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節
?剛才那清晰、接近,并且充滿嫉恨的聲音,怎麽想都不太對。如果不是幻覺的話,說不定是跟那個古怪的系統有點什麽關系的人……不知道為什麽,不太想深究。
“哼——可憐的小家夥,還不知道自己被人動了手腳呢。”興致寥寥地看着面前的水鏡,陌錦偏過頭對妍霜詢問道,“那幾個家夥還在外面?”
“是,請允許奴婢前去将之驅逐。”妍霜順從地低着頭請命。
“不必理會。不過你離族多年,若是想随他們回去說一聲即可,本尊自不會強留。”
只聽‘噗通’一聲,妍霜已經跪倒在地,“若奴婢有何處不足,請主人提點,莫要趕走奴婢。”
“行了,你起來吧。”似乎已經看慣了這種戲碼,陌錦只波瀾不驚地讓妍霜起身,“你做得很好,只是本尊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大好韶華,還是莫要白費的好。”妍霜的情他看在眼裏,雖為之動容,但也僅僅如此而已。他不喜沾染這些情情愛愛,瞧那高高在上的清疏,動了情便這般對人百般讨好,他實在無法理解。
妍霜仍跪在地上,銀鈴般動聽的聲音有些顫抖,“妍霜不敢多求,只望主人收留!奴婢只想侍候主人,求主人莫要趕奴婢走。”
真不知道妍霜都在想些什麽,身為一只青鸾卻呆在大魔頭的身邊,“罷了罷了,本尊并未說要你離開,只不過堂堂的神鳥青鸾在本尊這裏當個侍女,本尊以為你理應不滿。”
“奴婢的命是主人救的,便一生都是主人的,奴婢也只願為主人歌唱,離了主人,奴婢與普通鳥妖又有何區別。”
不着痕跡地嘆息一聲,陌錦不懂是什麽樣的情感能令人心甘情願地付出這麽多,一個兩個都是這樣,“起來吧,本尊忽然想聽聽當初你第一次給本尊唱的那首曲子。”
“奴婢遵命。”
他二人的相遇,說起來也不過是場巧合罷了。
刷存在感
青鸾一族天生便能歌善舞,其歌聲可謂天籁,而在遠古時期的青鸾又與現在的有所不同。以前青鸾一族自诩為愛而生,若遇不到心中摯愛便絕不肯開口歌唱,但現在的青鸾一族雖依然對伴侶忠貞不二,但早已不是只為摯愛而唱了。
妍霜對此感到十分不解,為什麽身邊的父母和族人都不斷要求她唱歌呢?她不想為了虛榮将自己的歌聲獻給所有人,她只想把自己的聲音獻給唯一的那一個人。
正因為妍霜無論如何也不肯開口,青鸾族長以為她是天生無法歌唱,視其為族中的恥辱,一怒之下便将妍霜趕了出來。青鸾一族居于輪黃之巅,山中有無數兇猛妖獸,又下了禁制無法飛行,當時的妍霜還尚未成年,饒是她實力不俗,也在剛剛離開輪黃山時因法力耗盡而暈倒在山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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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了嗎?還沒找到那個人就要死了嗎?失去意識之前,妍霜不甘地想着。
***
世人皆知白玄派天渺真人的弟子天賦卓絕,自拜入天渺門下後更是修煉刻苦,修為日益見長,待日後其修為深厚,必将會接任下代白玄派掌門。但世事變化無常,才不過四個月功夫,天渺真人竟又從下界尋來一少年,此人實乃千年難見的奇才,而且性情沉穩,以他的天賦甚至只需假以時日,列入仙班也是自然而然的。
得了如此徒兒,任是再怎麽淡然的人也會喜不自勝。
清言在最初得知自己多了一個師弟時是十分高興的,盡管這個師弟與自己性格相差甚遠。但清疏卻從不和自己說說話,好像在他眼中除了修煉意外的事情都是在浪費時間。漸漸的清言發現了,自己的師尊開始将精力全部放在清疏身上,對于自己只偶爾指點幾句,到了後來幾乎已經被完全遺忘。
如果清言安穩地繼續留在白玄派,以他的天賦日後即使不繼承掌門之位,也一樣能過得很好,但是他不願。如今的白玄派,雖然弟子們在見到自己時仍會行禮,但心中也大多瞧不起他。偶爾見到長老們,他們還是會稱贊他勤奮刻苦,日後必成大器,但在他們眼裏清疏才是最重。
所以清言不再猶豫,義無反顧地叛出門派,入了魔道,并舍棄了這個由天渺真人所給的名字。
從始至終陌錦都不曾在意那個掌門之位,甚至在最初清疏到來時,他還覺得由這個冷漠的師弟做掌門肯定要比自己合适。但是這不代表他可以完全不介意被這般看待,恨嗎?倒也談不上,只是厭煩而已。而對于清疏陌錦自認也不會無故遷怒,二人的關系不好只是因為性格不合。
那時陌錦剛剛叛離門派,幾乎每天都在被追殺,這日恰好逃到了輪黃山下,見甩掉了那些人正想尋個地方稍作休息,就看見了倒在一棵樹邊的妍霜。
“青鸾?這是被從族中逐出了?”沒想到在這地方也能遇到和自己遭遇相似的家夥,陌錦便順手給她喂了幾顆丹藥。他平時并不是這麽樂于助人的,只不過是一時興起。
妍霜醒來時,自己正背靠着一棵樹,對面的陌錦十分惬意地躺在草地上,閉着眼睛道,“醒了?那就趕緊走,我可不想再照看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從她第一眼看到那個形象欠佳又随意的男人時,她就知道自己終于也可以歌唱了。為什麽?誰又知道呢。
***
閉目靜靜地聆聽着清婉動聽的歌聲,陌錦眼前仿佛又看見曾經的那個情景,自己實力尚且一般,幾乎一直是靠着妍霜才得以存活至今。帶着那樣的一個拖累,妍霜受了多少次傷他已記不清了,只記得當初的那只小青鸾倔強得很,任他怎麽趕都不願離去,也真不怕丢了性命。
放眼天下,真正時刻挂心他的大概也只有妍霜了,放下神鳥高貴的身段來做一個小小的侍女,雖然自己可能無法回報她的情。
不知不覺,陸遙最初的計劃似乎又沒有了實現的可能性。就不說娶妻生子了,他覺得自己跟哪個女人說幾句話都有可能會害了人家。
反正甩也甩不開了,自己也對清疏有點興趣,幹脆就攤牌好了,對方信不信就不關自己的事了。
“清疏,有興趣知道我的來歷嗎?”陸遙現在坐在一棵大樹的陰影中,清疏也在他旁邊,正盤膝調整體內的靈力,聞言便睜開眼看向他,“說了,你會有麻煩?”
“鬼知道。”他到現在都不能确定系統是有思維的還是類似一個程序,“本來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此話怎講?”愣愣地看着陸遙,清疏心中的不安更甚。雖然這話聽起來像是無稽之談,但只要是陸遙說的他都會選擇相信,便更加害怕陸遙會離開,離開到一個連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
對于這樣無條件的信任,任誰都會覺得心中溫暖,陸遙想,也許自己可以再多抱一些期待,“遇上了一個奇怪的……”系統二字正要說出,聲音卻到了嘴邊便再也發不出來,再次嘗試,發現即使光是口型都被強制地無法做出,就算換成委婉的提示也不行,除此之外倒沒有別的不适。
這算是系統在限制他的話語嗎?
試着用手在地上寫出來想要表達的東西,但連手腕也不聽使喚,寫出別的字完全沒問題,但稍稍涉及系統就完全不行。
“怎麽了?”見他樣子古怪,清疏立刻伸手去探陸遙的脈搏,并沒有什麽異樣,“可有哪裏不适?”
陸遙閉閉眼平靜了一下心中的惱怒,才搖了搖頭,“沒事,只是似乎說不了,關于我來這裏的原因。”既然系統不準提及就算了,反正也不是最重要的。倒是雖然沒法确認,但有八成以上幾率清疏是這次的任務目标,“說點別的,我不能……”跟你正式成為情人。
“什麽?”
“……總之情況有些複雜。”系統平時看不見影,這種時候倒是會跳出來消音,“一年內沒什麽大礙,但一年之後我就随時可能消失,知道後如果還打算死賴着不走我也沒辦法。”
“消失?”立刻伸手緊緊抓住陸遙,清疏面露憂色,“如何解決?”
“沒辦法,雖然不會死,但是大概也不能再回這裏、咳咳咳……”
突如其來的一陣咳嗽後,陸遙只覺得自己的心情更加暴躁,在攤開手心看見比上次還要多的血跡時更是如此。
“受傷了?”清疏皺起眉,遞給陸遙一顆丹藥,“吃了應能好些。”
接過小小的藥丸吞下,陸遙去湖邊洗了下手和嘴角,順便很不湊巧地發現了一個不和諧的因素。
盯着前方水面不遠處正一彈一彈看上去很歡樂的不明物體,陸遙沉默了。看上去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