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步驚雲的身

第16章 堂主

雲閣後面的瀑布下，步驚雲脊背直挺，肌肉偾起，雙手撐在大石上迎着沖擊而下源源不絕的萬鈞之力。排雲掌的修煉已經遇到了瓶頸，數月沒有寸進，雖然步驚魂安慰他也許是閱歷不夠，建議修身養性，但是他并不這麽認為。

六年了，步驚魂以人身在天蔭城幹了什麽、有什麽成就他不管，他只知道，如果他不夠強，就不能保護任何人！

雪暗天作為過來人，也看出他的情況了，那又怎麽樣？一個雄心盡失的手下敗将，不夠強，照樣是做了自己的仆人！

步驚雲沖出瀑布，将地上的衣物挑起披在身上，斜眼看着雪暗天：“有什麽事？”雪暗天知道他心情郁悶，但此事或許可以讓他開懷：“雲少爺，幫主有令，總壇将設三堂，所有天下會弟子，十日後在三分教場比武，選出堂主。少爺，您去嗎？”

步驚雲哼了一聲：“去。為什麽不去。三個堂，三個弟子，師傅早算好了！”雪暗天道：“少爺英明。”步驚雲突然笑道：“啊，其實看看那些明知自己沒有機會也要争取的人掙紮一番也是很有趣的，比如聶風的朋友，叫斷浪的那個小雜役，真想看到他失敗之後的表情。”

雪暗天道：“也許少爺也可趁此機會看看能不能突破。”步驚雲呸了一聲：“以前又不是沒有比過，一群手下敗将，能讓我有什麽突破！”雪暗天道：“風少爺是比不過您的，但是霜少爺在您之上。”

步驚雲已經往雲閣走去：“師父怎麽會讓我和秦霜對上？就算對上了，秦霜會出全力麽？沒意思！”說是這麽說，如果當了堂主，手上權力也會多一些，手下的人也會多一些，不像現在這樣，出個任務都要雄霸給人，照步驚魂說的，自己就是個“光杆司令”。

雄霸看着三分教場上的幾個大木臺，以及圍在木臺周圍那一雙雙充滿了野心的眼睛，很是滿意：我天下會中，沒有無能者！他的眼神落在風雲身上，分外深沉複雜：這兩個人，将是我上半生的助力，一個步驚雲，表面冷靜內心桀骜，身手不凡；一個聶風，表面溫柔內心冷淡，潛力無窮。

他永遠都忘不了六年前步驚雲身後詭異的披風以及今年才十四歲的聶風獻上的獨孤一方的人頭。有強大的臂助是好事，但如果不能駕馭遭到反噬，就是壞事了。泥菩薩真是能躲，這麽些年都沒有被自己找到，如果有他在，定要逼出自己下半生的命批，如果風雲一直安分，那自己未嘗不能做一個好師父，若是……那自己也不會手下留情！

他揮手宣布比武開始，坐到了虎皮座上，右手撐着下巴，雙眼微和。這些少年的比試，入不了眼！

風雲以及秦霜都是要到最後才上臺的，別的少年也明白自己是比不上這三人的，做不了堂主不要緊，能與三人交手得到雄霸注意也是好的。

步驚雲看着臺上來來去去的少年，想起自己初入會時的第一次比試，突然有些懷念了，但一瞬間就止住了自己的思緒，因為最後臺上站着的，是斷浪！

斷浪今年才十二，但是習武确實有天分，斷家劍法也算江湖難得的高明劍法，一把普通鐵劍舞得密不透風，前面十幾人都敗了，所以一時竟然沒有人上臺去挑戰。小孩高昂着下巴，看向步驚雲，眼神驕傲充滿挑釁。

步驚雲呲笑一聲。這小孩，以為自己武功有多高？整個天下會，能排進前百名嗎？因為自己厭惡聶風，順帶也不待見斷浪，斷浪多次因年紀小被人欺負，自己都不巧路過，看見他狼狽的樣子，難免臉上就帶了點不屑，小孩就記恨上自己了。

斷浪見步驚雲別開眼看向另外幾個木臺，幾乎将牙咬碎。

天下會人多，比武怕是要好幾天時間才能出結果，步驚雲看不下去了，向雄霸說了聲就回了雲閣。

比武最後一天，步驚雲來到木臺下，卻沒有看到斷浪，據說他和聶風對上了，雖然是朋友，但聶風在雄霸的眼皮底下也不敢放水，最後輸了，還受了點傷。

步驚雲上了臺，根本沒出手，運氣之後身邊雲霧缭繞輕松就将少年別到一邊，身都沒讓他近。臺下一片沮喪嘆氣之聲。那少年知道沒有希望，朝步驚雲拱了拱手，下臺去了。

其他幾個木臺最後結果也出來了，不出步驚雲所料，勝出的是聶風和秦霜。三人一起跪在雄霸身前，接受他的封賞，秦霜、步驚雲、聶風分別成為了天霜堂、飛雲堂、神風堂的堂主。

步驚雲聽着雄霸在作“總結發言”，“激發手下的積極性”——步驚魂說這是每個領導者必備技能，但不得不說，十分無聊。

最後雄霸将三人帶進了天下第一樓，将三堂人員名單交給三人，道：“霜兒、雲兒、風兒，你們三人是我雄霸的臂膀，天下會的擔子也該交給你們了。天霜堂負責內部事務，飛雲堂負責抵禦外敵，神風堂負責消息傳遞，”他将三個玉牌交給三人，“這是你們各自的信物。”

後來雄霸說了什麽，步驚雲都當沒聽見，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小小的玉牌上：從今往後，自己手中終于有了能用的人，哪怕剛開始是雄霸的監視者也沒關系，來日方長！

三人出了天下第一樓往下走，聶風道：“今日我們做了堂主，值得慶祝，師兄，不如下山游玩，順便去酒樓喝酒。”秦霜見步驚雲沒有反對，道：“你知道有什麽好地方？”

聶風剛要張嘴，被步驚雲打斷：“去銷金窩。”秦霜愕然：“師弟你成天練武，還知道銷金窩？”聶風臉有點紅：“銷金窩聽說很貴，我的錢不夠。”

步驚雲在前頭領路，語氣難得有點熱情：“朋友開的，可以打折。”步驚魂說了，不放過一個可能“消費”的顧客，想到那人那麽愛數錢，給他帶點“冤大頭”讓他宰，應該會很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