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黑山老妖

第43章 ☆、老妖在冥界

黑山這些天的狀态有點差，即使是在他妖力沒覺醒前，都沒這麽虛弱過。歸根結底，是因為那片被污染的四魂碎片，讓他的靈魂和肉體産生了一點問題，畢竟當初，這具身體已經死亡了，妖力的淬煉和銀水晶的修複，才讓他靈魂與肉身融合在一起了。

老妖安撫了一下鈴，開始無限制地昏睡了。

他倒沒有太擔心，如果不是不想舍棄“心”，這種靈魂與肉身的沖突問題，根本不需要在意。

黑山養傷的這段日子，刀刀齋找到了殺生丸，将天生牙重新鍛造成武器，覺醒了“冥道殘月破”。作為連接着現世與彼世的刀，天生牙可以斬開冥道，将敵人送到冥界。

身為天生牙承認的主人，殺生丸第一次就打開了冥道，但打開的通道還是太小，即使最近他一直使用天生牙反複訓練，依然達不到純熟的程度。

“他是……”黑山醒過來時，看到和鈴坐在一起說話的男孩，略感詫異。

“琦sama，”鈴聽到少年的聲音，高興地為他介紹，“這是琥珀。”

那個除妖師珊瑚的弟弟？

黑山之前從鈴嘴裏知道，這個人之前也是被奈落控制的手下，當初鈴被抓走，就是他去看守的，不過鈴這個天真單純的丫頭，完全把這個男孩當成了朋友。

邪見在一旁小聲地給黑山說着對方在這裏的原因。

背叛了奈落的琥珀，一直跟着桔梗，想要利用自己身上的四魂碎片，親自除去奈落。桔梗遇險後，奈落的分`身夢幻の白夜追殺起琥珀，随後，殺生丸救下了琥珀。

“嗯~這樣啊……”因為沉睡，老妖錯過了許多事，很多都是醒來後由邪見告訴他的，比如魍魉丸和赤子都被奈落吞噬的事情。

想到自己被奈落算計成現在這副樣子，黑山十分火大。他理解追求力量的想法，也理解不擇手段的野心，但是利用到自己身上，那就是另一碼事情了。

正說話的幾人，感覺到一股大妖怪的氣息迅速靠近。

殺生丸瞬間飛上天空，變身為巨犬樣。

黑山愣了一下，忽然發現，和殺生丸認識了這麽久，竟然都沒看過對方的原型啊！不過這也正常，妖力強大的大妖怪一般都習慣維持人形。

殺生丸和那個陌生的妖怪落在不遠處。

看到女人銀白的長發、額心上的月輪，老妖立刻明白這人的身份了，她是殺生丸的母親。

殺生丸想要訓練“冥道殘月破”的方法，所以特意截下了淩月仙姬詢問關于天生牙的信息。

“殺生丸，你不是最讨厭人類的嗎？”雍容高貴的女人坐在富麗堂皇的大殿前，目光掃過黑山幾人，“怎麽将這三個人類小孩留在身邊？難道是打算拿他們當食物嗎？”

邪見和鈴湊在一起驚愕地竊竊私語，琥珀也是滿臉詫異。

習慣了被誤認為人類的黑山，完全不在意淩月仙姬的話語。實際上，他現在根本沒心思去聽那對母子的談話。

老妖低着頭，左手捂着半邊臉頰，不知道怎麽回事，上次重傷後，一直死寂的妖力忽然活躍起來，心髒也禁不住地戰栗，是覺醒的銀水晶之力。

于是在淩月仙姬用冥道石放出冥界之犬時，黑山下意識地将身邊的鈴扔了出去，沒有被殺生丸天生牙斬殺的巨犬張嘴将少年和他身後的琥珀吞下，然後飛入被牙刀斬開的冥界通道。

在冥界之犬肚子裏的老妖，渾身不能動彈，但是他的意識卻是清醒的，五感甚至更加敏銳。

他感覺到追進冥界的殺生丸，用天生牙将巨犬的身體劈成兩段，自己與琥珀落在了冥界之道上。

身體裏有四魂之玉碎片的琥珀，很快清醒了。

黑山只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變成了一個黑匣子，将靈魂、生氣、妖力以及銀水晶的能量，緊緊地壓制起來。

他立刻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因為冥界的死氣。

這種死氣，對于人類，甚至妖怪，都是致命的，一般而言，黑山這樣的大妖怪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只是，他的靈魂與身體，在不久前因為奈落和血妖的算計，産生了沖突。

沒有妖化的身體，被冥界強大而純粹的死氣趁虛而入。

不過，死氣入侵，不完全是壞事。他的妖力和銀水晶之力剛好再度覺醒了，因為死氣的壓制，反而得到了強行融合。

只要力量再積聚一點，更加強大後，就能将掙開束縛他的死氣。黑山開始專注地運轉起精魄元力，頂着死氣的壓力，融合起妖力與銀水晶的能量。

不過別人卻不知道內情，看到的只是一個沒有了氣息、心髒停止跳動的人類少年。

“殺生丸大人，”琥珀扶着沉睡的少年，嗓音發顫，他望向正在斬殺冥界鬼獸的犬妖，“他……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殺生丸動作頓了下，随即一刀斬斷飛來的骨龍，轉身走到黑山跟前，将沒有一絲生息的少年，抱到膝上。

冰冷的身體，斷絕的呼吸，以及……不再跳動的心髒，讓犬妖平靜的眼瞳猛然收縮。

黑發白衣的少年，沒有妖化，看起來完全是個人類。

殺生丸的手按在他的胸口。

一片死寂。

“不可能。”

陰森的冥界之道上，犬妖低沉的嗓音在回蕩。

“醒醒，琦。”殺生丸輕聲地開口。

黑山其實聽到了犬妖的話，可是現在的身體不受他控制，急速融合的力量，已經開始淨化并吸收意圖侵入靈魂的死氣——得到淨化的死氣，會變為最為純粹的生氣，被玉石精魄吸收，進而促進力量更加快速地恢複與成長。

只要一些時間。

殺生丸沒再開口，只是沉默地注視着少年美麗安詳的面容。

琥珀沮喪地跪坐地上。

這時，忽如其來的黑暗，迅疾地将犬妖懷裏的黑山吞噬。

“啊……”琥珀忍不住叫出聲。

殺生丸已經追着黑霧快速飛向前。

帶走黑山的是冥界之主。

在現世的淩月仙姬用冥道石，為冥界的人打開了一道回去的路，殺生丸卻繼續朝冥界的黑暗深處前行。

死人堆裏，殺生丸用天生牙将冥界之主斬殺，肩後的皮毛将墜落的少年穩穩地接住。

在這時，黑山的身體陡然爆發出一股極其強大的妖力。

天生牙掉落，直插地面。殺生丸探向少年的手，被一層結界擋住，随即就見，周身萦繞着墨綠與清藍的少年，猛然飛離了他的懷抱。

黑暗的盡頭，突兀地裂開一道幽黑的洞口。

眼見黑山就要被黑洞吸進去了，殺生丸毫不猶豫地飛了過去，手上甩出了光鞭。

光鞭卻在接近黑洞時，被不知名的力量溶解了。

“殺生，”在被卷入黑洞的剎那，黑山睜開了眼，就看到那個犬妖直朝黑洞飛來，“不要過來！”他說得遲了。

在殺生丸靠近黑洞的時候，他的身上已經裂出了無數的血口。

老妖知道這是時空的絕對力量造成的，以殺生丸目前的實力，靈魂絕對承受不住這種碾壓。

他沒有絲毫猶豫，在犬妖想要繼續靠近時，用完全覺醒了的妖力，張開了一個最強大的結界“真實幻境”。

能凝結時間與空間的強大結界，在某種程度上，與幻境相似，所以是真實的幻境。

碧雲天，櫻花樹，一座溫馨的甜品屋。

黑山站在樹下，伸手接住一片落下的櫻花，微微出神。

在銀水晶和妖力完全融合時，他便一下子想起了所有的往事，有關妖魔道的，有關前世今生的，有關在神奈川的那些平淡溫暖的日子，有關在這戰國年代的游歷、見聞和遭遇……

不過，現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

黑山轉身，看着站在不遠處的犬妖，怔忡了一下，随即快步走到他跟前，望着對方慘不忍睹的傷勢，眉頭狠狠地擰起。

試圖用妖力幫忙修複，卻被對方輕輕避開了。

老妖愣了一下：“你傷得很重……”

“你要離開了。”殺生丸出聲截斷了他的話語。

“嗯~是啊，”黑山不免嘆息，面上揚起淡笑，“所以，就在這裏告別吧！”他擡眸凝視着對方清冽的金眸，“鈴就拜托你了。”

殺生丸冷冷地說道：“既然是你的責任，就該由你自己承擔。”

少年無奈地笑：“可是，你看到了，我也……身不由己啊。”要不是這家夥剛才近乎不要命地追着自己，他都懷疑對方真像嘴裏說的那樣無情了。

“如果你不想離開，”犬妖平靜地說道，“不論是什麽東西，我都不會讓它帶走你。”

黑山笑了。以殺生丸的性格，能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出人意料——這個大妖怪冷漠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別樣溫柔的心啊。

只是……

時間不夠了，老妖看了一眼開始扭曲崩潰的幻境，目光落在殺生丸被鮮血浸透的和服上，輕聲地道：“吶，殺生~我送你一件告別的禮物吧！”

殺生丸沒有說話。

“低下頭……”

少年這樣要求，高傲的犬妖竟當真略微低下了頭。

黑山踮起腳，嘴巴輕觸碰着殺生丸的唇。融合了銀水晶之力的精魄結晶，就這樣被他送入了犬妖的嘴裏。

這不是理智的行為，老妖心裏很清楚，但就是想這樣做——殺生丸受到的傷，絕對比現在看到的更嚴重，畢竟，他曾親身感受過，時空的絕對力量，是多麽的強大。

不過，他有點擔心驕傲的大妖怪不願意接受這樣的饋贈。

事實上，殺生丸沉默地接受了。

于是原本重傷還流着血的犬妖，快速地愈合了傷口。

老妖剛要退離，一只手臂猛地攬着了他的腰身，微張的嘴唇被人咬噬起來。

黑山驚詫地瞪大眼，便對上殺生丸平靜淡漠又無盡深沉的眼睛。

“殺……生……”

在少年忍不住開口時，屬于另一個人的舌，探進了他的口腔，唇上的咬噬變成了輕柔的吮`吸。

幻境終于崩塌了。

黑山的眼前開始黑暗下來，意識随之變得模糊。

嘴唇上，還殘餘着殺生丸的氣息，讓人更加地恍惚。心髒劇烈地緊縮起來，仿佛血妖的詛咒沒被清除幹淨，澀然疼痛。

“殺生丸大人！”

刺目的光芒散去後，琥珀一眼看到被血浸透白袍的青年，擔憂地喊出聲。

殺生丸默然地注視着無盡的黑暗……

綠水青山。

小女孩坐在樹下，拿着一根葦笛吹了半天，然後洩氣般地垂下頭，語氣沮喪無力：“邪見爺爺，琦sama什麽時候能回來呢？”

一向聒噪的邪見，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少了個黑山琦，大家都覺得不習慣，鈴是這樣，他也是。

還有，更加寡言的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沉默地坐在岩石上，平靜地注視着前方。

忽然，他擡起新長出的左手，按上了心髒的位置，再攤開手時，掌心裏多了一顆晶瑩剔透的青色玉珠。

玉珠散發着溫和的光芒，隐約流轉着絲絲繞繞的清藍。

犬妖安靜地注視着手掌中的玉珠，許久之後，珠子漸漸溶解，星星點點地纏繞着他的手指，再度回到了他的身體裏。

[犬夜叉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卷預告：《全職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