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察覺
沈淩松的外公楊井和是燕京楊家的老三,上有一個大姐楊英和二哥楊井德,那所謂的表舅其實就是楊井德的幼子楊則。
當年,沈繼桓去美國留學,在一次華人舞會上認識了楊則,一顆心從此淪陷,再難平靜。
沈繼桓在遇到楊則之前,一直沒有發覺自己竟然喜歡男人。
他是個嚴格自律的人,對欲望看得很淡。
之前交過一個女友,也是女方主動追求,考慮到對方的家世、性格、人品都不錯,是沈家少夫人的好人選,就點頭答應了。
交往半年,女方主動提出分手,沈繼桓很是吃驚,他自認是個十分體貼紳士的男友,每晚都會主動打電話道聲晚安,經常陪女友逛街,女友生病了,還會放下事務整天照顧。
女方就說,因為她感覺沈繼桓對自己沒有愛欲。
聽到這個答案,沈繼桓只能沉默以對,因為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功能正常,就是從來沒有過性幻想。
直到遇見楊則,他才發覺,他可能是個同性戀,但是由于一直度己以繩,看到有些人玩mb,只覺得對方生活糜爛,難以茍同。
他偶爾也會對一些同性産生好感,或者不自覺親近某個男性,但他始終認為自己只是單純地欣賞對方的人品才華,兩人志趣相投,彼此欣賞,難免親近,竟然從未想過喜歡同性這種可能。
後來盡管發現自己愛上楊則,沈繼桓并不打算做任何改變,他早已規劃好自己的人生,但他又實在迷戀楊則,就一直以好友的身份陪在對方身邊。
二人回國後,兩人一個在燕京,一個在江海,經常電話聯系,那時沈繼桓內心其實有些動搖,他模模糊糊感覺楊則應該已經察覺自己的心意,甚至時不時冒出抛棄沈家族,抛棄責任,抛棄名聲,只為和楊則在一起的念頭。
然後,在一次宴會上,沈母将楊采珏介紹給自己認識,他想到父親最近常常提起剛剛走馬上任的楊市長,就明白了母親的用意。
但他已經開始厭倦,想要駛離原定的人生軌跡。
楊采珏明顯對沈繼桓一見鐘情,兩家都有互結秦晉之好的意思,沈繼桓開始恐慌,他對楊采珏表明心裏有人,希望對方知難而退,顯然,他錯估了楊采珏的執拗。
然後,楊則跟他說,他交了女友,是父母介紹的。
之後,酒醉夢醒,心灰意冷,他放下心中癡念,又是那個完美的沈家繼承人。
可他心底深處有根躁動與不甘的觸須,時時撩撥他搖搖欲墜的堅定。
不想早早結婚,他只想盡量拖着。
但他沒料到楊采珏竟然會下藥,還成功懷孕了,之後一切,似乎順理成章,他渾渾噩噩地任由母親操辦婚禮。
不知出于什麽心态,他沒敢告訴楊則自己結婚的事。
婚禮當天,楊則卻出現在婚宴上,可笑的是,他有一瞬間竟然突生少女情懷,要是楊則是來搶婚的就好了。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原來,楊則是楊采珏的堂哥,對方不過是來參加親戚的婚禮。
郎舅關系既成,他們倆就更沒有可能了,那就如此算了罷。
這些年,他們之間聯系很少,不過每次楊則來江海市出差,都會借住沈繼桓的公寓,這一點讓沈繼桓困惑不已,他不相信楊則在江海市沒有房子,他內心偶爾會閃過某些妄念,可他甚至不敢去抓住這些念想的尾巴。
去年楊則突然離婚,離開燕京,說要來江海市拓展公司新業務,直接在沈繼桓的公寓裏紮窩。
沈繼桓不是沒有想過對方的用意的。
只是他怕這不過又是一場失望。
兩人關系愈加暧昧,但是楊則什麽也沒說,沈繼桓又是情感極度克制的人,二人便這麽一直耗着。
今晚,沈繼桓本來在書房處理文件,正忙着焦頭爛額,就收到楊則電話,對方只不停喊頭痛,沈繼桓擔心得不行,問了半天才問出在金水蘭庭。
等他來到金水蘭庭,推開門就發現楊則獨自一人躺在沙發上,滿桌狼藉,一地酒瓶。
走進後,發現對方已然睡着了,那一刻,他盯着楊則泛着水光的嘴唇,像着魔了一般,慢慢地低下身體,嘴唇附在那片他一直魂牽夢萦的溫潤上,輕輕地緩緩地及其克制地厮磨着,忍到心髒一陣鈍痛。
突然,身下人毫無預兆地睜開眼,沈繼桓駭得忘記反應,被楊則翻身壓在身下,然後是仿佛靈魂都要被吸出的親吻,楊則呼吸急促,撕扯着他的衣領,眼神清醒,絲毫沒有剛剛睡醒或者酒醉的痕跡,沈繼桓終于反應過來,推開對方飛奔而出。
被騙了。
沈繼桓一瞬間想到,內心激蕩着一股無處發洩的委屈與憤怒。
然後,就是讓沈淩松石化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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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沈淩松腦中亂成一片,今晚所見所聞實在超出他這個年齡所能承受的,一會兒是那對雙胞胎魅惑的笑,一會兒是沈淩喬長着貓耳朵沖他撒嬌,一會兒又是父親任表舅親吻的脆弱模樣。
父親和表舅竟然是這種關系,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他想到自從表舅來到江海市,父親就開始經常外宿,以前父親工作到很晚,也會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但哪會這麽頻繁。
所以,他們是真的在一起了?!
父親不再娶妻,他一開始以為對方是因為忘不了那個自己從未見過面的母親,但是父親見到母親的照片時,眼神從來一片平靜,也不多談母親的事情,因此,他又猜測父親是因為孩子的緣故才獨自一人。
如果父親喜歡男人,那就說得通了。
喜歡男人……同性戀……
沈淩松迷迷糊糊地回到家裏,萍姨問他要不要夜宵,他搖了搖頭,問,“小喬睡了嗎?”
“本來說要等大少爺,結果等着等着就給睡着了,我剛剛才看過,跟小豬似的。”萍姨打趣道。
沈淩松點點頭,往樓上飄去。
萍姨覺得大少爺有點不對勁,但仔細一瞧,好像也沒什麽不同,身姿挺拔,目視前方,嘴角含笑,看來是自己眼花了。
沈淩松怕吵到弟弟,直接在另一件卧室的浴室裏洗漱。
他閉着眼睛泡在浴缸裏,已經不再糾結父親的情感問題,到是另一件事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腦海裏不斷閃現小喬長着貓耳的模樣,他蜷縮在自己懷裏沉沉入睡,時不時蹭蹭自己的胸膛,黑色的毛茸茸的耳尖一抖一抖的,柔軟順滑的尾巴拂過自己的後背,然後,長長的睫毛微顫,一雙黑眸如畫般展開,紅潤的小嘴微微嘟起。
“哥哥,請養我吧。”
沈淩松渾身一抖,睜開眼睛,愣愣地看着水面上的白色,苦笑一聲,右手捂住眼睛,頹喪地靠在浴缸上。
原來是這樣。
他終于知道自己的心底到底住着什麽野獸。
這只野獸不該暴露出來,可是,他一點也不想遏制,哪怕一丁點兒也不想。
既然如此,那就僞裝起來,慢慢誘導,等待最佳時機,然後,一舉撲倒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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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淩松一身幹爽的回到卧室,厚厚的地毯将他的腳步聲全部吸去,他輕輕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小貓咪睡得臉都紅撲撲的,沒有一點兒身為獵物的自覺,多年的習慣,令他即使在夢中,也乖順地靠近熟悉的懷抱,細細的嘟囔了幾聲,柔柔地蹭了蹭臉,又陷入無邊夢鄉。
沈淩松不覺勾起溫存笑意,極緩極緩,卻有不容遲疑地靠近懷中人紅潤的嘴唇,先是小心翼翼地試探。
但是嘴唇對嘴唇的單純觸碰哪裏滿足得了沈淩松內心的野獸,他按耐片刻,終于不再慢條斯理地厮磨,伸出舌頭,撬開沈淩喬的嘴巴,碰到細密的牙齒,又是一陣舔舐,然後攫住對方下唇,輕輕地啃咬吮吸。
沈淩喬的嘴唇柔軟得不可思議,好似稍微用力,就會被抿碎,沈淩松內心壓抑焦躁得可怕,心頭似有千斤塊壘,他想重重地啃咬舔舐,但又怕留下痕跡,于是只能克制。
這時沈淩喬一聲夢呓,嘴巴動了動,感覺有什麽軟軟的,于是便紮巴紮巴的吸吮了起來。
所有克制的枷鎖都被狂躁的野獸撞飛踩碎,沈淩松緊緊抱住懷中人,整條舌頭都伸進去,把對方口腔的每一個角落都細細掃遍,最後纏着那條抵抗的小舌頭吮個不停。
沈淩喬夢見自己在吃棉花糖,可是棉花糖後來竟然自己動了起來,纏着他的舌頭,想吐也吐不掉,害他連口水都流了出來,他不禁把手伸向嘴巴,想把這塊粘糊糊的棉花糖扯掉。
懷裏的人開始扭動,沈淩松清醒過來,戀戀不舍地退出對方的嘴巴,看見對方嘴角一絲津液,又細致地一一舔過吻淨,輕啄了幾下對方的嘴唇,發現自己根本停不下來,于是就又啄了一下,又啄了一下,再啄了一下,從另一角度再來一遍……嗯,這個角度也來一遍……
沈淩喬覺得怎個人都不好了,為什麽一整晚都夢見有只啄木鳥在不停地啄自己的嘴,都腫了還啄qaq
……