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純愛戰神:”我可以走
頗為詭異的氛圍其實也僅僅持續到了發現咒靈之前,畢竟祓除咒靈才是要做的正經事。
根據伊地知監督先前的說法,這次他們需要解決的咒靈是接近二級的水準,按理來說,這種任務出動三名評級皆在二級及以上的咒術師有些大材小用,但由于這片區域中并不僅僅存在一只二級,其餘還隐匿了衆多級別稍低的複數咒靈,這才為了保險起見,除了兩名适宜處理衆多咒靈的咒言師之外,還派遣了其實自己也不怎麽穩定的乙骨憂太。
低級的咒靈對咒言師來說沒什麽威脅性,所以宮村伊澄會注意的範疇也更加偏向于濃厚一些的咒力。
他更為關注的,是那只也許會給他們帶來點忽略不計麻煩的二級咒靈——二級是一道分水嶺,咒術師也是,咒靈也是,一旦越過了這道坎,都會有點自己捏在手裏的壓箱底東西,所以宮村伊澄也頗為謹慎,畢竟除了随便拉出來一個都能在體術上吊打他之外,他其實也不太了解同學都是什麽實力。
所以,當宮村伊澄察覺到區別于三個人的咒力,隔着乙骨憂太一整個後背去輕輕拽了狗卷棘的袖子以後,這一次任務才算是真正進入到了正軌。
“狗卷同學。”
宮村伊澄半壓着眼睑,睫毛在眼下打出一圈絨絨的陰影,看上去格外單薄無害,他用三根手指輕輕捏着銀發同學的制服袖子一角,小聲開口:
“那邊,稍微有點不對勁。”
……
不算上之前僅僅是五條悟為了讓幾個人見識一下宮村伊澄的“咒言”那回,相比較之下更為正式的協同出任務,這還是第一次。
即便狗卷棘在這之前并不清楚宮村伊澄在使用咒力條件下的敏銳感知,也不同于伏黑惠對宮村存在的天然了解優勢,但是就像宮村伊澄能夠迅速理解狗卷棘的飯團語系一樣,狗卷棘也能憑借一個幾乎稱得上無厘頭的衣袖拉力,就分辨出宮村伊澄的意思。
淺紫色的瞳孔猛地一凜,雖然稍慢一些,但是仍舊迅速察覺到不詳的咒力,狗卷棘果斷擡手鉗住剛準備縮回去的細瘦手腕,毫不猶豫向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把,直接把無論有沒有防備都擰不過這股勁的宮村伊澄拉到了自己身後。
“欸……?狗卷同學,宮村同學?”
先前的小動作可以說是自己心大,或者太對同學沒防備所以沒有發現,但是在兩人窸窸窣窣隔着自己弄出這麽大動靜的現在,乙骨憂太也不可能不發現什麽。
于是,當乙骨憂太察覺到身後的狀況,疑惑地回了個頭的時候,就恰巧看到了這一幕于他而言其實有點難以理解的場面。
“呃,嗯……狗卷同學,和宮村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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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張了一下口,乙骨憂太遲疑地看着身後,讷讷地說道:“……你們是想要湊近一點嗎?”
……
他看到的場景有點怪,像是銀發的咒言師試圖把單薄的新同學藏在身後,又有點像新同學被脅迫着拽了過去,因為掙不開手腕上的力道就幹脆沒做反抗,很溫馴地半垂着頭,站在銀發咒言師後半步的地方。
兩個人距離很近,但是乙骨憂太沒看出宮村有什麽對于近距離的反感,和他之前得到的待遇簡直天差地別。
——真的這樣的話,那就是他的錯了!沒有察覺到兩個同學的友好關系,還擠在中間當了這麽久的電燈泡,好有罪惡感!
乙骨憂太立刻面容一肅,聲音堅定有力:“其實我可以走邊上。”
——不會礙着你們湊近的。
宮村伊澄:“……”
宮村伊澄的藍瞳閃了閃,在口罩下徒勞地張了張口,最後什麽都沒說——他也沒什麽能說的,因為乙骨同學實在太會腦補了,宮村伊澄也猜不透這個剛剛眼神仿佛刮了一陣情緒風暴的同學都腦補了什麽,才說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本來已經進入正經狀态的氣氛又開始向着不對勁的方向飛奔而去,最後把緊張警戒的狀态重新拉回的人是狗卷棘,他仍舊單手攥着身體柔弱的宮村伊澄的手腕,明亮的紫眸帶着戒備,出聲提醒了一句:
“金槍魚!”
——注意,有情況。
雖然對自己的體術以及躲避能力心裏很有數,但是宮村伊澄仍舊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被毫不猶豫放到被保護者位置上的一天,他也說不上自己心裏是什麽想法,悄悄怔忪地盯着牢扣住自己手腕的指節看了兩眼,最後也沒做出什麽抗拒的反應,反而又向着體溫偏高點的銀發咒言師的方向湊了湊,算是默認了自己被緊張保護着的處境。
而慢了半拍的乙骨憂太還沒反應過來,畢竟雖然他身為三人中級別最高的“特級”,但其實他也是前不久才接觸咒術界,或許“裏香”的存在足以讓他憑借蠻力碾壓大部分咒靈,但對于咒力的某些精密操作上,他要比起身體本能就會運用各種咒力技巧的宮村伊澄來得劣勢。
“啊……是咒靈出現了嗎?”
乙骨憂太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識擡手握住了背在後背的刀柄,神情也警戒了起來:
“在什麽地方呢?”
“在前面。”
感知最為敏銳的宮村伊澄擡起眼,看向了不詳咒力靠近的方向,藍瞳中流過一道若有所思,随後他擡起空閑的手,将深色的口罩拉到了下巴上。
在不帶咒力的提醒言語吐出之後,深色的咒紋随即迅速浮起,在白皙臉頰的皮膚下逐漸加深,最後凝結成近乎令人觸目驚心的妖異紋路。
宮村伊澄微微垂了下眼睫,似乎是思考了一個短暫的瞬間,就重新平靜地擡起了頭,狀态自如地向着前方看去。
……
在幾人的警戒下,身軀臃腫肥大,好似巨型毛毛蟲的腫脹咒靈從前方的牆壁拐角探出一截身子,似乎是漫無目的地游蕩,也好似被其它的什麽東西追逐躲避,即便已經與幾人湊近到會發生争鬥的距離,但仍舊一副渾渾噩噩,只是專心向前蠕動着,完全沒有注意到什麽的狀态。
——沒有攻擊意圖嗎?
狗卷棘先是疑惑了一下,但随即就先将這個問題抛在了腦後,二級的咒靈也不是能夠被随便忽視的存在,沒有強烈的進攻意圖反而更方便他們進行祓除,所以他毫不猶豫就将擋住下半張臉的高領脖套向下拽了拽,舌尖含着近乎爆炸性的咒力言語,毫不遲疑地開口:
【扭曲吧】
……
幾乎順利得不可思議,宛如放大版毛毛蟲的咒靈毫無抵抗,就這麽被蘊藏着咒力的言語擰成了如繩索般的扭曲形态,屬于咒靈的血液噴濺蔓延了一地,然後又随着逐漸化為灰燼的殘軀一起凝成飛灰,消失在空氣中。
“……這就解決了嗎?”
乙骨憂太遲疑地問了一句。
完全沒輪得到他人出手,乙骨憂太的刀尚且沒從刀鞘中□□,宮村伊澄的臉上浮着深色的蛇目,但也沒補上一句咒言,似乎僅僅是二級咒術師狗卷棘的一句【扭曲吧】,就足以解決這個似乎被視為“棘手”的緊急任務。
——太過簡單了。
就算是很清楚咒言在解決咒靈這一方面優勢的狗卷棘,也不由得冒出了這樣一種想法——因為這實在是太過簡單了,簡單到似乎有點不對勁。
于是他微皺了一下眉頭,轉臉去看了看仍舊被他攥着手腕沒放開的宮村伊澄,随即頓了一下。
“……”
黑發少年仍舊是沒什麽表情的平靜面容,從嘴角延伸至兩頰的深色蛇目也一動不動,即便是在咒靈已經消滅的現在,宮村也沒有斷開咒力,兩頰仍舊浮着危險詭異的紋路,甚至連目光都沒變,盯着前方牆壁的拐角,藍眸中凝着化不開的冰層。
狗卷棘豁地重新轉過頭,死死盯住了前方的拐角。
這一次,是比之“二級”強了不知凡幾的厚重咒力,順着拐角牆體被擋住的邊緣向着這邊洩了過來,甚至,就連這點溢出咒力的壓迫,都沉重到令人不适的程度。
——這至少也是一級的程度了吧?
狗卷棘的手指緊了緊,頗為謹慎地心想。
“狗卷同學。”
然而還沒等狗卷棘的思緒跑遠,耳畔響起的熟悉聲線又拉扯回了他的注意力,略微溫熱的氣息就打在他腦後,宮村伊澄向離他更近點的位置湊了湊,語氣平穩地開口:
“因為沒有正式出過任務,所以我不太了解這一系列步驟,所以想詢問你一些問題。”
清澈平和的少年就貼着腦後聲響起,似乎是為了避免言語中攜帶咒力而對同學造成什麽影響,所以黑發少年臉頰兩側的紋路明顯淡了淡,将咒力減弱到不會影響到同伴的程度,狗卷棘又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在淡了不少的咒紋上停留了一瞬間,就聽見宮村伊澄說道:
“監督會在我們進入咒靈區域後放下‘帳’,這一點我是了解的,但是……”
話音微微一頓,似乎是尾調略微提了一提,狗卷棘仍舊盯着同學臉頰熟悉的紋路,心裏還在想着狗卷家的蛇目在變淡之後看起來竟有點溫馴,和伊澄這張白皙漂亮的臉好像也很搭,随即就又看到連着延伸咒紋的唇角微動,耳中傳進了清澈平淡的熟悉嗓音。
“——但是,‘帳’需要下兩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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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骨子哥:打擾你們搞小動作了嗎?我走,我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