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極夜末世
芽芽班。
戚迷領着小朗予走進來的時候，放在教室正中間的鐵皮桶裏只燃着一丢丢微弱的火苗，伊娃戴着羽絨服帽子，瑟縮着身體坐在小板凳，用意念為它打氣：“不要滅！加油，堅持住，你可以的！”
戚迷無語地望了她一眼，從窗邊薅了一把枯草扔進去。
慢慢的，火光明亮，可以照見屋內三人的臉。
“你終于想起我了，迷。”伊娃一臉痛心的嘆息道。她在推着兩車紅磚進來之後就一頭紮進了這裏，完全不敢去面對那些“小惡魔”，孤獨的坐在這裏足有半個小時。
戚迷輕嗤一聲，抱起小朗予放在板凳上坐好：“末日玩家，基本的生活技能都沒有？”
“拜托！我以前去過的末世沒有一個地方像這個鬼地方一樣，沒有光也沒有電好不好！”伊娃攤手，一副‘我也很為難’的樣子。
見戚迷随身攜帶幼崽過來，她忍不住翻了個老大的白眼，長嘆一聲：“迷，現在是已經沒有你和我單獨相處的空間了嗎？”
“他畢竟有能力，萬一傷到那些孩子怎麽辦？只能讓他跟着我們了。”戚迷坐下，順手摸了摸小朗予的頭。
他的頭發微卷，跟小羊似的，軟軟順順的，手感很是舒服。
小朗予聽言，朝戚迷笑了笑，安靜的嚼着餅幹。
“OK，你這個理由我沒有辦法反駁。”伊娃無奈地聳了下肩，伸出兩只手放在火堆上方取暖。
安靜間，房間只剩下了嚼餅幹的聲音。
伊娃掃了眼小朗予。從昨晚來到這個世界，她就沒有吃東西，現在聽見小朗予像小耗子般的吃東西聲音，口水不自覺的分泌了出來。她向戚迷吹了下口哨，探出身體：“好朋友，能拿點吃的給我嗎？”
戚迷向屋外揚了下頭：“都在那邊，你自己去呗。”
伊娃一聽，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行的，我應付不來那麽多的小呆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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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裏只有一個小呆瓜，要不你試試？”戚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小朗予。
小朗予擡頭：“？”
小呆瓜？
伊娃側目看了朗予一眼，馬上擺了擺手，嫌棄兩個字已經溢于言表：“噢不，他的這雙紅眼睛讓我想起了那個變态的審判長，我不行的。”
小朗予沉默了兩秒，轉頭看伊娃：“？”
變态？
戚迷倒是第一次聽見‘審判長’這個頭銜，心生好奇：“什麽審判長？”
“你居然沒有聽說過他嗎？迷，你不是個末日玩家嗎？”伊娃很吃驚。
戚迷：“啊，我已經有一年沒玩了。”
“OK，那你真算是幸運的……”伊娃撇了撇嘴道，“那個末日審判長，玩家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就知道他的眼睛像血一樣紅……But！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變态，那個人就是個瘋子！”
“哦？瘋子？”
戚迷饒有興趣的歪了下頭。
伊娃：“是的，那個人就是個瘋子！我聽一個前輩說，那個人曾經因為一棟大樓的反光玻璃閃到了他的眼睛，他就毀了整棟大樓！走在路上被石頭硌了腳，他就毀了整條路！之前有個末世，聽說也是因為他的原因，整個世界都爆炸了，去那裏做任務的玩家差點沒死在那裏！”
戚迷輕笑：“聽起來是個挺愛鬧脾氣的人啊……他這個末日審判長的名頭，是官方的嗎？還是由玩家私下組織的？”
“那就不清楚了，反正我就記住他有一雙紅眼睛。”伊娃說着，還指了指旁邊的朗予，“應該跟他的一樣。”
小朗予一臉無辜的擡起頭，伸手指着自己：“？”
戚迷沒從他臉上看見任何異樣的表情，便收回目光：“都是傳說而已，等見到人再說吧。”
說着，她起身穿好羽絨服，掃了一眼堆在牆邊購物車裏的紅磚和水泥，拿起立在角落的幾根長木頭。
伊娃不解：“迷，你又要幹什麽？”
“卸門。”
說完，戚迷就搬着幾根長木棍出門，又從工具箱裏找了個卷尺和螺絲刀，開始忙活起來。
伊娃好奇的起身出門，看她到底要幹什麽。
只見戚迷走到隔壁的教室門口，動作十分娴熟的甩出卷尺，測量大門以及門框的尺寸，在心中默記下來之後，就拿起螺絲刀開始拆門。
不一會兒，聽見動靜的杜瑞也走了出來，一看她認真卸門，沒有廢話再問，只是默默的站在一邊看着。
伊娃和杜瑞都被戚迷的娴熟動作所震驚，感嘆當個幼師真是屈才，她應該當個木匠。分分鐘就卸下來了一個木門不說，還将包在牆上的門框都卸得完完整整幹幹淨淨。
卸完之後，她就招呼看熱鬧的杜瑞和伊娃将他們幫忙擡到一邊。
覺得羽絨服礙事，戚迷進門把它脫了下來，披在了小朗予的身上。囑咐他乖乖坐好不要動後，又拿着幾根生了鏽的粗鋼筋走出來。
戚迷的表情認真，看得伊娃和杜瑞不忍心打擾。但越往下看，兩人的眼睛就越瞪得大，尤其是杜瑞，眼鏡幾次吓掉又被他給扶正。
戚迷竟然只用手裏的那把彎刀，就将手指粗的鋼筋按照尺寸一根一根切割開來。聲音還不大，就聽見兩種金屬猛地摩擦了一下，就結束了。
杜瑞和伊娃對視，倒吸了一口涼氣。
走廊實在太過熱鬧，鄭媛媛忍不住打開一條縫問道：“在做什麽呢？”
戚迷回頭一笑：“一個驚喜。”
鄭媛媛似懂非懂，一看王小虎的猕猴桃腦袋也在往這邊擠，趕忙就關上了門。緊接着，屋內響起了孩子們的嘈雜聲，紛紛叫嚷着要出來看看。
“等我做完再給你們看！”戚迷喊道。手裏已經開始拿着電池供電的小型電鑽往地板和牆上鑽孔了。
覺得自己一個人還是不方便，她便招呼杜瑞和伊娃一起幫忙。
小朗予坐在椅子上，将戚迷給他的羽絨服裹在身上，暖暖的。從他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戚迷的側臉，五官清秀精致，兩只名貴的貓眼亮閃閃的，很是誘人好看。
他唇角上揚，根本移不開眼。
不知看了多久，當戚迷起身換到另一個方向，杜瑞猝不及防地闖進他眼中的時候，他如夢初醒，馬上偏過頭。
小朗予：“……”
又過了幾分鐘，戚迷拍了怕手上的灰，走進來。
一看小朗予還坐在位置上一動未動，過來跟他搭話：“無不無聊？要不去找小朋友玩玩？”
小朗予搖頭：“不用，我喜歡在這裏。”
因為可以看見你。
戚迷嗯了一聲，繼續忙活，拿着一些鐵絲出去綁鋼筋。
綁好之後就推着裝着水泥的車走了出去，接了點水後，遞了一把鐵鍬給杜瑞，讓他将這袋水泥攪和成糊狀。她和伊娃拿出紅磚，摞一塊磚就用工具蹭一些水泥平鋪在上面，開始一層一層地往上面摞。
因為有鋼筋做出了骨架，兩人只需要按照這個框架往裏面填充磚塊就可以。
當戚迷将整面牆磨平的時候，水泥速幹，瞬間就變得一個推不倒的牆壁。用手敲敲，這堵牆又冰又涼，沒有空響，十分紮實。
“It's amazing！迷，你這又是什麽技能？”伊娃的誇張表情已經表現出了對戚迷的贊嘆。
戚迷笑了笑，搬起剛剛卸下的門框：“大概是……包工頭的技能？”
幾分鐘的時間，她又在這堵新造的牆上安了一扇門。
伊娃曾經拿手機看過時間，從戚迷用鐵絲綁鋼筋到現在安好門，還不到一個小時。
戚迷做的每一步，下一秒該做什麽，用多大的力度，好像都已經在她心中計算好了，下手即完成，真的令人驚嘆。而浪費了不少時間的人，應該是伊娃和杜瑞，像幫倒忙似的，還得靠着她來進行收尾工作。
杜瑞扶了下眼鏡。能讓一個面癱表露出驚訝的情緒，足以說明他對戚迷的欽佩：“現在就……可以打開了？”
戚迷邊打掃剩下邊角料邊回道：“當然，你試試啊。”
“Oh my god！我已經等不及了！”杜瑞還沒上手，伊娃已經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門。
磕噠一聲，門打開，嘭，門又關上。
其契合程度，好像這扇門以及這堵牆原本就是在這裏一樣。
“OMG！”伊娃打開門又走了回來，閉塞的走廊莫名給了她一點安心的感覺。
戚迷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特意做了這堵牆。讓走廊盡頭和這堵牆呈一個封閉的環境，就可以安全得多，孩子們出來上廁所就不用再提心吊膽的到處張望了。
不過驚喜的重點，還差一丢丢。
戚迷将幾根長木棍分別釘在了走廊左右兩邊的牆上，做成了一個小小的置物架。又将特意修理好的星星燈挂在上面，過去敲了敲豆丁班的門。
下一秒，王小虎的煙嗓子響起：“是誰敲門？戚老師還是怪獸？”
戚老師打開一條縫，故意将聲音變粗：“你猜我是戚老師還是怪獸？！”
孩子們馬上玩鬧着抱在一起，笑嘻嘻嚷道：“啊，戚老師變怪獸了！”
戚迷推開門，做了個請的姿勢：“來吧，看看戚老師給你們準備的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