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紙無争

第2章 27R童話

在遙遠的大陸彼端，有一片廣闊無垠的海洋，那是屬于彭格列王國的領地。

統治這片領土的國王英勇而睿智，在他的治理下彭格列王國欣欣向榮，人民安居樂業。國王與他最愛的王後育有兩個孩子，一位王子黑發紅眸，性格高傲霸氣，眼裏容不下一顆沙子;另一位王子則有着溫軟的蜜色雙瞳和發色，性格溫柔的甚至有些懦弱。

但即便性格天差地別，他們依舊幸福安詳，他們所生活的城堡位于天空與海洋交界的地方，那座城堡被稱為“空之故鄉”。

而在人類中，這片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海洋的領地的統治者有一個獨特的稱呼——人魚。

“你就是二王子綱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R挑眉。

R是獸人世界聞名已久的教師，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麽身份，也沒有人知道他存在了多久，更沒有人知道他的本體是什麽，人們唯一知道的是這以字母“R”為名的人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教師”，在他的教導下，獸人幼崽們能充分發揮血脈中的力量，即使是一無是處的廢物也能擁有超脫常人的力量。

在這樣的名頭下，R被彭格列的國王拜托教導他們的二王子綱吉，于是為了考察學生，他悄無聲息的潛入了這位王子的房間，果然見到了這位綱吉王子。

蜜色的蓬松軟發，大大的蜜色眼瞳，承襲自王後的嬌小臉頰與身姿，以及纖長的略顯笨拙的金色魚尾。

幼年的人魚有着一半魚尾一半人身，成年時才會徹底變成人類的樣子，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會出現性別分化，彭格列王國的人魚大多也是如此。然而令彭格列國王憂心忡忡的是，已經成年的綱吉王子卻依舊保持少年的外表，仍是半人半魚的模樣。也是因為這，R才會被托付來照料綱吉王子。

眨了眨眼睛，小王子綱吉點下頭，柔軟的大眼睛亮閃閃的，“嗯，我是綱吉，你是誰呢?”歪過頭，他好奇的看着R，顧盼間滿是純真，“嗯……是XANXUS哥哥讓你來的嗎?”

“為什麽這樣說?”R不置可否，這小王子的警戒心也太低了些——哦，還沒分性別呢，也不知會是綱吉王子還是綱吉公主。

見R沒有否定，綱吉立即露出笑臉，往R旁邊湊了湊，更是半點戒心也無，“嗯，因為都是黑色的。”大抵是覺得自己的話讓人聽不懂，他解釋道，“XANXUS哥哥是黑發，你也是。”

若有所思的看了綱吉一眼，R也不辯解，那位大王子他也見過，殺伐果斷有王者之風，只是聽聞大王子和二王子不合，如今看來倒不是這樣，“你很喜歡大王子?”

“嗯，哥哥對我最好了。”毫不猶豫的回答。

輕擺魚尾，綱吉繞着R轉了個圈，滿臉好奇，“能跟我說說外面的事嗎?”說着，拉住R的手往宮殿裏走，邊走邊絮叨，“只有我一個住在這裏，平時也沒有人來跟我說說話，爸爸哥哥很忙也不常來，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幼年的人魚一般都生活在海中，直到成年後才會到陸地上去。仍是半人半魚的模樣，綱吉自然不好生在陸上，這裏正是海下的一處宮殿。

“呵。”瞧了眼綱吉與他交握的手，R笑笑，順口道，“現在你還沒成年，怎麽外面都叫你王子?”這般模樣，如果到時候生成個小公主，只怕彭格列國王的房門都要被求婚者踏破了。

回頭看了R一眼，綱吉笑起來，“男孩子的話，才能保護大家啊，我希望成為男孩子。”

“哦?”手腕一使力，人魚王子便撲進R懷裏。一手摟住小王子的腰，一手托住他的下颚，R輕聲調笑，“就你這樣，還想保護別人?乖乖當女孩子不是很好?”說起來，人魚化身後的性別也與幼年時的經歷有關，比如說在這段時間喜歡上了什麽人，就會變成與那人相配的性別。

——不過，這樣細膩柔軟的腰肢，最後肯定會變成女孩子吧。

感到環在腰上的手掌，再聽到後面調侃的話，綱吉羞赧的漲紅了臉，“才、才不要!我、我也是很厲害的!”

“既然如此，以後就多多指教了。”

“唉?”

“不是說要成為男孩子嗎?”清俊的臉龐上勾出一抹笑，R眯起眼，黑曜石般的雙眼深不見底，“我就是為了讓你變成男孩子才來到這裏的。”決定性別的因素，除了喜歡，還有力量。彭格列王國需要王子，那XANXUS實際上是養子，并沒有彭格列王室的血統。

不過，若綱吉最終成為公主，那XANXUS國王的名頭也跑不掉了。

——呵，或許連這“綱吉公主”都要許給他?

想到這，R笑了笑，“怎麽，不願意?”

“當然不是!”

綱吉愣了愣，大大的雙眼開心的眯起來，“我很高興，不過……”抓了抓頭發，他有些不好意思，“我要叫你什麽?”

“以後就叫我R……不，叫我Reborn。”不知道為什麽，R将他不為人知的名字告訴了綱吉。

“嗯，Reborn，以後就多多指教了!”

******

“嗚嗚嗚嗚，Reborn你是魔鬼……”累趴在地上，綱吉淚汪汪的瞪着罪魁禍首，“要我繞着宮殿游五圈也就罷了，為什麽一聲不響的打過來?很痛的好不好!”

看了綱吉一眼，R淡定的彈了彈衣袖，“第一階段的前期提升體能的訓練完成了，當然要進入下一階段的訓練。怎麽，蠢綱你後悔了?想成為真正的男人，可不是只靠說說就行的。”說到這，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看你這白白軟軟的樣子，成為女孩子也不錯嘛。”

撐着身子坐起來，綱吉沒好氣，“我說了不要當女孩子!”像是想起什麽不好的事，他臉色一白，“當女孩子……媽媽說，女孩子每個月都會受苦呢，我才不要!”

每個月都會受苦?

愣了一陣，R嘴角抽搐起來，王後就跟她兒子說這種事?

揉了揉肩膀，綱吉深吸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Reborn，今天你想吃什麽?”因為宮殿裏沒什麽人，很多事都是綱吉自己動手做的，做飯的工作也落在了綱吉頭上。

——只是連R也承認，綱吉手藝不錯就是了。

“以你的身份卻做這種事，一點都不覺得不舒服嗎?”身為彭格列王國的王子，綱吉身邊不該缺少服侍的人，但看宮殿裏冷清的樣子，連R都替綱吉委屈。想到在王宮中聽到的流言，R眯起眼，已經成年卻沒有化形的人魚會承受多大壓力自不必說，何況綱吉還是最尊貴的王子……呵，看來以往的仆人沒少嚼舌根，否則依這孩子的性子，怎麽會不願意在宮殿裏放人?

“怎麽會。”笑得眯起眼，綱吉伸了個懶腰，“這些事自己做起來也很有趣呢，他們不在我也清靜。”

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綱吉一眼，R嗤笑，“看來我倒擾了你的清靜。”

“才沒有!”急急地吐出這句話，綱吉漲紅了臉，“能認識Reborn我很高興的，Reborn、Reborn你跟他們又不一樣!”

“哦?”有趣的笑笑，R若有所思，“我怎麽不一樣?”

眨了眨眼睛，綱吉抿唇，“……他們看我時的眼神總帶着鄙視嘲諷，可是你不會這樣。”如果人魚成年了都無法化為人身，是很受人鄙視的，這時候優秀的血統不能給他帶來榮耀，反而更讓他屈辱。除了父母哥哥，只有眼前這個男人看他的眼神與其他人不同。

蜜色的雙眼注視着這個雙黑的男人，綱吉神色越發柔和，他待人随和也從不擺架子，但這并不代表他沒腦子，旁人待他如何他嘴上不說，心裏總是有杆秤。

Reborn……對他很好。

“我還以為你會讨厭我，之前不是還抱怨被我訓練的慘嗎?”似笑非笑瞥了綱吉一眼，R攬住綱吉的腰，開始做這段時間來最常做的事——調戲，“既然決定我對你好，以身相許如何?”

幾乎被調戲習慣了，綱吉也不管攬在腰上的手，一撇嘴，“你要嫁給我當王妃?”

——反正他早說了不當女孩，依他彭格列王國王子的身份也不可能“嫁”出去，如果Reborn願意嫁進來他也沒意見。

——咦?他在想些什麽啊!都是這些天被Reborn忽悠暈了!

不常見太陽的臉上湧上些許紅暈，綱吉退後些，轉移話題，“怎麽話題轉到這裏了，你還沒說今晚吃什麽呢。”

“就吃你怎麽樣?”

“……Reborn!”> <

******

時間如流水般過去，在Reborn的教導下綱吉漸漸變得不那麽懦弱，力量也逐漸強大起來，只是身形仍舊嬌小，一直沒能化形。然而關于這個話題，無論是綱吉還是Reborn都沒提及，都裝作忘記了這一茬，每天吵吵鬧鬧的過的好不自在。

又是一個難得的滿月，銀色的月輝灑滿海面，細微的鱗波彌散開來，仿佛預兆着如今的平靜即将被撕裂。

“唔……Re……born?”揉了揉眼睛，睡夢中的綱吉隐約感覺到床頭站了個人，這氣息太過熟悉，沒睜開眼就認出了人，“呼啊～你怎麽……”

話音未落，便噎了回去。

被猛然撲上來的人吓了一跳，那半點睡意立即沒了，顧不得其他，綱吉忙抱住Reborn的身體，卻觸手一片冰涼，“你怎麽了?”

R的身子冰涼，唇卻滾燙，正緊貼着綱吉的脖子。

“……給我……”

“什麽?”愣了愣，綱吉還沒反應過來，便感到Reborn一口咬在他脖子上，鋒利的牙齒瞬間刺破柔韌的皮肉，湧出的血液立即被對方吞進肚子。

……疼……好疼……

慘白了臉色，卻不是因為血液被吸食，綱吉不自然的挪了挪魚尾，抽筋拔骨般的痛處讓他悶哼一聲，死咬着唇才沒慘叫出來。

——他這是要化形了?!

閉了閉眼，綱吉一手扶住R的身體，一手揪緊了身下的被褥，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畢露。

本身人魚化形就是逆天而行，兇險萬分，而綱吉早已過了化形的年紀，加之血統中的力量在化形時爆發開來，當真是痛得他生不如死。對這番痛楚綱吉早有預料，今晚卻有太多沒想到。

就算綱吉深居宮殿，但Reborn來後XANXUS也将Reborn的身份告訴了他，只是沒想到Reborn居然是吸血一族的，怪不得存在了那麽長時間，怪不得沒人發現他的本體。深吸一口氣，綱吉輕輕拍哄着伏在他身上不知餍足地吸血的家夥，空茫的視線直愣愣的盯着床幔。

到底還是來了啊，化形的日子。

完成了任務的你是不是要走了呢，真正成為王子的我也要開始履行王子的義務了吧，我們……再不可能像前些日子那樣相處了呢。

“Reborn……”喃喃的吐出這個名字，綱吉發現自己對上了一雙黑玉般的眸子，瑩潤的眼瞳中央是他小小的縮影，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就好像他真被人家放在了心中央似的。

——只是Reborn看起來還是沒清醒。

黑發人垂下頭，卷翹的鬓角一下下劃着綱吉的耳垂，他伸出舌尖一點點舔舐綱吉脖子上傷口流出的鮮血——不似先前般貪婪渴求，倒有點優雅的樣子。

眼前一陣發黑，綱吉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征兆，再加上化形的痛苦，細密的冷汗已然浸濕了他全身的衣物。

脖子上兩個小小的血洞已經不再流血，在R的舔舐下倒有些發白。R眯了眯眼，半撐起身子，蹭蹭綱吉滿是冷汗的臉頰，将視線定在綱吉唇上——那裏，正散發着甜美的血腥味，慘白的唇上漸漸滲出嫣紅的血，頗有種豔麗感。

眸色漸深，R本能覺得那的血更美味，毫不猶豫的低下頭。

已然半昏迷，綱吉模模糊糊感到唇上滾燙的觸感，搭在Reborn身上的手下意識一收，悶哼聲中嘴唇痛得更深，口腔裏滿是血腥味。來不及喊痛，細軟濕滑的舌頭滑了進來，毫不客氣的搶奪他的空氣。

稍稍清醒些，綱吉愣了一陣，忽然失笑。牙齒輕磕，口腔裏的血腥味更濃了些，對方探尋的舌變得急切，于是他按住R的後腦，反客為主。

Reborn、Reborn、Reborn、Reborn……

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綱吉将明顯為他的血所迷醉的人壓在身下，身體的痛楚竟像是遠去了。

——喜歡嗎，最純粹的彭格列皇室血統?

——被渴血本能支配的你，不會聽到我說的話吧?

“我喜歡你啊，Reborn。”聲音低到唯有自己能聽清，綱吉苦笑，眼底光芒明明滅滅，柔軟的蜜色眼瞳漸漸化為妖嬈的金紅，他的聲音不複柔軟，反而有種動人心魄的低沉磁性，“我……”張了張嘴，綱吉來不及吐出剩下的字眼，瞳孔瞬間放大，裂骨之痛讓他生生暈了過去。

******

三天後，彭格列王國真正有了二王子的消息傳了開來。

成功化形的綱吉王子不複幼年期的稚嫩嬌小，雖然身形仍不顯壯碩，卻勝在身材高挑，樣貌俊秀文雅，嘴角時常綴着溫柔的笑容，一舉一動都優雅有禮，簡直是最為完美的夢中情人，迷煞全彭格列王國的未婚少女。

而正如綱吉所料，曾經教養他的R早就消失了，甚至除了他自己和彭格列國王，沒有人知道那個黑發人曾來過彭格列王國。

“果然啊……”吐出一口氣，年輕的王子略略眯起眼，仿佛放下了什麽。

半個月後，王子即将成婚的消息再次傳遍彭格列王國，據說是以前定的娃娃親，如今王子成功化形，自然要如期舉行婚禮。聽聞這個消息，彭格列王國上下碎了不知多少少年少女心。

毫不在乎地答應了婚事，綱吉笑了笑，轉身離開熱鬧的宮殿，回到自己幼年時的居所。

海底的宮殿與他半個多月前離開時沒什麽兩樣，擺設布局紋絲未動，客廳的桌上還擺着兩只雪白的瓷杯，杯中殘餘的紅茶早已變質，卻依舊是鮮紅的模樣。

“早就該放開了不是嗎。”笑着搖了搖頭，綱吉步子輕巧的邁進內室，明麗妖嬈的焰色雙瞳平靜無波。

——那段日子再怎麽美好，他們也沒可能，所以……多想無益。

王子有王子的職責無奈，他有他的驕傲不羁，即便他有能力也不會願意将他禁锢在這個王國，所以那點小心思散了對他們——不，是對他好。畢竟，這不是兩情相悅，只是單相思。

“真是，果然是廢物。”連告白都只敢對着神志不清的人說，還沒說全。摸了摸鼻子，綱吉收攏物什，準備将這些東西搬到新居去。

——既然已經化形，他自然也要“喬遷新居”。

忽然想到很久以前母親給自己講的故事，呵呵，他的愛情也就跟海上的泡沫般吧——來無源，去無往，所幸……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最後看了眼自己住的房間，綱吉微微低頭，“再見了。”

“再見什麽?”正往外邁的步子被外力拉住，綱吉心中一動，沒有反抗地順着力道靠到牆上，随即，一雙手摟住了他的腰，鋒利的牙齒毫無預兆地刺破了綱吉的脖子。

疼得倒抽一口冷氣，綱吉顫了顫嘴角，最終拼出微笑的弧度。

他微微側過頭讓懷中人吸食的更方便，上揚的右手最終落在黑發人肩上，輕輕拍了拍，語氣中帶了笑意，“我這也算是用自己報答你了，Reborn。你最好趁着這次吃個夠本，以後可沒機會了。”

“呵，我想要的你還能反抗?”

冷飕飕的語氣仿佛含着冰，半點沒有“師徒”見面的欣喜。

“既然娶了，我當然會給予我的妻子全部的忠誠。”微微笑了，綱吉再次拍了拍對方的肩，調笑的口吻，卻帶着認真，“我的人，我的血，我的心，自然會全都交給她。哪怕是Reborn想要也不可以，所以趁着我還未婚，吃個夠本好了——如果真那麽喜歡我的血的話。”

摟住綱吉腰的手略略收緊，R咬牙，語氣反而平穩，“臭小子，我真是白養你了。”

“哈哈，明明是我在養你嘛。”笑得眯起眼，綱吉比了比身高，“沒想到我如今比Reborn你還高了……嗯，Reborn你不吸血了的話，就放手。”

“我如果說不放呢?”

“什麽?”

“我以為你會成為女孩。”頓了頓，R沒等綱吉“辯解”，繼續道，“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正欲推開懷中人的手一僵，綱吉扯平了嘴角，聲音幹澀，“你聽到了?……那種胡話還是忘了的好。”這種廢話，記着又有什麽用。

“我偏不想忘，怎麽辦。”對着這死不開竅的榆木恨恨咬牙，R揪住綱吉的衣領，黑玉雙瞳對上焰色雙瞳，那裏面的懵懂小心讓他的心軟了軟，“你難道就不想聽回答?”如果那晚R沒有吸綱吉的血，那綱吉這句告白他忘了也就忘了，甚至他還會裝作沒聽到，拍拍衣服就走半點不留戀。偏偏那天正是月圓之夜，他被因即将化形而沸騰的王族之血引了過去，糊裏糊塗的咬了人。

彭格列王室的血對他們這些血族來說本就是極致美味，加上綱吉的血還是數百年來最為純粹的，而人魚化形時血脈的力量更是最強的時候，于是R飽餐一頓心滿意足的離開後，悲劇的發現他再也無法接受其他人的血了。

只能接受愛人的血，只渴求愛人的血。——這是有了心上人的血族才會出現的症狀。

到這份上，R要再不明白就是傻瓜了。

比彭格列王室血統更醇美的血液并不是沒有，他也不是沒喝過，怎麽就、怎麽就栽在這個小崽子身上了呢?

心頭糾結了一番，R想到綱吉之前的告白，死不承認自己是先動的心。聽聞綱吉變成了“王子”，又惱了一陣子：臭小子不是說喜歡我嗎，怎麽變成男的了?只是沒想到等他惱完了，準備來逮人了，接到的卻是彭格列王子要結婚了的消息。

混小子，你這婚敢結，老子就廢了你!

抱着這樣的怨念，R趕了過來，沒想到居然得了個“對妻子絕對忠誠”的承諾，氣得他只想把人扔地上踹個幾百腳解氣。

回答?“Reborn你……”眼底閃過什麽，綱吉低下頭，他可以期待嗎?

“聽着。”揪住綱吉的衣領，R冷笑，“既然承認喜歡，就別想反悔，從今以後，你的人你的血你的心只能屬于我，到老，到死。”

愣了愣，綱吉臉上湧上粉色，漂亮至極的焰色瞳孔明明白白的映着黑發人的影子，仿佛世間只剩下他一個，“Re——born?”

眼見着對方眼底小心翼翼的驚喜和不可置信，R揪着綱吉的衣領，順勢就親上去：真是，他怎麽就教出這種貨色，怎麽就這麽呆呢?!

******

三天後，彭格列王子的婚禮順利舉行。

帶着自家新出爐的王妃，年輕的小王子微笑着參加了婚禮。

“舉行婚禮?嗯?”看着婚禮中的兩位新人——大王子XANXUS以及一位銀發鲛人，R身上的氣壓嗖嗖直降，很快跌破零點，“不是說你的婚禮嗎?”

眨了眨眼睛，綱吉王子顯得極為無辜，“我什麽時候說是我的婚禮了?”就是國內的消息也沒指名道姓的說他啊。

一口老血梗在喉頭，R沉默下來。

确實沒有人說是綱吉王子與人結婚，但就“王子化形成功”、“彭格列王子成婚”這兩條，他怎麽會不認為要結婚的人是綱吉呢?

攬住R腰肢的手輕輕揉了揉，綱吉滿臉關心，“疼不疼，Reborn?要不我們回去吧，哥哥是不會怪我們的。”畢竟弟妹身體不舒服嘛，大家都懂的。

惱的整個人都快炸掉，但腰間按摩的手卻是讓腰間的酸軟減輕了不少，R也就沒推開綱吉的手，只是心中暗恨——他怎麽就沒看清這臭小子的真面目!嘶……一不小心拉扯到某處的傷，R倒抽了口冷氣，恨恨的瞪了綱吉一眼。

手上動作越發輕柔，小王子笑笑，“大哥跟斯誇羅——啊，就是那個鲛人的婚事确實是早年就定下的，至于王子成功化形，斯誇羅确實是剛化形成功，嗯，他也是王子嘛，所以傳出去的消息一點都沒錯啊。”不過大多是删節版而已。在R唇上印下一吻，綱吉蹭了蹭他的臉頰，“當年訂婚約時人家還沒化形，卻對XANXUS哥哥一見鐘情，然後死纏着哥哥……呵呵，想起來就好笑，不過他們最終确實兩情相悅的說。”如果斯誇羅是個嬌滴滴的只會撒嬌的女孩子，恐怕他那位武力為尊的哥哥還看不上人家呢!

所幸這處沒人注意，綱吉直接将人抱在懷裏安撫，“到底是兩國王子成婚，這事情一多爸爸哥哥也就沒時間管我，至于媽媽，唉，她又懷上了，過陣子就會給我添個弟弟妹妹也說不定。”所以，他的宮殿才這麽冷清，所以他們才過了整整半年的“二人世界”。

“……斯誇羅是個男的?”半響，R蹦出這麽一句來。

心中失笑，綱吉點了點頭，“嗯，反正XANXUS哥哥也沒想繼承王位，子嗣問題不用擔心。”

“那你呢?”

再次愣了愣，綱吉一臉喜意的摟緊了R的腰肢，“Reborn你這是在吃醋?”被人狠狠的扭了一把，綱吉臉上笑意不減，直到人惱起來才溫聲說道，“我從來沒騙過你哦，Reborn，我說過，我會對我的伴侶絕對忠誠，況且，Reborn你也不喜歡待在王宮裏當王後吧?”

是啊，你小子沒騙我，只是忽悠我而已。

銀牙緊咬，R扭住綱吉腰間的肉轉了一圈，“你說誰是王後?”

“可是Reborn你明明已經跟我……”眨巴着純潔的雙眼，綱吉看起來有些委屈，“難道Reborn你要吃幹抹淨不認賬嗎?”

“……”

一口老血噴出來，R憤憤然，到底是誰被誰吃幹抹淨啊混蛋!他連骨頭都快被這混小子啃幹淨了啊!

笑着抵着R的額頭，綱吉微斂雙眼，滿目虔誠，“我的人我的血我的心都是你的，我們會一直一直相伴到老、到死，不離不棄——你願意嗎，Reborn?”

“呵～”拉低綱吉的頭，R再直接不過的吻上去，“為什麽不願意?”

落在懷中人身上的視線越加柔軟寵溺，綱吉輕輕松了口氣，吊起的心終于回歸原位。

他愛這個人，愛到了骨子裏。

他從未騙過他，他只是瞞着他，哄着他，等着他。

他懷裏的這個人永遠不會知道，他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海底的那座宮殿，而是五年前。五年前，XANXUS與斯誇羅訂婚，而他，對他一見鐘情。所以彭格列王國的二王子的化形遲遲不至，所以他成為王宮奴仆口中的廢物，所以他放棄了王位，所以他獨居深海中的宮殿，以時間證明自己的決心。如果他沒有幾分本事，以力量為尊的XANXUS如何會将他放在眼裏?如果他真是個廢柴，骨脈中的血統之力爆發時怎麽會讓他痛昏過去?

他只是在等，等這個人來開啓他的人生。

用五年時間編織了一張網，用六個月時間收攏，再用三個月請君入甕，他終究得到了這個優雅至極尊貴驕傲至極的人。

……何其有幸，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