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哎哎哎
第二天——
床上略微鼓起來一塊, 然後傳來點細細簌簌的聲音。
白須瓷紅腫着眼睛坐了起來,然後眼神略微空洞地看着一個地方。
一動不動。
記憶開始慢慢的回溯,白須瓷的臉色開始慢慢地裂開……
“啊!”
無意義的慘叫一聲,然後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都幹了什麽啊?!
白須瓷腦子像是一團亂麻, 根本理不清楚, 只是抱着腦袋撞了撞石壁。
一臉無助。
最後往四處看了看, 突然心裏浮上點奇怪的感覺。
手指攥了攥袖子,然後慢騰騰地從床邊站了起來,将視線掃了過去。
這個洞窟, 為什麽……
白須瓷抿了抿唇,還是邁步走了出去。
不過剛出洞口,就整個人僵住了。
這裏,不是大殿嗎?
回頭看了過去, 發現只是個普通的木門, 古色古香的,跟宮殿渾然一體。
根本看不出來。
白須瓷眼睛睜得很大, 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又小跑回去了。
“洞窟”裏面的每一個細節都拿捏得很好, 簡直像是複制粘貼得一樣,但是就是因為太過于相似。
導致于呈現出一種違和感。
因為沒有鳥叫,沒有陽光, 這根本不在山下。
白須瓷微微張開了唇,整個人處于震驚之中。
這、這是為什麽?
就在這時——
手腕突然被拉住了, 白須瓷驚恐地回了頭, 然後不自覺地往後退了。
梵越的手落了個空, 沒能抓住。
泛着金色的眼眸微微一擡, 然後看了過去, 開口說:“像麽?”
白須瓷愣怔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可能說的是這個“洞窟”,磕磕巴巴地說:
“還、還好。”
然後對話就結束了。
白須瓷莫名生出點不适感,尴尬地垂了垂自己的腦袋,沒敢接着擡頭看。
眼睫毛快速地眨了眨,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果然是恢複了。”一個冷淡的聲音。
白須瓷聽到這話,不自覺地抖了一抖,撇了撇嘴巴。
想走開……
正在獨自沉默的時候,白須瓷突然身子往後一仰,發現梵越又來抱他了。
一下子回了神。
連忙閉着眼推了推對方的肩膀,快速地說道:
“不行不行。”
一陣死寂——
白須瓷自然也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但是他又覺得自己委屈,只好老實地說:
“那你總得給我接受的時間吧。”
“莫名其妙就成道——”
停頓了一下,沒打算接着說那個字,覺得有些別扭。
這得虧是修真世界,要是法治社會的話,他這跟突然被人拿着戶口本登記了有什麽區別……
眉毛蹙了蹙,愈發覺得不對勁。
白須瓷也想不通,一下子擡眼看向了梵越。
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
“你看上我什麽了?”
倒也忘了喊什麽尊上不尊上的了,直愣愣地去問了。
表情真摯。
梵越覺得這個問題很簡單,直接回答了:
“因為本座從來沒見過你這麽好看的小……”
“停!”白須瓷臉噌的一下紅了,然後惱羞成怒地制止了對方的話。
自己成功把自己氣到了。
果然是什麽見色起意,垂起了眼皮,有點不開心。
不過——
“為何不能說?”
“相貌優越,也是獲得對方歡心的一個工具,有何說不得?”
白須瓷抿了抿唇,頓時被杠到了。
梵越并不理解對方為何不讓他說,這分明只是一個簡單不過的道理。
“可是……”
“本座的相貌不能讨你歡心嗎?”很直白的一句話。
白須瓷剛好仰起來頭,想說的話一下子給忘了,愣怔地看了看對方的下巴。
“我、我……”
略帶尴尬地又垂下了腦袋。
好吧,也是,說的相當有道理。
腰上的那條手臂突然收緊了些,白須瓷一下子回過神來了,連忙說:
“不、不抱……”
眉毛輕微地蹙着,還是拒絕了。
“你得讓我靜一靜。”白須瓷垂着腦袋,并沒有去看梵越,自顧自地說着典型主角話。
其實他也沒什麽好靜的,本來就昏睡了好久。
精力簡直不能再充沛。
但是白須瓷就是有點不爽,不爽自己怎麽突然就被綁定道侶了。
哪怕他其實挺喜歡……
“可以。”
白須瓷松了口氣,覺得梵越還算懂事。
“就一天。”
白須瓷蹭的一下擡起了腦袋,滿臉的震驚,感到自己被欺騙了。
但是剛看過去,卻突然遲疑了。
因為梵越的臉色看起來并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甚至還輕微蹙着眉。
似乎有什麽顧慮。
白須瓷一下子懵圈了,甚至懷疑自己這個要求是不是……過分?
“哦哦,好吧。”
然後磨磨蹭蹭地把對方的手拿走了,猶豫了一下,放到了對方身邊。
不過正當他打算把手收回來的時候,突然被拉住了。
白須瓷:“欸?”
清脆的響聲……
白須瓷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手腕上被套了個銀環。
上面有些古樸的花紋,周身還鑲嵌着彩色的碎珠,冰冰涼涼的,有些沁骨。
“镯子?”
白須瓷擡起了自己的手腕,有點不明所以。
不過就在這時,這個“镯子”就已經自動調整過大小了,正正好。
很有靈性的樣子。
“戴着。”梵越只是說着,沒有什麽解釋,甚至面色有些平靜。
白須瓷擡頭看了過去,眨巴下眼睛,覺得有點奇怪。
“是有什麽事——”
“沒事。”
白須瓷直接被打斷了,然後就感覺自己被拉着往前走了走。
一下子距離再度縮短。
梵越垂眸看了過去,淡淡地說:“為何還不走?不想靜靜了,那本座就當你放棄——”
抓人的力道加大了些。
話音未落,面前這只就一下子跑掉了。
甚至還能聽到手镯的清脆響聲。
叮鈴叮鈴……
梵越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并沒有說什麽,而是閉眼扶了扶額頭。
神色有些痛苦的樣子。
白須瓷出去也不知道去哪裏,只是胡亂走着。
腦袋裏有些混亂。
但是又不斷閃現過梵越的表情,最後還是一下子剎住了車,停下了。
“不會有什麽事吧……”喃喃自語道。
白須瓷暫時還沒忘記對方赤紅着眼睛的樣子,雖然不清楚現在怎麽就恢複了。
但還是有幾分顧慮在的。
血月,似乎還沒到。
白須瓷垂着腦袋想了想,還是掉頭走了過去,想要回去看看梵越。
雖然知道對方可能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已經走了。
但是還是有些擔心……
神色恹恹的,白須瓷垂着眼皮,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面挂着那個好看的手镯。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算了,不生他氣——
就在這時,白須瓷腳步一停,慢慢地往回走了過去。
臉色有些奇怪。
扭頭往右邊看……
一片空地,光禿禿的。
白須瓷抿了抿唇,突然覺得有點無奈。
塵緣殿呢?
那麽大一個殿,說沒就沒了?
白須瓷一想到很可能是因為自己,突然又說不出話來了。
還是小跑着回去了。
“洞窟”裏頭早就沒人了,白須瓷靠在一旁的石壁上,突然有些憂愁。
“剛才是故意讓我走的嗎……”
自言自語道。
夕陽西下的時候——
白須瓷蹲在“石窟”的洞口,此刻正拿着一個小木棍在地上畫畫。
有些無聊。
他剛剛嘗試着去找了一下梵越,但是對方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
白須瓷頓時有些不開心。
所以為什麽梵越每次都能找到他,果然還是修為不夠。
白須瓷擡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然後憋着一股勁朝不遠處的一個小石頭發力。
“啪嗒!”
小石頭直接被丢進了不遠處的池子裏,傳來點聲響。
白須瓷拍了拍自己的手站起身來,打算去看看自己的“戰果”。
但是剛走到那個池子邊——
突然探出來一個龜腦袋。
“啊!”
白須瓷慘叫了一聲,連忙往後退了退,差點沒自己把自己絆倒。
“你這小妖,叫什麽叫?”一個烏龜慢慢地從水底爬了上來,姿态之間竟然能看出幾分優雅的樣子。
白須瓷緩了緩神,然後一下子反應過來了,有些疑惑地問:
“石爺爺?”
“您為什麽會回來?”
白須瓷滿臉茫然,麟山不是已經沒有其他妖怪了嗎?
爬到了水池邊緣出的烏龜擡了擡自己的腦袋,有些不解:
“煊大人把大家召回了啊,為何這樣問,你不也回來嗎?”
白須瓷先是一愣,然後陷入了沉默。
他根本就沒走……
“欸,怎麽傳送到這裏了,待會還得爬回去。”石垚有些不滿地嘟嘟囔囔。
動了動烏龜腿,然後靈活地沿着池壁滑下去了。
朝着外面走。
并且擺了擺手對白須瓷說:“回見啊!”
白須瓷覺得自己“靜靜”的這段時間像是在真空之中一樣,他好像完全被隔開了。
麟山傳來些熙熙攘攘的聲音。
白須瓷仰頭看了過去,有飛行的鳥叫,還有走獸,雖然都是挂着包袱的那種。
幾乎全回來了……
一時間,似乎整座山都活了起來了。
白須瓷環顧了下四周,突然覺得有種隔絕感。
微微蹙了下眉。
擡手施了個法,面前多了個小水膜,白須瓷神色平平的走了進去。
然後下一秒,就到了另外一處地方。
白須瓷提着略長的衣擺,從一個大石頭上跳了下去,然後才松開了手。
找好了熟悉的地方。
然後,托着腮坐下了。
淡淡地看着山下的景色……
白須瓷這次倒是頭一次來山頂,上次的記憶約莫着還是三年前麽?
迎着夕陽,莫名有些惬意。
興許是故地重游的原因,白須瓷看着山下的小道,回想起了當初化形的經歷。
一開始還表情平平,但是突然眉毛蹙了起來。
想起來點古怪的事……
當初他是自己學會化形的嗎?
白須瓷松開了托腮的手,突然有些懷疑自我了,神色嚴肅了起來。
當初雖然是急切地想去救人,收到了點刺激。
但是——
白須瓷重新用手托着下巴,肘關節放到了膝蓋上。
有些想不通。
那為什麽當時自己的感覺……和現在梵越給自己送靈力的感覺……
白須瓷正思考着呢,突然感覺夕陽被擋住了。
稍稍有些不滿。
于是仰頭看了過去,然後就被一把撈走了。
“哎哎哎?”
有些無奈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