如今，她卻開始慢慢蹲了下去哭了起來。
白羽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急忙跟着蹲了下去，有些着急。
“殿下……殿下是不是不愛這些東西，臣……只是想給殿下一個驚喜，殿下若是不喜歡，臣馬上去将這些東西丢掉！”
說着，白羽就要起身，身邊人卻忽然一把将他給抱住了。
“不！”
葉聆哭的泣不成聲，“別丢。”
此刻白羽全身都緊繃了起來，他沒想到葉聆會這麽直接抱住她，可是眼前的場景他卻沒辦法推開她，聽着懷中的人兒哭的如此傷心，白羽一時間感覺自己有些做錯了。
“殿下——”
“別說話。”
葉聆說完話，手中的力度更加緊了，讓白羽有些緊張，他此刻已經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心跳，可是不知為何，他越是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情，內心的激動就越發失控。
似乎過了一會兒，葉聆聽見陣陣呼啦啦的聲音傳來，這才慢慢擡起頭看向了周圍，她原本就有些膽小，此刻更是躲進了白羽的懷裏，“什麽聲音？”
“回殿下，是風車和風鈴的聲音。”
“殿下看樹上。”
順着白羽所指的方向，葉聆果然看見不遠處的風車在風中呼啦啦轉着，那樹枝上大大小小挂着不同款式的風鈴，在那樹枝旁還挂整整齊齊十六個風筝。
白羽風輕雲淡說着，“臣見殿下當初如此喜歡那風筝，就單獨求了那風筝主人給臣單獨又做了一些，正好公主今年滿十六歲，所以這裏一共有十六個風筝，寓意公主殿下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生辰快樂！”
葉聆瞧着眼前的人滿眼真心，此刻心裏有些難過，“白羽，你真的以為我喜歡的只是那個風筝嗎？”
“那殿下還喜歡什麽？”
陣陣風聲吹過，葉聆愣在原地沒有作聲，耳邊只有白羽詢問她的話。
她守在這宮中十幾年，那冰冷的宮牆早已讓她的心冷透了，如今竟然還有人會問她，喜歡什麽。
葉聆擡起頭，盯着白羽那張冷靜到幾乎冰冷的臉龐，不由得失落，“我喜歡什麽，為什麽要告訴你？”
白羽也未察覺到葉聆的言下之意，只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展開了他握住的東西，是一枚十分精巧絕倫的小鈴铛。
“這是臣送殿下的生辰賀禮，雖然不太值錢，但是還請殿下可以接受這份禮物。”
葉聆愣了許久，“送我的禮物？”
白羽點點頭，“是。”
她剛拿了鈴铛，就挂在了自己的發髻上，正巧順着頭發垂在耳邊，“怎樣？可好看？”
“好看。”
白羽點頭在一旁附和，他只是覺得她戴什麽都好看。
“我也覺得好看。”葉聆在一旁高興的用手撥弄鈴铛，不巧此刻白羽忽然将她擋在身後随後嚴肅出聲。
“什麽人，別躲着後面，快出來！”
“嗯？”
葉聆伸出手，瞟了一眼周圍，除了靜悄悄的一片，她什麽聲音都沒有聽見。
可是不久，那一道黑影就從後面走了出來。
葉聆驚訝發現，躲在暗處的人竟然是流光。
“流光。”
流光知道自己被人看見，随即朝着葉聆跪了下去，“參見公主殿下。”
葉聆有些不悅，“你怎麽來了？”
流光看着葉聆身旁的白羽，想要說出口的話在這一瞬間又咽了回去，只低頭不語。
“白羽不是外人，你有事就說，若沒事就離開這裏。”
流光沒想到葉聆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有些詫異，心裏也隐隐有些失落，“殿下……不想見我，我送了東西就離開，不會耽誤殿下的時間。”
随後，流光留下了一個小盒子，他擡着手将其放在了葉聆的面前，只不過很久，葉聆都沒有接，無奈他只能将其放在了地上，“殿下，流光告退。”
等流光離開，葉聆也只是悶着頭坐在旁邊，眼神多了幾分不忍心。
白羽看出了她的心思，開口說道，“殿下，既然不忍心為何又要趕走他？”
被人戳穿心思，葉聆随即擡起頭硬着頭皮頂嘴，“你哪裏看見我不忍心了？我非常忍心！”
白羽沒接話，随後聽見葉聆坐在一旁自言自語，“我本不怪他，可是當初我問了他，若是拼了命我去求父皇，他可會跟我，他拒絕了。”
“我知道我能力不足，所以我不怪他……”
說到此處，葉聆竟然心裏湧上一股酸酸的情緒過來，整個人眼圈完全紅了，“白羽，我真的不怪他……我只是恨我自己……”
“殿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殿下不必為這種事情傷神，何況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如今殿下為何不肯放過自己呢？殿下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過自己想要的日子就可以了，不是嗎？”
葉聆聲音還有些嘶啞，可是心緒卻已經舒展開了，“白羽，你會一直陪着我的，對嗎？”
白羽站在一旁默默拱手，“臣自然會陪伴着殿下。”
其實葉聆心裏明白，若是自己能選，也不會讓流光被人搶了去，若是流光能選，也不會一直被困在宮中，還要聽從葉淑的吩咐。
“白羽，你還未曾見過我跳舞吧？今日給你跳一支我母妃曾經最愛的‘解風月’。”
葉聆說完，幹脆解開了自己外面的披風，露出裏面所穿的舞衣。
“殿下……這不是？”曾經葉聆讓人埋在樹下的綢緞，如今正穿在葉聆的身上。
葉聆身上紗裙随風擺動，她撥弄好自己的裙擺以後，這才擡眸望着白羽，“不錯，這本就是母妃生前的衣服。今日我生辰，穿着它就當母妃為我慶祝了。”
樹枝上紅繩飄蕩，樹下人影正在翩然起舞，她此刻雙手輕扣背後，繼而輕點腳尖将手中水袖甩出，雖無半聲絲竹樂音為伴，可她舉手投足間的一颦一笑都惹人移不開眼。
白羽站在樹旁，看着那道人影舞姿輕盈，神态自若宛如山間的精靈一般，他甚至有些慶幸，當初選擇了這條路。
作者有話說：
公主真的超級容易被感動，女鵝堅持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