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亦真亦假
看着桌子上的一堆東西,那天發生的事情又在眼前重複。“沒錯。這些東西以前在我眼裏是最珍貴的東西,可現在在也不是了,你要就拿去吧。”
他不明白這堆猶如塗鴉般的紙張有什麽值得秋竹宣如果珍藏的。拿過碎紙攤開,上面是秋竹宣的名字,字雖然歪歪扭扭不好看,但看出寫的很認真,下筆很重,墨跡甚至滲透紙張。有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秋竹宣。”
沈季看着上面的字小聲念,腦子裏亂作一團一陣轟鳴。沈季倒在床上閉上眼,陣陣黑暗襲來。
他做了一個夢,夢裏他爹摸着他的頭,很認真的告訴他,“季兒你記住,如果将來爹不在了,你遇到了難處就去後面的祠堂給你娘磕頭,一定要記住。”
沈季猛然驚醒,不明白這是做夢還是真的發生過。外面天已經黑了,沈季一個人來到祠堂,空蕩的祠堂裏擺着祖先的牌位,如今他爹的牌位也位列其上嗎,想到這他心裏就一陣難過。跪在蒲團上給他爹磕了頭來到他娘的牌位前,跪在蒲團上規矩的磕了頭。只聽一聲輕響,他發現他剛才磕頭的地方是空的,所以輕音不一樣。帶着疑惑擡手敲了下,确實是空的。站起沈推開蒲團,用匕首撬開磚塊,下面一個手掌大的空間。取過一旁的蠟燭照了一下,一個拉環式的東西。沈季伸手進去一拽,擺放牌位的架子晃動了一下後移開了位置,露出一個黑暗的地道,臺階一直向下延伸。沈季舉着燭臺下了地道,下面空間很大,石頭雷切的牆體,貼着牆壁是一排架子,上面擺滿了各種瓷器和書卷。下面寬口的瓷瓶裏插着卷軸。中間的地上擺滿了大箱子,上面有的積灰很厚,有的只有浮灰。把蠟燭放到一邊,打開其中的一口箱子,燭光一照裏面的金子發出黃燦燦的光芒耀花他的眼。金子碼放整齊,都是一錠一錠的整齊排列。走到旁邊又打開另一口箱子,裏面是白銀,同樣碼放整齊。連着打開幾個箱子都是金銀珠寶。拍了拍手上的灰舉着蠟燭走出暗道回到上面一聲脆響後恢複了原狀,沈季把磚挪回原位又跪下磕了頭才回到房間。他終于可以确定他不是做夢,小的時候他爹确定跟他說過這句話,所以二娘他們懷疑秋竹宣知道爹的錢財甚至轉移這都是無稽之談。
沈季額頭跳疼,用手扶額坐在桌子前,心情反而安定下來。他想起之前賬本的漏洞,還有那家錢莊的事,現在想想甚為蹊跷。想來想去想的他頭痛,一頭栽到床上閉上眼睡覺。
夢曉快生了,趙浪看着他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就更加擔心,比夢曉都緊張。夢曉好笑,“生孩子的是我又不是你,你那麽緊張做什麽。”
“我是孩子的爹,怎麽不緊張!”
秋竹宣一進門就聽見兩人在争吵這個笑了,夢曉先看見的他,馬上讓侍女搬來椅子。“可好些了?”
秋竹宣坐下點頭,“感謝這些日子你們對我照顧。”
夢曉溫柔一笑,看秋竹宣懷孕五個多月了,身邊又沒有其他親人,想到當初自己也是這樣心裏有些酸酸的。“你……要走了?”
秋竹宣點頭,總在這裏也不好,他想回去陪他爹。
趙浪想這樣也好,只是這次的事讓他落下了病根,鄉下苦寒,定然辛苦,可除了嘆息他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沈季近來都沒睡好,總是時不時會産生幻覺,比如他站在巷子裏,就聽見有人喊他,“沈季……”
沈季猛然回頭,巷子裏人不多從他身邊匆匆而過沒有停留。元寶奇怪,“公子你怎麽了?”
沈季搖搖頭,“沒事,我們走吧。”
回到府裏外面下起了細雨,沈季站在門口看着門前的房檐上涓涓溪流在眼前拉開,他覺得似曾相識的場景。雨滴的滴答聲放佛滴在了他的心上,蕩漾出圈圈漣漪,他似乎看見了也是這樣的一個下雨天,他和一個人并排在門口,說什麽。那個人他看不清,說了什麽他也聽不清,只知道自己很開心,打心底裏開心。
“大公子?”梅香端着藥碗看他。
沈季回過神,看見藥碗有些奇怪,“這是什麽?”
梅香一笑,“這是二夫人特意吩咐給大公子熬的補藥,大公子趁熱喝了吧。”
沈季近來一直都睡不好,端起藥碗沒有猶豫直接喝光。梅香端着空碗退了出去。
睡到半夜他被渴醒的,嘴裏幹澀喉嚨發癢,想起身找水喝,就聽窗外有人在說話:“表哥,你怎麽現在才來?”
沈季一驚,是梅香。
“我這不來了嗎!他沒有懷疑吧?”沈封的聲音傳了過來。
梅香笑笑,“表哥無需擔心,他喝了那藥不到天亮是不會醒的。錢財可找到了?”
沈封一提到錢財就沮喪,“老爺子的屋裏我和娘都翻遍了也找不到蛛絲馬跡,你天天在沈季身邊,可見他有什麽舉動?”
梅香無趣,“他每天除了去莊子就是在家裏看賬本發愣,從沒聽他提過什麽。你不是說他以前的記憶都忘了嗎?”
沈封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有些不耐煩,“算了算了,你繼續盯緊他,有什麽風吹草動馬上來找我。”
梅香不高興了,“表哥,當初是你說可以得到沈家錢財我才答應陪你演戲入府的,可如今沈家是沈季說了算,沈老爺的錢財你和姨娘又拿不到手,我還要在這被人使喚到何時?”
“表妹,我的好表妹。你在忍耐些時刻,只要我們找到財寶,沈季現在還不是聽我們的,到時候我們一成親,沈家所有的錢財就是我們的。”
沈季捏緊身下的床褥,梅香居然跟沈封是表兄妹。那就是說之前說賣身葬父來報答恩情都是假,二娘和沈封圖謀沈家財産是真。沈季一陣頭痛,聽見梅香進來馬上躺好繼續裝睡。
梅香開門看了他一眼,沒什麽異常後才放下心。
沈季睜開眼,在沒有了睡意,回想起剛才聽到的話腦子裏亂成一團。
趙浪喜得龍鳳胎,夢曉的地位也不在是妾室,搖身一變成了正牌夫人,自然要辦場宴席好好慶祝,沈季自然收到了請帖。看着大紅的喜帖沈季腦中閃過一個畫面,長長紅毯,一個人頭頂蓋頭身穿雙兒喜服緩緩走來,沈季頭痛,喜帖掉在了地上。
“季兒?”雲氏快步走過來。
沈季一聽雲氏的聲音正定住心神,頭痛也緩和下來。“二娘怎麽來了!”
雲氏一臉擔憂的看這他,“聽說你近來身子不适,我過來瞧瞧。趙家辦喜事,不如就換個人去了吧。”
沈季一笑,“勞二娘挂心,可能近來着了風寒有所不适,不礙的。趙浪雙喜臨門,不親自拜訪總是失了禮數。”
雲氏溫柔一笑,“那也好,我做了銀耳蓮子羹,你吃些在去吧。”
沈季看了一眼,“那邊喜宴要開始,去晚了主人會多想,回來在吃也不遲。”
雲氏不在多言,“那快去吧,記得不要貪杯,喝多傷身。”
“是!”沈季拱手施禮起身走了。一路上都在想那個羹,恐怕也是放了作料吧。
趙浪在前廳招呼客人,看見沈季到來面色一沉,“多謝沈公子大駕光臨。”
沈季看他也沒什麽好臉色,“恭喜趙兄雙喜臨門。”
兩人無話可說各種忙開,沈季看見了夢曉,剛剛生産完氣色不是太好,趙浪對他關懷備至,沒有了從前灑脫的風流之氣。
“信不信随你。是人都會有悔悟之心,趙浪以前如何我聽過,但現在他已改頭換面,并非你印象中人。”秋竹宣的話突然闖入大腦,在看趙浪的表情并非虛僞敷衍。想到那天他聽了這話後打了他一巴掌,沈季就覺得右手掌心火熱發漲。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