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節
現在,陸遙在跟着陸逸文進了一扇灰白色的門之後,展現在面前的景象令人不敢相信自己是在室內——那是一片十分遼闊的熱帶雨林,還能聽見從中傳出的鳥鳴聲,入口的旁邊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屋。
“這邊是植物園,由于時間上的問題,比我預計中面積要小了一些。不過這裏的環境與真正意義上的森林相差不大,像是兔子山雞之類的動物應該也有不少,當然了,危險性大的動物是沒有的,但在進去之前還是帶上武器比較好。”說着,陸逸文打開了小屋的門,只見裏面擺放的全部是各種型號的槍械。陸遙對這東西不太了解,但很多從外型上來看就可以想象其威力之大,“使用的全部是最新研制的針對型子彈,只有對喪屍及動物有殺傷力,如果對着人類射擊,子彈會在接觸人體的前一刻自動分解。所以用它們殺掉我之類的事情還是不要想了,雖然我也很樂意被你殺掉,但至少不能是現在。”耐心地為陸遙講解各種事宜後,陸逸文笑笑,向門口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吧。”
之後,陸遙被帶着去了許多地方。陸逸文似乎把一切他想得到的場所都搬進了這棟建築裏,酒吧,電影院,健身房,圖書館,甚至還有一個小規模的游樂場。陸遙想象不出建造這樣一個地方需要花費多少金錢以及人力,還有最古怪的一點,他們走了這麽多地方,陸遙沒有看到除了他們以外的任何一人。
“這裏沒有別人?”
走在旁邊的陸逸文腳步依然輕快,面上笑意不改,“當然是有的,只是在其他地方而已。”
像是特意為了配合他的話,前方不遠處左側的門忽然被打開,一名穿着侍者服的男性腳步匆匆地走了出來,看上去年紀也不會太大,應該只有二十歲左右。侍者打扮的男生手上抱着一個箱子,急沖沖地往前走了幾步後才發現陸遙和陸逸文的存在,并且在看到陸遙的一瞬間,還算清秀的臉上頓時被無盡的恐懼所占據。
這樣戲劇化的出場,陸遙本還覺得有點像是喜劇片中‘說曹操曹操到’的劇情,但對方此刻卻被吓得面色鐵青,手裏的箱子掉在了地上,嘴唇泛着青白,哆嗦着想要說點什麽,卻是已經恐懼到連話都說不出了。
陸遙很是疑惑,他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地方看起來吓人到這個地步。而這個答案,很快就有了。
只見陸逸文不緊不慢地繼續向前走着,随着他的接近,侍者已經吓得癱軟在了地上,眼淚争先恐後地湧出,拼命搖着頭。陸逸文蹲下身,微笑着與他對視,還親切地拍拍他的頭,“真沒辦法啊,明明都那樣告訴過你們不可以擅自出現在遙遙面前的,看來是我說得還不夠明白……違反規矩的下場你知道的吧?”說着,陸逸文放在侍者頭上的手緩緩地向下移動,輕輕握住了對方脆弱的喉嚨,“本來應該刺瞎你的眼睛再破壞掉大腦的,但可惜我還要帶遙遙去參觀,不能把手弄髒,所以……”
一時間,走廊裏寂靜到了極致,仿佛一切都在此刻停止了,随後只聽見‘咔嚓’一聲輕響,侍者便再也沒有了氣息,失去生機的臉上還殘留着恐懼與絕望。
血緣
這個場景好熟悉,曾經絕對在什麽地方目睹過類似的情況。
愣愣地看着這一切,陸遙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僵硬了,為了剛才差一點脫口而出的詞語——父親。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殷切地希望一切都是錯覺。比起倫理,陸遙更加無法接受的是自己跟這樣的家夥有着密切的血緣關系。
但是這種自心底湧出的熟悉與親近又絕不像是錯覺。
不過這種潛意識自然不能就這樣相信,因為那個人明明應該早就已經死了。陸遙擡眼看向正向着自己走來的陸逸文,冷漠地問道,“琴房在哪?”
似乎對陸遙主動與自己說話感到驚訝,陸逸文稍稍流露出一絲詫異,随即有些驚喜地答道,“在東樓那裏,我帶你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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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往琴房的路上,陸逸文一直在用手帕不停擦拭着剛才殺了侍者的右手,面上滿是苦惱,“對不起,我要先去給手消毒一下,所以要繞一下路了。”
“既然會這樣開始就不要動手。”雖然不是會關心陌生人生死的性格,但就這樣輕描淡寫地在自己面前奪走他人的生命,陸遙還是不太适應。
“我也不想這樣做的,但是他偏偏不聽話地出現在遙遙面前……遙遙的注意力被別人引開,只有這個我不可以忍受。啊對了,我一般都不會親自這樣做的,這次只是意外。”抱歉地說着,陸逸文走進洗漱用房間,往盆裏倒進消毒水後便開始反複地沖洗雙手。在洗手的同時陸逸文還輕松地同陸遙說笑,與之形成對比的是他手下的動作,毫不留情地搓洗着,手上的皮膚早已經發紅,再這樣洗下去大概脫層皮都不成問題。
“差不多可以了吧,喜歡自虐也請注意一下場合。”
“嗯,久等了,我們去琴房吧。”不要意思地笑笑,陸逸文随意擦了擦洗得發紅的手。陸遙随意地瞥了一眼,發現那雙手意外的修長漂亮,如果說自己的手是很配琴鍵,那陸逸文的手大概就是可以去做模特的程度。
“到了。”
所謂的琴房是一間還算平常的屋子,裏面擺着一黑一白兩架鋼琴,房間的色調是明黃色,大概有幾十平米左右。
陸遙走過去坐在了黑色鋼琴面前,陸逸文便主動坐在了他的對面的白鋼琴前,對他露出一個微笑。陸遙現在看見這個笑容就覺得心煩氣躁,便低下頭不去看他,指尖下壓按出一個個音符。因為鋼琴遮擋的關系他們兩個完全看不到彼此的手,但陸逸文卻幾乎是與陸遙在同一時間,指尖在黑白的琴鍵上靈活地躍動起來,帶着輕松惬意的笑容,娴熟地與陸遙彈奏出同樣的一首曲子。
“!”驚詫之中,陸遙一連彈錯了幾個音,原因無他,只因這首曲子幾乎是不可能有別人知道的。盡管兒時的記憶十分模糊,但陸遙清楚地記得這首鋼琴曲是父親教給自己的,并沒有告訴自己曲子的名字,後來也是任他通過多種渠道查找,也找不到這首曲子,只能認為是父親自己創作的。
“呵呵……遙遙果然還是最喜歡這首曲子的。”陸逸文低低的笑聲中帶着滿足,見對面的陸遙臉色難看,疑惑地歪歪頭,“臉色好差啊,難道你不是已經猜出我是誰才來的這裏嗎?”
陸遙沒理他,在說話之前他得先收拾一下自己腦袋裏亂七八糟的事件以及人物關系。
自己的父親沒死,并且很有可能是把自己卷入事件的元兇,看上去精神也不太正常的樣子。一句話總結就是獵奇到了極點。
“真是的,還是那麽不會照顧自己嗎?有哪裏不舒服?”見陸遙不說話,陸逸文便站起了身,走過來憂心地探了探陸遙額頭的溫度,見沒有異狀才稍微放下心,張開雙臂環抱住了陸遙。
陸遙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一種病态的興奮與癡迷,“我好高興,你真的想起我了。很迷茫嗎?沒有關系的,你什麽都不需要想,我們會永遠永遠在一起,只要知道這個就夠了……”
“喂,”狠狠地給了陸逸文的肚子一拳,看着對方後退了幾步後,陸遙才冷酷地開口道,“你大概搞錯了,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麽關系,我都不打算跟你有任何進一步的發展。我想知道的只是我忘記了什麽以及你做了什麽而已。”
“咳咳……”難過地捂着腹部,陸逸文的笑容卻是愈發燦爛,注視着陸遙的目光也更加火熱,“原來如此,是想要更加了解我嗎?嗯……那就再稍微透露一些消息吧,我其實不光是使你誕生在世上的人,并且還是你的哥哥啊。”
這句話乍一看像是一個病句,但正因為它實際上不是,才令陸遙愣了半晌。冰封的記憶随着這句話的落下,有極小的一部分被砸出了裂痕。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其實不是和父親一同葬身事故,而是在五歲那年就已經死掉了。而在母親生前,她總是面色蒼白,從不曾露出一絲笑容,對陸遙這個兒子不要說疼愛,幾乎只有憎惡。母親對父親總是恐懼而又厭惡的,記憶中的母親是個美麗的女人,可惜那張精致的面容上永遠都只有憂愁與絕望。
不過有時母親也會露出柔和的樣子,僅僅在她看着一張照片的時候,照片上是溫馨的一家三口,母親,少年時期的父親,以及一名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