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步驚雲的身

第7章 上位難

步驚雲進天下會已經十來天了，依然沒能見到雄霸，據別的少年打聽到的消息來看，雄霸是要等三天後集齊這次來自各方的少年們才會現身。

步驚魂表示這跟21世紀的功夫學校開學典禮沒什麽差別，新入會的少年就是新生，紅衣少年們是高年級學生，教頭是老師，白衣人估計可算是教導主任，雄霸是校長——只是這麽一想，就覺得21世紀信息發達也不是什麽好事，造成的不良影響之一就是勞資太會腦補了！

自那天爬了兩個時辰石階之後，三分教場的少年們分成了兩部分——集體練功的紅皮衣的“老生”和圍觀練功的因為肌肉酸痛扶着腰腿一走一停的“新生”。前世被腐女們影響過的步驚魂突然思想飄到了邪惡方面，腦子裏也是那群女人哦呵呵呵地捂嘴笑着說“侍兒扶起嬌無力”的樣子……要是那群女人在這，肯定會給自己一個“你懂的”的眼神——那段日子簡直就是辦公室所有男同胞的地獄。

步驚雲可不肯丢那個臉，除了吃飯練功就是在“學生宿舍”裏坐着按摩穴道。步驚魂是個待不住的，一直嚷嚷着出去遛遛，步驚雲根本不理，任他不停抱怨。在別人眼裏，就是這個家夥腦子有毛病，每天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自言自語，就算是少年裏面最嚣張跋扈的人也不想招惹他——關于這點，步驚魂堅持認為是自己的小黃|書的功勞。

三天後的早晨，入會的少年們筆挺地站在三分教場上，等着接受雄霸的檢閱。

等雄霸出現在三分教場高臺上方的黃金座椅上，衆人齊齊跪下，高聲喊道：“幫主雄才偉略，一統江湖！”步驚雲混在其中，個子不高排位靠後，只張嘴不出聲。

雄霸将底下的弟子掃視了一圈，目光如電，弟子們無人敢于正視，都低下頭去，步驚雲本來就是要突出自己，大膽直視。雄霸像是沒有注意到他一般，開口道：“你們都是天下會最新鮮的血液，最有潛力的弟子，當為我天下會建功立業！我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失望！”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整個三分教場。幾百名弟子受到鼓勵都高聲應道：“幫主英明！定不叫幫主失望！”

在那之後，雄霸還說了什麽步驚雲都沒有聽到了，甚至雄霸什麽時候離開三分教場的他都不知道，他的耳朵裏，幾百名弟子的回應一直在嗡嗡作響，“權力”這兩個字頭一次這麽清晰地展現在他面前。

步驚雲渾渾噩噩回到住處，坐在床沿上垂着頭：“步驚魂，你說，雄霸看到我了麽？”

步驚魂哪知道雄霸的視力是幾點幾，場上好幾百人呢，但一想步驚雲縱然天賦英才，性情堅韌，也才十歲，只好安慰小孩道：“肯定看到你了，別人都低着頭，就你擡着，夠鶴立雞群了。再說了，就算他沒看見，據那些紅衣少年說，每隔一段時間會發布一些任務，完成得好，也不見得不能出頭。”

自那之後，步驚雲開始關注天下會的多方信息，得知新進弟子們也是有定期比試的，被選出的其中的佼佼者，奉命下山完成各種任務，活着回來的，就能得到獎賞，比如更高明的武功、更高的職位、榮華富貴。

為了最近一次的比試，步驚雲練功越發努力了，除了白天早上跟衆少年一起在三分教場練“廣播體操”、“大路貨”——步驚魂經常這麽說——之外，半夜還跑到林子裏聯練習霍家劍法和偷學自無名的莫名劍法。

早晚的時間都被步驚雲占用了，中午吃飯的時間自然就歸步驚魂了——這是他在地上撒潑打滾好半天将衣服弄的全是灰塵之後，步驚雲忍無可忍才答應的。

白天的步驚魂在幹些什麽呢？調戲，哦不，是引誘新入會的幫衆。怎麽引誘呢？他将彩色版小黃|書從衣袖裏露出一個小角，自然有人趨之若鹜。至于彩版小黃|書的的繪制，呵呵，制衣坊染料多得是。他連續幾個中午偷偷摸摸地白送了一些畫本給那些個對步驚雲出頭有威脅的騷年，告訴他們步驚雲一旦動手就會激起殺性，甚至失去自我，為了不傷到他們，讓他們盡量不要和步驚雲同臺比試。對方看了畫本內容之後忙不疊答應了，反正又不是不去參加，只是不同臺而已，又不吃虧。

讓步驚魂驚訝的是，步驚雲竟然默許了他的行為。難道報仇在他心中超越一切？連自己假作猥瑣賄賂對手也不會讓他覺得有違道義了？這樣一想心裏就十分不爽。

半個月後，比試在三分教場舉行，一共搭了五個半人高的大木臺，比試的人都是新入會的少年，比試規則就是沒有規則，硬要說有，就是車輪戰，誰站到最後誰就是贏家。

少年們被選入天下會，除了有練武天分和一身好筋骨之外，沒有人是傻子，都想到後面再上臺撿便宜，同樣的想法就造成了半天沒有人上臺的局面。

白衣人，也就是總管文醜醜哼了一聲，拿羽扇擋住嘴輕蔑地笑道：“怎麽？百餘人沒有一個是有種的？”

少年們在臺下開始騷動，而後，衆目睽睽之下，步驚雲躍上了其中一個木臺，沒有說什麽請指教的客套話，而是仰着下巴，斜睨着臺下的人：“誰敢上來與我一戰！”

步驚魂氣得要死：臭小孩，找死也不是你這樣的，雄霸又不在，出什麽風頭！這下成了衆矢之的，我看你等會被揍得血流滿地生活不能自理！

少年人都是受不得激的，當下就有幾人向他挑戰，其他幾個木臺也陸續有人上去比試了。

第一個上臺挑戰步驚雲的，剛跳上去還沒站穩就被他一腳踢下了臺。

第二個從背後偷襲用手肘勒住他的脖子，步驚雲低頭彎腰擡腳點在對方鼻子上，對方撤回雙手捂住鼻子，步驚雲回身一拳由下往上擊中他下巴造成對方眩暈，抓住他一只胳膊一轉，将他掄下臺去。

第三個少年膀大腰圓兩百來斤，步驚雲力不能敵，一不小心被擁入對方懷中，陷進肉堆裏，掙紮不出，一時情急，給了對方狠狠一個頭槌！見對方還不松手，就連續磕了五六個頭槌，對方終于痛得松了手，步驚雲伸腿将對方絆倒，坐在他身上，一拳打在對方喉結上，骨骼碎裂之聲傳出，少年一口鮮血噴了他一臉，步驚雲抹掉臉上的血，将他踢下了臺。

第四個……

第五個……

第六個……

不知是第多少個，步驚雲已經打到神志不清了，步驚魂怎麽叫他都不回應，任何接近他的人都會遭到他猛烈的攻擊，直到一人一掌将他劈暈，才軟倒下來。

文醜醜看着腳下的步驚雲，臉色很是複雜，最後還是高聲宣布：“今日比試，勝者是步！驚！雲！”

步驚雲被擡到醫館去了，而文醜醜卻疾步奔上了天下第一樓。樓裏，雄霸背着手站在堂中，神色莫名地看着泥菩薩的命批，燭光照耀下，兩邊金柱上的“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十四個字顯得越發的神秘。

文醜醜進了屋，卻不敢先開口。雄霸轉過身來，問道：“醜醜，據你今日所見，步驚雲，他是嗎？”文醜醜知道早有人将比試的結果告知雄霸了，不敢多嘴，恭維道：“幫主啊，醜醜哪有那個能力判斷，幫主說他是，他才是，幫主說不是，就算他是也不是。”

雄霸哈哈大笑：“你啊，就會哄我開心。是與不是，試試就知道了！”

文醜醜拍手道：“幫主英明！幫主英明啊！”只是他低着頭，那雙眼睛裏閃閃爍爍，分明打着別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