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也不管到底是怎麽回事了,杜傑覺得現在填飽肚子或許更重要。
那只振翅欲飛的蟲子被杜傑抓着,樣子是簡直是惡心,可饑不擇食的時候哪能管那麽多,杜傑抓起蟲子扭下翅膀,蟲子的身體撲騰了幾下就宣告死亡,直接被他塞進嘴裏嚼了幾下,囫囵吞棗咽下去。
味道,說不上好,還好沒什麽奇怪的氣味,口感也是脆脆的,或許多吃幾次就會覺得美味了。
往後的幾個小時,只要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從自己身邊爬過,都會聽到楚天慕從兩人的專線裏傳來指示,能吃還是不能吃說得非常清楚。杜傑表示想咆哮,媽蛋這貨說到這些蟲啊什麽的能吃之前,他都沒注意到身邊有那麽多奇怪的東西啊!
終于,在衆人的倦怠達到頂峰的時候,雨林裏起了騷動。
那騷動不是很強烈,輕微的像是有什麽人小心翼翼觀察周圍又撥開植物移動的聲音,杜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握緊了手上的連發狙擊激光槍,只等目标出現後先轟一炮再說,管他打得中打不中,提提神也好。
那東西似乎是在擾亂人視線,東突一下西闖一記,就是不出來。
守候着的很多人漸漸沉不住氣,杜傑不免被周圍浮動的空氣弄得也跟着浮躁起來,勉強了幾次才将周圍的其他聲音摒棄,只仔細聽那沙沙的聲響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是現在!
那東西忽然竄出來,一躍而出根本沒有預兆,杜傑只來得及打了兩槍,那東西又消失了。
這之後,那潛伏着的目标沒有再賣關子,過幾秒就跳出來一次,到後來杜傑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是打中了它的,可是中了那麽多槍為什麽它還能動?
謎題很快就解開了,下一秒,植物從中突然一起跳出來三個白色的東西,除了杜傑,其他戰友也一起開槍射擊,幾下就把那三個白色像飛碟一樣的東西給打爛了,原來下面這片凹地裏藏着的可不止一個“敵人”啊......
遠處監控室裏,贊龍朗基拿着個遙控器擺弄,看到熱感攝像機傳回的畫面笑個不停,就是他玩玩具似的操控這幾只機械訓練獸,把那群伏擊了四十八小時的傻小子們給弄得一驚一乍的,不過得到的訊息也很有趣,有的人反應能力可是相當快啊!
只不過也很讨厭那小子就是了。
雨林裏的場面又安靜了,不知道唱哪出戲的士兵們不敢懈怠,一個個都上緊了發條全神以對,卻不知這時候贊龍朗基又扔下遙控器,因為他累了想休息。
所以,當兵蛋子們被新一波攻擊弄得手忙腳亂猝不及防的時候,一輛只能容納五個人乘坐的小型飛艇停在了他們上空,贊龍朗基随着垂釣鋼索緩緩降下來,居高臨下看他們,而所有人也像約好了似的一起調轉槍口向飛艇,将那些還在蹦跶的訓練獸給冷落了。
這麽一來贊龍朗基慌了,那可是真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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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停手!”
“誰停誰畜生!”
j□j的發狠的衆人怒吼一聲,一齊射擊将吊着羅科朗的那根升降繩索給打斷了,還好飛艇是一百年前設計出來的老款式不能升很高,不然這一下摔了可不知道結果了。
贊龍朗基跳起來第一句話就是笑罵:“好啊臭小子們,敢耍你們長官了,等着站三天軍姿吧!”
回答他的是衆人不屑的笑。
這次,贊龍朗基因為玩的過火被将一軍而不爽,後來的訓練幾乎是發狠了将難度往上提高了兩倍,大家雖然都叫苦不疊,但也是私下裏找機會給贊龍朗基下了不少絆子,讓他也沒好過就是了。
訓練的最後一天,贊龍朗基摸着老腰對羅科朗道:“這不公平,他們憑什麽只針對我!”
“因為你是主謀啊,哈哈,小老弟別揉了,小心手法不好給揉斷了。”
“你!”要不是你軍階比老子高,老子早就艹死你了!
媽蛋,老子是替誰背黑鍋啊!贊龍朗基表情非常不爽,四十八小時伏擊訓練計劃,當時羅科朗這貨也沒反對就是了,反而還表現出贊成的意思,這會兒被艹的無力的衆人居然只把冒頭指向他贊龍朗基一個人,說好的羅科朗一起呢!
這就是贊龍朗基的悲哀,典型的武将無智,不如羅科朗聰明穩定,可他倆在穆亮面前還是不夠看的。
結束了魔鬼訓練,衆人回到石城後簡直要感激涕林,仿佛回到了自己家。
再也不用吃奇怪的東西了,就算惡意的石子拌飯也比那些口感脆硬的蟲子和惡心的植物好,至少裏面還混合着常規食物不是嗎?
這次集訓後又休整一番,他們這班人總算是定下來了,羅科朗說:“能堅持到現在的,都是英雄。”
撿了個便宜英雄當,衆人卻是不敢懈怠,訓練強度只一天比一天強,幾乎沒有放松的日子,每天出操、體能、軍事知識等等,就像是往罐子裏塞東西似的,不管能不能全部接受都硬往裏填。
當然,對此大家想的都很明白,因為是臨時征兵,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把人送上戰場,不這麽強硬的灌輸,到時要他們這些人何用?難道軍方白出錢養他們一年,到最後才發現這些人根本沒有戰鬥力而後悔嗎?
這一天晚上,後半夜杜傑被嘎吱嘎吱的聲音吵醒,發現是睡不着的楚天慕在翻身。
“怎麽了,睡不着嗎?”
“嗯,大概是吧。”楚天慕悶悶地說。
“是哪裏不舒服?”
“不。”
楚天慕的回答很冷淡,杜傑也不再問什麽,良久當他又要睡過去時,楚天慕卻突然問:“杜傑,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杜傑被問住了,茫然起來,楚天慕其實根本沒期望得到他回答,自問自答道:“今天是過年呢,中國人的傳統節日。”應該一家人團圓的日子,對楚天慕來說卻是一根心頭刺,本來就不如何快樂,在哥哥死了以後就更生不如死。
“啊......睡吧,睡醒了年就過了。”
這話倒是沒錯,他們已經入伍一年多了,每天除了訓練學習就再也沒有其他,不能回家又少和家裏聯系,哪還顧得了這些勞什子?更何況杜傑還小時候,杜時枭還沒坐上那麽高的位置,總要因為執行任務而大半年不在家,過年什麽的三人都無法團圓,時間久了也就不在意了。
黑暗裏,杜傑也自嘲地笑了,怎麽突然想起以前了,別想那麽多了還是,那些把聖誕當年過的家夥,還不是沒回家麽?
雖然被這麽安慰了,楚天慕還是睡不着,心裏隐隐有些沖動。
不想呆在營房裏,想偷溜出去找點事情做,一個人行動又太無聊,不如......找個幫兇吧!說幹就幹,楚天慕從床上跳起來,一下子竄到對面掀了杜傑的被子,“杜傑,我們去看看伏羲吧!”
伏羲?伏羲!
杜傑清醒了,這個良久沒聽到的名字,不正是自己那還停在石城公共停機坪的飛船麽,一年多的刮風淋雨,自己居然沒有想起過他!
“你瘋了。”杜傑自己都不信,他居然會阻止楚天慕。
“和我一起瘋,杜傑,我不想呆在這裏。”
“......好。”
一定是因為有什麽原因,楚天慕的語氣才會聽上去那麽堅決,杜傑無法拒絕他,更何況他突然也想去看看伏羲情況如何。套上衣服後兩人蹑手蹑腳溜出營房,躲避開巡視和監控往停機坪方向去。也許是他們運氣太好了,今晚停機坪附近居然沒有安排人值夜,兩人很順利地接近了伏羲。
似乎是在意料之外,又或許是在意料之中,楚天慕利索地找到伏羲的艙門手動打開時,杜傑并不很驚訝。
兩人爬上伏羲,來到駕駛室。
黑暗中,楚天慕讓杜傑走在自己身前,“接下來看你了。”
杜傑明知道他也許看不見,還是點了點頭,穩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前,摸到一塊面板打開後,将手掌放了上去。
面板是透明的,感觸到杜傑的體溫後,綠色的燈光從下面透了出來,接着是伏羲的聲音。
“身份驗證,指紋。”
“虹膜掃描。”
兩項指令,不但面板下的掃描器開始讀取指紋,杜傑眼前出現了一個虹膜探測儀,兩項同時驗證通過後,整個駕駛室的燈突然全部點亮,控制儀表盤上各項指示燈也依次打開,開始內部各項指标自檢。
待一切檢查都沒問題後,杜傑舒服的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指了指身邊的副駕駛位讓楚天慕也坐。楚天慕并不客氣,一屁股坐下後繼續打量駕駛室內部,那眼神非常奇異,杜傑覺得似曾相識,才想起第一次在廣場上見到楚天慕時,他也是這麽看着伏羲。
由着他看了會兒,伏羲的身影出現在了杜傑不遠處,他還是和一年多前分別時一樣,穿着幹淨的白袍,半長的頭發在腦後紮成一束,細框眼鏡讓他看上去很斯文。
伏羲朝杜傑鞠了個躬,“少爺,歡迎回來,您變了許多。”
以前杜傑是絕不能忍受伏羲評論他的,現在卻是無所謂,還沖他笑着問:“是不是不認識了所以沒開艙門,還得我摸黑回來手動叫醒你。”
伏羲仍然恭謙,道:“對不起,睡太久了,警覺心降低了。”
“無妨,辛苦你這一年風吹日曬了。”
伏羲本想客氣着回答些什麽,楚天慕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兩人,只見他目光灼熱地盯着伏羲看,然後用近乎癡迷和膜拜的語氣問——
“伏羲,我能摸摸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待改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