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風流的四十三天
擁擠的街道上,穿着各色服飾的人肩挨着肩走着。一個小男孩抱着花籃,正在叫賣。
“賣花,賣花,送給情人的定情花,鳳羞花要嗎?”
江慎站定在小孩子面前,伸手掏出幾個銅板,“這些夠嗎?”
“夠啦夠啦。”小孩接過錢,将一盆花送到江慎手中,“花還沒開哦,你可以不那麽着急。”
他說着還對江慎眨了下眼,以為江慎是糾結等着暗戀人回複的傻小子。江慎看着手中的花包,眼睛彎了彎,“我大概送到他手裏就可以了。”
小孩愣了一下,看看手邊的花,“那我給您換一盆?”
江慎揉揉他的腦袋,“不用了,這樣正好。”
小孩撓撓頭,看着這個奇怪地客人騎上馬離開了。
江慎快馬加鞭地趕回香山,手中的鳳羞花自離開了北疆的第一天,開了花。
馬蹄聲在樹林中有些突兀,像是打破了這其中的寧靜。江慎眉頭一皺,動動耳朵,察覺到周圍氣氛的不對。
前面的路上突然出現幾個穿着藏青色衣袍的人,他馬上拉住缰繩,“不知諸位攔我的路作甚?”
對面一個人沖他拱了拱手,“請問您是江慎嗎?”
“我是。”
幾人禮貌地鞠了一躬,“我們有事想要問您,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可以嗎?”
江慎看了看小心放在胸前的鳳羞花,還有三天。他聲含歉意道:“在下亦有急事,恐怕不行,等我完成了事情,再來找我可好?”
穿着藏青色衣袍的人抽出劍,“抱歉,我們的事情關系人命,恐怕要您現在就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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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慎眼色一寒,腳一夾馬肚,橫劍要沖過去。正當他沖入人群中之際,樹林中又響起一陣琴音。
江慎皺起眉,手掌扯住背上伏着琴匣,“請諸位讓開。”
那些人自然不可能聽他的,琴聲混雜着劍刃相撞的聲音,響徹樹林。
陵柏騎着馬,晃晃悠悠地和薛易潇兩人走在一起。兩匹馬靠得很近,薛易潇的腿總是會蹭到陵柏的腿。陵柏将缰繩往一邊牽了牽,避開他。
薛易潇馬上不動聲色地踢踢馬肚,将馬向那邊挪過去。陵柏已經退到路邊了,無奈地看向薛易潇,“公子,你不要總是擠我,那邊路寬敞着呢。”
薛易潇打着哈哈,“我沒擠你啊,這馬關系好,總往一塊湊,你把馬往我這邊拉拉家就好了。”
陵柏瞟了他一眼,轉過頭就這麽沿着路邊慢慢走。
突然一個人影從天而降,落在馬前。陵柏的嗎頓時受了驚,還好陵柏騎術不錯,及時拉住了缰繩。
“這人……是誰?”
薛易潇下馬将人翻過來,見人已經暈了過去,直接扔到了馬背上,“是江慎。”
他翻身上了陵柏的馬,和他共騎一匹馬,手中牽着自己那匹馬的缰繩,打算用馬将江慎拖回去。
兩人正要走,樹林中的樹葉簌簌地響起來。一群人落在兩人周邊,看到薛易潇愣了一下,随即看到馬背上的江慎,咬牙道:“請将馬背上的那位交給我們,我們有事要找他。”
薛易潇并不認得這些人,聞言摟住身前陵柏的腰,笑道:“怎麽?你們有事找人就是這麽找的。”
那人有些尴尬但還是不肯退步,薛易潇微微眯起眼,突然一甩馬鞭,兩匹馬頓時沖了出去。那些人想攔,但是薛易潇卻已經翻身下馬,執劍站在他們面前,和他們纏鬥起來。
打了半晌,薛易潇向後一閃,笑道:“馬已經跑遠,諸位還要和我打下去嗎?下面我可不會再留手了。”
那些人憤恨地咬咬牙,“撤。”
薛易潇看着他們都走遠,才順着自己留在陵柏身上的香味,尋他們去。
陵柏騎着馬,帶着江慎到了一處破廟前,看他傷口有些嚴重,便将人拖到廟中,幫他處理傷口。
期間,江慎迷迷糊糊醒了一次,似是要掙紮起身。陵柏急忙按住他,“你別起來了,身上的傷太重,好好休息。”
但是江慎卻不聽,将手按在腰腹處,才稍稍送了口氣。陵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估計那裏藏着的東西對他很重要,也就沒有去碰。
不消片刻,薛易潇便找到了破廟。陵柏在他身上掃視了一圈,見沒有傷口,才吐出口,放松下來。
駱靖之進來看了眼江慎的傷,松口氣,席地坐在一旁道:“江慎不知得罪了什麽人,我們不知道他的來歷,現在還是先将他送去香山的好。”
兩人在破廟裏休息了一晚,清早便啓程趕往香山。到了江南,江慎便已經醒了過來,他問了薛易潇身處的位置,便要自行離開。
陵柏自然不放心他身上的傷,“你傷勢雖然已經痊愈了大概,但是還是小心的好,追殺你的人也不知何時會找上門來。”
江慎道:“我身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而且我和人有約,你們可以先前往香山,我不日就會趕去。”
陵柏看他不肯多說,也識趣地不再多問,“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急着去香山,在這裏逗留一日等你也無妨。”
薛易潇聞言,馬上狗腿地贊同,“等個一兩日也沒什麽。”
江慎見他們這麽熱心,也不好再拒絕。況且他本就是要去等蘇裘的,只是現在還不好意思說罷了。
翌日清早,江慎起了個大早,重新打理了頭發,甚至置辦了一件新衣。他直整理了一個時辰,才深吸口氣,捧着個陶盆走出客棧。
薛易潇拉着陵柏藏在門後,見他出去了,才道:“打扮得這麽精細,是要去和哪家姑娘見面嗎?”
陵柏也張望了一會兒,湊近薛易潇耳邊道:“他手裏的陶盆,上次救他時我瞄到一眼,好像是朵花。可能是送給姑娘的禮物。”
薛易潇認同地點點頭,一把将陵柏橫抱起來,“既然如此,我們就不要打擾他們了。”
陵柏臉一紅,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拒絕的話來。
兩人在房間裏胡鬧了一天,直到太陽西斜,薛易潇才被陵柏趕了出來。他笑着去找老板點餐,打算哄哄陵柏。
陵柏趴在床上,張讓薛易潇喂完了一碗粥,才恢複寫精力,“江慎還沒有回來嗎?”
薛易潇将碗放到一邊,捏捏他的臉,“這時候想着別的男人,能耐了?”
陵柏賞了他個白眼,轉頭不看他了。薛易潇頓時急了,蹭到他身邊,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說不定是不舍得和人分別呢,別擔心。”
正說着,薛易潇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他選的房間靠在最裏面,會從門前走過的,便只有江慎。
薛易潇皺起眉,這腳步聲聽起來可半點也不愉快啊。
他親親陵柏的額頭,道:“江慎回來了,估計不太順利,我去看看。你老實待着,等我回來告訴你。”
薛易潇走出去,就看到江慎正盯着個花盆發呆,花盆裏只有一堆黑漆漆的,像是爛草一樣的東西。
薛易潇間他實在陰沉,試探地問道:“如何,見面還高興嗎?”
江慎瞟了他一眼,又垂下頭。或許真的有些太難過,居然和薛易潇抱怨起來,“他沒有來,我等了一天,他沒有來。今天是約定好的日子,最後一天,他沒來,花枯了。”
薛易潇尴尬地扯扯嘴角,“興許是有什麽事絆住了腳,意外總是會有的。”
他不過随口安慰一句,江慎卻皺起眉,“有可能,我要馬上趕回香山。”
薛易潇一愣,還未反應過來,怎麽這意中人出事和香山扯上關系了,香山上不是只有蘇……裘……
薛易潇頓時明白過來,正要追上他。就見客棧門前突然出現一群人,穿着藏青色的袍子。
江慎眼睛眯起來,這些人總是在他有急事的時候出現,而且還講不通道理,那只能沖出去了。
薛易潇亦抽出劍,蘇裘重諾,他沒來,必然是真有事。現在攔路的人,只能自然倒黴了。
正當雙方對峙時,就身着藏青色衣袍的人突然分立兩側,一人從後面走出來,凝視江慎道:“你就是江慎?”
江慎點點頭,将琴匣拿在手上,随時準備沖出去。就見那人身後又走出一人,江慎不認識,薛易潇卻是一愣。
“林默書?”
薛易潇微微愣神,林默書是蘇裘的二師兄,師從天琴閣前閣主,自幼一起練琴。他怎麽會出現在此?
林默書瞟了眼薛易潇,冷聲道:“薛易潇,你要護這個人嗎?”
薛易潇直覺感出其中怪異,道:“江慎是蘇裘好友,我自然當護着。”
不料林默書聞言卻是一愣,“好友?”
薛易潇馬上收劍入鞘,知道這其中必有誤會,“先上樓吧,看來發生了不少事。”
林默書皺緊眉頭,擡腳跟上,他身邊的那位男子也要上前,卻被薛易潇攔住。林默書忙道:“此人是我和蘇裘的大師兄,方原。”
薛易潇聽說過他的名諱,卻是第一次見面。他看了眼客棧周圍的藏青色服飾的人,看來都是方家的弟子。
蘇裘的兩位師兄為何要抓江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