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被“堵”住了
白須瓷聽到這話後, 掙紮的動作都停了。
痛苦地閉了閉眼。
索性一腦袋給紮進對方肩膀處了,打算直接擺爛了。
梵越面色有些不虞,看了看手裏的那個纖細的胳膊,抿了抿唇。
“為何不說話?”
懷裏那個腦袋本來都不動彈了, 但是聽到這個質問後微微擡了下巴, 柔順的白發散開了一些。
白須瓷深吸一口氣, 覺得這麽也不是個事,于是就從對方肩膀處支棱起來了,身子往後仰, 想要拉開距離。
“尊上,我覺得——”
話還沒組織好,白須瓷就感覺背後有個手撐着,擋住了。
簡直像個椅子靠背。
“……”
他垂眼往下方看, 自己的腿就這麽蕩在兩側, 白靴子尖往上翹了翹。
“覺得什麽?”略沉的聲音拉回了某只的注意力。
白須瓷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簡直是又痛苦了起來, 擡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臉。
但是沒想到自己的手腕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被拉住了, 一不小心把梵越的手也扯過來了。
白須瓷偷摸擡眼看了下, 果不其然在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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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梵越就這麽看着懷裏這小妖,用另外一只手擋住了臉,看起來有些崩潰。
“分明是你在騙本座。”一本正經地陳述, 很是正經。
白須瓷一下子把手拿開了,幽怨地仰頭看了過去。
“這不是騙不騙的事……”他試圖解釋。
“就是。”
“……”
梵越很是不明白這小妖, 明明是他騙了自己, 為什麽還一副委屈的樣子。
“你不讓本座抱。”
白須瓷聽到這種像控訴一樣的話後, 頓時生了一肚子氣。
這妖怪, 欺兔太甚!
“尊上!”白須瓷扭頭直直地看了過來, 目光如炬。
梵越面無表情。
“我們來理一理。”
“嗯。”
白須瓷似乎是覺得有點熱,往上捋了捋自己的衣袖,然後認認真真地掰扯道:
“我本來就沒有口頭說過讓您抱,不是麽?”
梵越的金色眼眸微動,然後定定地說:
“是你投懷送抱。”
白須瓷瞪大了眼睛,被這個控訴給驚得卡了殼,這這這……
這詞是能亂用的嗎?他知道這詞的意思嗎?
“我沒有!”白須瓷很是義正詞嚴地否認。
“要本座給你看?”梵越微蹙着眉毛,看着懷裏這只,似乎不理解為什麽這小妖如此難懂。
分明是他先來讨抱的,現如今竟是不能碰了?
白須瓷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有點慫地往後退了退,但是被背後的那個手又給推到跟前了。
“看……看就看!”氣勢不能輸。
然後梵越就于半空中揮了下手,白須瓷眼前就瞬間出現了個光幕,讓他覺得在看電影。
那個光幕上的場景在不斷地切換着,有他一不小心從桌上摔倒對方懷裏的、有在酒樓往對方身邊湊着偷聽的、還有在麟山小道上安分被抱着的、甚至還有最初他蹲在對方膝上的……
簡直是每一個瞬間都不放過。
白須瓷張了張嘴,然而卻說不出話來。
有、有這麽多嗎?
“這不一樣。”白須瓷直接扭過頭來了,不再去看那個循環播放的“視頻”了。
梵越很不理解,開口說道:“哪裏不一樣?”
“那都是我本體……”語氣很無奈。
“可本體就是你。”梵越直接出聲打斷了。
白須瓷陷入了沉默,代入了對方的思路之後,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反駁。
“那。”語氣慫了起來。
“嗯?”梵越還在盯着。
“那您為什麽不抱煊俐?”白須瓷垂着腦袋,語氣有點委屈,手指蜷縮了起來,“明明他也有毛的。”
不能老是這麽逮着他一個人。
煊俐本來就是妖怪,他們三觀一致,也不會有什麽矛盾。
不能老是抱他的。
他芯子裏是個人,被這麽抱的話,是肯定會産生……
“本座為什麽要抱他?”一個很疑惑至極的聲音傳來。
白須瓷聞言仰頭看了過去,有些不解。
“為什麽不能?”
梵越本來眉頭都是擰着的,但是看到這個小臉仰了過來,又沒那麽煩躁了。
動手直接捏住了白須瓷的下巴。
往自己身邊扯了扯。
到底一直退什麽退?
“呃?尊上……”白須瓷覺得距離太緊了,想要掙開,但是偏生這妖怪沒有這個意識,于是就越掙越緊。
閉了閉眼,索性放棄了,這樣也不是不能說話,由他去吧。
“所以為什麽不能啊?”
梵越眼眸一直垂着,倒是也看不太清神色,像是有一片陰影。
“本座只抱過你。”避開了剛才的那個問題,轉而直視說道。
白須瓷愣了一下,意識到對方在看自己後,連忙移開了眼神。
心裏亂糟糟的。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哪有這麽說話的?
自己也不過是才變妖怪三年,靈魂不還是個沒找對象的倒黴蛋嗎?
老是這樣的話……
他怎麽不亂想啊?
“這不公平!”白須瓷悶悶地說了一句不相幹的話。
“為何——”
話還沒說完,梵越就發現懷裏這只一下子從他手上掙脫了,把腦袋垂得很低,不看他了。
白須瓷咬了咬嘴唇,眼裏有了一點水汽。
這算什麽?得虧這魔頭是個妖怪,放到現代社會的話,那不妥妥是個只會亂撩的渣男!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還是被攬着。
這什麽情侶擁抱?
吸了吸鼻子,想要把自己的手腕扯過來,一點都不想被這妖怪抱。
對方根本就不懂這些行為的親密度已經超标了。
仗着自己厲害,就可着勁欺負他是吧?
還說自己騙他。
“……”
簡直是越想越憋屈。
梵越不理解的情緒達到了巅峰,眉頭蹙得更深了。
方才不是還在好好說話嗎?
他說什麽了?
快速且迷惑地眨了眨眼,金色的眼眸竟然能看出幾分無措。
白須瓷本來還是委屈的,但是在扯了扯自己手腕之後,直接給生氣了。
因為他完全拽不動。
簡直太挑釁了!
他深吸一口氣,使出吃奶的勁往外拽,散在梵越袖子上的白發滑落了一些。
“是要這樣?”聲音放和緩了些,夾雜着試探之意。
但懷裏那只還是不擡頭,這讓梵越莫名想起了上次桌上的那個“兔的背影”。
啧,脾氣不小。
白須瓷眼睛裏只有自己的手腕,忽然就專注的不得了,甚至眼角濕潤了點都給忘了。
興許是動物本能上來了,白靴子晃蕩了下,似乎是想要找個支撐點。
方便拽。
梵越:“……”
大手直接松開了,懷裏那只表情瞬間變了,不過也不像是開心。
白須瓷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松開,導致他一下子往後仰了過去,并且感覺背後的手也消失了。
要、要掉地上了!
梵越沒見過這麽不好哄的小妖,再人害怕之前就動手撈回來了,大手從對方的脊背上緩慢地滑了下去。
“開心了?”
白須瓷先是撞到了對方懷裏,然後慢吞吞地擡起自己的腦袋,垂眼看了看自己自由的手腕,有點懵。
“為何又不說話?”梵越的語氣有着濃濃的不解。
“說什麽啊……”
白須瓷直接用兩只手捂住自己的臉,腦子很亂很亂,聲音聽着悶悶的。
“尊上,您告訴我,您為什麽不選擇抱煊俐?”
“又為什麽要抱我?”
白須瓷放下了自己的手,變得有些執拗,似乎非要把這事給解決了。
梵越再度地聽到了那個名字,有些煩躁。
提他作甚?
“這是很重要的問題麽?”梵越移眼看了下鬼火燈,覺得時辰不早了,随口地說道。
他的事還沒辦完。
“重要!”
梵越就這麽看着懷裏這只又湊近了些,眼眸深了深。
為什麽?
記憶回溯到三年前,想起了那個反複嘗試化形的兔子,以及因為變不會本體的一臉怔然的白衣少年。
手指摩挲了下。
梵越突然笑了,捏着白須瓷的胳膊,直接把人給扯的更近了。
“那好,本座問你,是誰讓你那日去大殿送東西的?”
白須瓷眼中有迷惑之色,沒反應這是問的到底是哪件事,剛想要開口。
“是你要來的,本座可沒有強求。”
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這麽個笨小妖了……
白須瓷歪了歪腦袋,覺得自己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有點着急了起來。
拽住了對方的衣服,甚至扯出點褶皺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張嘴。”冷淡的指令。
梵越輕聲“啧”了一聲,覺得等對方反應過來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了,再說了,這個東西是有時效的。
直接動手捏住了這小妖的下巴,曲起食指,往上頂了一下。
“咳咳……咳咳……”白須瓷有點難受,張開嘴了。
就在這麽一個瞬間,一個小藥丸一樣的東西送了進去。
白須瓷瞳孔放大了些,苦澀在舌尖化開,咳嗽得更厲害了。
條件反射地就想要推開梵越。
但是還沒動作呢,就被一下子按到了對方的胸膛上,兩個胳膊無力地從對方的肩膀上垂下來了。
“咳咳……”
梵越攬着懷裏的這只,手一下一下地安撫着。
“會有一點疼。”
“忍下。”
白須瓷聽到這話,心裏突然浮上一陣恐慌,着急地問:
“你……你給我吃的……咳咳……什麽?”
梵越表情沒什麽大的變化,一邊安撫地拍了拍,一邊淡淡地問:
“本座不會害你,你是不相信麽?”
白須瓷咳嗽的不僅眼珠子紅了,眼周都紅了,聽到這話更是有些無奈。
“可、可我……想知道啊,沒不相信啊,咳咳咳……”
似乎是這個答案還算正确,處于暗色的眼眸泛出了點微光。
“很好。”
白須瓷聽到這話簡直要氣死了,這叫什麽回答啊?
很好,好個啥,他咳嗽都停不下來了!
生氣地擡起胳膊,想要下去,但是就在這麽一瞬間,手瞬間猶如灌鉛一樣沉。
一種鑽心的疼蔓延至四肢百骸。
“痛……”眼睛頓時起了一層水霧,聲音都變得難以發出了。
手指尖勉強動了一下。
這種疼像是把你全身的筋脈給扯斷,然後再不斷地敲打你的骨頭,亂七八糟的靈力在體內亂竄。
而你完全動不了。
“尊上……疼……”意識慢慢地模糊,身體好像在不斷發高熱。
朦朦胧胧之間,感到手被握住了,一股熟悉的暖流輸送了過來。
猶如旱地逢甘霖一樣,本能驅使,白須瓷無意識地尋找着。
靈力、靈力、在哪?
原本無力的胳膊突然擡了上來,開始毫無章法地亂摸。
可以不疼……
可以不疼。
“怎麽了?不是已經給你送了——”
剩餘的話被“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