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勞煩朱翠姑娘通傳一下,我想見你家二少爺。”畫臻客氣有禮地說着。
“這……二少爺他……正忙着呢,不方便見客,公子還是請回吧。”朱翠為難不已地回着。
諸如此類的對話,已經重複了有七天有餘了,再好脾氣的聖人都能被惹急了,更何況是脾氣向來不好的畫臻呢?自從那日,孟懷德在刺史府失控對畫臻做了那事之後,孟懷德就不見蹤影,無論畫臻怎麽想見到他,孟懷德都置之不理。
畫臻黑着一張俊臉跨出孟府的大門,心中極其地不痛快,那日他本想和孟懷德做到底,他卻是硬生生地停住了,不但躲他和躲瘟疫似的,還閉門不見客這麽多日,畫臻的忍耐早就到了底線。
畫臻停住腳步,回過頭看了一眼孟府,又轉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府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哼,不想見到我?怕見到我?我偏偏就要讓你主動送上門來。
是夜,無風無月,靜谧的夜晚只有一絲蟲鳴的響絡繹不絕,漸漸地,一絲光亮從畫府透了出來,随即不久,傳來了幾個小厮的喊叫聲,帶着一絲絲的焦急。
“不好啦,失火啦,來人啊,快來救火啊。”話音剛落,便見火光慢慢大了起來,不久後便火光沖天,十幾個畫府的小厮,個個提着水桶像大火潑去,然而火舌蔓延地實在太快,這麽點水根本撲不滅大火,幾個人忙碌間,便見到不知何時因聽到喊聲而從府中急忙跑出的孟懷德,他身邊還跟着孟府的下人們一起來幫忙熄火。
孟懷德身披一件外裳,滿臉惶急之色,四處張望了一圈,卻并沒有見到他想見的那個人,心中更是火急火燎,此刻的他什麽也顧不得了,眼中映出的沖天火光,讓他只想到,畫臻……可能還在裏面。
“阿臻,阿臻……你在哪,阿臻……”孟懷德大聲地吼着喊着,直到将嗓子都喊得發疼了,卻還是不見畫臻的身影,孟懷德便扯下外裳放進一個小厮的水桶裏浸了水,又将那桶水一把從自己頭上潑下,便拿着濕透的衣裳準備沖進大火中的畫府,卻被朱翠從背後拉住。
“二少爺,你做什麽呢?你冷靜點,這麽大的火,你貿然沖進去,根本就是送死啊。”朱翠焦急地大聲說着,想要試圖喊醒孟懷德,手下也收緊了力道,生怕孟懷德一下就甩開她的手去做傻事。
這些天來,她也是知道畫臻其人的,更是知道畫臻與孟懷德的感情好,于是,便更不能讓孟懷德進去救人,如若讓他見到畫臻的……那更不知道失去理智的孟懷德會作出什麽來。
“二少爺……”朱翠還打算再說些什麽,卻被孟懷德一下子打斷。
“他還在裏面,我不能讓他死在裏頭。”孟懷德不待朱翠說些什麽,便将她的手甩開了去,一把便打算沖進火中,卻被一股大力拖了回去。
“朱翠,我說我要去救他,我……”孟懷德憤怒地吼道,回過身才發現站在他身後的是畫臻,他神色複雜,眼中閃爍着不定的光芒,孟懷德卻無暇去猜測畫臻的神情。
孟懷德看到畫臻的那一霎,仿佛全身的氣力都被人抽幹了一般,輕柔地抱住了畫臻,“我還以為……你,你沒事就好。”
畫臻沉默着被孟懷德抱在懷中,好半晌才将手慢慢環住孟懷德精瘦的腰身,他記得在刺史府中他的身體是那麽的火熱滾燙,平日裏他的身體也是溫暖的,可是如今孟懷德的身上卻十分冰涼,如同他奮不顧身躍下水中救他的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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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小小的報複下孟懷德對他避而不見的,他只是想借着房子被燒掉的借口光明正大地住進孟懷德府上的,卻沒想到,孟懷德這麽這麽這麽的……擔心他,莫名的感情漸漸在他心底滋生,這種感覺是他從未體會過的,一千年來,從未……體會過的。
“我沒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屋子會突然着起火來,我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早已經跑出來了,別……別擔心了。”畫臻笨拙地說着,安撫着孟懷德不穩的情緒,他覺得他似乎做的太過分了些。
孟懷德慢慢放開了畫臻,凝望着畫臻在火光中被映得紅潤的臉頰。此前,與他在刺史府做的事,對他的關切,對他不同于其他人的情緒,今日,對他可能會死而心急如焚,這些似乎漸漸地有些明了了起來,只是他……還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孟懷德怔怔地擡起了手,似是想要撫上畫臻的眉眼,卻在半空中突然停下,唉,這樣就好吧,或許是他怯弱了,害怕了,總之這些複雜的感情日後再慢慢想就好,此刻,只要他還在自己身邊就好。
火光漸漸弱了下來,房子卻已是燒得差不多了,四處一片焦黑,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空氣中還彌漫着一股焦味,救火的下人們也累得氣喘籲籲。
“阿臻,這屋子想來也是不能住人了,今後,你就先住在我家吧,等到哪天你的府邸修繕好了再說吧。”孟懷德溫柔地說着,眼神溫柔的很。
“嗯。”畫臻覺得似乎今夜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又更近了一些。希望這不是他的錯覺吧。
前半夜,因這場突來的大火而将大夥都累壞了,後半夜,畫府的人便都被安排去了孟府歇下,而畫臻自然是被安排在了孟懷德房間的隔壁。
衆人歇下之後,畫臻卻是輾轉反側也難以入眠,這才記起,他似乎還有一件事還未做,他向來是一個睚眦必報的人,今夜的大火,孟懷德有向他問起這火起的奇怪,是何人所為,他自然是不可能說出是自己放的火,便将這罪名推到了對他有企圖的王刺史身上,而那王刺史之前竟膽敢擄走他,是時候給他一點教訓了。
妖,便有妖的好處,無聲無息地,畫臻便來到了熟睡着的王刺史的房中,冷哼一聲,便一揮袖将王刺史摔在地上,将他摔醒。
王刺史迷茫間還不知發生了何事,揉了揉眼只見得一個閃着妖異光芒的紫衣人立于眼前,因畫臻動用了法術的原因,王刺史自然是認不出這人就是畫臻的,他只以為見了鬼,正打算大叫,一彈指便被畫臻封住了聲音。
畫臻冷笑了下,卷起一條布簾便團團纏在他脖頸上,一用力,那王刺史便吐出舌頭,翻起眼白,似是要被勒死了,畫臻卻猛地收住了力道,他想起孟懷德曾就蘇明昶的事和他說過殺人太過殘忍,那麽……他就不殺這人渣好了,畫臻瞥了王刺史一眼,但見他下身一片濕漉漉的,哼,沒用的廢人,好色如命,就讓他再也不能行人事罷了。
畫臻瞬間幻化出一把尖刀向王刺史下身刺去,可憐他連叫都叫不出聲來,便雙眼一翻暈了過去,口吐白沫地抽搐着。
做完這些,畫臻便抽身離開了刺史府,他自是不知道這王刺史被這麽一折騰,不過多久便離職遠離了這鬧鬼的蘇州城,再也不敢踏入半步。不知不覺的,他倒是也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