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破屋一夜(二) ◇ (2)
還請你不要外傳。”
李擎知曉這關乎溫小姐的名譽,便鄭重道:“秋月姑娘請放心,我會守口如瓶的。”
秋月這才放心地去請溫庭姝下轎子,溫庭姝見秋月說李擎在門口等待,沒辦法,只能下了轎子,她穿着鬥篷,頭上還帶着鬥篷帽,若不近來,絕認不出她是誰。
到了近處,李擎給溫庭姝行了一禮,“溫小姐。”他沒有叫她宋夫人,以免她感到不自在。
溫庭姝颔首,随後在他的帶領下,進了宅邸,溫庭姝也不敢打量這宅邸的環境,只跟在李擎身後,目不斜視,心裏緊張到極致。
“江世子情況如何?”溫庭姝問。
李擎皺眉道:“不大好,仍在燒着,不願看大夫,溫小姐能否勸一下世子?”
溫庭姝聽聞此言,有些惶恐,“我如何能勸得了他?”
李擎見她有些為難,便道:“爺這會兒不願意見任何人,全都擯退了。”
溫庭姝蹙了下黛眉,“他或許也不願意見我。”
“如果是溫小姐的話,爺也許會想見你。”李擎看了她一眼。
那裏面的神色瞬間令溫庭姝有些發慌,他是不是誤會自己與江宴的關系?但是自己今夜這般行為怎麽可能不會令人誤會。
難道待會兒她還要進江宴的卧房?
溫庭姝這麽一想,內心瞬間有些慌亂起來,正有些遲疑,李擎已經領她到了江宴的房間。
李擎敲了江宴的房門,溫庭姝只覺得心如擂鼓,片刻之後,裏面傳來沙啞無力的聲音:
“你煩不煩,不需要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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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擎又道:“爺,溫小姐來探望您了。”
裏面安靜下來,等了片刻,不見開門,溫庭姝面色有些僵,就在她以為江宴不打算見他時,門驀然打開。
江宴手撐在門上,狹長的眼眸落在她身上,裏面有着高興之色,他長發松挽,別只珊瑚色的玉簪,衣襟口微敞,鎖骨若隐若現。
溫庭姝看了一眼,不由心跳加速,忙轉開視線。
“溫小姐,你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江宴笑吟吟地看着她,随後請她進門,“進來吧。”
溫庭姝看了眼陌生的屋內,心弦顫動,本想拒絕,但一對上江宴變得有些傷感的眼神時,溫庭姝莫名心生不忍,就這麽一刻的心軟,卻讓江宴的目的達到,江宴笑着将門關上,并拉上門闩,阻止了外頭人進來。
背後響起闩門聲那一刻,溫庭姝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上。
“小姐,小姐。”秋月在外頭着急地敲門,但沒半會兒便沒了聲息。
秋月被李擎請到了外間,秋月一臉怒色,“你們家世子怎麽能這樣?我家小姐好心來看他,他卻如此無禮。”
秋月越想越惶恐,萬一這江世子神志不清,強迫小姐如何是好,秋月看了眼眼前這人高馬大的年輕男子,叉着腰,努力做出一副強勢的模樣,“請你勸你家世子打開門,我要跟我家小姐在一起。”
李擎很是為難:“秋月姑娘,你不必緊張,以爺他現在的狀況,溫小姐若是不願意,他是無法動手的。”
秋月聞言瞬間感到不樂,“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說我家小姐是自願給你家世子動手動腳的?”
“……”李擎頭大,“秋月姑娘,我并不是這個意思。你莫誤會。”
“我誤會什麽?你就是這個意思。”秋月怒瞪着她,“我家小姐與你家世子不同,她是位守禮的小姐,她斷然不會做出出格之事來。因為你家世子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他的傷是為救我家小姐才受的,所以小姐過意不去才會來探視他,不然小姐絕對不會來見你家世子的。”
李擎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會惹來她長篇大論,李擎原本就不擅長言語,但還是耐心解釋:“我知曉你家小姐是守禮女子,世子他受了重傷,對你家小姐構不成威脅。”
秋月冷笑一聲,“怎麽構不成威脅,你家世子就算受了重傷也是男人,我家小姐纖纖弱質,風一吹就倒,他動動手指就能将小姐推到。你現在說什麽都無用,請你快勸你家世子開門。”
李擎被她逼得忍無可忍,實在無計可施,驀然伸出一手,擊向她的頸項,秋月兩眼一抹黑,便倒了下去,李擎忙接住她,有些抱歉地将她抱起,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後走了出去。
* *
“溫小姐且放心,你那丫鬟不會有事的,李擎是個正派的人。”江宴看穿溫庭姝的擔憂,好心情地說道。
他的話未能讓溫庭姝安心,她防備地看着他,“江世子,你想要做什麽?”
江宴看向她,似乎有些疑惑,“溫小姐難道不是來看我的麽?”他輕輕的說,語氣似乎帶着愁緒,他面色蒼白,看着有幾分脆弱。
溫庭姝想到他的傷勢,一時忘了與他獨處的危險,“您的傷勢如何?我聽你的随從說,你傷口惡化了,有些嚴重,您應該去看大夫。”
江宴蹙起眉頭,露出一不悅的神情,“他是這麽與你說的?他騙你的,我沒事,是他們小題大做。”像是抱怨的口吻,随後江宴又沖着她微微一笑,“不過,你是在擔心我麽?”
溫庭姝不願意他誤會,正色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關心你的傷勢。”
“救命恩人啊……”江宴目光定定地看着她,随後笑了下,顯然不信她的話,“既然要感恩,就留下來陪我一下吧,我現在感到很寂寞。”
江宴朝她逼近,溫庭姝聽聞他那句暧昧的話語,不由有些慌張地往後退了幾步,江宴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緊緊的,任溫庭姝怎麽掙脫也掙脫不開。
他身體的溫度透過衣服傳遞過來,溫庭姝感覺他體溫熱得吓人,的确是高燒,都這樣了,他還說自己沒事。
但是此刻被他咄咄逼人的氣勢唬住,溫庭姝只能步步後退,直到退到一坐榻上,江宴才松開了她的手,笑道:“坐下來吧,你看起來快站不住了。”
溫庭姝在他專注地凝視之下,雙腿不由得發軟,的确有些站不住,她順勢端坐到榻上。
“世子,您面色看起來真不大好,傷勢嚴重的話,一定要看大夫,不然的話會沒命的。”溫庭姝面上帶着懼色,但仍舊嚴肅地說道,只是因為太過于緊張,她無法用更有說服力的言語來勸說他。
江宴根本不理會她的話,坐在她身邊,修長的雙腿交疊着,一手搭在身後的靠背上,朝她微俯身:
“喜歡的人不肯多看我一眼,我已經難過得與死毫無區別。”江宴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緊接着又道:“你渾身都在顫抖,真有這麽害怕我?”
溫庭姝知道這輕浮男人說的話是不可信的,他也許和很多女人都說過這樣的話,再說,她與他才見過幾面,怎麽就到要生要死的程度,簡直拿人當傻子,可是不為何,她還是因為他溫柔的語氣弄得心慌意亂。她努力維持冷靜,當做沒聽見他前面的話,只回應後面的話:“我沒有怕您。”
江宴很擅長順勢接話,“沒有的話,就留下來陪我一下,好麽?”他的語氣很輕柔,甚至帶着一絲乞求。
溫庭姝擔心他會對自己做出一些事情,本想離去,可見他一再忽略自己的傷勢,他臉色很蒼白,實在放心不下,只能選擇留下來,想再勸他一番。
她點了點頭,努力穩住心神不被他暧昧的神情舉止影響。
江宴唇角揚了起來,愉悅道:“既然留下來就把鬥篷脫了吧,你不熱麽?”說着好心地伸手替她解開鬥篷系帶。
溫庭姝因為他突然的傾身而來,而慌亂無措地往後瑟縮,身子卻往後倒去,跌在引枕上。
江宴俯身凝視着她,一手撐在她的腰側,只要再往裏靠一些,便能觸碰到她,另一手仍放在她鬥篷的系帶上。
溫庭姝面紅耳熱,心口如小鹿亂撞,“我……我自己來。”溫庭姝慌亂地伸手卻不小心碰到他滾燙的手,吓得她又連忙縮回手。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這一觸碰,溫庭姝覺得他燒得真的很嚴重,甚至懷疑他如今神志不清了。
“沒關系,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江宴鳳眸緊攫着溫庭姝的目光,溫庭姝感覺臉頰發燙,不由紅着臉偏了偏臉,不敢看他,且屏住了呼吸。
江宴輕笑,手以一種緩慢得令人窒息的速度替她扯開鬥篷系帶,明明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好像在故意勾引人似的,讓人禁不住心跳加速,溫庭姝感覺再也待不下去,不然有可能真會發生什麽事。
“江世子,我覺得我還是回去吧。您一定別忘了看大夫。”說着下意識地推開他,慌忙起身,身後卻傳來一聲悶哼,她一回頭卻見江宴捂着肩膀的位置,皺着眉,像是十分痛苦的模樣。
溫庭姝一慌,又急忙回到他身旁,擔憂地問:“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溫小姐,你真是不知世人之惡,輕易地相信別人,這下你徹底走不掉了啊。”江宴手輕環向她的腰,将她托向自己,凝望她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自嘲,“記住了,不要太相信我。”
溫庭姝有些生氣他故意騙自己,可是顧着他的傷勢,還是不敢掙紮,而且不知為何,她感覺此刻的他似乎很悲傷,讓她禁不住有些心軟,然而她在心底告誡自己不可如此,而且他的話真的很傷人。
“你放開我,我要走了。”溫庭姝盡可能表現出很嚴肅,很不容侵犯的模樣。
但她輕細的聲音顯得她的抗拒很無力,江宴手撫上她的臉,拇指輕輕地碰着她的唇,“你真的要走?要把我一人丢在此處?我會痛苦而死。”他聲音低低的,聽着很悲傷。
明明他已經叫她不要相信他,可她還是因為他那充滿着絕望的語氣而感到心疼,甚至忘了他越來越出格的舉動,“怎……怎麽可能會死掉?”
她未經過真正的情愛,的确如江宴所說,很容易就會被騙。
“會的。”江宴神色認真道,“你回去的話,我就不看大夫。”
他的一句話令溫庭姝瞬間感到驚愕,不覺提高聲調,“你怎麽能這樣?”這太孩子氣了,竟然用自己生命作為要挾。
江宴眼神專注地看着她,見她沒有抗拒自己,試探性地攬住她的腰肢,在她耳邊緩緩引誘:“所以留下來陪我,我真的很…寂寞。”
灼熱的氣息撲進她的耳朵裏,溫庭姝感覺耳朵麻麻的,禁不住臉紅耳赤。
“不行,不行的。”溫庭姝感到有些害怕了,可是又不敢拼命的掙紮,也許是太過于羞恥,她的聲音反而有股欲拒還迎的感覺。
江宴沒有理會她的抗拒,将她打橫抱起,朝着床榻而去。
“江世子,您冷靜點,不可以這樣。”溫庭姝急得叫道,他不是受傷了嗎?為何還如此強勁有力。這個認知瞬間令溫庭姝緊張恐懼得渾身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