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悍婦的由來
冬雨讓本就寒冷的天氣更是增添了寒意。
宋嬸子讓高瑤在家裏多坐一會兒，依照她的經驗，這個雨不會下太久。
她來到櫥櫃，從裏面拿出兩個雞蛋，還有一點豬油和鹽。
“瑤妹子，我家裏就剩這些好玩意了。”宋嬸子臉上略帶歉意。
她家三個孩子，男人幹苦力活吃得多，能給出兩個雞蛋實屬不易。
這原本是給男人補充營養的。
高瑤自然知道她家的情況，推脫着不要雞蛋。
“嬸子，我家沒有油鹽，這兩樣珍貴但我也不忸怩，會收下，不過雞蛋就算了。”
宋嬸子看着她一臉堅定，也不再堅持。
雞蛋，她是真不舍得。
沒過多久，雨果然不下了。
高瑤出門看了一眼，回頭跟宋嬸子說一聲自己要走，宋嬸子把給她的東西遞過去，裏面有四個饅頭和些許油鹽。
“我先走了。”
高瑤走到院門外向仍舊看着她的宋嬸子喊道。
出門前，宋嬸子已經告訴她該怎麽回去。
路途很簡單，沿着右側的泥路一直走。
Advertisement
踩着泥濘的小路，高瑤的布鞋子變得又濕又髒。
她的腳快要被凍壞了。
路旁清新無污染的美景更沒心情觀望。
心裏還要念叨着張二狗的情況，雖然那顆樹很大很茂盛，但也難以擋住傾盆大雨。
這天氣又冷，張二狗這次不死也得脫層皮。
要是他來找自己麻煩，應該怎麽應對。
想到這裏，高瑤不禁犯了難。
苦惱僅僅一秒，她轉念一想，自己也是孤苦一人。要是他敢再打擾她，她拼上性命也要弄死他。
這麽一想，高瑤便沒有了煩惱。
走了很長一段路。
擡眼一看，終于看到了矗立在山腳下的廢舊小院子。
視線轉移到那顆樹下，張二狗已然不見了蹤影。
這個山腳下只有她這一戶人家，但途徑她家前還有好一段距離，附近有幾戶人家。
這個時候，剛下過雨，許多人都在家中。
就說她準備經過的這家人，院前坐了好幾個婦女，應該都是妯娌。
其中一個婦女看到了她，眼睛一亮，直接跑到她跟前，“瑤妹子，你把張二狗怎麽樣了？他怎麽會吊在你家門前那顆樹上。”
這位婦女正啃着瓜子，一片瓜子皮在她說話時飛到了高瑤的臉上。
高瑤随手抹掉，“嬸子，你從哪裏聽說的？”
不可能別人問什麽，她就答什麽。
可以套話的機會，那是一定要利用好的。
婦女看她有松口的跡象，心說真好騙。于是把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張二狗被敲暈後，直到下雨才醒了過來。
看到自己被吊在了樹上，胸前還挂了一大塊木板。雖然他不識字，但也知道上面說得肯定不是好話。
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女人敲暈，一時臉色青白交替。
而下體的痛感突然襲來，把他疼得嗷嗷叫。
他這才把斷片的記憶拼接起來，自己本想去吃豆腐，說不準還可以香甜一把，沒想到被這個歹毒的女人踢中了命根子。
張二狗邊嗷邊臭罵。
他當時的情景可謂是好不凄慘。
下着雨被吊着，命根子還不知死活。
恰巧邱嬸子下山經過此處，這才叫了附近的男人把張二狗救下。
說起這個，邱嬸子很是氣惱。
要是自己不經過這裏，任憑張二狗吊着可多好啊。
邱嬸子獨自下山後，沒想到運氣很好，在路的樹上碰到一窩鳥蛋，她便連同鳥窩放到自己的籃子裏。
恰巧這時候，兩只大鳥飛回來，盤旋着要啄她。
邱嬸子本想趕走它們了事，沒想到這兩只鳥根本不放過她，一個勁的啄。
于是她便起了要把兩只鳥抓住的心思。
這可是活脫脫的兩坨肉啊。
廢了好長時間這才抓到鳥，還沒走下山便下起了雨，想到山腳獵戶家，她打算去那屋檐下躲躲雨，于是便碰上了張二狗。
張二狗得救後，叫嚣喊着這些男人拉他去村裏老大夫那治病。
但這些男人哪肯，張二狗沒錢，他們可不會幫他添錢。
把張二狗救下後，男人們和邱嬸子找個借口溜走了。
至于張二狗的情況如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那些男人回到家，跟自家媳婦描述得那叫一個慘。
“嘴唇都泛白了，夾着腿走回去。”
“棉褲腿中都看得出血跡，你想有多慘。”
一個男人小時候讀過點書，認識些字，“張二狗以為瑤妹子好欺負，沒想到人瑤妹子長得清秀但人可悍了，直接把他命根子給踹壞了，這下張二狗耍不了流氓咯。”
說完呸的一聲，表達自己對張二狗的唾棄。
高瑤聽完，先是點點頭，然後四肢飛舞激昂道：“若有人敢欺負我，我高瑤百倍償還，就是張二狗這樣的人，我都不怕！別人說我一句，我掄她一巴掌！”
她沒有正面回複婦女的問題，丢下這句話，氣勢洶洶走了。
她故意這樣，就是讓這些欺軟怕硬的人知難而退。
果然，她的作法生效了。
她清秀的臉龐露出猙獰的表情，深深刻印在這群婦女腦中。直到她離開，這群婦女還保持一愣一愣吓住的神色。
一個小孩因為害怕哭了起來，随即好幾個小孩跟着哭。
場面一時控制不住。
高瑤彪悍的形象就此在村裏婦女心中紮了根，以後可不敢找她麻煩。她們雖然沒有命根子，可她們比有命根子的男人還要脆弱吶。
過不了多久，村裏多了一個吓唬小孩的範本。
只要小孩不聽話，就把他帶去山腳下王獵戶家，那家男人死了，女人便瘋了，誰要去那找她，她就要被吃掉。
雖然有誇張成分在裏面，但也表明了高瑤在村裏的柔弱形象一改往日，許多心裏想搞事的人也都望而生怯。
回到家後，高瑤随意把饅頭蒸了，再炒一碗野菜就着吃。
人還是要有點油水，不然，吃起來寡淡極了。
至于房頂上的破洞處，冬天的白日很短，天快要黑透了，只好明天再去修補。
因為下雨，床上那處地方都已經濕透，還好被褥沒放到那處，不然晚上只能蓋濕潤的褥子。
就着火，高瑤把那塊地方的稻草給拿開，用抹布擦幹淨後，把其他地方的稻草勻一些過去。
弄好後，這才躺下來蓋着被子，身子縮成一團捂暖。
望着不遠處的星火，漸漸沉入夢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