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紙無争

第29章 ·終

再次睜開雙眼，綱吉望着頭頂熟悉的天花板，發了一陣呆才撐起身環視四周，什麽都沒變，但有些東西已經不同了。

——他死了。

微微嘆氣，他早就預料到這種結果，倒也不是特別失落，只是擔心其他人。

大家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這樣想着，綱吉卻無法做出肯定的回答，他只能祈禱還有人保持理智，有了主持大局之人，彭格列才不至于分崩離析。

以一人之力撐起家族是種榮耀，但若這家族中只有這一人能撐起，卻是悲哀。他們之間的牽絆太深，乃至一旦失去任何一人，都會對整個團體産生巨大的影響。

“所以，辦公室戀情要不得啊。”

彎了彎唇，綱吉穿上他慣常的白色西裝，整理好衣物便走出門去。

他的目裏的很明确，一樓的大廳，指環中的首領們沒事的話一般都會聚集在那裏。

然而推開門，往日裏鬧哄哄的大廳中卻意外的空蕩，只有Giotto和阿諾德兩人相對而坐，淡定自若地喝茶聊天。

“瑪莎莉你來了～”

放下茶杯，阿諾德擡眼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Giotto，首席……其他人呢”

“嘛，都去圍觀十一代的試煉了。”露出好笑的表情，Giotto道，“似乎因為沒看到你出醜，所以才去看十一代的小鬼補償一下呢。”

綱吉囧然。

看了看阿諾德和Giotto所坐的位置，他坐在了阿諾德身邊，“那麽，我們要做什麽”他記得進行下一代繼承式的話，前代首領必須一起前去觀禮，并賜予下任首領自己的火焰，以示對他的支持與承認。

十一代，是個好孩子呢……

想到這裏，綱吉忽然一愣，他低頭看向恢複修長白皙的雙手。他回到了力量最鼎盛的年紀，衰老與病患不複存在。

“等待試煉完成吧。”

Giotto的聲音打斷綱吉的思緒，他望着那雙鎏金色的雙眼，緩緩笑開，“嗯。”

卸下了名為“彭格列十代”的重負，他忽然覺得一身輕松，所有的顧慮權謀與無奈都離他遠去了，他已經作為彭格列十代為彭格列奉獻了一生，并且實現了自己當年的諾言，于是接下來的日子，他可以真正為自己而活。想了想，綱吉問道，“當年的你就是這種感覺嗎，Giotto”他此刻的心情，就與Giotto當年進入後指環中的心情一樣吧

微微悵然，卻帶着輕松。

倒了一杯紅茶放到綱吉手心，阿諾德輕嗤，“怎麽會一樣。”

“唉”

第一次，綱吉有些不理解阿諾德的意思，一樣的經歷，怎麽會有不同的心情呢這樣疑惑不解的表情如今在綱吉臉上已經難得一見，阿諾德彎起唇，罕見地露出愉快的笑容，“等待與期望重逢的心情，你現在并沒有吧。”

簡單的句子，內裏的深意卻是纏綿悱恻的，綱吉愣了愣，臉龐微微發紅。

但，像毛頭小子般羞澀，似乎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是因為……”他試着尋找詞句辯解，“我并不希望他們那麽快來到指環中。”作為使用彭格列指環力量的代價，首領與守護者死後的靈魂都會被禁锢在指環中，永世不得超脫。

而死亡……

右手按住心髒，綱吉微微苦笑，作為黑手黨家族的首領，怎麽會像平常人那般老死在床榻，他記得死亡時的慘痛，又怎麽舍得讓他們體味死亡的痛苦。他寵了一輩子，疼了一輩子，愛了一輩子的人，無論如何，他都希望他們能活得更長久一些。

“……我們也不希望呢。”

“什麽”沒聽清Giotto的話，綱吉擡起頭，面前是一只戴着金屬手套的手，修長有力的五指向上攤開，做出邀約的姿态。金發男人微微一笑，神色肅穆，面上是綱吉不甚熟悉的屬于首領與上位者的威嚴。

“繼承式開始了，十世，要跟我一起嗎”

這是Giotto第一次用“十世”的稱謂稱呼綱吉，綱吉定定地盯了他半響，緩緩笑開，他握住了那只手，用自己戴着同款手套的左手，“我的榮幸，初代。”

他們站在一起，如此地相似又不同。除了色素與氣質上的些微差別，他們就如同光與影般相輔相承。

金色的是光，蜜色的是影，光開創了影的過去，影榮耀于光的未來。

戴着同款金屬手套的手緊緊相握，手背上晶藍色徽章是它們唯一的區別，同樣澄淨而純粹的橙色火炎蔓延開，燃燒跳躍着向新的時代邁進。他們一同出現在繼承式的現場，相對而立，如同鏡像。

位于下首的少年瞪大了雙眼，林立兩旁的歷代首領們卻是見怪不怪。

送給少年一個溫柔的淺笑，綱吉微微後退，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九代身旁。擡起頭，他望向站于王座前的男人，閉了閉眼雙眼，焰色在眼底渲染。

十位首領圍繞着中心巨大的彭格列徽章站立，在儀式結束的那一刻，化作十團火焰，将長輩的饋贈寄于十一代眉心。

并不是太強大的火炎，但當需要的時候，它會幫助這孩子渡過難關。

“啧，最後一次了啊。”看着漸漸閉合的指環空間，二代輕嗤，發現綱吉莫名的眼神，他解釋道，“到第十二任首領繼承式前，我們都不能在離開指環空間了。你的存在只是特例，瑪莎莉。”

接受彭格列指環的力量，代價就是被永生永世囚禁于指環空間，如果能随意進出，那這代價豈不名不副實而兼任二代雲守與十代大空的綱吉，卻成為了指環空間衆人與外界交流的橋梁，只要綱吉存活一天，他們就擁有一天自由。

聞言，綱吉一愣，這是他之前忽視的問題。

他下意識環視四周，視線劃過列位首領的面容，卻并沒有發現多少遺憾。向他略一點頭示意，幾位首領化作火炎再次離開這個大廳。雖然同處大空指環空間，但每位首領實際都有自己的居所，并不會每時每刻都待在一起。

“怎麽了”

一只手拍在肩上，綱吉看到站在身旁的Giotto，發現大廳中再次剩下他們三人。

綱吉只是搖頭，想了想，他露出溫和的笑容，“沒有，只是發現……我有些想他們了。”本以為他總可以從指環中溜出去見他們，卻發現這場離別只能以死亡來告終，綱吉忽然不知道沒了他們，餘下的日子該怎麽打發。似乎在遇到他們後，他的人生除了彭格列的責任，就只剩下寵着他們胡鬧。

“有什麽關系。”

流進雙瞳中滿是柔軟的笑意，Giotto拍了拍青年的肩，“等待，未必都會漫長。”

不知何時來到身邊的阿諾德接下下半句，“別忘了，還有彭格列指環。”

“啊。”

綱吉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曾經戴在右手中指的大空指環被傳給了十一代，指節上只留下一圈略淺的痕跡。早已習慣了指環的溫度，失去了冰涼的觸感，他反而有些不習慣。

垂着眼，綱吉緩緩地笑開來。

“我知道了。”

死亡只是一場短暫的別離，很快，我們就會再度相遇。并且這一次，他們會擁有更長久的相逢，直到指環破碎，然後一同走向滅亡。

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啊，對了，是——

指環上銘刻着我們的光陰。

END

******

十一代剛完成繼承式，一圈人就圍了上來。

“怎麽樣”與綱吉一模一樣的言先開了口，罕見地露出急躁的神色。

“我見到父親了。”知道這幫人關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少年也不沮喪，看起來平靜地很，“Giotto伯伯他們都跟父親在一起，九代爺爺也在，唔，父親變年輕了啊，感覺有點微妙呢。”

聞言，正一先為這錯亂的輩分抽了抽嘴角，但他知道自己不是事件的主角，只好忍住吐槽的欲望。

“太好了，十代目沒事……”獄寺首先松了口氣，綱吉死後獄寺迅速穩定了家族局勢，并始終保持着外人難以想象的冷靜，也只有他自己才知他有多惶恐不安。

“我就說小綱吉不會有事呢。”眯了眯眼，白蘭再次撚住棉花糖開啃，他也許可以趁小綱吉不在多吃點。

“哼。”待在遠離人群的角落，雲雀冷哼一聲，自顧自地離開。

“嘛，也就是說，等我們死後就能和阿綱在指環中重逢了”山本露出愉快的笑容，知道死亡不是終點而只是短暫的別離，這讓他好過了很多。想到歷代首領守護者們自由出入指環的畫面，他樂觀地覺得過往的生活不會發生太大變化。

“阿綱為什麽不出來呢”

回答的卻是藍波，已經成長為一個優秀守護者的他表情看起來有些微妙，“據藍寶說，在你們死前，是見不到綱哥了，咳咳，指環空間被關閉了。”

“……”

根據家傳超直感，十一代不由毛骨悚然，“……喂，怎麽會這樣……”總覺得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啊喂!告訴他這次是錯覺好嗎!

“為什麽”開口的是Reborn，這個已過中年的男人仍一身黑色西裝，看起來極富魅力。

藍波打了個寒顫，但被數雙銳利的眼神盯着，他沒有退縮的餘地，只好道，“彭格列指環中的人本來就不能随便出來，綱哥的存在時特例，現在他回歸指環，指環上原本因他而産生的BUG當然就被恢複了……”

“啊，原來是這樣。”

看了看手掌，山本笑笑，“只要不是有人搞鬼，就無所謂啦。”

“反正我死後就能回到十代目身邊了吧!”獄寺同樣信心滿滿，他當然不會去尋死，他會利用接下來的時光好好扶持十代目留下的彭格列，盡到他Underboss的職責，讓彭格列順利傳承下去。

——彭格列流傳越久，他們的牽絆才越長久。

了平倒一貫不在意，他撓了撓頭發，感慨一句，“哦!聽起來很極限啊!”

“可是我要和一平在一起啦!”倒是藍波哭喪着臉，漫長的歲月不就該跟心愛的人一起度過嗎如果被囚禁在指環中，他豈不是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平轉世他才不要一平喜歡上別人!

六道骸低笑，“kufufufufu……很有趣不是嗎。”

漫長的輪回能由此結束，為彭格列指環囚禁，或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永遠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某些沒資格進入指環的家夥，六道骸化作霧氣消失在原地，在這個輪回結束之前，他還要做很多事呢。比如讓彭格列更加穩固，也讓未來的相逢能更長久些

“……”

Reborn&言&白蘭：果然還是要毀滅指環!!=皿=

于是在接下來的數年中，彭格列與密魯菲奧雷開始大力研究指環空間構造，終于在十年後研究成功，并将之列位最高機密。

看着帶着愉快表情辭別人間的長輩們，十一代困惑地歪了歪頭，他能理解爸爸們想見父親迫切的心情，但這樣真沒問題Reborn爸爸他們這麽費勁，只因為不是守護者吧，如果他的伴侶不是守護者，豈不是說……眼神落在自家守護者身上，十一代低頭沉思，為了長長久久不分離，也許他應該考慮看看

反正彭格列已經有男男生子的技術啦，後代不成問題!╮(╯▽╰)╭

PS：

指環：人數都超标啦!別再進人了混蛋們!!把你們都丢出去哦!!勞資才不是收容所!!!=皿=

真·END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最終章完結＿（：з」∠）＿

不知道為甚兔紙和Ｇ爺浮雲爺爺的那段總有種３Ｐ即視感，應該是錯覺吧【……

唔，關于定制問題，這個會開兩個定制，一個是《兔紙綱》的正文＋這部分番外，一個是這番外卷單獨開個定制╮（╯▽╰）╭在出的定制中，番外卷除了把２７Ａ補全外，還有３篇定制福利，除此之外和目前放出的完全無差【當然錯別字是改了【雖然可能漏改＿（：з」∠）＿

龜毛了好久終于寫完，于是江湖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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