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黑山老妖

第20章 ☆、老妖與少年

夕陽西斜，金紅的光線将少年們的影子漸漸拉長。黑山單手抱着仙人掌，在甜品屋的門外停足，轉頭看向身側的紫發少年：“要進去坐一下嗎？”

“不了，”柳生回道，“時間有點晚了。”

“都說了沒必要送我~”黑山漫不經心地說道。

紳士沒有回話，插在口袋裏的手伸了出來，手裏捏着一個銀色的鏈子：“這個送你。”

看到少年掌心裏的十字架項鏈，黑山難免覺得意外。

和柳生在東京街頭相遇後，三個人便幹脆同行了，因為不二要給他姐姐買禮物，就去了一家很出名的DIY精品屋。在那裏，黑山看到了這串十字架項鏈。

說是十字架，其實也不準确，和基督教的十字有點區別，古樸的銀制品上纏繞着繁複華麗的紋路，看起來莊重大氣，很适合男生佩戴。

不過老妖注意到這個，純粹是被十字中心鑲嵌的黑水晶吸引的。這種黑色晶體，沒有太強大的能量，但是散發出的氣息讓妖怪感覺舒适，有撫慰精神的特殊效果，不過在人類看來，只是塊品質一般、瑕疵明顯的水晶。老妖是玉石化身，對特別的玉石晶體自然感興趣，只是今天沒有帶錢，遺憾了一下，也就不再想了。

顯然，柳生察覺了他的喜愛，并在他不知曉的時候将十字架買了回來。這款項鏈是DIY精品屋的老板手工做的，不算昂貴，但也絕不便宜。

老妖接過銀鏈，說道：“等一會，我回家拿錢……”

“不用。”柳生推了一下眼鏡，“你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嗎？這是禮物。”

“生日？”黑山愣住。

“八月十七，不是嗎？”

“嗯？嗯~也許……”黑山回憶了一下，當初捏造身份信息的時候，随手填的生日好像确實是八月多少——畢竟，作為老妖，或者已經死去的王琦，都需要新的身份。

柳生被對方不确定的語氣默默地囧了一下，冷靜地說道：“學生會的檔案裏，你的生日是八月十七。”

“哦……”老妖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摩挲着十字架身，看到背面龍飛鳳舞的漢字“琦”，訝異了一下，随即果斷地将十字架項鏈套到脖子上，手指撫了撫黑水晶，笑道，“謝了~柳生。等你生日時，我也送你禮物哦！”

忽然想起，之前其他人生日，他好像都參加了聚餐，但是沒有送禮物啊……丸井還好，平時沒少在甜品屋吃免費的甜點，但柳蓮二，生日才過去一個多月，平時對他最為照顧……于是沒心沒肺的老妖，有點心虛了。

少年運動短衫的領口松垮垮地敞開，露出白皙的脖子和鎖骨，銀灰的項鏈一直垂到胸前，黑水晶熠熠閃爍着暗沉的光芒，給整個人增添了一份別致的氣質。

柳生淡淡地笑了：“那麽，明天再見，黑山君。”

收到禮物的老妖，心情很好地與柳生揮手告別，轉身朝甜品屋走去，穿過茂盛攀延的花花草草，推開木質板門，在一陣清脆歡躍的風鈴聲中，進了屋。

“嗯，部長？”看到文靜地坐在落地窗前的藍發少年，黑山信步走了過去。

幸村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對落座在對面的黑山笑了笑：“黑山很高興？”

“嗯~”不是重要的事情，黑山向來有話就說，他伸手指勾了一下脖子上的十字架，“收到禮物了。”

“呵……”幸村失笑，感嘆道，“有時候黑山真像個小孩子呢！”

“有嗎？”黑山疑惑。

幸村笑而不答，轉而肯定地說：“是柳生送你的吧。”

“你看到了。”老妖點頭。

幸村的目光在十字架上停留了片刻，笑道：“柳生的眼光不錯，這項鏈很适合你。”

黑山點了點頭，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部長怎麽在這？”

幸村回答：“下午有事，回了一趟學校，經過甜品屋就想着來看一看黑山，”他遺憾道，“沒想到你出門了。”

黑山沒再追問，只是招呼來繁英拿出他新制的花茶，對幸村說道：“我請你喝茶~”

“那就麻煩黑山了。”幸村自然不拒絕，黑山的茶藝，美得像是藝術。

“吶，部長~”老妖将特制泡好的花茶送到對方面前，又拿出精巧的茶盒，遞了過去，“這些花茶有很好的養生效果，你拿回去喝吧。”

幸村愣了一下，繼而笑着接過來：“黑山真體貼呢！”

黑山低頭抿了一口茶水，含糊地應了聲。

“黑山是知道的吧，”半晌，幸村忽然打破彼此間的沉寂，幽幽地嘆息道，“我以前生病的事情。”

“嗯，”老妖漫不經心地回，“不是治好了嗎？”

幸村淡淡地說道：“但是醫生也說了，這幾年還是要留意。”

黑山恍悟：“所以你沒有和那個青學的誰一樣去打職網？”

“是啊，”一貫笑得溫和的少年，此時的表情有些漠然，“因為之前的病并不是沒有複發的可能，所以至少要再觀察兩年……”

“那真田的水平應該也可以進入職網吧？他為什麽沒有去？”黑山不解道。

“真田的情況與我又不同，”幸村有些遺憾道，“他要考慮家裏，其他人也是，都有各方面的顧慮。”

“怪不得……”老妖點頭，雖然他不太關心世事，但學網球後多少會了解這一方面的知識，自然清楚，這些少年的水平其實不比許多職業網球手差的。

“部長應該還是要打職業吧？”

幸村微微一笑，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憂郁，說道：“會的，對我來說，網球就是我自己。”

那種不可忽視的強勢霸氣，讓老妖笑了：“吶，部長……”

幸村注視着懶散地趴到桌上的少年。

“不用擔心你的身體哦~”飄忽的語氣完全不具備可信度，“我懂一點中醫，”這句是謊話，“聽說過沒，西醫治标、中醫治本。你只要喝完我送你的養生茶，就不用擔心病情複發。”

少年昏昏欲睡的神色、漫不經心的态度，讓人根本無法相信他的說辭。幸村精市笑得更深：“嗯，我相信黑山呢！”

“那是應當的~”老妖理所當然地回，他可是難得用心幫一個人類，當然，照他觀測出的氣運，幸村不喝他的養生茶，估計也沒太大問題。

“黑山。”

“嗯？”

幸村笑着提議道：“其實私底下，你可以叫我名字的，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麻煩~”黑山恹恹地回。

“……為什麽麻煩？”幸村有些莫名。

“幸村讀起來太長了。”黑山理直氣壯地說道。

幸村失笑：“你可以直接喊我‘精市’。”

老妖懶懶地說：“不習慣。”

“真是偏心呢，黑山，”幸村哀怨地說道，“你之前一直叫柳的姓，後來不也改口了嗎？”

黑山擡眸看着故作傷心的男生，沒有回應他的話題，只是發自內心地感嘆：“部長，你長得真漂亮~”那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做出一副憂郁的模樣，殺傷力頓時+MAX啊，他在妖魔道看慣了長相漂亮的妖魔，達到幸村這水準的也不算多。

熟知黑山的性子，幸村倒是沒有惱怒，只是無奈地說：“黑山，男生應該說帥氣。唔，也不一定，”他的笑仿若盛開的百合花，“像黑山你這樣的長相，才該說‘漂亮’。”

一個長得美麗的男生，最高興的莫過于遇到一個和他同樣美麗、但是明顯更陰柔的少年。

“嘛~”黑山摸了摸自己的臉，若有所思道，“其實我這樣的，應該是華麗吧？”

幸村黑線：現在的孩子真是太難教了，他可不想網球部裏也來一個自戀的華麗君，呃……好像，黑山一直都有點自戀。

“黑山，”操心的部長開始諄諄教導，“你以後還是離冰帝的人遠一點為好……”

短暫的休息過後，又繼續起有條不紊的緊張訓練，為全國大賽做最後的準備。

吃完午餐，有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黑山坐在休息室的地板上，背靠着牆，頭搭在柳蓮二的肩膀上打着瞌睡，忽地感覺到頸項下輕微的拂動，被觸到這樣敏感的地方，他陡然驚醒。

脖子上的銀鏈被人輕輕地拉出來。

“蓮二？”黑山的身體再度放松下來。

“這項鏈……”

“嗯~柳生送的。”老妖不在意地回答。

好一陣的沉默後，柳蓮二松開手上的鏈子，替黑山理好被拉開的領口。

想到禮物，黑山忽地來了精神：“吶，蓮二~”

“嗯？”

“你打算送我什麽生日禮物？”老妖期待地看着褐發少年。

“生日……”柳蓮二默了一下，随即緩緩地淺笑開了，“你的生日還有十四天，禮物當然到那天再送。”

黑山有些洩氣。

柳蓮二好笑地問：“很喜歡收禮物？”

“也不是……”

“放心，”柳輕聲道，“禮物不會跑的。”

“哦，”黑山想起差點又被自己忘記了的事情，起身拿起網球包，翻出個長方形的盒子，“這是你的生日禮物~”

柳蓮二怔了一下，随即猜測到對方的想法，沒有拒絕，接過盒子，詢問了對方之後，當即就打開來，是一支筆。

“這支筆我施了法術。”老妖重新靠上少年的身體，懶洋洋地解釋，“有保護的作用，而且不會摔壞的，筆芯裏的墨水夠你寫十幾年了。”

黑山沒有選禮物的經驗，參照了鶴語和繁英的建議，選擇這種既實用又護身的東西給柳蓮二，應該比較合适。

“謝謝你，黑山。”軍師嘴角的笑意并不明顯，卻整整一個中午都沒有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