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杜傑悄聲來到楚天慕身邊,挨着他坐了下來。
楚天慕正在讀一本關于現代軍事科技的書,見杜傑來了,瞥他一眼,又将視線回到了書上。這本書杜傑也借閱過,主要內容是對當今高科技軍事手段的分析,後半部分則是對未來軍事方向的展望,說實話,還挺枯燥的。
見他看得認真,杜傑忍不住問:“不無聊嗎?應該看了挺久了吧!”
“你忘了我的老本行?再說你不也看過嗎?”楚天慕反諷,語氣有些不好。
杜傑停了,居然哈哈笑了起來。對,他差點就忘了,他的天慕聰明無比,遺傳了兩位父親在軍事方面的天才基因,也是個優秀的熱兵器及軍用設備設計師,雖然在入伍前一直很少有人聞其名,但是他設計出來的東西卻是被廣泛應用。
理所當然的,他看這些書當然不會覺得枯燥無聊,也許還有些樂在其中。
杜傑是笑的張狂了,影響到不少周圍人,楚天慕連忙踹了他一腳讓他閉嘴。
裝模作樣地說了句疼,杜傑乘機靠近楚天慕吃了幾把嫩豆腐,才轉頭做自己的事情。兩人之間重又陷入沉默,一個多小時後,杜傑終于沒忍住,扯掉楚天慕的書問道:“你在生什麽氣?”
“我哪有?”将書拿回來,楚天慕冷淡回答。
“還說沒?你一不開心就會用這種态度對我,幾個小時一句話都不說。”
“呵呵!”楚天慕一歪頭,嘲諷地哼了聲,“杜傑,你是我的誰,我要用什麽樣的态度來對你?或者說我是你的誰,我就對你冷淡怎麽了?”
“......”
不可否認,杜傑有細微裂痕的表情讓楚天慕心軟了,他不曾想過杜傑會有這樣的表情,歉意油然而生,不自在地撥弄着書頁,輕聲解釋道:“今天實在是太冒險了,我把匕首遞給你,不是讓你去冒險,而是希望你投機取巧,誰知到你會傻到正面去應對。”
“......你這是擔心我?”杜傑小心翼翼地問,從開始的不明白話題跳轉為何這麽快,到現在的語氣隐含興奮。
“誰、誰擔心你了!”
“放心吧,那只是一頭豬而已!如果是牛我還會怕一點,不是沒死還好好在你身邊麽,你摸摸,熱的!”說着就把楚天慕的手拉過來往自己的胸膛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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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慕突然就臉紅了,稍稍低下頭,微露的表情很是倔強。
他偶爾露出的可愛樣子,惹得杜傑一陣心神蕩漾,拉下楚天慕的手放在腿上,慢慢湊了上去。楚天慕也擡頭,試探地往前,想要退縮卻被杜傑一把扣住,兩人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在衆人沒有注意的角落吻在了一起,甜蜜而又刺激。
就在他們吻到忘情處時,驀然,廣播響了起來,同時禮堂裏一片通訊器響起的“嘀嘀”聲。
廣播一直在循環播放,平調的女聲說着讓人心慌的內容——
“所有人員注意,所有人員注意,現有突發緊急情況,請各單位人員迅速前往禮堂集合,各單位人員迅速前往禮堂集合。”
他們收到的訊息和廣播差不多,平凡的字句,透出一股決裂的意味來。
杜傑和楚天慕對看一眼,兩人彼此懂了對方的意思,該來的事情,它來了!
果然,等禮堂裏的裏站滿了人以後,羅科朗宣布了一個所有人都隐隐猜測的出的消息——展示他們訓練成果的時候到了。
是時候,上戰場了。
底下的騷動只一會兒就安靜了下來,羅科朗下達了全員整裝出發的命令,大家都表情凝重地列隊離開,默默收拾起了東西。
其實他們不需要帶太多東西,因為到時候會發新的裝備,
就在這個狂風大作的雨夜,一年多沒離開過石城的衆人默默踏上了運輸船,踏上了不明生死的道路。
隊伍漸漸在縮短,杜傑排在最後一個,就在他想要跟着上飛船時,一個人橫臂過來攔住了他,居然是一向看他不爽的贊龍朗基,此時還是一臉的不爽,“杜傑,你不用去了,留下。”
“為什麽!”杜傑震驚。
“上面下的死命令,我們只能照做,不好意思了。”
說罷,贊龍朗基命令兩個人抓住杜傑,而自己則是毫不猶豫轉身登船。
軍用運輸飛船緩緩啓動,同時艙門就要關閉起來,杜傑死命掙紮卻怎麽都掙不開,急的大聲嘶吼了起來,眼睛都因為急躁和暴戾而紅了。
“放開我!”
“杜公子,對不住了,杜上将有令,不能放你上戰場。”
乍聞這個久違了的稱呼,杜傑整個人都震驚了,愣了好幾秒才知道他們是在對自己說話,不由得掙紮的更激烈,好不容易擺脫這個處處強勢只手遮天的父親,而他也看似放任讓自己在石城呆了一年,怎麽就在這時候橫插一杠,偏在這個節骨眼阻止他上戰場。
兩個人抓的緊,杜傑空有滿心焦急卻無可奈何,就在這時,艙門口出現了一個人,是楚天慕。
楚天慕也發狠了,一手攀住艙門,硬是拉下了手動閘閥阻止艙門關閉,然後探出半個身體對下面喊道:“杜傑,快,把手給我!”
!!!
杜傑擡頭看到楚天慕望着自己的殷切樣子,胸口驀然燒起一股熱氣,熱血沸騰起來。
人也許真的是靠某些信念支撐起來的動物,現在的他,就是被楚天慕支撐着的。
抓着杜傑的兩人都感受到了他的蠻力,現在卻是怎麽都抓不住的感覺,只見杜傑粗着嗓子吼叫蓄力,也不知道從哪爆發出來的力道,一下子就将兩個人甩了出去,追着還在跑道上的運輸飛船跑起來。
已經有發現不對勁的人來阻止楚天慕,他卻是咬牙扣住艙門不放手,不停地對杜傑說:“快,杜傑,來不及了。”
速度已經接近極限的杜傑此時奮不顧身,一個起跳抓住了楚天慕扔下來的裝備繩索,在手上繞了幾圈後來不及起身,被拖行了一段時間後,随着漸漸離地的飛船往空中飛去。
阻止楚天慕的人都停手了,他們沒想到這個後臺很硬能不用上戰場送死的杜傑會這麽奮不顧身,拼了命都要上飛船,幾個見到這場景的人心裏是又敬佩又怕,其中當然也有曾經挑釁過杜傑的藤井。
杜傑的手掌已經被裝備繩索勒緊,痛的麻木,手臂肌肉贲張起來,緊抓着繩索一步步往上攀,索性這繩索極其牢固,不然非給扯斷了不可。
等手夠得到還打開着的艙門時,楚天慕的手第一時間握了上來,其他人也伸出援手,七手八腳将驚險趕上的杜傑拉進了機艙,同時關掉手動閘閥,艙門沿着先前的軌道緩緩閉合,“咔噠”一聲鎖了起來。
“呼!”杜傑長出一口氣,癱倒在地,楚天慕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有些驚魂未定。
緩過氣來,杜傑摸了摸楚天慕有些發白的臉,笑道:“怎麽臉色那麽白。”那語氣那姿态,毫不掩飾的親昵。
“哎,我不該拉你上來,都是一時沖動。”
“說什麽呢,傻瓜,我要和你同生死,你來接我上船,我當然高興。”
周圍人早就識趣地離開了,贊龍朗基卻是瞪着他們,表情很微妙。
杜傑起身無賴地笑了笑,對贊龍朗基說:“對不起長官,我還是來了。”
“坐好,別動來動去的。”
“是長官!”
說完,杜傑拉着楚天慕坐下了,雖然對于未來還是很忐忑,但這并不能移動他想要和楚天慕在一起的決心,哪怕是死,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死在一起碎在一起。
他們這的小插曲,一時還沒傳達到杜時枭這裏,不知道兒子硬是上了戰場的他,面對的卻是另一番境遇。
這批新兵是杜時枭最後的王牌,直到此刻才推出來,質疑聲有之,叫好者也有。
質疑的,自然是他們沒有實戰經驗,容易有怯場和逃兵的問題出現。
逃兵,在聯邦歷史上并不是沒有,也難怪那些上位者會感到緊張,就連和杜時枭一向不和的況西都暫時放下了成見向杜時枭示好,決定共同追求勝利為現今主要目标。
對于質疑和示好,杜時枭用最铿锵有力的聲音在電視上向全聯邦陳述自己的觀點,他說:“這批新兵,是在我的監督下訓練完成的,所有的訓練內容都由我親自制定,其嚴酷程度是過去任何一批軍人所無法比拟的,雖然在實戰方面他們确實欠缺了,但是在生存能力和專業技能上,絕不比那些五六年的老兵差,我相信以他們能力,很快就會适應戰鬥。”
說完這些擲地有聲的話,杜時枭就匆匆離開,說實話他的把握也只有五分,剩下五分就看穆亮他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