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6
◎是我心悅你◎
姜予緩慢的眨了下, 這話聽來有幾分驚異,不會跟別的女子生孩子,難道是……
她猛的震驚, 眼巴巴道:“可……可姜千珍她已經與太子有了婚約啊……”
那段時間就見小侯爺黯然傷神,如今難道還要為傳後代之事守身如玉,孤獨終老嗎?
她遲疑的勸道:“要不再考慮考慮旁……”
“姜予。”
她的話被猝然打斷,她面露愕然。
寧栖遲手指被茶盞的碎片劃了一道血痕,可他全然不察,只用那雙近乎攝人心魄的眸子看姜予。
他心裏壓着一股淤氣,從她而來,說的每一句話,讓其積漲, 近乎癫狂。
“我不曾同旁的女子有接觸,亦不曾對姜千珍生情。”
姜予看着他,心下駭然,不曾對姜千珍生情?那他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
四周寂靜, 只聽他的聲音隐忍到了極致。
“昔日太後特賜下寧家與舊臣婚約,臣子未有怨言,這場賜婚是手段, 緣是為了穩住政局。我自幼醉心文舉, 所以不知男女之情,無論是誰都是如此。”
寧栖遲眼尾下壓, 手指彎曲,一片濁色。
他聲音近啞, “當初你調換而來, 是橫生枝節之事, 姜家排外, 包藏禍心,寧家恐生事故,是以都不曾看好我同你成親,只望照舊。”
這無可厚非,姜予抿唇,她如今已能看清,他不認識她,自然不會考慮她的心情,寧栖遲當初選擇再正常不過。她略微窘迫的附和道:“我知道,所以你那日同我說那些,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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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寧栖遲手指捏的發白,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難以忽視,好似藏了萬千情緒,姜予對上他的視線,頓時口幹啞然,心頭猛跳。
“不。”他汲取一絲冷氣,壓在胸口,字字剖心,“我同你說那些話,是我此生最悔恨之言。”
窗外浮風過堂,将寧栖遲的發絲吹起,他面色冷白,俊秀的眉目深暗而滾燙,每一個字都好似千萬錘煉,使人動容,可他說出口時又好似跌落神臺,再無昔日孤高。
那句話仿佛一道刺,姜予捏緊了袖口,倏然站起身,匆忙道:“小侯爺,我該走了。”
她心在猛跳,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連禮都未行,轉身便要離開,她的腳步極匆忙,甚至有些急促,似乎身後是什麽豺狼虎豹,不得不暫避風頭。
可未推開門,寧栖遲便從她身後抵住門框,姜予渾身一僵,後頸都落了些冷汗,她從未感到此刻驚悚,昔日守禮知進退的小侯爺從未這般攔過她。
氣息抵近,她轉身擡眼見他眼角下的微紅。
寧栖遲聲音低啞,俊美的面容甚至落了幾分蒼白。
“我不想吓你。”
姜予靠緊身後門框,咬住了唇,她此刻思緒如海浪翻滾,不知作何反應。
寧栖遲放在門框上的手經脈顯現,他低垂的眉眼擋下眼中陰暗的,卑劣的沉色,山莊一事告誡他,他不能将她推的更遠。
她歡喜陽光的,溫柔的,有趣的,可他不是。
他有千萬種手段将她留在身邊,可姜予不知曉他的心意,也懼怕他的心意,他不能,也不甘。
他的聲音甚至有絲懇求,沙啞低微,“別走。”
姜予瞳孔微動,她狠狠的掐住手心,眼前人依舊還在,可她只覺眼前朦胧,好似假象。她沒有動,只眼睫微顫。
她怔神道:“你……”
可半晌,她都不知說些什麽,她又能說些什麽。
腦中仿佛有一把弓箭拉緊的弦,她反複遲疑,終歸是沒有動。
寧栖遲喉結攢動,渾身緊繃,可見她留下,眼底又有了絲生氣。
他壓低身軀,流光在他眼睫流動,他幹澀的開口道:“成婚那日的事,是我愚昧,若我曾傷害你,我亦自責悔恨,你大可怨我厭我,我知一句道歉無任何用處,若我能做些什麽彌補這些過錯,我都願意去做。”
他指節彎曲,袒露赤忱,“我不會再傷害你,我會保護好你,不讓你再受絲毫委屈,凡我所有,傾盡所能。”
姜予将手中衣裙捏的皺起,她覺得震驚,片刻後神色又多了些茫然。
寧栖遲将她面上的神色盡攬入眼底,未見厭惡,懸起的心才稍許放松。
他低垂的眼輕擡,聲音緊繃,“我不想同你和離,也不想要什麽側室。”
“姜予。”
寧栖遲手指抓緊門框,長呼一口氣,從未有過的青澀和隐忍沁透身心,他卻依舊抵着這份難言的情緒,開了口。
“是我心悅你。”
姜予眼眶撐大,萬分錯愕,幾乎如晴天霹靂,她雖适才有所察覺,但真的從小侯爺的口中聽到這句話,就好似夏日落雪,魚行于陸那般不可思議。
而她很快回過了神,她側身避開他,拉開了同他的距離,他們之間只餘一片空蕩,一切氣氛淡去,思緒才冷靜幾分。
寧栖遲神色微凝,抿唇看她。
而她眼底的一切情緒如潮水退下,只剩平靜。
之後,她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小侯爺,我該走了。”
姜予轉身去推門,她不想去看寧栖遲是什麽反應,她面上平靜,可心底卻是翻江倒海,身後的人好似頓住,片息他往後退了幾步,松開了桎梏的手。
推開門,她徑直離開海棠林,步履如風,等候在屋外的人甚至來不及跟上。
春覺未反應過來,她去看了一眼寧栖遲,只見他身姿落寞的立在門前,視線落在女子的背影上,他略微垂首,面貌清冷,眉宇萬分黯淡。
春覺在春覺眼裏小侯爺一向是孤傲的,從未此刻失落。
可她來不及細想,她心中焦急,匆匆行禮後便朝着自家姑娘追了過去。
姜予落座于一涼亭內,她剛想問什麽,便聽她道:“我想靜靜。”
春覺愣了愣,但還是點點頭,退下了。
姜予是想冷靜冷靜,可惜已經是快入夏,吹來的風只剩熱意,根本無法驅散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能沉下心來,仔細去理清思緒。
寧栖遲是侯府嫡子,如今雖遭貶斥,可仍舊未來不可限量,她在他屋檐下讨生活,仰仗是他。他曾經答應同她和離,安頓好她放她離開。
可如今,他卻說他想她留下來,他心悅于她。
若他是真心,對旁人來說,這無外乎是天上落餡餅的好事。對于姜予,似乎留在侯府也是個更好的選擇。
不愁吃喝,萬人追捧。
可她,卻半點也未心動。
作者有話說:
還得繼續追
多更噠咩,體虛短小救不了了(虛弱)
感謝飛魚的兩個雷,念之小張的一個雷,韓累累和蔡ch0i的9瓶營養液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